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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班超-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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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固召召手,班超等人起身,也一一围坐到火盆边,窦固、耿忠、黄沾三人则一一传看了班超带来的那把弯刀。这是一把小巧玲珑的羌刀,刀体呈乌青色,刀体在背部向外弯曲,刀面布满精巧的花纹,如行云流水一般,刀刃锋利异常。刀鞘、刀柄均为牦牛角制成,上面填烧珐琅,镶嵌宝石,沿刀背放血槽刻着“弩支”两个南山羌字。

    “外刺营斥侯近日已探明,呼衍王败逃燕然山后,万骑长石舂已越过沙漠,前往车师后国。波绍判断,石舂必越天山至焉耆国找呼衍獗,单于和呼衍王会有何号令传给呼衍獗,吾军不得而知!”

    黄沾看一眼班超和淳于蓟,口中似乎是无意地说道。他手中又把玩着精巧、锋利的弯刀,忽然目光炯炯地直视着班超,“斥侯欲刺杀伊兰,分明是欲离间汉与鄯善国。杀手不露痕迹地斩杀十数刺客,帮了汉军,这份人情可是够大的,送这人情的究竟是何人?!”

    这话似是责问,更似乎隐隐透露出黄大人的不信任。这令班超脊背涌上阵阵寒意,他瞬间竟然有一股百口难辩之感。窦固领军之前,黄沾曾是监督北大营五校尉的北军军侯,一双慧眼自然容不得一点沙子。永平五年的太史桥大案,身为北军军侯的黄沾不可能未听到风声,此时为何这么问?

    黄沾刚说完,耿忠便也道,“‘汉匈相争,乃国事也,与妇孺无干。彼放南呼衍部妇孺一马,吾便还其一个伊兰’,救伊兰、遗刀报警,仅是为报别部放南呼衍部众妇之恩?此人莫非即是永平五年与仲升、兀然在崤山大战之人?救伊兰,这人情便足够大,为何又要遗刀暗报单于之谋?”

    是啊,为什么?确实疑问太多了,由不得人不怀疑,班超、淳于蓟也想知道这太多的为什么。

    班超心里懊恼,他选择实话实说,“从杀人手法上看,必是此人。现在看来,那日以毒箭射刑卒于僮胳膊,或即是为了提醒吾。恨当时正处大战后一派乱象,当时吾未顾上深悟其意。不过,此贼为何送此天大人情,末将愚钝,一时亦未想明白!”

    耿忠道,“此人在大汉腹地为祸多年,作出累累血案,死心塌地为单于谋,杨仁大人、华松大人追踪多年而未找到其身影。现在却突然良性发现,成了感恩、报恩之人,且是主动报鄯善国警,此事必有诈!”

    肩膀上的小松鼠在捣乱,发出哳哳哳哳的响声,粗大的尾巴上翻卷着,柔似流云的灰色绒毛不时扫过面颊。窦固静静地听着,冷峻的目光却一直盯着沙盘上鄯善国。不管是否有诈,汉与匈奴争西域,单于欲寸土必争,现在的目标便是鄯善国,这已是事实。

    与耿忠、黄沾想的不一样的是,此刻窦固最想弄明白的是,单于派大将石舂专程至焉耆国后,呼衍獗会如何经营鄯善国,是派兵驻守,还是会派使团监国?会派多少人,派什么人,什么时候派?要解开这些谜团,仅靠波绍的汉军中军斥侯很难办到。此刻,他在等一个重要人物到来,这个人便是杨仁麾下大将、执掌西域地下暗战的栗弋人权鱼!

    小松鼠正在忙碌着、捣乱着,窦固将正在挠他耳朵的小松鼠捉回笼中,才对班超道,“去吧,两个小东西定然吓得不轻,先去安抚一下吧,顺便在国王家夜食。吾大军各营冻伤甚重,已不堪战。别部当严密搜查疏榆谷,呼衍历妻女或仍陷在蒲类海,彼非送什么人情,实欲恳求汉军给其妻女一条生路尔!”

    众人大惊,“呼衍历妻女?!”

    这怎么可能?如果呼衍历果真有妻女陷在疏榆谷,那么这便是一个交换,这个北地高人所做的这一切便也就有了解释。可众人如何能信,以呼衍历这能耐、手段,想藏匿起自己妻女,还是难事吗?窦固慧眼如炬,脸上带着冷笑道,“兽类亦有舔犊之情,有何怪哉。霜刺正在逐个收编牧民部族,一切或数日即可揭晓!”

    班超带着心里的一大团疑问,和淳于蓟、甘英、刘奕仁一起走出大殿后门,进入后院正房。霜刺仍在尖山下善后未归,王世子吐璺正在三塘驿设置前沿驿站,家里只有王妃与伊兰、金栗三个女人,此时二位小公主一脸仓皇、如临大敌地缩在火盆边。

    “司马、淳于军侯……”见班超等人掀开厚厚的门帘进来,王妃与二位公主都露出笑脸,伊兰、金栗慌忙迎上前来。侍女们抬上夜食,整烤野鹿肉、绵饼、咸酱、蒲桃酒,众人都饿坏了,王妃与伊兰侍候众将进食,金栗却对甘英不理不睬,还趁众人不注意悄然踢了甘英两脚。

    班超豪饮一爵,抹抹嘴不解地看着金栗。众人也都不解,伊兰莞尔一笑,一边给众将舀酒一边解开谜底,“事急时,甘将军喊了一嗓子‘保护伊兰’,人家心里便一直犯酸呢……”

    “谁犯酸了?谁犯酸了?吾不稀罕……”金栗嘴里不认帐,却狠狠掐了一把甘英的右耳朵,惩罚完眼泪便哗哗地流下来,腰身一扭便掀开门帘走进里屋生闷气去了。

    弩支刀,鄯善国,呼衍獗,此刻班超脑海里又映出这九个字。窦固、耿忠、黄沾三位大人虽然未说要经营鄯善国,可班超此时有强烈的预感,尽管他不想离开大军,送伊兰归国的事肯定要别部来干,那么与呼衍獗争夺鄯善国,很可能落到别部头上。

    凡是都有因果,别部救了这个鄯善国小公主,这事还就别部最合适!

第五章 抚慰公主() 
自被甘英、刘奕仁在蒲类海从邪恶女巫魔掌救出起,伊兰便一直生活在霜刺、黑稗身边。霜刺夫妻二人对这个鄯善国小公主喜爱备致,视同亲女。金栗与伊兰也如同产手足姊妹,极是投缘。伊兰不想回鄯善国,霜刺与黑稗也希望甘英能带闺女金栗同返中原,最近国王一家密谋的正是此事。班超隐约觉得,如果金栗果真同行,送伊兰归鄯善国或会少了无穷波折。

    想到这里,班超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大口啃着鹿肉的甘英,向里屋呶呶嘴。甘英放下手中的肉,起身掀开厚帘子走进里屋。蒲类国王宫内竟然也与伊吾庐城中一样垒着大炕,这间下头房是金栗、伊兰二女的闺房,室内弥漫着缕缕幽香,炕上的矮案上点着一支红色大烛,金栗一个人正趴在摊开的锦被上抱着脑袋生闷气呢。

    甘英委琐地抽抽鼻子,室内这香味儿与金栗身上散发的那极好闻的气味一样,令他着迷。他心里嘣嘣跳将起来,轻轻地掩上房门,金栗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进来干吗?不准关门……”地面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但轻微的门响还是惊动了金栗,她叱了一句,脸上竟然泛起一层羞怯的红晕,却又扭头蜷曲着身子趴着一动不动。

    “是司马令吾进来的,又不是吾想来……”甘英先撇清自己壮胆。他是第一次走进金栗的闺房,本来还战战兢兢的呢,现在金栗的驱赶却令他很自然地坐到炕沿上。

    室内很大,大炕占去了一大半面积,炕下靠门边地面上摆着四个矮案,后面是古色古香的书架,上面摆着很多简册。在朝北的正案上摊开一卷简册,案后摆着两座树枝形铜灯柱,此刻上面的十几盏灯均未点燃。两只仕女舞蹈人形的龟兹熏香炉内,正透出缕缕香烟。墙的另一边则立着两个架子,上面挂着金栗与伊兰的甲胄、兵器。

    大炕上,靠墙叠放着十几床锦袍和几个大锦匣,上面摆放着在牧民家中极少见的大铜镜。炕上铺着厚厚的毡毯,人坐着特别舒服。看着假小子布袍下曲线玎玲躯体,甘英的心里颤悠了一下,他试探着伸出手,犹豫了一下缩了回来,终于又咬咬牙,猛然张开双臂把她抄起搂进怀里。

    “啊……外面全是人……”金栗见他竟然坐到炕上,心里便咚咚地跳开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她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突然躯体悬空被人家抱起,她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挣扎了一下。可她似乎期待着这个举动一般,挣扎、蹬踢只是象征性的,或许是怕室外人听见,几下后便不敢乱动了。

    在那双强健的胳膊一阵紧似一阵的箍抱里,她的惊恐慌乱迅即消散,坦然地把脸颊贴着那个散发着异样气息的胸脯上。甘英松开搂抱的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先闭眼长长地嗅一口她身上令他沉醉的香味,便吻上她的额头。她双眼紧闭,感觉到他温热的嘴唇贴上她的眼睛随之吸吮起来,不由地一阵痉挛双腿酥软。

    那温热的嘴唇贴着她的鼻侧缓缓蠕动,她的心脏随着也一阵紧似一阵地蹦荡起来,血一阵阵往头上涌,脑袋空白一片。十七年来,王妃象老鹰护稚鸟一样护着她,这是她第一次与男人这样接近。此时那个温热而奇异的嘴唇移动到她的嘴唇上便凝然不动,随之就猛烈地吮吻起来,她的身体难以自控地颤栗不止。

    可就在她陷入迷醉之时,室外突然传出一阵哄笑声,王妃和伊兰似乎正说着什么可笑的事儿,这笑声令她渐渐清醒过来,不禁大窘。

    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儿,少女的矜持令她挣脱他的双臂,却从腰上摘下一块雕花玉佩塞进他手心,小声说道,“别想好事,外面有人呢……这个汝带着,回中原后甭忘我。”说罢,心里涌上一阵不舍,便再一次主动伸开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肩膀,把火烧火烫的脸颊和他的脸偎贴在一起。

    甘英吻着她,手刚想滑下抚摩她坚挺的双峰和圆翘的臀部,就被她伸手打开了。甘英不死心地道,“我尝到了你的眼泪,是酸的。伊兰是汝姊妹,汝犯酸个屁。到中原后再敢犯酸,便打屁股……”说着,果真真真假假地在她的肥臀上轻轻揍了两巴掌。

    金栗赶紧挣脱开,仓皇逃到案子另一侧,拢一下被弄乱的秀发,又羞涩地一笑,嘴里喘息着叱道,“汝要死了,就知道欺负吾……哼,遇事先想着伊兰,今后不准跟着吾腚后,想女人找伊兰去!”嘴里虽然骂着,气却早不翼而飞。

    甘英看着她欲拒还羞的样儿,不顾她的反对,伸出猿臂将她隔空拎过来再一次搂在怀中上上下下搓揉一顿。嘴里道,“伊兰又不是吾女人,吾有汝再不需别的女人……”这话金栗听着受用,女人是水做的,挣脱不开,便干脆环着他的脖颈香甜地吻上他的脸颊,躯体便象一摊水一样,摊在他怀中任其所为。

    可当他左手揉摩完胸前,得陇望蜀,又向下蠢蠢欲动之时,她迷乱中张开贝齿对着他的耳朵咬了一口。“啊!”甘英吃疼,一下子清醒过来。金栗看着甘英不解的目光坚定地道,“再敢使坏,手剁了!”

    甘英也清醒过来,司马就在外面,再给他个胆子,也不敢再深入了,只好怏怏不乐地就此罢休。二人不敢在里屋呆时间太长,他们红着脸儿努力调允着呼吸,一前一后装着若无其事地溜出屋,坐到自己案后。众人怕他俩难堪,便故意高声说着话,似乎并未注意他们。

    伊兰对黑稗做了一个鬼脸,便贴过来对着金栗耳边悄声戏道,“小心眼,呆这么长时间,一定没干好事!”

    “谁小心眼了,吾不稀罕……”金栗羞涩地捶了伊兰一拳,嘴里用自豪的腔调硬道,“吾才不象汝,没这么容易上手,他想得美……”嘴上发着狠,却又巴巴地贴到甘英身边,用小刀将鹿肉一片片削下,象一个小妻子一样侍候甘英进食。

    班超和黑稗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两人对视一眼会心而笑。甘英低头猛啃鹿肉,金栗明知司马和阿母在笑什么,却故做不知。伊兰与金栗斗了一回嘴,见甘英与金栗恩恩爱爱、旁若无人的样儿,心里不禁变得默然起来,又接着刚才的话头道,“司马……”她看着班超不解地道,“吾不过一弱女子,单于……何故不依不挠,就因吾不愿嫁去漠北么?”

    班超手拿鹿腿,嘴里咕叽咕叽地嚼着,不动声色、故做轻松地道,“左贤王得不到汝或不会死心,单于却未必会这般小家子气。吾以为,汝心向大汉,归国后必促鄯善国离匈而附汉,故而单于为阻挡汝归国,才派斥侯冒险来刺杀!”

    伊兰赌气道,“既如此,吾便偏要归国,助阿母逼父王附汉,看彼又能怎的……”说了一半便反应过来,嗔道,“司马,伊兰已为别部人。如都尉、司马需要吾归国,下将令即可,吾不敢违令的啊,何必转三绕四绕吾?”

    黑稗怜爱地将伊兰抱在怀,吻了一下她的秀发,抚摩着她的脸庞道,“听话,便回鄯善罢,助司马赶走匈奴人。阿母舍不得汝走,会常到驩泥城去看汝和金栗……”金栗见状也离开甘英身边,倚偎在黑稗怀中撒娇道,“吾不离开阿母,伊兰,到时吾和阿母一起去看汝!”

    夜食后返回别部营中,胡焰、蒙榆等中军众将已经归来,众人都围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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