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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也射出了左腰壶里的最后一支箭。
邑内座望楼上,总计十六名材士,都是平日在王孙期指导下严格训练过的。在此之前,君和他们的两名伍长,早已朝外各自释放了七八支箭,射死射伤近十人。
他们听着耳旁弓弦的绷绷声响,还有伍长在远距离压制同行后的连呼爽快,早已手指发痒。闻声后,立刻起身开弓,朝八十步外明晃晃的火炬射去,那些本来想带给成邑带来恐慌的火焰,现如今却变成了吸引火力最好的靶。
于是,在范氏弓手们齐齐举弓拉弦,准备释放火箭的瞬间,只听到黑夜里中抢先传来了破空的声响:这回已经不再是零星的两支箭,而是十来支的密集齐射!每一支箭,都是来自黑暗中的死亡信函!
纵然身前有一排持干盾的甲士帮忙抵挡,但还是有弓手下意识地收回了弦,扔了弓抱头躲避。甚至还有慌乱中直接撒放,将前方甲士射了个对穿的。
噗噗噗!
这一次-±齐射,一共有十来支箭,其中有大半准确地落在排行伍头上,其他都射偏了。又有一半被持干盾的甲士格挡,真正造成的杀伤,不过五条性命。但更重要的成效,是将齐射的队形完全扰乱了。
“放!”
只剩下小半的的范氏弓手。还是稳住了手里的弓,迎着黑夜。数十支闪烁的火箭齐齐朝成邑后门抛射出去!
它们燃烧着,发光着,在逆着风飞到了最高处后,徒然受阻,又斜斜地朝望楼和邑门坠下!
就像一场划破夜空的火流星!
……
“低头躲避!”
望楼上,赵无恤在抢先射了一箭后,便立刻坐倒在地,身后有厚木板格挡。为了保险起见,还摸过望楼上准备好的杨木盾牌。倒扣在头顶,嘴角,却是满满的笑意。
方才射箭时,他感受了一下风向,发觉此时吹得是南风,正好对有利。
风虽不大,但对重量较轻的箭矢还是会造成一些影响,对方离得又远,可以预料。这些即将到来的箭雨,对成乡的威胁将大打折扣。
望楼上的材士们有样样,射完一箭后立即伏低身体,也寻了木盾或死角躲避。
片刻之后。利啸声响起,数十支裹了膏油点燃的火箭划破天际,朝这边摇摇晃晃地坠落下来。因为夜间高处有逆风。加上成乡材士抢先射箭造成的干扰,那些箭有一大半没射到位置。杂乱无章地插在了道,或者墙面上。
只有十多支顺利越过了墙头。朝邑中抛洒而下,望楼空地瓦屋顶,零零散散落了一片。
但它们还是造成了邑内几个位置没躲好的人或死或伤,痛呼声间或响起,一座来不及清理的屋也燃起了火焰。
有个性急的国人钻出了瓦屋,抱着水桶想过去灭火,穆夏等人连忙大声呼喊:“快回来!”
但却来不及了,第二波箭雨已然到来,如飞蝗般四处纷飞,有两箭当场贯穿那国人的内脏和大腿,将他直接钉翻在地,眼看是不活了。
这一回,没了望楼上材士的干扰,箭雨的数量就多了许多,瞄准的质量也上升了一大截。赵无恤手里的木盾上,也叮的一声插了一箭,震得他手臂发麻,幸好未穿透进来。
幸运的是,逆风的天气又帮了赵无恤的大忙,许多火箭半空中就熄灭了,还燃烧着火苗的,只是少数而已。落在抹了湿粪和泥土的墙壁瓦上,望楼顶上,也很快成了一缕青烟。
在第波箭雨落下时,成乡的兵卒们已经有了躲避经验,都老老实实地缩在安全的地方。虽然这次也有人受伤,出现了几声痛叫,但很快就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最终,竟没有造成死亡。
还是托了风向的福,大半箭矢留在了墙邑外,零星燃起的火苗,都不是关键地点,被旁边的人顺手浇了一瓢盛在釜中的水后,就熄灭了,不足为惧。
“君自有天助之!”抱着简册记录功勋,同时临时担任士师,监督众人的成抟,多年来受巫祝父亲言传身教,下意识地喊了一这么声。
谁料,这句话竟然引发了一阵共鸣,乡卒和国人们都齐齐点头,觉得此言不假。
赵无恤心里暗乐,同时也默默计算着,若是对方的弓手依然站在八十步外开射,虽然对邑内造成的威胁暂时不大。但长此以往,自己的胜算反倒会越来越小。
在国人们眼里,成乡新修的夯土墙看上去很厚很高。但这样的墙壁和工事设置,仅仅是比他们各家的院墙要强,挡住零星盗寇可以,但在上千名范中行的家兵围攻下,还真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暗自想道:“刚才那些弓手吃了大意的亏,在九十步外被我先夺气势,加上今夜正巧逆风,所以至今没有造成大损伤。
“若是他们的旅帅保持耐心,等到风停了,或者让弓手轮番前进射击,都不用玩什么火箭,就用普通的箭死命地抛洒,吾等也会被射的根本不敢抬头。到时候甲士护着徒卒一冲,撞开这墙,就能直接杀将进来!”
预想着将会发生的事情,赵无恤心中顿时一阵沉重,若是那样,墙邑被攻破,只在眨眼之间。混战之中,孰胜孰负就难以预料了。
但若是他们沉不住气,停止射箭,冒险前进……
邢敖也在头上倒扣了一面小盾。箭雨下,他无法站起查看敌情。但这不要紧。在设计望楼时,赵无恤便让木匠在木墙上开了一个能揭开的活动眼孔。邢敖正从那儿朝外瞄着。
“君,他们的箭停了,开始朝前走动!”
果然如此,赵无恤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对方的旅帅,虽然会一点行军战阵之法,但却并不老练,尤其是耐心很差,看来也是战场初哥。
原来,却是性有些急躁的范嘉不满这次齐射的效果。强令弓手们再继续靠近一些射箭。在他想来,对面望楼上的弓手已经被完全压制住了,说不定,早就被箭雨射死大半,构不成威胁。
对这个提议,中行黑肱虽然有些疑虑,却也没反对,毕竟今夜是冒充盗寇来攻,还在赵氏地盘上。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何况,他们中行氏这次提供了擅长山地作战的徒卒和甲士,前面的弓手。却是范氏家兵。
这一性急的乱命,正中赵无恤下怀。
他的声音再次响彻后门:“二,被此等宵小逼得憋屈了次。心中愤懑否?”
说罢,无恤抢先起身。朝停止射箭,正在迈步前进的列敌人又射了一箭。
“该轮到吾辈该还以颜色了!”
这回他瞄准的。是那在火炬映照下,专门发号施令,负责射箭矫正距离的范氏卒长!
那卒长正硬着头皮,说服士气稍微回升的弓手们再次迈动腿脚,朝前挪动一段。但才走了两步,他眼前一花,只见一支利箭呼啸着飞来,纵然前方的甲士高举着盾牌,但那箭还是从一个刁钻的角钻进了空隙,深深扎入了卒长的肩膀上!将他冲翻在地。
方才望楼上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成乡材士都被射死殆尽一般,其实他们都缩在望楼内,用盾保护自己,仅有两人轻伤。这会有君带头,便士气大振,也齐刷刷站起了一片人,朝行进的弓手行列里抛洒报复的羽箭。
顿时,在这短短十步二十步内,范氏弓手甲士们付出了一二十条性命的代价。
卒长虽伤,但还有两司马和伍长维持着秩序,居然强撑到了六十多步的距离,一边倒的杀伤才变成了你来我往的对射,期间互有死伤。
数量基数摆在这里,成乡的材士再次被压制住了,但范氏弓手们的伤亡率也已经高达两成,看着身边渐渐稀疏的队列,众人有些撑不住了。他们开弓越发焦急和随意,准头越来越差,举盾的甲士也在不时倒下,身后举着火炬的那一列徒卒,更是不敢靠近。
在战车上的范嘉见方才的命令后,效果更是差强人意,有些不耐烦了。自家名弓手,却被对方十多人就给反制了次,本以为今日能轻松碾平此邑,却无来由一阵憋屈。在未和中行黑肱商议的情况下,他急匆匆地下达了新的命令。
“弓手退下,命徒卒举着撞桩,开始冲锋,攻破墙垣!”
“且慢,弓手不能退,反倒要步步逼近,分为左右两批,从两翼压制邑内的箭矢,让出中间道给徒卒冲锋即可!撞桩先不要去,先派一波人去填平沟壑,搬开栅栏,蛾附吸引注意。”
中行黑肱连忙出言阻止,也顿时感到两个地位相当的指挥是件麻烦事情。
不过范嘉只是皱了皱眉,还是同意了,同时中行黑肱不满意狐婴在前门的疲软攻击,派人过去严令催促!
而赵无恤这边,也对成抟说道:“邑内的情况,外面只能大致猜测,所以一直在漫无目的的抛射。在他们想来,几人在里面迎敌,肯定队形密集,箭雨洒下,怎么也能杀伤上人,引发混乱。实际上,因为吾等准备充分,火箭没起到多少效果,后门掩体多,所以伤亡不过十多人,伤者也已经沿着墙送到乡寺里医治。”
“但,若是接下来对方的徒卒蛾附攻击,这面矮小的乡墙,就要各自为战了!”
到时候,乡卒和亲卫甲士就会成为抵抗的主力。
赵无恤前世本是一普通人,虽然爱好军史,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但来到春秋后,他十分勤奋好,从王孙期羊舌戎邮无正等人的言传身教里,还有言简意赅的《司马法》中,会了这时代的战争法则。
他结合后世的见闻,以及亲力亲为训练兵卒,逐渐摸清了一些门道,根据不同的形势,基本能猜出对面的一些举措。
所以现在的赵无恤,已经勉强能称得上是“”了。
话音未落,邢敖便大声通报,说弓手们渐渐边射边走,朝左右分为两翼,而战车那边,有鼓手开始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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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鼓声隆隆()
成乡外,已经损失了卒长,伤亡超过两成,如同惊弓之鸟的弓手们在听到后方的命令后,如蒙大赦。他们边射边走,朝左右分为两翼,而战车那边,则有鼓手开始擂鼓。
起初,因为乡邑内外众人喧哗,鼓声不响。
渐渐地,“咚,咚,咚”沉闷的鼓点清晰地传入了邑内诸人的耳中。
赵无恤已经感受到了对面的变化,此时心中一沉:“擂鼓?这是对方要发动总攻了!”
鼓声的频率不快,却暗合了心跳的节奏,起先不觉得,等邑外安静下来,再听这不紧不慢的鼓声时,诸人分明感到了蕴含其中的坚决之意。
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弥漫诸人心头。
赵无恤从望楼上看去,发现在火炬的照亮下,对面五百多名徒卒们分成五个纵队,在各卒长、两司马的押阵下,朝邑墙小步跑来。
每个攻击纵队都大概分成三个部分:最前边的几排甲士举着木盾,他们是最难对付的先锋,看着好像一堵盾墙缓缓向前推动。
中间的徒卒扛着做工粗糙的爬梯和木板,一方面可以挡箭,另一方面可以当做越过沟壑,攀爬墙垣的通道。最后的三百多人,则是攻击的后续力量,各色长短武器高举在胸前,像是移动的黑暗森林。
九月底的夜晚本应该是寒冷的,但赵无恤现如今却感觉热得不行,他在戴皮胄的额头上擦了一把,上面已经全是汗水。
是他的心在燃烧。
从前在史书里翻阅的那些“百万大军”决战;来到春秋后,听赵鞅说起以往的战例:鄢陵之战、柏举之战,无不是十万人以上的大会战,一度让他心驰神往。
“想必,那场面一定比今天的小打小闹,壮观了无数倍吧!”
那些竹简史册上的兵员数字,五百乘、千乘,万人、十万人。看上去简单轻松。可真正投射到了现实里,赵无恤才发觉,今夜双方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人的“成邑攻防”,竟也有如此大的场面。给人这样巨大的压力。
以他现在的能力,还勉强控制得来,若是数量再多,场面再大,就有些拙计了。
“看来我如今也仅有旅帅之才。离汉高祖刘邦能掌十万兵的阶段,还早得很呢。”
思绪一放飞,就很难收回来,也不知道,求援的虞喜到了没有?此时的下宫,季嬴、乐灵子在做什么?宗族的主心骨赵鞅,醒了没有?
这些念头仅仅是眨眼的功夫,短暂的茫然后,赵无恤面色再次肃穆了起来。
五支纵队在火炬的映照下开始移动,在夜色下蔚为壮观。仿佛是对面旅帅从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