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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挥刀朝我砍来,我挣扎着举起剑,他的刀锋触及剑刃时突然停了一下,转动刀柄切向我的左臂。
我被他逼得节节败退,胸口烦闷之感渐重,最后竟连剑也举不起来。
子闵不知从何处来到了我的身边,握住我的右手朝前刺去,一招先将宇文智及逼退了一步。
她却靠在我的身上不住喘气,我感觉到身后的衣衫被浸湿了,带着一股温热,扭头看子闵时,她面色苍白,原来也受了伤。
面前是宇文智及和一群黑衣剑客,身旁是已经受伤的子闵,身后已经退无可退。
我开始后悔自己太过莽撞,即便我不来,杨暕也不可能活得太久,宇文智及的野心根本容不下他,可我不甘心杨暕死在宇文智及手上,很早之前我便立誓要手刃仇人。
思虑之间,宇文智及又逼上前来。
子闵轻轻附在我耳边道:“大哥保重。”
说着将我向后一带,拦在了我身前。
宇文智及的刀砍在子闵手中的薄刃剑上,力气之大竟将她手中的剑砍得飞了出去。
子闵却没有后退,任凭宇文智及手中的刀砍中了她的左臂。
我只听到子闵低呼了一声,便见她伸手握住了刀背,手腕一翻,飞起一脚直踢向宇文智及的面门。
宇文智及单手无法兼顾,只好撤了刀朝后退了两步,却捡起飞落在地的青釭阁令又朝子闵刺来。
正在此时我只觉得左肩一亮,回头看时一名黑衣剑客手中的剑已经刺进了我的肩膀,剧痛让我的意识又清醒了一点,我心一横转出手中的剑,朝那人腰间砍去,他来不及躲已经被我斩为两截。
子闵却已经无力招架,又被宇文智及伤了左肩。
殿外突然响起脚步声,似乎是听到了殿中的打斗之声,脚步声渐紧,却是萧皇后带着宫人已经来到了殿中。
萧皇后见了殿中混乱不堪的场面,只高声呼道:“暕儿!”
宇文智及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根本不理会萧皇后,手中的剑直抵子闵的咽喉。
有人突然站在子闵面前挑开了宇文智及的剑,冷冷喝道:“皇后娘娘在此,谁敢放肆?”
宇文智及这才敛了敛神,收回剑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萧皇后。
萧皇后已是年过半百的人,遭逢变故,却仍不失端庄,虽然嫁给杨广数十年,身上还有一种江南女子独有的韵味。
我看着她,忍不住想到早已去世的母上大人。
萧皇后看着杨暕的目光我太熟悉不过,那是母上大人经常看我的眼神,慈爱而宽容。
第222章 一了前仇(三)()
宇文智及转身对萧皇后道:“皇后娘娘,这里的事,与您无关,您还是早点回宫歇息吧。”
萧皇后隐忍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恨意,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一介弱女子,一己之力根本无法与宇文智及相抗衡,只淡淡地道:“宇文大丞相,请您顾念陛下……不要为难齐王。”说完竟转身走了。
宇文智及冷冷看着丁程道:“让开!”
丁程仍然挡在我和子闵身前道:“你让开!”语气一样冰冷异常。
子闵轻声对我道:“大哥,你怎么样了?”她几乎站立不稳,其实比我伤得更重。
我扶着她的头,靠在肩上,轻轻笑了笑道:“傻子,大哥怎么会有事?”
子闵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碰了碰我道:“净说大话。”
我笑了笑,将手中软剑交到子闵手上,看着宇文智及道:“青釭阁令,是若修送给我的,可不许他来玷污,你保护好自己,我把它夺回来。”
说完欲上前,子闵却一把拉住我道:“你没有兵刃,如何与他交手?”
我摇摇头道:“不必。”
说着站到丁程身边道:“三番两次,为何还要救我?”
丁程道:“明知有埋伏,公子还是来了。”
我摇摇头笑道:“你实在高看了我,我却从未想到宇文智及能有如此心计。”
丁程“嗯”了一声道:“要杀了他吗?”
我道:“杀了他,我与子闵便出不去了。”说着不经意间瞥见宇文智及身后一脸漠然的杨暕。
丁程似乎思索了片刻,便欲出剑,我道:“子闵托你看护。”
说着两手空空便朝宇文智及推出一掌。
宇文智及先是一怔,随即出剑,这柄二尺来长的薄刃剑我实在太熟悉不过,根本不费力气便闪身避开,那剑又反向切来,我一矮身,从剑下穿了过去,却离宇文智及近了一步。
宇文智及又是一剑劈来,我看着他持剑的手,没有躲避,一只手猛地卡在剑柄处,也不管被剑划伤,另一只手便去夺剑。
他此前并没有弄清楚我的目的,现下知道了,便朝后退去,我的手指却正好触到青釭阁令上的“柒”字,轻轻一拨,那剑“倏”地一声,便收了回去。
宇文智及见状一愣,我已经踢起脚下的刀,反手拿起对着他的胳膊便是一刀劈去。他大惊之下手一松,青釭阁令便落在我的手里,我撤了刀,却并不出剑,仍然以双手相搏。
他只有一只手,尽管我受了伤,他还是落了下风。
一名黑衣剑客从围着丁程和子闵的战阵中抽身来到宇文智及身前道:“丞相,剑!”说着将手中兵刃递给他。
宇文智及接过剑便朝我挥过来,我想了想,退了几步,不与他纠缠,却穿过黑衣剑客与子闵会合,一时间殿中打斗之声停了下来。
我扶着子闵对丁程道:“我此来为杀杨暕,你会阻拦吗?”
丁程道:“他是隋室皇子。”
我道:“我为若修。”
丁程无言地向左移了两步,道:“萧皇后心思机敏,你若杀她的儿子,将来她必定会报仇。”
我刚才看到萧皇后的眼神,其实已经猜到了,冷冷地看了看宇文智及道:“若是他杀的呢?”
丁程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定了定神,朗声道:“宇文智及,当年杀我妻儿,谁是主谋?”
杨暕原本一脸漠然地站着,听了此话竟连连朝后退了几步。
宇文智及道:“哼!是我又如何?当年我的妻子,也是你害死的!我不过也让你尝尝丧妻之痛的滋味罢了。”
我摇头道:“此事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若不是你给了大哥一封信,大哥怎会将它夹带在元胄的奏章里?杨广怎会秋后算账找他的麻烦?夫人……她便不会死!”
我默然了一阵,却直直地盯着杨暕,道:“是这样吗?”
杨暕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好不容易才站定了,勉强笑了笑道:“李建成,那是你咎由自取,我与你近无仇远无怨,你却在我背后插刀,活该!”
我听了这话,怒上心头,身形一闪,竟然便到了杨暕面前,胸中却一阵恶心。
我忍着难受至极的烦闷一字一句道:“你谋刺父君,当诛;霸占舞坊,当诛;我妻儿何辜,你竟对他们下手,更该死!”说着压住了他的肩膀。
谁知杨暕竟有武力,见我找他麻烦,一个转身竟将我踢倒在地。
他凑近了我,捡起一把断剑看了看,拎在手里悬在我脑袋上方,冷笑道:“如何?本王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着直冲我的面门刺来。
宇文智及却在身后冷冷道:“杨暕,我要亲自杀了他。”
说着来到杨暕身边,拿剑指着我,打算将杨暕推开。
杨暕见了宇文智及的架势,笑道:“哼,若非是我,你能抓到他吗?”
宇文智及手中的剑不住地晃动,我酝酿了一下,反手撑地,身子直直地便要起来,另一只手顺势将杨暕朝后推去,宇文智及的剑嵌入胸口,他的身子却往后猛地一晃。
原来是杨暕差点摔倒在地,本能地抓住了宇文智及的衣襟。
我趁机站起身来,向后滑了几步转到杨暕身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将他拦在身前,沉声道:“别动!”手中的青釭阁令已经抵在了他的腰间。
宇文智及见状哈哈笑道:“你最好杀了他,免得脏了我的手!”
我看着宇文智及的剑锋,手指一动,杨暕“啊”地叫出声来,却说不出一句话,我手中的青釭阁令伸出的剑刃已经将他的身体刺穿了。
宇文智及见状哈哈大笑,我也冷笑一声,收起青釭阁令,杨暕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我将他朝着宇文智及轻轻推了一把,自己却因为胸口烦闷吐了一口血,朝后退到了子闵身边。
宇文智及根本来不及后退,手中的剑已经刺进了杨暕的心脏。
杨暕呆呆地看着滴落在地的一滴滴血,哀声道:“你……你们……”说着用手扶住了宇文智及手中的剑。
不知何时萧皇后又出现在殿门口,正好看着这一幕。
第223章 一了前仇(四)()
其实或许她从头到尾都看着,根本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殿门口低低的啜泣声终于引起了宇文智及的注意,他扭头看去,不自觉地放开了手。
萧皇后眼中的泪不住地往下掉,却冷冷地笑着道:“宇文大丞相……请您……”她或许本想矜持,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杨暕的身子猛地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心口仍插着宇文智及此前手中的剑。
宇文智及也回头看着萧皇后,一时之间竟有些慌乱,似乎有一丝惧意。
其实我知道,即便我不杀杨暕,他随后也会下手,只是没有想到正好被萧皇后撞见。
丁程突地转到宇文智及身边,手中剑搭在他的脖子上对又围拢的黑衣剑客道:“退下!”
宇文智及冷笑道:“你敢杀我吗?”
丁程道:“你不妨试试。”
萧皇后上前一步,眼中所见杨暕的尸身,竟不敢朝前走,只道:“后宫女眷性命,皆在将军一念之间,请将军三思。”
她的意思,是让丁程以宇文智及的性命换后宫众人的平安。
丁程点了点头道:“皇后娘娘,丁程明白。”
萧皇后走到杨暕身前,俯身扶起杨暕,将他抱在怀中,看到杨暕身上插着的剑,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却悲哀地笑了笑,眼角滑下泪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命人装殓杨暕的尸身,丁程看着地上,突然道:“皇后娘娘,等此间事了,微臣亲自安葬齐王殿下,请皇后娘娘放心。”
正要上前的两名宫人看着萧皇后,萧皇后朝她们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我知道,即便现在不杀宇文智及,他日后空恐怕也难免将死在萧皇后的算计之中。
宇文智及见萧皇后走远了,才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丁程道:“宇文丞相想南面称王时日已久,只要活着,指日可待。不过若我手中的剑不小心取了丞相性命,丞相处心积虑,便不值得。”
宇文智及似乎想了想,才对黑衣剑客道:“都退下。”
丁程以目示意我们赶紧离开,我和子闵相互搀扶着,一步步离开了江都行宫。
才出宫门,一阵风吹来,我不觉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咳嗽起来,子闵一边抚着我的背,一边替我擦拭嘴角的血迹,凄然地笑道:“大哥,此次我们算是损兵折将了。”
我回望着丁程和宇文智及的身影道:“我如此冒险,你不高兴了?”
子闵默然良久,才低声问道:“可了结了么?”
时间过得太快,一晃便已是六年,该了结了。
我亲手杀了杨暕,将这项罪名安在宇文智及的头上,日后萧皇后若果真如丁程所言兴师问罪,宇文智及难辞其咎,萧皇后会找他。
可我却仍有些不甘心,宇文智及的所作所为,足够我将他碎尸万断也不解恨。
可子闵却希望这一切已经了结。
我叹了口气,将青釭阁令还到子闵手中,微微笑道:“若没有她,便不会有今日的我,子闵,你可懂得?”
子闵点了点头,笑道:“日后我若死了,绝不许你冒这么大的险。”
我心中一惊,几乎希望她的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可说出口的话却不能再收回去,只好摸了摸她的头道:“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其实若修又何尝希望我如此冒险?她最大的奢望是乱世中我能独善其身,连她与安平承平的仇,都嘱托我不必报。
子闵一边点着头,眼神却逐渐变得迷离,我扶着她回到醉鸿渐茶楼时,她已经昏睡了过去。
茶楼不是久留之地,经此一闹,宇文智及马上便会找到这里。
我看着熟睡在榻上的子闵,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伤口,她身上多处受伤,好几处都不轻。
第二日一大早,我索性买了一辆马车,将自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