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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他们也许曾经防备,但正如老爹当初在杨广面前韬光养晦一般,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总是会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错觉,时间久了,他们便疏于防备。
我离开玄武门,来到长安城的北门,其实相隔不远,果然便见到长孙无忌站在士兵之间,眯着眼看向喊杀声震天的玄武门。
这一切似乎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过一个俯视这一切的旁观者,既然结局早就已经被改写,我根本连参与其中都提不起兴趣。
我正这样想着,身前突然一道人影掠过,似乎是发现经过有人,倏地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
他看了一眼似乎还不够,居然看了很久。
很久之后,这个本该早已在数丈之外的人突然笑道:“这位先生,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心念一动,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却根本不敢确定,只微微笑了笑道:“阁下何尝不是如此?”
我指着蒙在他脸上的黑巾。
来人又笑了笑道:“有没有本事和我去一个地方?”
我道:“有何不可?”
说着也飞身而起,跟在他身后掠过无数士兵,却是向东而去,转瞬之间便远远将玄武门扔在了身后。
行了很久,才终于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却是一片小树林。
那人背对着我,我立在他身后,静静等着。
突地疾风拂面,那人回转身便伸手朝我脸上扫来。
我连忙后退几步,却并不还手。
那人微微愣了一愣,笑道:“身手还不错。”
我也笑了笑,等他使出第二招。
他想了一会儿,却停了手,从身后抽出剑来,却是一对。
他把其中一柄朝我一扔,又是一笑道:“别说我欺负你!”
第323章 江湖再见(二)()
话刚说完,便朝我面门一剑刺来,这是摆明了想要挑掉我的面具。
我一面惊讶于他如此惊人的眼力,一面斜斜地向后滑去,翻身一剑,便与他缠斗起来。
他成功地挑起了我的斗志,仿佛十分满意,见我一剑刺来,缓缓往一旁让了让,却斜斜地顺着我的剑朝我胁下压去。
我一惊,撤剑向后再退,一跃而起,向下直逼下来。
如此三五回合之后,他似乎熟悉了我的剑路,仍不急不忙地招架着,似乎想要我把所有的剑招都使个遍。
其时我虽然不清楚面前这个人是谁,但看他的样子,是友非敌,换了以前我或许会有兴致与他切磋切磋,但如今心系别处,根本无暇与他在此浪费时间,因此捡了个空隙,趁他还未攻来,猛地将剑朝他掷去。
他见状一愣,一抄手已将剑接在手中,眨眼之间,两柄剑便抵在了我的胸前。
那人道:“打得好好的,为何突然停手?”
我拱手道:“实不相瞒,在下有事在身,实在无心……”
那人打断了我道:“是为了刚才那些兵吗?”
我摇摇头道:“玄武门外的那些人不足道,在下所担心的,是大兴宫正门。”
那人摆摆手道:“你放心,我方才来时,那里并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我闻言愣了一下,道:“没有半个人影?”
那人见我的语气不善,皱了皱眉,朝后退了两步,突然变了语气,冷声道:“难道说……你希望有人作乱?你也是乱党?”
我哈哈一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前辈非要说在下是乱党,在下便是了。”
那人听我话中有话,道:“哦?我要看看你的真面目,再决定是不是要教训你。”
我摇了摇头,伸手便将我脸上戴了多时的面具揭了下来。
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了片刻,突然失声道:“你……你是……”
我拱手道:“在下李建成。”
那人一把揭下罩在脸上的黑巾,诧异道:“听传言道你已经死了,我还难过了好多天,谁曾想你竟还活着?”
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别人,却是当年不愿插手天下纷争与曹符一同隐退江湖的丁渔儿。
十数年不见,她竟然和从前一样,一身男装,风韵犹存。想不到如今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还能再在长安相会。
我却已经老了。
丁渔儿比起我来,感慨少得多,见我一副落寞的模样,笑道:“我听人说,公子在约一年前的玄武门之变中被李世民乱箭射死,怎么竟还活着?”
我笑道:“丁老板难道没有听说过‘三人成虎’吗?传言未必尽都是真,丁老板行走江湖多年,此番道理,理当知晓才是。”
丁渔儿又笑了笑道:“这个嘛,我自然知道。”
我想了想,问道:“丁老板为何会回长安?”
丁渔儿道:“本来与故人相约在玄都观一聚,顺便查探一下你们的消息,结果长安颇不平静,这才数月而已,变故又生,我与曹符分头打探,谁曾想正好碰到了公子你。”
我实在无心与丁渔儿再多寒暄,便道:“丁老板,我要走了。”
丁渔儿道:“公子难道是在怪罪我们当年离开之事,不愿与我们再做朋友?”
我早知会引起误会,连连摆手道:“丁老板误会了,只是你刚才说大兴宫正门并无一兵一卒,我怕子闵会有危险。”
丁渔儿愣了片刻道:“她怎么会有危险?”
我道:“我本来让子闵与仇不度去找父皇……父亲以前的旧部刘政会,让他领兵在正面进攻大兴宫,可你方才却说宫门前并无一兵一卒,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
丁渔儿闻言道:“既然如此,不必多言,立刻便带我去。”
有仇不度一道,应当不会有事,可不知为什么,这次我却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我带着丁渔儿便往刘政会的住处走,走了不远,丁渔儿突然停下来,指着面前的一间店铺道:“这个……好生奇怪。”
我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丁渔儿正指着一间不起眼的绸缎店,长安城的动乱还没有传到此处,可大白天的,店门却关着。
想到温振他们此前对我说过的话,这间绸缎店很有可能便是神策营的藏匿之所。
可子闵……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思忖,便突然听到店中传来兵刃交接之声,丁渔儿看了我一眼,抢先来到绸缎店门前,却不敲门,只绕道墙边,纵身一跃便跳了进去。
我随后跟进去,见店中有十数人正在动手,仔细看去,却原来是十几个人正在围攻一人。
丁渔儿看了片刻,指着被围攻的中间那人道:“此人剑术实在厉害,被十数人围攻,一时之间竟还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仔细看了一下,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身子一晃,差点便摔倒在地。
被围攻的人正是仇不度。
那子闵去了哪里?
我不由得朝后退了两步。
丁渔儿见我不太对劲,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指着仇不度道:“丁老板,他便是仇不度,本应和子闵在一起的,可现在……子闵去了哪里?”
丁渔儿也是一惊,不再多想,提起剑便抢上前去,连出两剑,便刺倒了两人。
她突然出手,那些人自然没有防备,等到反应过来,十数人中又已经倒下数人。
仇不度应当认得丁渔儿,可时间久远,也不知记不记得,不管怎样,总算是有个帮手,仇不度的剑势方才被压制住根本施展不开,现在却可以肆意进攻了。
他与丁渔儿两人联手,尽管这些人都是长孙无忌自军中精挑细选出的精英,身手可能在一般人之上,可却绝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果然,不出片刻,这些人就都被杀了。
仇不度疑惑地看着丁渔儿,丁渔儿却指了指我站着的地方。
仇不度见了我,先是一愣,随即道:“她被人掳走了。”
我听罢,沉声问道:“是谁?”
仇不度道:“刘政会已经依附了长孙无忌,不过据我所知,他与李世民暗中也有往来,所以不清楚究竟是何人下的手。”
第324章 龙潭虎穴(一)()
我不由分说便要朝外走,丁渔儿却挡在我面前道:“公子就不问问这位先生为何会追到了此处?”
她也是一脸着急,却比我要冷静的多,我不由得暗自惭愧,看了她一眼,转身问仇不度道:“仇庄主,你为何……”
我才开口说了几个字,一句话还没问完,丁渔儿突然跳开几步,以手扶剑,冷森森道:“你就是七不杀山庄庄主仇不度?”
仇不度看着丁渔儿,见她面目不善,也只冷冷地点了点头道:“不错。”
丁渔儿转头问我道:“公子如何会与他往来?”
我微微一愣,突然记起当年青釭阁与七不杀山庄互为仇雠,廿载虽过,可这些重江湖义气的人,却都还记得。
仇不度没等我回答,便道:“与七不杀山庄往来又怎样?”
丁渔儿看着我,似乎略微思忖了片刻,突然微微笑了笑道:“不怎么,只是想起当年的事,未免难以释怀罢了。”一边说话,一边放下了扶着剑柄的手。
仇不度竟也轻轻笑了笑,随即又恢复了凝重神色,道:“我们潜入刘府,刘政会表面上答应我们提出的要求,实际上却暗中调集府中精锐,将府门团团围住,而且奇怪的是,刘府的府卫中,有好几个高手,我一人力战,却未顾及到夫人,等我冲出重围,夫人已经不见了,我一路寻找,才找到了此处。”他一面说一面环顾四周,“只是不见夫人踪影。”
丁渔儿也看了看周围道:“此处大有玄机,子闵一定便在此处,她十分聪明,一定会想方设法留下证据,我们仔细找找。”
仇不度道:“未必,时间仓促,对方又非泛泛之辈,只怕不易。”
丁渔儿朝仇不度使了个眼色,又看向我道:“公子放心,即便他们将子闵抓了,也不会对她如何,留着她还有用。”
我脑子飞快地转着,却根本没有办法静心思考,缓了很久才定了定神道:“我们进去找!”
绸缎店里面别有洞天,进了里面的院子,我突然感到一丝不安,只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院中却空空如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我抬脚便要往里走,丁渔儿伸手拦住了我,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猛地朝院中各个地方打去,也不知她打中了什么地方,只听“嗖嗖嗖嗖”的响声自四方传来,一阵箭雨朝地上射去,大部分箭支都斜斜地插入了地下。
丁渔儿呼了一口气,我也暗暗心惊,想不到此处果真难闯。
仇不度又看了看丁渔儿,对丁渔儿的敌意又淡了几分。
丁渔儿环顾院中,道:“经此一闹,里面的人知道有外人闯入,他们定会有所防备。”
我想了想,却摇了摇头,倘若此处真是龙潭虎穴,他们根本不需要防备,只需要等着动静全无之后来替我们收尸了。
仇不度和丁渔儿都看向我,我指着院中道:“这里肯定还有人,不论藏身何处,都无法知道此处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如守株待兔,等他们自己出来。”
我才把话说完,仇不度和丁渔儿同时架起我退到了门后。
我回头一看,却见身边只剩下仇不度一人,丁渔儿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院中再次传来打斗之声,才片刻功夫便又安静了,丁渔儿用剑架着一个人的脖子,将那人拖到了院门口。
我瞧了瞧,问道:“你们抓来的人,被带到了哪里?”
那人不停地摇头,表示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仇不度抽出剑来,也压在他脖子上,却似乎没有起到半点作用,那人还是摇头。
突地寒光一闪,那人痛苦地扭曲着脸,刚要叫出声来,丁渔儿已经捂住了他的口。
我低头一看,那人的左手手指已经被仇不度切下了三根。
仇不度寒着脸又问道:“你们抓来的人,在哪里?”
那人惊恐地看着仇不度,眨着眼睛拼命点头。
丁渔儿在他身后缓缓放开了手。
那人却看着我,冷冷地“哼”了一声,扯着嗓子吼道:“李建成还……”
话未说完,仇不度的剑已经刺进了他的小腹,丁渔儿手中的剑也早已入鞘,那人张大了嘴巴,脖子不停地冒血,“噗”地倒在了地上。
仇不度嫌恶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尸体,将他踢到一旁,看了看院中道:“与其在此空等,不如直接闯过去。”
丁渔儿听完,自门后探头看了一眼院中,道:“只怕没那么好闯了。”
我顺着丁渔儿的目光看去,不知何时,院中竟然凭空多出了很多人,他们大都肃然站立,手持长矛,排列整齐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