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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削,便将刺向子闵的剑削掉了半截,那剑虽断,断剑却仍旧朝子闵刺来。
丁渔儿“咦”了一声,扶着我手中的剑挡在子闵身后,自己则在那人冲上前来时突然欺近,手中匕首往前一送,那人便倒在地上。
丁渔儿回头看着子闵道:“你们怎么会……”
她话未说完,子闵便笑道:“渔儿姐姐!”说着伸出手去,却并未碰到丁渔儿。
丁渔儿一愣,拉住子闵的手道:“子闵,你……”她已经意识到子闵看不见,么有再问,却一把拉住我道:“你是何人?”
说话之间又有数柄剑朝我刺来,我来不及解释,飞身跃起挡开来剑,剑尖直刺向他们的手腕。
子闵对丁渔儿说了些什么,我全没听见。
卢彦卿又道:“不行啦!赶紧走!”说着推开西边的窗子对曹符道:“喂,你能跳下去吗?”
我看向曹符时,他轻轻笑道:“有何不可?”
卢彦卿松了一口气,道:“请吧!”
我将子闵推给丁渔儿道:“丁老板,带她走!”
丁渔儿闻言拉住子闵,却十分戒备地向后退去,边退边道:“我知道,不必你提醒。”言语之间竟似乎与我有深仇大恨。
我一愣,曹符和卢彦卿已经跳出了窗子,身后有人欲追,被杜杀挡在窗前。子闵虽然不想走,却被丁渔儿硬拉着往窗外跃下,她明知其中必定有莫大的误会,只道:“大哥,以青釭阁令为记,尽快来找我们!”
我点了点头,望向杜杀,本想让她也离开,谁知她却反手关上了窗子。
面前是并不弱于她的敌人,她却没有打算离开。
琴室中的人暂且住了手,我来到杜杀身前道:“杜杀妹妹,你该同他们离开!”
杜杀摇头,冷冷地看着琴室中的人,一字一句道:“七不杀山庄有仇必报。”
我闻言一凛,知道再劝她不动,想了想,冲她笑了笑道:“这才是舍命陪君子。”说完手腕一翻,剑尖数点,直刺向正对着我的人。
杜杀淡淡地道:“我不是君子,仇不度才是。”
我一愣之下,剑势不减,那人竟抵挡不住,剑锋直没入他的左胸,我冷冷一笑,道:“当日被你们围攻的人,手中剑比我的更快,你怎么竟会逃掉了?”
抽出剑来,血洒了一地。
虽然没有仔细看杜杀的情形,但身边没有子闵需要照顾,她便肆无忌惮,我只听到有东西破空之声,霎时间围在她身前的一圈人都纷纷倒地,仔细一看,原来是被杜杀扔出的棋子所伤。
我们斗了一会儿,小小的琴室中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杜杀在挑起一柄剑,朝溅满血的帘子掷去,那帘子被划了一道,整个地垂了下来。
大厅之中,井然有序地站着一群人,不必细数,至少有百人以上。
我心中暗惊,瞥了瞥杜杀,她仍是冷冷地笑了笑。
第399章 以假乱真(五)()
她虽从未明言,可我却十分清楚,仇不度便是丧生于此,虽然她从不肯对仇不度表现出任何关心,可她一向外冷内热,今日之事不可能善罢甘休,不但楼下的人不肯放过我们,便是身旁的杜杀,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接受仇不度已经死了的事实。江东四俊,如今竟只剩了颜不济一人。
我想杀了他。
杜杀正欲下楼,我拦住她道:“走!”
杜杀瞥了我一眼,冷笑道:“舍命陪君子便是如此?”
我一时哑然。
杜杀又道:“这些人杀了仇不度,我便杀了他们。”
我道:“你便是杀尽此间之人,茶楼之外,还有更多人牵涉其中,难道你要把他们都杀了?”
杜杀冷冷道:“是。”
我道:“即便要杀,也不急于一时。我答应你,终有一日会回来将前仇旧怨都一一清算,只是如今我们力薄,不能硬拼。”
杜杀道:“说完了没有?”
我道:“说完了。”
杜杀冷眼看着楼下众人,似乎轻轻叹了一声,道:“兄长难道不是一向不争,才会落到如此地步?我如何相信你不会贪图安逸,有一日还会回来?说不定这一走,你便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我道:“为何这么说?”
杜杀道:“子闵……她需要你照顾。”说完便要跃下去。
我一把拉住她道:“难道张先生不需要你照顾?”
一句话说完,她愣在当场,仿佛突然回过神来,却又怔怔地看着我,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道:“往楼上走!”
杜杀不再执拗,那些人见我们走,却并没有动。
这时我瞥见角落里有个人挥了挥手。突然间那些人便蜂拥着冲上楼来。
杜杀见状,夺过我别在腰间的短剑,手一抖,那剑便飞过人群,朝着那人后心射去。
那人似乎听到了风声,转身时发现身处险境,侧身避开已经来不及,身旁一人见主人有危险,挥剑砍去,杜杀掷出的剑插入厅中的柱子里,没至剑柄。
我瞧那人的背影时已觉得十分熟悉,待他转过身来仔细看去,不是别人,却居然是杜楚客!
诧异之间,身旁的子闵却恨恨地拍了一下身旁的栏杆,那栏杆晃了晃,我安慰道:“日后机会多得是,不必急于一时。”
三楼楼顶很高,我们从楼顶才翻出啦,便有数支箭冲我们射来,挡开来箭再看,楼顶上已经站了一圈人。
杜杀却求之不得,这些人合攻杜杀也许能制服她,可论及轻功,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
果不其然,杜杀在楼顶如履平地,其他人的轻功虽好,却终究好不过她去,我则因为跟杜杀学过几招,也能够应付自如。
没过多时,便有几个人被我们打得掉下楼去。
过了片刻,却又是一阵箭雨射来,我与杜杀背对而立,一一挡开来箭,这些箭却射中了不少他们自己人。
我突然想到,这些人其实并非需要置我们于死地,只要一直与我们纠缠,将我们限制在最高的地方,那便是现成的靶子……怪不得这些人的身手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高,反而是射来的箭,稍不注意恐怕就得命丧当场。
杜杀又杀了两人,跑过来拉住我道:“赶紧走!”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们朝旁的屋顶奔去,果然又是一阵箭雨,这次却没能避开。我只觉得身旁的杜杀身形突然一滞,便要往下倒去,我慌忙扶住她,回头拨开来箭,仔细瞧时,她的左边小腿已是鲜血淋漓。
我扶着杜杀蹲在一处屋檐后,道:“我们下去?”
杜杀忍痛道:“兄长自己走吧。”
我笑了笑道:“我若是自己走了,怎么对得起你这么多年叫我一声‘兄长’?日后见了张先生,你要兄长如何与他交代?你可不能忘了,当年肯为你舍命与杨素周旋,难道如今便不能了?我知道,你撺掇张先生离开,是觉得我胸无大志,成不了大事。你说的没错,我今日走了,的确有可能不再回来。兄妹一场,认识我这么久,我虽未免受困于儿女私情,可我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扯下衣襟的一角,替她包好了伤口,抬头看时,却不知为何她竟眼眶微红,落下泪来。
见我看她,却将脸转了过去。
我笑了笑道:“我不争是因为这天下本不该是我的天下,争来也是无用。可仇庄主因我而死,唐临为了我身负重伤如今生死不明,子闵中毒失明,连行走江湖的曹老板和丁老板,都差点遭人毒手,你也受了伤。你放心,我答应了子闵要将这天下都赔给她,便一定会回来,那时你爱怎样便怎样,至于现在,还是保命要紧。”
这时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长笑,有人高声道:“你们这么多人,躲在这小小的阁楼里,不觉得憋得慌么?”
是卢彦卿的声音!
我闻言笑道:“现在可以走了。”
卢彦卿去而复返,至少说明其他人已经平安无事。
杜杀抬手看似不经意地擦了擦眼角,任由我扶着仍在房顶上走了一阵,离醉鸿渐很远了才慢悠悠地下到地面上来。
至于卢彦卿后来究竟干了什么,我却顾不得那么许多。
青釭阁在洛阳的联络点,除了醉鸿渐最大外,稀稀落落还有几处,我顺着青釭阁的暗号一一找去,终于在一个玉器店外发现了子闵留下的暗号。
走正门实在太过扎眼,我扶着杜杀转到后院,敲了敲门。
门很快便开了,却是丁渔儿亲自给我们开的。
丁渔儿见杜杀受伤,从我手中扶过杜杀,立刻便退后了几步。我见她仍然十分戒备,正想上前解释两句,一旁突然有人影一晃,一柄剑便压在了我肩上,身后的人我不必猜便已经知道肯定是曹符。
杜杀见状,想要挣开丁渔儿,无奈腿受了伤,丁渔儿的身手本不在她之下,如今将她捉在手中,怎能轻易让她挣脱?
丁渔儿的疑虑我了然于心,笑了笑揭下面具道:“丁老板,是我。”
丁渔儿道:“我听你的声音,本该知道是你,只不过十分可惜,如今我连你的声音也信不不过。”
第400章 以假乱真(六)()
我闻言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曹符与丁渔儿在醉鸿渐茶楼的茫茫白烟中本应能够轻易离开,那些人拦不住他们,却因为我与子闵而选择留下,而在茶楼中,那几声叫唤,实在像极了我的声音,无怪丁渔儿现在连我的声音也不相信。
丁渔儿见我受制于他们却并不担心,已经有几分疑惑,问道:“你笑什么?”
我摇了摇头道:“丁老板,我想到一个全身而退的办法。”
丁渔儿一愣,曹符也转到我面前,他手中的剑扔不放下,戒心却消了大半,问道:“以我们二人之能,离开此地实在简单得很。”
我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就这么白白离开,有人恐怕会不甘心。”说着看了看杜杀。
杜杀也看了看我,轻轻从丁渔儿怀中挣脱出来,道:“不错。”
我又道:“丁老板一向最疼子闵,她的眼睛看不见了,难道不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丁渔儿闻言道:“说的正是。”
我进了屋,他们细细讲来,我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原来曹符和丁渔儿在一片朦胧中寻我与子闵不见,虽明知有危险却并没有立刻走,而是观望了好一阵,听到我的声音便与我会合,其实说话的人却不是我。
与我推测相一致的是,他们最后果然便从琴室密道离开,进入密道之后,有人易容成我的模样,告诉他们子闵被抓,将他们带到了显仁宫,然后推说要自己回去找子闵,然后便是李玄霸来见曹符和丁渔儿,并在他们喝的茶里下了毒。
其实他们本该怀疑,即便子闵被抓,我也不可能扔下她单独离开。
丁渔儿讲完了之后,看出我的疑惑,道:“他手中拿着你的剑,我知道你的剑从不离身,因此也就没有怀疑。”
到了日暮时分,卢彦卿终于回来了,灰头土脸,应该是与敌人周旋了很久才摆脱他们。他一回来便告诉我们,现在想要出洛阳城比登天还难,全城戒严,对出入的人都严加盘查,我们大概暂时出不去了。
丁渔儿笑道:“出不去便何妨?暂且在此歇息一阵。”
卢彦卿摇摇头道:“您想得实在太简单了,他们若真想找到我们,一定会把洛阳翻个底朝天,我看这家玉器店,迟早要关门了。”
丁渔儿闻言朝他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曹符却道:“郁先生刚才说有脱身之计?”
我点点头道:“曹老板,不知你的体力恢复了没有?”
曹符点了点头。
我道:“他们一时查不到这里,我们今夜再去显仁宫,前一次去主要是为了找你们,这次我们去干点别的事。”
丁渔儿却有些不放心,想说什么,曹符朝她使了个眼色,丁渔儿便住了口。
我笑了笑道:“等到入夜便去。卢公子,我想请你帮个忙。”
卢彦卿道:“什么事?”
我道:“洛阳城北的驻军,我想知道领兵之人是谁。”
话才说完,卢彦卿便有些不屑地道:“这个不用打听,本来是罗士信,不过……现在却不知道了。”
我道:“什么意思?”
卢彦卿道:“罗士信前些日子得罪了平阳公主和柴都尉,刚被下狱了,现在却不知道是谁。”
我愣了一下,罗士信与柴绍分明颇为相得,为何会得罪了他们?想到如今的处境,我暂且只好将这些事抛开不管。
显仁宫仍然十分安静,只有整齐有序的阵阵脚步声,事巡夜的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