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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罗士信与柴绍分明颇为相得,为何会得罪了他们?想到如今的处境,我暂且只好将这些事抛开不管。
显仁宫仍然十分安静,只有整齐有序的阵阵脚步声,事巡夜的禁军。
我轻车熟路地带着曹符来到李玄霸的寝殿外,还未走近,便见到两个人急匆匆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人似乎在拼命劝阻另一个人。
深夜闯禁宫,不是平常人做得出的。我看着那两人的身形,心念一闪,看出那两人正是柴绍和三娘,三娘大概要去找李玄霸,柴绍正拦阻她。
以三娘的脾气,无论遇到何事,即便他们闹得再不可开交,最后还是得听三娘的。
我轻轻一笑,对曹符道:“曹老板,你可能把他们二人带走?”
曹符回头道:“是平阳公主……”
我点点头道:“带到上林苑的禅房,我有话要同他们说。”
曹符应了一声,飞身而下,藏在暗处,我则避开宫门卫士,进了李玄霸的寝殿。
李玄霸正坐在桌案前,手中拿着我的软剑聚精会神地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见他出神,走到他身后道:“别动!”
李玄霸一惊,正要回头,我又道:“不要回头!把手中的东西给我。”
“大哥别来无恙。”他说完这句话,将手中的剑朝我递来,我正要伸手去接,却见剑光一闪,那软剑与我手中的匕首相交,却并没有削断匕首,我虎口一震,再度握紧了匕首,李玄霸手中的剑却飞了出去。
我冷冷笑道:“曹符的匕首果然非常,竟连这把软剑也伤它不得。”
李玄霸失了兵刃,却并不着忙,只道:“大哥来这里想做什么?”
我道:“我将这天下都让给你,你却要置我于死地?这笔账恐怕不好算。”
李玄霸身子似乎动了动,道:“我虽是帝王,这些人却只听大哥的话,大哥若是不死,我不过傀儡罢了。”
我不欲再与他废话,只道:“这一次放过你,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弟。”
李玄霸回头看了看我道:“我们本就不是兄弟,大哥心知肚明,又何必非要我说破?”
我闻言,手猛地颤了一下,道:“好。”说着朝他颈下重重一击,他便倒在了桌案上。
来到与曹符约定的地方时,三娘和柴绍已经在等着了。
见我到来,曹符先是一愣,接着三娘便道:“玄霸,你又在故弄什么玄虚?”
我轻轻一笑道:“三娘,是我。”
曹符闻言握剑的手才放松了些许。
三娘闻言猛地扑过来道:“大哥,你……”
柴绍在一旁道:“你是建成?”
我点了点头,朝三娘和柴绍拱手道:“我们要离开洛阳。”
柴绍道:“本来我们与罗兄弟商量,想弄清楚李玄霸究竟有什么目的,如今你既然来了,我们与你一起离开这里,只是罗兄弟得有人去救。”
第401章 重振旗鼓(一)()
曹符道:“这位罗兄弟相貌如何?关在何处?”
柴绍道:“他被关在刑部大牢,不如这样,我与你同去。建成,你带三娘先行离开,我们之后会合。”
三娘指着我的行头道:“大哥,李玄霸如何了?”
我道:“放心,一时不会有人察觉。”
我和三娘回到玉器店时,距我们离开不到一个时辰,丁渔儿见我回来,面露疑惑之色,都打算伸手去拿剑,却瞥见三娘也转了进来。
三娘见了屋中众人,道:“原来你们都来了。”说着走到子闵跟前,“子闵嫂嫂,你怎么了?”
她与子闵关系一向很好,可自己乍然出现在这里,子闵却并不认真地看她一眼,她心中自然疑惑。
子闵闻言似乎惊了一下,随即却强作镇定道:“三娘?大哥怎么把你也带来了?”
三娘闻言,抬手在子闵眼前晃了晃,退后两步看着我,又看向子闵,强笑道:“大哥说今夜便要离开这里,我们跟他一起走。”
子闵道:“你们也离开?”
三娘点点头,随即却又“嗯”了一声,直到曹符和柴绍带着罗士信回来,她始终也没有提及子闵的伤心事。
罗士信见了我,脸上有愤愤之色,口中却十分恭敬地道:“陛下……”
他话未说完,柴绍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位……不是李玄霸。”
罗士信眨了眨眼睛,十分不解地道:“不是李……”
三娘笑道:“正与我们那日所见一般,其实我们见到的人并不是大哥。”
罗士信恍然道:“难怪……我只觉得奇怪,却说不出怪在哪里。”说完又指着我,“那这位是……”
柴绍道:“从前的太子殿下……”
罗士信再不怀疑,拱手道:“太子殿下。”
我心中所想却并非如此,“太子殿下”于我而言,早已是过去时了。
我笑道:“再等一个人来。”
说话之间,卢彦卿去而复返,见屋中这么多人,笑道:“这阵势有点大呀,城北领兵的,竟然是一个名叫王珪的小老头。”
三娘闻言白了他一眼,我则走到他身前道:“说话放尊重些。”话虽不重,语气却十分不悦。
卢彦卿大概看出了王珪在我心中的分量,只有些讪讪地退到了一边。
我有些不解,问道:“王先生本是文臣,为何会让他带兵?”
柴绍道:“是王先生自己请调的,朝中如今……不知为何,连杜如晦这样的人,陛……李玄霸也用。”
杜如晦本是李世民的心腹,无怪乎王珪不愿与他们同朝为官。
商议已定,曹符、丁渔儿、卢彦卿和罗士信四人先行离开,我则带着剩下的人
去城北军营找王珪。
从前王珪曾对我说过,要尽心辅佐一位明君,可如今李玄霸却并非是他想象中的英明君主,这次见他,神色之间,颇有些落寞。
我易容成李玄霸的模样,本与他有君臣之别,他却表现得十分淡然,只请我入帐坐了,又看了看三娘和柴绍,叹了一声,乍见三娘扶着杜杀,子闵站在杜杀身侧,问道:“陛下,这是……郁先生回来了?”
柴绍哈哈一笑,道:“他若回来,先生会如何?”
王珪又叹了一口气道:“郁先生当初实在不该……”
我接口道:“不该将这大好河山拱手送给了别人。”
王珪闻言一惊,盯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躬身施了一礼,道:“请先生帮我。”
王珪道:“你是郁先生?”
我点点头道:“请先生送我们出城。”
王珪道:“这倒不难,只是不知先生是否还会回来?”
我道:“自然要回来。”
王珪点了点头,拱手道:“陛下请。”
我闻言和三娘对视一眼,笑了笑,便走出了营帐。
城门紧闭,夜间原不开放,可倘若君王亲自前来,又兼有紧急军情,打开城门便不是问题。
其实李玄霸正在寝殿中好好地睡着,南方的萧铣又与我们隔河而治,并无异动,可王珪的声名在外,不是会骗人的人,而我若是再年轻些,只怕与李玄霸一般模样,稍稍易容,旁人便根本瞧不出来。
我们一行人缓缓出了城,王珪在后带着一队护卫,虽是朝城外军营走,走到一半却停了下来,王珪道:“既然从里面出来,只怕叔玠也回不去。不知郁先生有何打算?”
我道:“北上涿郡,南取萧铣。”
王珪闻言笑道:“早该如此。”转托对身后的护卫道,“你们先行一步,陛下有平阳公主与柴都尉保护,不会有事。”
他身后的甲士遵命而行,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三娘与柴绍的计划原本也是如此,只是计划中没有我,而且去的地方不是涿郡,而是长安。
李玄霸对他们看管极严,起初他们所有人都被软禁在宫中,后来李玄霸被带走,只剩下他们。这些事既然是出自李玄霸的谋划,他其实并非被带走,而是自己要从此中抽身去对付我。
接着便有了醉鸿渐茶楼的事,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正是李玄霸,他其时已经易容成我的模样,骗取曹符和丁渔儿的信任,先将他们制服,接下来便只需要对付我,还有前来相助的仇不度和唐临。
他不能以自己之名除掉我,否则会遭到天下人的非议,老爹在长安的实力仍然不小,他若知道了,未必不会与他为难,所以才只能假手于人。
这个人便是长孙无忌。
只是我并不知道长孙无忌何时竟会与他沆瀣一气。
我们离开了洛阳很久,杜杀突然问道:“兄长说不会轻易罢休,难道我们就这样走了?”
我点头道:“我若直接杀掉李玄霸,实在太便宜了他,而且我还有好多事情美没有弄明白,日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杜杀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
直到第二日午时过了,才见到远处几匹快马飞奔而来,果然便是曹符等人。
子闵道:“他们本不该来得这么慢。”
丁渔儿才翻身下马,听到了子闵的话,走到杜杀身旁道:“我们分手之后,觉得就此离开实在太不像话,便又回去醉鸿渐大闹了一场。那日围攻你们的人,一个都不曾剩下,不知道杜杀姑娘可解气?”
杜杀点头谢过,却还是冷冷道:“可惜不是我亲自动手。”
第402章 重振旗鼓(二)()
将养了几天,杜杀的伤便痊愈了,她提出要离开。
这自然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希望她能回到山西将洛阳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张文苏,让张文苏与李元吉合计对敌之策。至于长安,我则把目光投向了三娘和柴绍。
老爹最不愿见到的便是兄弟相残,如果我真的与李玄霸为敌,老爹必定会伤心,可事到如今我根本顾不得那么许多,李玄霸说出那句话,很明显是程不易已经告诉了他一切,而他则不甘心。
可当日醉鸿渐茶楼中的为首之人,为何竟会是当日离开长安的杜楚客?如果他在出仕洛阳是遵从兄长杜如晦的意思,那就更加奇怪了,当年玄霸与我十分要好,与李世民结交的人大多都因我之故对李玄霸怀有恨意,何以杜如晦竟会转而辅佐李玄霸?
难道李玄霸会与李世民勾结一气?这显然不可能。可若不是这样,又会是怎样呢?
涿郡本是罗艺——也就是后来赐姓李的李艺所镇守的地方,他原本是老爹的人。
奇怪的是,卢彦卿去城中查探,却发现徐师谟和冯立并不在涿郡,涿郡的醉鸿渐茶楼早已化为一片瓦砾。
“如今河北一带倒是十分安定,只是听说出了几伙叛贼,被李艺剿灭了,余党逃入山中,如今不知去向。”卢彦卿一边说,一边喝起水囊里的酒。
曹符闻言问道:“可知这些叛贼是什么来历?”
卢彦卿瞥了他一眼,“听说就是你们青釭阁的人,那个醉鸿渐茶楼就是在平叛时被烧的。”
曹符腾地自坐榻上起身,与丁渔儿对视一眼,问道:“这不可能。”
卢彦卿道:“怎么不可能?曹老板不信,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我却没有理会他们的争吵,只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当年李世民在长安称帝时,对在外统兵的将领多有怀疑,李艺本为归降之人,李世民对他的怀疑更甚,难道他因此而图谋造反?
沉思之间,曹符已经住了口,我虽不知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但曹符一向不屑与人争执,大概是因为青釭阁有人出事,才一时难以忍受卢彦卿的轻浮。
王珪见我并不劝解,低声问道:“郁先生,您可是想到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笑道:“郁先生……王先生,我想请您写一道檄文。”
王珪道:“檄文?”
我道:“以父皇之名,传檄河北,我想看看李艺的反应。”
王珪摸着胡须道:“如此说啦,您真的……”
我和王珪言语之间,卢彦卿和曹符都安静下来听我们说,说到此处,我看向卢彦卿道:“卢公子,眼下有一件事想请你去做,只是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卢彦卿一听便道:“除了不是这二位的对手,天下还有什么事是本公子不能的?”
我心中暗笑,却并不露声色,嘴上只道:“那就有劳卢公子,将从前你听到的一个消息再传一遍。”
卢彦卿一愣,“什么消息?”
子闵本来坐在丁渔儿身旁并不言语,听到此时却突然道:“唐国公府三公子玄霸,早在十年前便已重病而亡,如今在洛阳发号施令的,是……”
她话未说完,丁渔儿便插言道:“是个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