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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闵笑道:“知道大哥与青釭阁的关系,想要挑拨?这不对,青釭阁并非能如此糊弄。想来定是李艺在城中有什么动作,不想为青釭阁的人察觉,因此事先将他们都赶出涿郡。”
我闻言笑了笑道:“嗯,猜对一半。”
子闵道:“另一半是什么呢?”
我道:“涿郡以北的突厥部族中,多是臣服于突厥的契丹人,镇守东边的却是始毕可汗的幼子什钵苾,他年少任性,契丹人早有反意,因此与李艺商量,前后夹击突厥人,李艺在河北称王,而契丹人则在辽东一带自立。”
子闵道:“竟是如此?勾结外藩原本是他们惯用的伎俩,看来李艺早有准备,大哥想要夺其兵权,只怕不太容易。”
我闻言一惊,笑道:“你如何知道?”
子闵道:“大哥也不能小看了人。你让王先生写下檄文,为了试探他们,徐将军与李靖将军其实本不需试探,大哥想借他们之力,除掉李艺?”
我拍手道:“正是如此。”
子闵的推断分毫不差,我让李靖帮我将檄文送到李艺军中,他见了檄文必定会多想一层,徐世勣则带着相同的檄文去找李艺,与李艺商量如何能避免兵权被夺之事,并趁机将李艺斩杀。
子闵听完之后似乎有些担忧地道:“大哥,此事让徐将军去做,只怕不妥。当年翟统领正是如此几乎被杀,如今让他加害于人……”
我心思一动,知道子闵的提醒不无道理。
只是徐世勣答应过的事,想必不会食言。我拉着子闵的手笑道:“我正是要看看徐世勣会如何做。”
子闵会意,缓缓点了点头。
她知道想要夺取天下,我不可能还是从前的我。正如当日杜杀所言,若李建成还是从前那个李建成,那他离开洛阳之后便应带着子闵离开,越远越好,根本不可能再回来。
可如今一切都已经变了,我从前总是想不通为何人心易变,如今自己变了,才明白从前看很多事情觉得美好,都是因为太单纯,而身处皇室,身为储君,若没有一点城府,便只能被人算计。
子闵最懂得洞察人心,如此浅显的道理,她比我明白的更加透彻。
而我不明白的是,从前她对我的情意若是基于我这个人,与地位身份无关,那有一日我变了,她又会如何看我?
子闵似乎懂得我的担忧,我站在她身侧良久不言,她只靠在我的手臂上笑道:“大哥,你不妨学学父皇。”
我一愣——
学老爹?他曾说过为人处事力求问心无愧,可有时候很多事情往往身不由己,不论是当初他帮杨广嫁祸杨勇,还是后来故意沉迷酒色以求自保。做出这些事他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可一旦他能够从心行事,便又会回到当初。
这便是不忘初心。
第405章 斩将夺帅(一)()
徐世勣果然如子闵所言,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来能够调动涿郡守军的兵符,也没有带回李艺的人头。
他见到李艺之后,虽然也假意与他商量如何能够不遵这道檄文回长安,保得一己之身和手中兵权,可痛下杀手的事,他实在不忍为之,不但是因为顾念旧情,而且他的大哥翟让正是以同样的方式险些遭人暗害,时至今日仍心有余悸。
我自然能够理解他的做法。
子闵却提醒我,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
我也知道不一样了,过去我做什么事都只依靠这些朋友,然而他们的力量毕竟有限,我不可能单靠徐世勣和李靖的五万人就能够夺回洛阳,而且他们与我本是私交,他们手下的人却只为了混口饭吃,想要让他们听我的话,必得给他们看得见的好处。
这便是当年李世民笼络人心的手段,秦王府的势力一度如日中天,并非没有道理。
涿郡的醉鸿渐茶楼正如卢彦卿所言,早已被夷为平地,纷乱的瓦砾在北风中显似乎有些瑟瑟,我则一袭白裘立在道旁,远远的便看见有几个官差朝我这边过来,回头冷冷笑了一下。
醉鸿渐既然已被污为叛党,那么来找醉鸿渐的人,必然也是叛党一伙了。我不必回头便知道他们已经围住了我。
其中一人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头也不回,冷冷道:“这话可轮不到你来问。”
另一人不待先前那人说话便插嘴道:“架子倒大得很!实话告诉你,李将军已经在此布下天罗地网,专等着抓你等逆贼,我劝你还是收敛些,免得得罪了我们兄弟,下到大牢里,可有你好受的!”
我转过头来,足尖一点便欺近那人身前道:“我看摆架子的是你吧!”说话之间已见那人似乎有些惊恐,一句话说完,我挥了挥手,那人便摔了出去,只听“嘭”地一声,后心撞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掉下地来,早已没了知觉。
其余人见我如此,拔出腰刀来,纷纷朝后退去。
我冷笑道:“让你们将军亲自来见我!”
那些人听了,面面相觑,脚下根本不敢动,我又走到一人的身前,指了指他身后躺着的人道:“你们也想像他一样?”
他连连摇头,一边拼命朝同伴使眼色,我看在眼里,却不加理会,随他们去。
他们连滚带爬地跑开了,四下看热闹的人都没有一个,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天底下只剩下我一人。
过了很久,一阵“达达”的马蹄声夹杂着整齐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人自街角骑着马缓缓走过来,身后跟着数十匹快马,等到第一个人来到我身前,几十匹马后果然出现了数列士兵,那些士兵转过街角便跑到第一个人前面,将我的后路也给堵住了。
骑在马上的人在我身前晃了两晃,却并不下马,只道:“便是这人要见主公?”
士兵列中跑出来两个人,正是刚才被我吓唬离开的其中之二,他们似乎不敢怠慢这个小将,用蚊子似的声音答了声“是”,又畏畏缩缩地退了回去。
那骑在马上的人道:“你是何人,竟敢勾结叛贼?”
我冷冷道:“勾结叛贼的难道不是你的主子?”
那人闻言道:“诬陷大臣,罪加一等!给我把他拿下!”
我笑道:“以你们之能,恐怕还奈何不了我。”
那人偏偏不信,便在马上拔出剑朝我劈来,一边还道:“正好杀了你显显威风!”
我闻言心中暗笑,手中早已扣着的软剑突地伸出来,那人的剑还未刺到我面前,我便侧身跃起,从他后面出剑,等他发现前面刺空想要回救自己时,我的剑早已穿透了他的胸骨。
他立在马上作声不得,手中的剑“哐”地一声滑落,人也从马上摔了下来。
我翻身坐在马上,环顾四周,看向身侧时,发现身边仿佛是一个副将,我杀了那人,其余的人便都看着他。
那人在马上见我才出手便杀了一人,有一丝怯意,但仍鼓足了勇气道:“主公有令,格杀勿论!”
他说完这句话,调转马头便撤到一旁,我正想此人实在太不成器,突然感觉坐骑一晃,那马竟站立不稳,回头看时,马屁股上已着了一道,血往外直冒。
我心念一动,飞身跃起,轻飘飘落到地面上,瞬间便有数十支矛向我刺来,我不避不闪,只转动手腕,将剑在周身转了一圈,那些步兵手中的矛头便被我尽数截断。
只是如此却还不够,他们人多势众,我顾不得那么许多,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俯身窜到他们近前,手中剑朝斜上方疾刺,这些人不过受了些十分有限的搏击训练,根本挡不住我的剑锋,我顺势朝外切去,面前的四五个人便都倒在了地上。
我的目的不过是想震慑他们,岂知李艺的军队长期与突厥人厮混,见此情形竟是越战越勇,我已经刺倒数十人,可派来剿灭叛贼的军队为数不少,再战下去,恐怕要误事。
打斗之间,我抬眼瞥见那指挥作战的人,坐在马上朝这边不住指点,我不由得心中恼恨,见地上一支倒着的长矛,用脚勾起,飞起一脚朝那人踢去。
长矛在空中转了几转,飞到那人身前时矛尖正对着那人的脸,那人眼见躲避不开,我脚尖一点,跃到近前,握住长矛,抵着他的脖子道:“带我去见李艺。”
那人命悬一线之际,无奈地点了点头。
还未见到李艺便有一场大战,实在超出了我的意料,想不到我亲自来了涿郡,竟然还加不到李艺,想到此处,我朝那带路的小将道:“刚才你们的人说我架子大,我看你们的主公架子才真大得很呢。”
这里的人都已经称他为主公,而远在洛阳和长安的李玄霸和老爹他们,却根本还全不知情,即便知道李艺可能有不臣之心,也绝不会想到他竟会胆大至此,俨然已经割据一方了。
第406章 斩将夺帅(二)()
那人见我语带讥讽,面露不忿之色,似乎想要反驳两句,才动了动脖子便发现自己的性命此刻正捏在别人手里,便只轻蔑地“哼”了一声,其他的话,却不敢再说了。
我想了想,边走边道:“你不必对我有太大的敌意,你以为你们主公是什么好人吗?不过是被契丹人利用的棋子罢了,而你们这些人,便是死了恐怕也不会知道是为什么的。”
那人听我话中有话,思忖了片刻,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道:“我问你,你们再过两日,是不是要调动城北的驻军,去挑衅意图南犯的突厥人?”
他身边另一个骑马的小将点点头道:“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正要回答,却见一队人马飞驰而来,挤满了并不宽阔的城中街道,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远远望去,当先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李艺。
他却似乎并不认识我,见我挟持了他的副将,二话不说便弯弓搭箭,弦响处,一支箭破空而来。
我见他如此不顾下属安危,将被我挟持的那人拦在身前道:“是你们主公不管你,可怪不得我!”
那人拼命挣扎,无奈被我按在马上动弹不得,才说了句“不……”还没来得及说下一个字,李艺射来的那支箭便自他颈项间穿过,那人头一歪,便断了气。
我看了看正对着我前胸的箭头,将死人掷在地下,李艺一箭不中,自马鞍前的箭袋中抽出一支箭又朝我射来,我明知他存心置我于死地,早已有所准备,望着来箭的方向,手压在马鞍上,借力飞起,下落时箭刚好到了脚底,我一脚踢去,那支箭偏了方向,往我旁边的人群中撞去,只听“啊呀”一声,又有一人倒地身亡。
李艺连射两箭皆不中,却仍不肯放弃,第三支箭紧跟着射了过来,我本已落在马上,见那箭来势甚急,眼见着已经避不开,一扬手,将手中软剑掷了出去,剑身本来柔软,与来箭相交之下,只听“呲”地一阵长鸣,剑柄倒转,已被我拿在手中,李艺射来的箭却只剩下箭杆,飘落在一旁。
我手中已经没了人质,围着的人本可以蜂拥而上,但他们的主公偏要亲自拿我,他们识相地站在一旁,并不插手。
李艺三箭皆失,锐气已然受挫,却仍声色俱厉道:“你是何人?单枪匹马便来闯我的地盘,凭你本事再高,一个人……哼哼,早晚要送命在此!”
我收起剑,低头理了理刚才一番动作之下被弄皱的白裘,“哈哈”一阵长笑,指着座下骏马道:“李将军差矣,我既没有枪,也没有马,这是你的部将体谅我远来劳顿,才将这马送给我骑,其实……哈哈,我不过只身前来,连单枪匹马也算不上。”
李艺听罢,似乎犹疑了片刻,缓提缰绳,慢慢地朝我这边走了几步,又眯着眼睛看了片刻,诧然道:“你……你是……”说着却摇了摇头。
我道:“我是什么?李艺,我来问你,你说涿郡是你的地盘,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将大唐放在哪里?”
李艺冷冷“哼”了一声道:“你想让我说你是太子殿下……哦不,即便你活过来,现在也轮不到你。”他似乎在喃喃自语,“洛阳的那位陛下尚且不知真假,如今又来了一位不知真假的太子殿下,李唐皇室?呵,倒是有趣得很。”
我道:“实话告诉你,我的确是李建成,河北之地,李靖与徐世勣皆为我所用,你觉得……你还能做什么呢?”
李艺闻言,愣了片刻,又道:“我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岂是你这三两句话便能骗得过的?众将士听令,有擒杀此人者,重赏!”
话才说完,那些人便作势朝我扑来。
我见状朗声道:“将军不信我所言,会付出代价的。”
话还没说完,便有两支长枪向我刺到,我抬脚勾起其中一支,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