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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突厥武士仍与罗士信面面相觑,对峙着谁也没有动一下,我退了两步,又接着道:“我身为大唐太子殿下,今日有言在先,若你们能将突厥人赶出我们的军营,此前你们的反叛之罪,一律不予论处,倘或能杀敌者,论功行赏,你们若是听我号令,便高呼一声以示答应!”
我的话音才落,人群中几乎是立刻便发出一声呐喊,接着便有人附和,再接着,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像突然获得了生机一般,将已经闯入校场中的突厥骑兵团团围住,没过多久,便听到“啊呀”之声不绝,两下里厮杀起来。突厥骑兵虽勇,方才突然冲入军中,皆是趁人不备,此时李艺的旧部毕竟人多势众,突厥骑兵一人对阵数十人,被团团围住,不多时纷纷被摔下马来,或者人虽在马上,坐骑却已经受伤,不得已也只得跌落下马,一下马便被剁成了肉泥。
那与罗士信对峙的武士见场中突生变数,指着我道:“你……我们大汗当你是朋友,才派我来为你分忧,想不到你却恩将仇报,你们……”
我冷笑道:“为我分忧?你要知道,河北之地如今归我所有,你们大汗不与我说一声便派你前来,可有半点尊重我的意思?”
那人指着场中道:“这些人……这些人都是叛党……难道不该杀?”
第413章 同仇敌忾(二)()
我道:“哦?你们大汗说该杀便该杀?在我的地盘上横行,你们究竟懂不懂邦国之交?这些人是我的俘虏,我愿意留着他们,你们大汗管得着吗?”
那人被我说得目瞪口呆,只摇头道:“你……”
我又抢白道:“你什么你?咄苾一向英明得很,你说你是咄苾所派,有何凭证?”
那人又被我说得低下头去。
我走到罗士信身前拿过他手中的枪笑道:“什钵苾如今的确在我军中,你想做什么我清楚得很。我与咄苾一向交好,他身边的亲信我一般都识得,既然派人来助我,便该派一个我认识的,我却从未见过你。你是什钵苾的部将吧?”
他闻言,将刀刃对着我连连后退。
我手中长枪一挺,一枪朝他刺去,他见我出手,身子一侧先避过一枪,再欺近我身前,手中的刀朝我腰间劈来。我一翻身,他刀锋过处,我却落在了刀刃之后。
他将枪身一拉,我被他往前带去,他一松手,我身子直直地朝前扑,眼见便要掉落到高台之下,那人见我身处险境,回身一刀又向我劈来。我在身子向下倒去之际,反手以枪伫在地上,自己则借势跃起,飞到他头顶,朝他脑后一踢,那人冷不防连人带刀一起摔落在台下。
他一掉到台下,早有等在那里的士兵将他堵在角落里,不多时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纷乱之间,徐世勣带着人自校场北面而来,见我在高台上冷眼旁观,绕着校场走了一圈,跳上高台,来到我身前拱手道:“太子殿下,外围得突厥人越来越多,似乎是为了那位什钵苾王子。”
我点了点头道:“你看台下这些人,他们来得倒真是时候。”转头对罗士信道,“去把丘英起叫来!”
罗士信领命而去,徐世勣又道:“军营北面只有不到一万人驻守,为防昨夜这些人生变,整晚都十分警惕,精神已经疲惫不堪,若要让他们守,只怕与突厥人斗不了多久,太子殿下,该早想主意才是。”
我道:“他们能支持多久?”
徐世勣道:“混入军营中的突厥人是最早的一批,我看人数不超过五百人,可随后跟来的却有是十倍以上,他们被更远的契丹人逼迫,无奈之下也会作殊死之斗,我们却不必如此,太子殿下,不如与什钵苾交涉?”
我摇头道:“我正愁找不到理由饶恕他们。”
说话之间,丘英起和罗士信又跃上高台,一齐来见我。
我道:“这些突厥人,本是无意将他们放进来,但我看这些人见了他们,倒是十分愤慨,不如这样,你们各领一支人马,去对付自北面进攻的突厥人。”
丘英起犹疑不定,指着那些人道:“太子殿下,这些人皆是乌合之众,突厥人又十分骁勇,让他们去岂不是送死?”
我正色道:“可若将他们留在这里,难道我只看在你的面子上,便能不计较他们此前的大逆不道?丘将军,他们若战,便还有一线生机,若退,那我则免不了要学一回当年的武安君了。”
丘英起听罢,明白了我的意思,拱手道:“末将遵命。”
这时场中已经渐渐安静下来,被放进来的突厥士兵已经尽数被杀死,我见了他们面上的神情,便知道他们犹不尽兴,便不作他想,指着辕门外朗声道:“众位将士,方才有突厥人口出狂言,说诸位皆是怯懦之徒,留之无用,不如杀了。我却不这样想,你看你们方才对付突厥人的手段,何其英勇?如今突厥人肆无忌惮,入我河北之地,如入无人之境,欺我河北无忠勇之士,你们若有骨气,便随我杀出去让突厥人好好看看你们的威风。”
我的话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呐喊,此时叫场外一匹快马飞奔而来,马上的人在高台前翻身而下,高声道:“徐将军,兄弟们快受不住啦!”
徐世勣看向我,我道:“想要跟随我建功立业的人,便随我出去迎敌。不过我有言在先,今日跟我出去,有进无退,怕死的留下,待我杀退突厥人,再来收拾你们!”
言下之意,其实已经说明了他们别无选择。
不知哪里传来一个声音道:“敢问太子殿下,若杀退突厥人,便能绕我们不死吗?”
我哈哈笑道:“非但饶你们不死,杀敌者,论功行赏!”
人群中便开始蠢蠢欲动,徐世勣见了,轻笑道:“想不到因祸得福。”
我低声道:“自我知道突厥人来挑衅开始,便只觉得这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倘若他们不来,我也断然做不了武安君,那时候这些人才真的难办呢。”
徐世勣会意一笑,又拱手正色道:“末将先去了。”
我点点头,走到高台左侧,将枪尖一指,高声道:“以此为界,左边的人,随丘英起将军去!丘英起何在?”
丘英起道:“末将在!”说着拔出佩剑,扬手一指道:“跟我走!”
那些人恨不得立刻去与突厥人好好打一仗,便是杀不了一个敌人,若能保得性命,至少不会在担心自己的生死。
我想了想,道:“余下的人,分作两队,以此为界。”说着走到场中又将枪尖点了一点,“你们这些人留下,右边的多数人,跟罗士信走!”说话之间将手中枪一掷,罗士信抄手接过,答了声“是”,下面早有人牵过马来,他站在高台上一跃,便落在马上,带着人离开了校场。
留下的人个个都心怀忐忑,有人大着胆子问道:“太子殿下,您说若我们杀敌有功,便不计前嫌,为什么不一视同仁,也给我们一个机会?”
我轻轻一笑道:“你们跟随李艺多年,他难道没有教过你们?布兵有奇正之分,方才出去的都与突厥正面交锋,而你们,跟着我,便是出其不意的奇兵了。”
人群中有聪明些的人,自然一听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道:“你们稍等片刻,想要立功的机会,多的是,不必担心。”
第414章 狭路相逢(一)()
那些人听了,稍稍放心,便都安静下来。过不多时,有人来报说突厥兵暂时被外围的守军打退,向后撤了一阵。
我想突厥人一向坚韧,决不会轻易放弃,他们暂时后撤,恐怕过不了多久便会再度发起进攻,他们是越挫越勇,可我手中的士卒昨晚都闹了一夜,精力必定不如他们,挡得了一时,接下来的事情却难以预料了。
台下众人我虽然不知道是否信得过,但如今却只有这么些人可供我差遣,剩下的人要驻守大本营,万一有人趁我不在时作乱,回救恐怕必定来不及。
想了片刻,对身边一个亲随吩咐了几句,转头又对台下众人道:“你们跟着我,只有一点,后退者斩,出发!”
说着跳下高台,自人群中掠过,翻身跃上一匹骏马,带着两千人离开驻军,向西行去,却并不与突厥正面交锋,而是越过了一座山,下山之时,远远地边看见一群群人骑在马上,烟尘滚滚,他们显然是冲着突厥人而去。
我带的人躲在山坡上,正处在他们右侧,尽管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却并未发现我们。
跟在我身旁的一名副将见了,低声道:“这些是契丹人。”
我见他们都是突厥人装束,与什钵苾的人根本无法区分,便问道:“你如何能知道?”
那人指着山下的人群道:“主公……呃……”
我道:“无妨,你接着说。”
那人道:“突厥武士惯用弯刀,其实契丹人也是如此,可这群人手中举着的却与突厥人的兵刃形状不同,太子殿下仔细看看便可知道。”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仔细瞧去,虽相隔甚远,仍可看出大概,我对突厥也算熟悉,这些人手中的刀却不是平常模样,刀刃弯处幅度更大,且背面仿佛也是开刃的。
那副将道:“原先的计划,本是先混入突厥人中,擒住什钵苾,或者杀了他,然后再与我们联手里外夹击,他们失了主将,军心必定受挫,兼之两面受敌,必定溃败,只是后来……殿下来了,此计才未成行。”
这些人此时出现,定然要在突厥人后方为乱,他们本与徐世勣等人胶着,见了这些人,必定以为是援军,咄苾必定早已对此处发生的变数了然于心,即便什钵苾多有不是之处,他身为叔父,也不至于见死不救。他们可不会想到这些服饰打扮与他们相似的人却是叛乱的契丹人。
我想了想,倘若突厥人从燕北撤走,契丹独立,定然会在幽燕一带为乱,那时岂不是要与我为敌?
想到此处,我轻声笑道:“如此正好。”说着转头对身后的人道,“传令下去,改变计划,跟在这群人之后,静观其变。”
果然如那副将所言,这些人在遇到突厥骑兵之后,果然便打了起来。
我都没有回头看,便知道身后的人已经蠢蠢欲动,果然过了没一会儿便有人向我请命,建议我趁此机会冲出去。我却没有同意,只让他们原地待命。
过了不多时,突厥人渐渐有了败势,我冷眼旁观,只觉得什钵苾的人要败,谁知过不多时,突厥人中突然射出一阵箭雨,我潜伏在一旁的坡地后,并未起身查看,却也知道突厥人有救兵来到了。
弓箭手不知躲在何处,箭却极少有虚发,当中更有一人箭术又远胜旁人,往往是三箭并射,三箭皆中。
契丹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救兵打乱了阵脚,他们亢奋之际,突然受挫,陡然便落了下风。
我对身边的副将道:“契丹人一时半刻还败不了,你在此静候,等这些箭不再射时,便冲出去,不论是突厥人还是契丹人,都格杀勿论。”说完便要走。
那副将扯住我的披风道:“殿下去哪里?”
我笑道:“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了。”
说着扬长而去。
离了这些人,我毫不顾忌,没多时便来到突厥人阵前,他们向南与徐世勣等人对峙,背面又受到契丹人的偷袭,本该支持不住,可这些弓箭手前来相助,极大地减轻了他们的压力。不出我所料,原本两下对峙的情势又发生了变化,突厥人发起了第二次进攻。
河北军队分为三军,左右两路分别由丘英起和罗士信统领,分别攻突厥的左右两翼,中间徐世勣领着亲兵,欲从纵向插入,中间却留了缺口,专等突厥人钻进去。
突厥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并不着急进攻,应该是顾虑后方。
我才看清那些弓箭手所处的方位。
他们离契丹人也实在太远了一点,都在数百步之外,一箭能射出去那么远已经十分了得,箭无虚发更是了不起。
我想知道领头的人是谁,早换了一身突厥人的衣服,混入突厥人军中,走近了看时,却大出意料之外,原来那三箭齐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伯当。
他竟还活着!只是神色之间颇为木讷,回头再看,却见一个十分熟悉的面孔站在弓箭手身后,冷冷地瞧着,竟是李世民!
多时不见,他的神色间又多了几分冷冽无情。
见了是他,我倒并不以为意,想借助什钵苾之手重振旗鼓,与我相助咄苾是一样的道理。
他却并未看见我,只对一个来找他的突厥首领道:“你们根本不该去河北军营捣乱,如今骑虎难下,契丹又在后偷袭,你们也不动动脑袋想想?”
那突厥人闻言不语,只恭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