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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王伯当,本意提防他再度放箭,谁知转头看去却不见了王伯当的身影。
张文苏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道:“陛下,奇怪。”
我道:“哪里奇怪?”
张文苏道:“那人并非是阿止。”
我道:“先生如何知道?”
张文苏看着围在我们周围的士兵,朝其中一个虚指了一下轻声道:“阿止在这里。”
我仔细看去,果然正是杜杀。她的打扮与普通士兵一般无二,手中的剑也只剩下半截,只是面貌却比平常士兵要俊俏秀气许多。
见我看她,也只是漠然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任何表情,我失笑道:“她如何会在这里?”
张文苏笑道:“阿止与文苏有暗号相通,自入洛阳城便有了联系。”
我又道:“既然如此,那方才收拾王伯当的又是何人?”虽然仍是问张文苏,心下却想到了一个人。
张文苏摇头道:“想不到,洛阳如今并无青釭阁之人了。”
我道:“他也并非是青釭阁之人,我猜方才那道白影是卢彦卿。”
张文苏“呀”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环顾四周时,我们又被围住了。
李世民似乎专等我们把话说完,挥手道:“格杀勿论!”
我瞥了一眼退得更远的杜如晦,他眉头紧锁,紧紧地盯着李世民身后,李世民却一心只在我身上,欲除我而后快,并不以身后为意。
他的话音一落,便有人朝我们发难,这些人我并不放在眼里,张文苏大打斗之间退回我身后轻声道:“陛下,我们若再拖沓,恐怕就出不去了!”
我一想之下,便知有理,虽说杜如晦府外只有这些人,可若再拖延,李世民的亲兵只怕也就赶到了。
想到此处,我又看了看立在不远处的李世民,对张文苏道:“先生小心!”其实他用不着我提醒,有杜杀在,他一定不会有事。
我则看准了李世民,他方才以暗箭伤我,我也扔掉了自士兵手中抢来的剑,不再理会他此前说过什么话,仍解下软剑在手,盯着他冷冷一笑,身子一轻,朝他直刺过去。
他见我攻来,仍是将枪一挺挡在面门,因兵刃比剑要长得多,我还未靠近便被挡在外围,回看一眼张文苏,杜杀也不再伪装,与他背对而立,也并不将面前这些人放在眼里。
我又看向李世民,他的枪法都是临阵杀敌之用,若二人打斗,却没有任何优势。但我也意识到他为何要选长枪,大概是觉得,若二人比剑,他必定不是我的对手。
想到此处,我心下一动,横剑一格,硬将枪尖切去,只剩下大半截木头仍朝我刺来,我手下不停,如切菜一般,手腕翻转处,那截圆木被我一截截切断,木屑飞扬到处都是,片刻之间,我便欺近了李世民身前。
李世民见状大惊之下撤出一只手来,反手夺过一人手中的剑,也并不看,便朝我右腹劈了过去。
我回剑挡去,他却变了招,又朝我下盘攻来。我有心要将他伤在剑下,便不理会他的进攻,只绕到一旁躲开,手中的剑却直刺向他右肩,明知他避无可避,谁知身后突然一只手拉住我道:“兄长快走!”手中剑一偏,贴着他的右肩而过,只浅浅地划了一道。
心下有些不甘,回身问道:“出了什么事?”
杜杀已将我拉到张文苏身旁,张文苏见我问起,轻声道:“陛下,你听!”
我仔细听去,只觉得脚下的地似乎都在颤抖,便道:“有人来了?”
张文苏与杜杀点头,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李世民,知道今日无法伤到他,便只得作罢。
张文苏料知我的心意,指了指杜杀笑道:“若陛下不惜重金相请,难道七不杀山庄的庄主不能如陛下所愿?现下还是走为上策!”
第471章 丞相见疑(一)()
杜杀也点点头,我们携手分开众人,三人的轻功都不弱,李世民虽然在我身后射来一箭,被我轻轻一挡,也就踢开了。
李世民自然派人来追,只是我们三人人数既少,神出鬼没,城中士兵即便搜寻,也能够轻易躲过,一直等到晚上,才悄然出了城。
回到张文苏的军中,天已微明。我只觉得累极,本待歇息片刻,却有人报知了罗士信,罗士信便来见我,告诉了我洛阳城外的情况。
洛口仓的守军已经秘密归降,因此粮草至少暂时不成问题。如今的麻烦是,因为段志玄已经夺取了黎阳,倘若前后夹击,黎阳以北并无多少兵力与之抗衡,李靖已带领大军陈兵岳州,如今岳州已被攻下,南梁彻底平定,一时无法返回河北。至于自黎阳败走的徐世勣,损兵折将,更是无法在后牵制。如此一来,如今在洛阳城外的大军便会腹背受敌,到那时候,只怕会很麻烦。
因此攻打洛阳之事,必须要快。
罗士信便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辗转难眠,我们一回来他便要来找我们。
张文苏听了罗士信的担忧之后,轻轻笑道:“罗将军稍安勿躁,文苏既然在军中,必定有万全之策。本来文苏并未料到转机来得如此之快,今有陛下之力,相信攻下洛阳,也只旦夕之间耳。”
罗士信闻言,才稍微定了定神,在一般人看来,张文苏向来不打诳语。
果然,这天下午在军营外巡察的士兵便抓到了一个十分可疑的人。
这人被带到中军帐中,我和张文苏一见之下,不禁相视而笑,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在杜如晦府中给我和张文苏带路的人。
那人见了我们便道:“陛下,家主有信命小人带到。”
我吩咐士兵将绑缚他的绳索解了,对张文苏笑道:“张先生从来算无遗策,转机果然便到了。”
那人自怀中取出一封信递到我手中。
我拆信看时,果然便是杜如晦亲笔所写,原来我们在杜如晦府中大闹一通之后,李世民对杜如晦的猜忌更深,王伯当朝他射去的那一箭,此前神策营中人的偷袭,这些事情加在一起,杜如晦隐隐觉得李世民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命。
张文苏将信仔细地看过一遍,却不言语,沉思良久才道:“陛下,此事当徐徐图之。”
我心下疑惑,罗士信所言,洛阳城外的大军其实身在险地,兵贵神速的道理张文苏不可能不知道,他此前也十分着急地想要攻破洛阳,如今杜如晦要与我们里应外合,临阵为何却又畏首畏尾?
张文苏自是心思机密的人,我见他看着前来传信的人,知道他对杜如晦的真实目的存疑,便附和道:“先生言之有理,你暂且留在此处,待我们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那人见我们似乎并不将杜如晦放在心上,有些着急地道:“家主曾说过,一身性命皆系于此,请陛下早做决定。”
我点点头,便差人将他送出了中军帐。
罗士信道:“陛下,张先生,事已至此,还有何疑虑?若能与杜如晦里应外合,洛阳成不愁不破。”
张文苏道:“事情恐怕并不如将军所言,杜如晦此来的目的尚未知晓,若设计于我们,一旦入城,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张文苏一番话叫我想起从前,连李玄霸也可能设计于我,这世上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其实张文苏不必提醒,我对杜如晦派人来的目的也存疑。
罗士信看过书信道:“陛下,末将早年曾在洛阳,对洛阳十分熟悉,不如由末将潜入洛阳探听消息,若杜如晦果真归附,末将定当携洛阳父老迎候陛下。”
我想了一想,并不敢让罗士信单独冒险,正要否定他,杜杀在一旁道:“我和他一起去。”
张文苏道:“阿止,你不必去,士信若果真去了洛阳,自有人相助于他。”
杜杀目光一闪,便不再言语。
张文苏指的自然是在杜府外帮了我们一把的人,我则知道那人正是卢彦卿。
罗士信领命而去,我则问起了河北的形势。
其实自我走了之后,涿郡以北并无任何异动,突厥和契丹人互相残杀,最终是咄苾率领大军平定了契丹之乱,并且将什钵苾带回了牙帐,咄苾知道河北已经为我所占,便不与我们为难,因此向北撤了很远,而张文苏则料理了李艺的旧部,如今的河北之兵,皆为我是从。
我看着地图,指着洛阳道:“如今麻烦的,只剩了此处。”
张文苏却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指着北边道:“陛下几次相召,齐王殿下为何不派人前来?”
我道:“大概是被李世民之兵所阻。”
张文苏又摇了摇头道:“不然,依文苏看,只怕另有蹊跷。”
我闻言只觉得一阵烦乱,蹙眉道:“另有蹊跷?能有何蹊跷?魏先生在彼,书信往来,并未提到任何异动。”
张文苏道:“只是前车之鉴,陛下还是要当心。”
我点了点头,觉得张文苏多虑,张文苏却一本正经,我见他如此,自己笑道:“张先生也觉得有些烦?”
张文苏道:“天下之事无常,多有反复,文苏方才所言虽未免多余,然则事多有如此,文苏也不敢掉以轻心。”
我却知道这一层,想了想道:“以我对元吉的了解,他必定有事耽搁,若如此疑心,只怕人心不安。”
第二日,罗士信还未回返,洛口仓运粮而来的士兵却先到了,我见到一车车粮食,突然想起许久没有听说柴孝和的消息,便问站在身侧的张文苏道:“现身可知柴先生在何处?”
张文苏一愣,道:“现下也不知。”
我道:“他既能叫洛口仓的守军为我们效命,必定曾在此间游说,先生前策,如何会不知道?”
张文苏道:“柴先生是有意隐遁,陛下又何必再去扰他清静?”
我道:“当年对柴先生颇多误会,心中仍是不安,因此想见。”
张文苏望着远处道:“待陛下攻取洛阳,文苏便带陛下去见,陛下以为如何?”
我点头道:“有劳先生费心。”
第472章 丞相见疑(二)()
及至晚间,罗士信才回来,见了我便道杜如晦一定是真心来归附,因为李世民派人将杜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亲自在杜府坐镇,杜如晦则自在书房中办公,虽还管着洛阳的大小事务,其情形却不能与从前相比。
而长孙无忌自长安逃回之后,虽也遭到了李世民的猜疑,日子却比杜如晦要好过得多,不但做回了他的兵部尚书,而且加封赵国公。
杜如晦前有勾结李元吉之事,后又有长孙氏被杀之诬,加上他自己被神策营的人暗杀,那日王伯当一箭又差点取了他的性命,换了是我,我也会觉得替李世民卖命不值得。
尽管杜府守备森严,罗士信还是趁夜潜入了杜府,并且见到了杜如晦,杜如晦知道是洛阳城外的人,再次表明心迹,表示自己将在攻城之时里应外合。
张文苏听说了之后,才稍稍放心,笑道:“看来魏先生的计策毕竟有效。”
我才知道原来杜如晦与李元吉勾结的证据是魏征替张文苏出的主意,他自己却并没有见过那些书信,因洛阳城中关于此事迟迟没有动静,张文苏才难免对这些书信生了疑。
其实李世民如今能倚重的人并不多,洛阳城中的许多旧臣都已经逃往长安,若无真凭实据,他也不想将杜如晦怎样,只是书信往来一节,证据确凿,杜如晦不知所以也无从抵赖。
我想了片刻,突然觉得这件栽赃嫁祸之举实在绝妙,倘若诬陷杜如晦与长安勾结,李世民也并不笨,他定然会想到有人诬陷,因我想取洛阳,有心折损他的左膀右臂,十有八九不会相信,可若换了李元吉,情况便大不相同。
李元吉拥兵在晋阳,完全有可能如那些信中所言,请杜如晦帮忙攻下洛阳之后,再与长安争锋,李世民有争天下之心,很容易将旁人也作此想,因此对李元吉向杜如晦示好这件事便看得平常,不会想得太多,这样一来,才可能骗过洛阳众人。
除此之外,晋阳的确发兵攻打洛阳北面的防线,张公谨部与李元吉对峙已非一日,各有胜败,互不相让。李世民又一向厌恶李元吉,在这种情况下,他更有可能相信这些是真的。
至于杜如晦自己,他即便是想到这件事有可能是我做的,也只能心中存疑,即便他解释,李世民也不一定听得进去,何况杜如晦本是心高气傲之人,为洛阳费尽心力,只怕也容不得李世民疑心。
思虑之间,听罗士信又道:“陛下,何时攻城?”
我回过神来,笑道:“先不攻城,你去将杜如晦派来的人放了,等他第二次来的时候再说。”
罗士信一愣,不明所以,却只得答应着去了,不过片刻,又返回帐中。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