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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我却知道李世民为何会如此做,对于每一个曾效力于我的人,他都不肯放过。
韦挺走过我面前时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撇过头去缓缓踏出了殿门。
等韦挺出了殿,李世民才自御座上起身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笑道:“宇文将军,朕屡次派人去请,将军都不肯来,怎么现在又肯来了呢?”
我拱手道:“若老朽不来,陛下必定要降下欺君的罪名来,老朽承担不起。”
李世民道:“如此看来,宇文将军心中却清楚得很,不过朕有点想不明白,你既然能出卖齐王向我告密,为何又不肯为我所用?这是何道理?”
我想了一想方道:“那信是假的。”
李世民一愣,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冷冷地看着我道:“信是假的?不可能……等等!你为何要……”
我打断了道:“老朽不过想借此契机,见陛下一面罢了。岂知陛下一见此信,便大为紧张,看来陛下自己心里清楚,你如今坐的这个位置,可不稳得很呐。”
李世民道:“你为何要见我?”
我环顾殿中,摇了摇头,放低了声音道:“此事牵涉先皇遗诏,十分隐秘,老朽只能告诉陛下一人。”
李世民轻轻冷笑道:“哦?既然如此,你们都先下去吧,没有朕的传召,任何人不得进来。”
我眼看着所有内侍都退了出去,才轻轻一笑道:“老朽今日前来,是想……要陛下的命!”
话才说完,我手中已解下软剑,压在了李世民的脖子上。
第489章 一了前仇(二)()
李世民见状大惊,便要还击,我冷冷一笑道:“陛下的性命如今只在一念之间,还是省省力气吧。”
李世民斜眼看着我手中的剑,似笑非笑地道:“宇文歆,难道你也是李建成的人?今日来找我,是想为他报仇?”
我不答他的话,只自腰间取出无影笺递到他面前,道:“陛下想必还认识这个。”
李世民道:“无影笺?可你并不是杜杀。”
我道:“杜杀本就存了杀你之念,若非因诸事纷扰,她无暇分身,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如今她想要杀你,还是我把她劝了回去,她才留下这张无影笺,希望能时时提醒陛下过去所做的事。”
李世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又来杀我?”
我道:“为什么?李世民,我本来打算不与你一般见识,可你却执迷不悟,这大唐天下,有多少还未在你的控制之下,你便开始铲除异己了?连一向无争的窦统领,你也要为难?”
李世民听罢,突然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我一步步朝前走,李世民则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御案前。
他又问道:“你不是宇文歆,究竟是谁?”
我轻轻一笑,道:“你说我是谁?”说话之时,气息如常,恢复了本来的声音。
李世民一听之下,竟没有丝毫惊讶,身子一矮,自御案下抽出一把刀来,照着我前胸便是一刀砍来。
我猝不及防地朝后退了半步,手中横剑一格,半截剑便被我削了下来,李世民转身欲朝外跑时,我手中的剑朝前一刺,剑一脱手,便刺入了李世民的后心。
李世民手中仍拿着半截刀,低头看了看透胸而过的剑,定住了脚步再也移动不得,只缓缓转过身来,一脸愤恨地看着我。
我转到他面前,伸手撕下脸上的面具,凑到他跟前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何竟还活着?”
李世民看着我,嘴角溢出血来。
我道:“你在玄武门下所杀之人,是玄霸,他代我而死,我便是想要替他报仇,也宁愿为了天下苍生放弃这报仇的念头,还不远千里来找杜杀妹妹,劝她放下执念,可是你呢?李世民,若非你对聿如姐姐也步步紧逼,我本不想杀你。难道你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还是当年那个宽厚谦和凡事都不与你计较的太子殿下么?”
李世民一边听着,一边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或许我若一开始就杀了你,便不会有这后面的许多事了。”
李世民冷冷笑道:“你……你杀了我,也……”
我道:“我就没想过要逃出去。李世民,当日你如何在洛阳骗过玄霸骗过我的,我早已一一领教,你就放心吧。”说着转到他身后,将剑自他后心拔了出来。
半个时辰之后,有内侍在殿外高声告诉我有急报自交州来。
我闻言瞅了瞅躺在地上的李世民,对着殿外喝道:“来人!护驾!”
殿外的甲士闻言闯进来时,见到的只有一具躺在地上的宇文歆的尸体,和手持长剑的李世民。
我命人将两仪殿清理了,打开交州传来的急报看时,却是裴寂在交州病逝了。
手中的文书轻飘飘地飞落在地上,我有些站立不稳,身子晃了晃,也坐在了地上,良久,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不知为何,我觉得很冷,万夫人的房间门窗紧闭,我走到门前,挥退身后跟着的人,有气无力地伏在门上缓了缓,才轻轻地敲了敲门。
不过片刻,万夫人便来到门前,她“吱呀”一声将房门打开时,我竟不知觉,只觉得身前一空,便倒在了万夫人的身上。
万夫人只伸出手来扶住了我,十分冷淡地道:“陛下此番前来,莫非宫中又出现了刺客?”
我勉强站稳了身子,绕过万夫人,也不经她允许,便似乎瘫软一般倒在了一方坐榻上。
万夫人见我这般情形,也不多问,只捡另一方坐榻坐了,便不再言语。
我低声道:“他死了。”
万夫人看着我一惊,反问道:“谁死了?”
我道:“夫人,他死了,被我杀的。”
万夫人似乎此刻才听清说话的人是谁,起身走到我跟前道:“你……你是……”
我有气无力地看了看万夫人,闭上眼睛,垂下头去。
万夫人良久不语,只轻轻地叹了一声。
我道:“直到今日,我仍记得母亲临终前的嘱托,她让我团结兄弟,我没有做到,让我无论如何饶他一命,我也没有做到。”
睁开眼时,面前多了一盏茶,万夫人不知何故竟也落了泪。
我饮了一口,道:“夫人,如今我与他,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万夫人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不一样。”
我苦笑道:“如何不一样?无论缘由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杀了玄霸,我杀了他,身为兄长,杀害幼弟,我们一样。假如人死之后果真有灵,他们在九泉之下见到母亲,若母亲知道了这一切,该会有多怨我?”
万夫人道:“陛下有陛下的苦衷,姐姐明理之人,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苛责陛下的。我听说吏部尚书韦挺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却不知何故。”
我明知万夫人是要转移话题让我不要多想,提及韦挺却不由得我不关心,便道:“两仪殿中,我已经见到了,却并不清楚缘由。”
万夫人道:“我看韦挺为官多年,一向谨慎,恐怕不至犯有什么大错,若你不及时来这里,只怕他也要如裴寂一般,被远谪荒凉之地了。”
我闻言心中又是一痛,低声道:“夫人,裴叔父……在交州病逝了。”
万夫人闻言,又是一惊,问道:“怎会如此?”似乎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我道:“刚刚才从交州发来的急报。”
万夫人看着我,缓缓道:“陛下不必过于自责,既然回来了,能挽回一点便是一点吧。”
我起身拱手道:“多谢夫人宽慰,先告辞了。”
回到武德殿,我立刻查看了这短短数月之间李世民所做的一切,才发现原来遭难的不止裴寂一人。
第490章 兵不血刃(一)()
韦挺被下狱,窦诞被夺了统领禁军的兵权,陈演寿被勒令在家思过,甚至与我有仇隙的温彦博,只因他曾是老爹的心腹,也被贬谪出御史台流放到了外地。
已是深冬时节,刑部大牢里很冷。
韦挺坐在牢房里,面前一盏昏暗的油灯,见有人来了,只略略地抬头看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去,继续看手中捧着的一卷书。
我命狱卒将牢门打开,走进去坐在他对面,问道:“韦尚书,你如今落到如此地步,就不曾有半点后悔么?”
韦挺抬眼看了看我,目光仍如当年一般明净清澈,轻轻笑了笑,将手中书卷放下道:“后悔?敢问陛下,您此生可曾有过真心结交之人?若有,便不会如此相问了。”
我沉默良久,又道:“如今他既已身死,所有的图谋都功败垂成,韦尚书不觉得可惜么?”
韦挺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天命如此,既已尽了心力,便可无憾,又有何可惜?倒是陛下,虽然得了至尊之位,手上却沾满了手足的鲜血,罪臣倒有一问,陛下有生之年,午夜梦回之际,不知道是否会觉得惭愧?”
说完,他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我,见我神色如常,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似乎有一丝惊讶。
我道:“韦尚书,您的性子,做吏部尚书许久,只怕得罪了不少人吧?”
韦挺道:“陛下多虑了,但凡忠直之士,皆以社稷民生为要务,至于其他的,恐怕不至于如陛下这般计较。”
我轻轻一笑,起身道:“数日前刚刚任命的兵部尚书,房玄龄次子房遗爱,他虽然在军中有些历练,于兵务只怕未必就懂得许多,韦尚书年轻时也曾多有历练,于兵事一道,比起他来只怕要熟稔得多,明日你便去兵部继续做你的尚书吧。”
韦挺闻言,怔了半晌才站起身来,似乎不认识面前站着的人,良久才拱手道:“谢陛下。”
我笑了笑,吩咐人将他送回家中,自己则又去了一趟窦诞府上。
府门前仍有守卫,府中静悄悄的,我一直走过了二门,窦诞才慢悠悠地自里院出来见驾。
窦诞见我到来,神色之间有些紧张,我明知他是在担心什么,也不作计较,走到他面前道:“窦统领在府上过得挺悠闲。”
窦诞闻言,只拱了拱手,却并不说话。
我自袖中取出一道诏书,交给窦诞道:“朕有一件事,要你去帮朕做,不知道窦统领是否有这个胆量?”
窦诞迟疑了片刻道:“陛下差遣,微臣自当尽力而为。”说话之间回头瞥了瞥身后。
我道:“你拿着这道诏书,去城外军营,依上面所言行事便可。”
窦诞接过来便要打开,我按住他的手道:“等出了城,再看不迟。”
要在许绍看到遗诏之前,将长安城中一切都布置妥当,其实颇为费事,兵部既已交给韦挺,若窦诞行事无差,长安城外的大军也不是问题,眼下最关键的,却是已经率兵出征的段志玄。
第二日朝会之后,我在武德殿中还未坐下,便有急报自城外传来,说是窦诞杀了城外领兵总管张公瑾,并与平阳公主回师的大军配合控制了长安城外近十万兵马。
我看了传来的密报,问道:“是何人报信?”
传信的内侍道:“是张总管帐下亲兵,趁窦……趁人不备逃了出来。”
我道:“带他来见我。”
内侍点头出去了,不多时便有两个人被带了进来。
我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冷冷问道:“你们擅离军营,该当何罪?”
其中一人拱手道:“陛下,张……张将军被杀,窦统领与平阳公主……我们……”
我不待他说完便质问道:“张公瑾被杀了?”
那人连连点头称是。
我道:“我知道,是我让窦诞去杀的。”
那人惊惧地看着我,颤抖着道:“陛下为何……”
我道:“你好大的胆子!朕来问你,你不遵诏命,私自逃走,还敢来这里恶人先告状?是窦诞手中没有拿着真的诏令?还是他没有兵符?”
那人连连摇头,一旁跪着的另一人早已瘫软在地上。
我冷冷地道:“将他们拖出去,斩!”
最后便只剩下禁军了。
自从窦诞的禁军统领之职被撤,京城中五万禁军的兵权便暂时由萧瑀接管,我并没有立刻去找他,只是回到两仪殿,调了十名平日保护李世民的侍从立在殿中,然后命人把太常卿萧锐找来。
萧锐并不清楚为了何事,见两仪殿中的气氛与往常不同,却并不为殿中阵仗所摄,仍是面色如常地向我行礼。
我走到他面前道:“听说令尊近日抱病卧床,不知现在可好些了?”
萧锐拱手道:“多谢陛下挂念,家父只是偶染风寒,只因年老,因此有些经受不住,在家休养了两日,差不多也好了。”
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