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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壮了壮胆,想到这个局面我根本就跑不了,索性直愣愣看着他不说话。
那人又道:“我知道青釭阁令就在你手上,我数到三。一……”
他开始数数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他身后多了一个人。
白衣玉冠,面容清秀,这不是刚刚还在和杨玄感喝茶的白衣秀士吗?他正笑盈盈地看着我,一步步朝我这边走来。
那黑衣人大概是意识到了身后有人,沉声道:“再走一步,我杀了他!”
我感到他手中的刀在我胸前透着阵阵寒气,不自觉地向后退去,却发现那白衣秀士果然止步了。
我想了想,根本看不懂目前的局势。
那白衣秀士开口道:“你大概没有想到。”
我看见黑衣人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决绝,只觉得这双眼睛非常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可我又确定我应该是经常见到的。
那黑衣人奇怪地笑了一声,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加上我呢?”我身旁的黑暗中又走出一个人,却是那位华服公子。
我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一个局,并且……这个局正是为面前这个黑衣人而设的。
黑衣人见了华服公子根本就不理睬,只道:“加上你又如何?一样不中用。”
“未必吧。”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白衣秀士身后传来,我仔细一看,来人竟是李靖!
我惊异地看着他,他比起我上一次见到的时候瘦了不少,但神情盎然,像是碰到了什么喜事,见我盯着他瞧,微微笑道:“一别数载,公子别来无恙。”
我回礼道:“多谢李功曹……”
“哈哈,我现在早已不是什么功曹,亡命之徒耳。”虽然精神乐观,也难掩失落。
那黑衣人见我们相互问候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恼怒道:“青釭阁令叫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华服公子冷笑道:“曹某连茶楼都赔上了,你还不够不客气吗?”我听了知道这人就是醉鸿渐茶楼老板曹苻,可是我听许若修的说法,他应该是个中年人才对啊,怎么这么年轻?
白衣秀士接着道:“李先生从前与‘七不杀’山庄交好,不如请李先生讲讲,‘七不杀’山庄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靖闻言正色道:“在下从前在‘七不杀’山庄时,从未听庄中之人说过要将青釭阁灭门的鬼话,他们在对秦王殿下下毒之后就罢手了。而在下与‘七不杀’山庄交恶后,曾避祸关外,在突厥人那里,遇到了一位长者,你不妨猜猜在下遇到了谁。”
黑衣人握刀的手晃了一晃,却不答话。
李靖又道:“彼时在下受越国公与‘七不杀’山庄两路人马追杀,身受重伤,在突厥人那里正好遇到了躲避战乱的许仁许大夫。”
“那么……哼,在岐州城的许大夫又是谁呢?”曹苻冷笑道,“若非荀老弟正巧碰到了李兄,我们几乎被你耍了。”
他话音未落,黑衣人便挺刀劈来,我一愣之下手中的青釭阁令已化作一道剑光迎着刀锋而去,我的力气显然没有他大,虎口被震得生疼连连后退,他在抢上前来时身后白衣秀士以箫代剑朝他身后刺去。
我见到他的刀势放缓,又退了两步歇在一旁,已经知道了黑衣人的身份,他就是许若修的爷爷许仁,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剩下的事,只好在一旁看着他们打斗。白衣秀士的剑术并不怎么好,黑衣人转身过去才使了三招就把他逼得连连后退,倒是李靖出剑才将他挡住。
黑衣人和李靖交了数合,似乎是想起了他的目的,转头见我一个人孤零零待在一边,撤了刀向我扑来,我一惊,举起手中的剑就向他格去,同时向后退了三步。
其余的人也停了手,看着我们。
我想起老爹和王仁恭教我的本事,心想学了那么久刚才怎么没有正儿八经试一下呢?我持剑在手,紧盯着他一步步走来的黑影,突然朝他刺过去,隔着黑巾我都能感觉到他满不在乎的冷笑,我心里一横,剑尖朝上一挑,他举刀架开,那细刃以极好的弹性在黑衣人面门前划了一个弧,剑刃却趁势向里一折,竟将他的黑巾挑了下来,果然便是许仁!
他的嘴角被划了一道口子,血痕沿着他花白的胡须渗出来,他捂着嘴角,不发一言。
对于李靖的话,我由起初的不相信到此刻不得不信,看着他鹰隼般的眼睛,我嫉妒生气,却只淡淡地道:“果然是你。”
他凄然一笑,道:“成王败寇,老朽输了!”
“李公子从医馆出来,你已经跟着了,我说得可对?”白衣秀士刚才落败,在一旁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看到打斗停止了,忍不住插言道。
许仁点点头。
白衣秀士又道:“你在来大兴城之后就已经知道青釭阁令所在,与李公子长街相遇,你有很多机会,为什么一直不下手?”
许仁道:“我若强取,他必不会与;若夺,唐国公并非等闲之辈。而且荀一一直暗中照应,我就算有心,也无法下手。”
我点点头,“我的确不会给你。”
白衣秀士点点头,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好几眼,才接着说道:“如此看来,慧通禅师果然有识人之明了。”
“废话少说,我就想知道,这青釭阁令中藏着什么宝藏。没别的意思,我就想瞧瞧。”曹苻非常不合时宜地开口了。
许仁摇摇头,白衣秀士也摇头道:“曹兄,这宝藏你大概不会感兴趣。”
许仁闻言道:“哦?难道张先生知道宝藏的秘密?”
“这青釭阁令中藏着的并不是什么宝藏。若在下猜的不错,应该和突厥人有关吧。”白衣秀士将手中玉箫一转,悠悠道,“传说当年元皇帝迁居邺城,有突厥王子来访,在饮宴之间以言辞相戏,时卞王后在侧,心中不忿,曾与突厥王子打过一个赌。结果突厥王子赌输,以突厥王族族徽相赠,并言道若日后凡有所求,只要持此族徽往突厥,突厥人必当一力相帮。许大夫……不,应该称您一声赵王,所谋正在于此吧。”
许仁苦笑道:“卞胥虽然聪明,却失于刻板迂腐,因此才不防备为我所害。若我知道你有如此聪明,绝不会如此草率行事。”
白衣秀士道:“如今知道也不晚。”
许仁不再搭理他,只黯然地看着我手中的剑,突然将手中刀一横便往脖子上割去。只见一道血光喷射而出,许仁手中的刀飞入一旁的池塘里,晕开一层血色,他自己则倒在地上,血还汩汩地向外流着。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愣在当场。
周围一片沉默。
过了很久,才听曹苻不管不顾地道:“真没劲,还没赔我的茶楼呢。”
我缓过神来,抹了抹头上的汗,低头一看,却发现手上沾了血,是许仁的。
李靖看着地上的尸首道:“实在可惜。只是张先生如何能想到此事与突厥有关,这倒叫李靖好奇。”
第38章 青釭阁乱(四)()
张文苏道:“我最初也想不到。但那日茶楼遇袭,我发现射进楼中的竟全是突厥人的箭,就把他们联想到了一起。若非李兄带来的无影笺,他也不会方寸大乱铤而走险。”
我听他们一来二去说话,将我撇在一边不管,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阵怒气,走近张文苏道:“听诸位所言,在下实在不配做什么阁主了,此令原物奉还,告辞!”
张文苏忙拦住道:“若非公子高义,此事不会如此容易。文苏常闻公子雅量,还请公子恕我等不告之罪。”
我冷冷看着他,道:“各位方才也看到了,论智谋我不如张先生,论武略我不如荀曹二位先生,实在不敢……”
张文苏笑道:“公子此言差矣。智谋武略,凡人有之,皆以为人所用为善。然而公子的赤诚之心,却是难能可贵。文苏思之,荀一所看重公子,大概在此。倘若公子一走了之,青釭阁分崩之势恐怕就难以挽回了。”
我怒气稍减,懒懒地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张曹二人相视一笑,朝我拱手道:“听阁主吩咐。”
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意识到我现在已经不只是个挂名的阁主,而是真正将要主宰青釭阁命运的人。我仔细想一想觉得非常讽刺,青釭阁原本是七大家族组建而成,现在却完全托付给我一个外人,我能拿它来干什么呢?
我想了想道:“曹先生,你可能重建醉鸿渐茶楼?”
曹苻拱手道:“这个自然不成问题。”
我又看向张文苏,不知道该让他做什么,因为他比我聪明。张文苏见我看他,自己开口道:“阁主,在下暂时恐怕无事可干,还是继续做琴师如何?”
我又点了点头。至于荀一,他一向独来独往,我觉得自己根本控制不了他,索性由他自便。
青釭阁的威胁解除了之后,我让荀一召集了青釭阁众人,就在阁中祭拜了秦王和被杀害的慧通禅师还有卞胥。
其实许仁自杀,我心里最关心的当然还是许若修,等事情告一段落已经是几天之后,我去找她的时候医馆已经关门了,她的东西也收拾好了,但是人还没走。
我生着一肚子的气来找她,见到她却根本就生不起气来,只是有些不开心地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她摇摇头,“只是怀疑,有一天荀叔叔来找我,我把疑虑告诉了他。”
我看着她质问道:“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改名换姓?他早已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根本不用戴面具的。”
她看着我,目光中泪盈盈的,轻轻道:“万一错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样说,我心里一热,看她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只道:“你怕我死了?”
许若修一愣,瞪着我眼泪就掉了下来,道:“你这个呆子。自从你我相识,我就一直在诓你,你也不恼?”
我笑道:“牡丹花下死,求之不得,怎么会恼?”
至此我在青釭阁这件事上产生的挫败感才得到一点安慰。
她告诉我她要走,我看了看她的行李,黯然道:“我若不来,你又要不告而别?”
她笑了笑并不答话,只顾左右而言他道:“曹伯父说你喜欢乱来,明明不是人家的对手,非要逞强。”
我不反驳她的话,只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和许若修之间总是聚少离多。
当然不反驳并不代表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回了唐国公府找到老爹的第一件事就是吵着要学剑术。
老爹道:“为父虽有心教你,但明日便要回岐州。日后在东宫侍读,凡事要有自己的主张,明白吗?”
哎,向老爹学剑的事情没成,反而被他谆谆嘱咐了一番。
老爹也回了岐州,在我认识的人里面,我想要学剑,只能想到一个人——在人前化名薛万彻的荀一。
当然我对他的气还没完全消,所以他第一次到唐国公府来找我的时候,我根本半个字都懒得搭理他。
他也瞧出了我在生气,道:“公子还在怪我没有据实以告吗?”
生气归生气,我老是觉得当着别人的面发作不太好,只淡淡地道:“至少应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荀一道:“公子愿闻,我去把文苏找来,让他说与你听。”
我们三人去了曹符新开的茶楼,招牌没改,感觉像是原来的翻版,不过更大了。
曹符见是我们有些没好气地把我们带到三楼一间房里,出去的时候对荀一道:“茶钱记在你的账上,别以为可以到我这里白吃白喝,赶紧把以前的账结了!”
荀一笑道:“曹兄何必太小气?小弟自然记得。”
曹苻根本懒得听他的话,径自下楼去了。
张文苏笑道:“看来你欠了不少茶钱了。”
等我们坐定了开始喝茶,张文苏开始给我们科普关于许仁——或者应该叫什么赵王的详情。
原来此赵王乃是北周赵王宇文招的幼子,当年宇文招见外戚干政,想要匡扶北周皇室,结果得罪了如今的皇上而被害,他的幼子当时留守洺州,事发后远遁关外,找到了远嫁突厥可汗的姑姑千金公主,后来皇上夺权,改封公主为大义公主。就是这位公主因为言语之间思念旧国,皇上不悦,指使都蓝可汗将公主杀了,此人因姑姑之死对东突厥怀恨,两年前都蓝可汗为部下所杀,东突厥内部人心不稳,此人便想假手西突厥为姑姑报仇,因此要找突厥王族的族徽。
“那族徽如今在何处?”荀一听完便问道。
张文苏摇摇头道:“不知道。”
我一边喝着茶一边记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边也想着自己的事,这几个月我在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