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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盛世隐殇-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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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苏点头道:“宇文化及却做得到。我早知此人深藏不露,果不其然。公子偏偏与他相交,如今这样,未必是坏。”

    他提起了我的伤心事,我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道:“他有他的选择。”

    张文苏还要开口,却被曹苻抢先道:“大家都知道,曹某最讨厌官场的这些事儿,今天是曹某的寿辰,就请各位给在下一个面子,从现在起,今天之内不许议论时政,各位以为如何?”

    丁渔儿在一旁拍手道:“如此甚好。”

    我们剩下的人对视一眼,也纷纷点头。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荀简带着一脸大夫特有的悲悯神情走了进来,见我们都看着他,似乎才回过神来,缓缓道:“哎,太子殿下病重,以我的医术,恐怕治不好他。”

    太子杨昭乃萧皇后所出,在杨广即位之后立刻就被封为了太子,一提到他,只怕难免又要开始议论时政了。

    我瞥了一眼曹苻,只见他和丁渔儿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我们刚刚达成的共识还不到一刻就被破坏了。

    荀一道:“叔父去给太子殿下看病了?”

    荀简点点头。

    曹苻道:“那你八成是不要命了。”

    荀简道:“皇后娘娘于我有恩,理当相报,可惜我的医术不够。”

    我想了想,荀简的医术虽然不能说是独步天下,天下比他医术还高明的人也寥寥无几了,他都不能治,那太子恐怕是真的不行了。

    一旁丁渔儿插话道:“江东有一位颜谦大夫,听闻医术也是了得,皇上果真想治,或许可以找他。”

    荀简摇摇头道:“他如今化名颜不济,仍居于江东从前的药铺中。不过自从江东陷落,他就扬言世人不济,何况敌国皇室?想要找他,恐怕行不通。”

    曹苻听了笑道:“荀大夫,你也别太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有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大概是报应。”

    丁渔儿拉了他一把。

    我知道曹苻和丁渔儿不喜欢谈论这些事,我自己也懒得想,正想转移话题去八卦一下曹苻和丁渔儿的从前,张文苏却开口说道:“曹兄,你这茶楼每日能得利几何?”

    众人听了,皆是一愣。张文苏平时也是一个视钱财如粪土的人,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这些事来了?

    我心里正纳闷,曹苻已经说道:“这个嘛,我还没有仔细算过。”

    我又是一愣,这就更不像曹苻了,他和张文苏恰恰相反,生意人讲究的锱铢必较他都有,怎么连自己茶楼的盈利都不放在心上?

    张文苏道:“我总觉得曹兄的茶楼里,少了什么。”

    丁渔儿诡异一笑,接话道:“女人。”

    张文苏正将一杯茶往嘴里送,听了丁渔儿的话“噗”地一声将茶都喷了出来,边咳嗽边摆手道:“丁老板,我……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么一来,连一向不善言笑的荀简都不禁莞尔。

    过了好一会儿,张文苏终于缓了口气,指了指门外道:“醉鸿渐茶楼长年空设琴案,却没有琴师,我现在无处可去,想请曹老板你收留。”

    曹苻摆手道:“别别别,你往那儿一坐,别把客人都赶走了。”

    张文苏笑道:“寻常人请在下抚琴,在下还懒得伺候,如今送上门,曹兄竟然不受?”

    曹苻还是摆摆手。

    我道:“张先生,你来京师,不是为了皇上接待启民可汗吗?为何会无处可去呢?”

    他笑道:“杨玄感,他不让我去。不去也好,乐得自在。”

    荀一也笑道:“杨玄感管得也未免太宽了些。”

    张文苏道:“荀一你还别说,他说得也在理。我从前是越国公府的门客,如今主人死了,我不但不为其戴孝,还去抚琴奏乐,也太不像话。”

    荀一道:“如此,你现在应在廉州为伯母守孝,也不该来这里。”

    张文苏的脸似乎动了一下,随即道:“天子有命,敢不奉诏?”

    荀一冷冷道:“既然如此,杨玄感又不是天子,敢与皇上分庭抗礼?”

    张文苏道:“他只需在名册上做点手脚,将我的名字划掉,我便入不得宫了。说到杨玄感,杨素被杀,他似乎心中似乎已经有所怀疑。”

    我笑道:“张先生也会故弄玄虚了?杨素被杀,你早已知情?”

    张文苏哈哈一笑,点了点头。

    虽然仍然是在议论朝中的事,气氛已经比荀简刚进门时好了不少。

    我想起前一阵万夫人的儿子——那个人小鬼大的李智云——问我和音律有关的问题我一个都答不上来,看了看张文苏道:“张先生,你方才说无处可去?”

    张文苏长叹一声道:“是啊。”

    我道:“家中有几位幼弟,天资极高,对音律颇感兴趣,不知道张先生愿不愿意折节教导他们琴艺?”

    张文苏听了皱了皱眉头,无奈地笑了两声道:“既然公子开口,文苏敢不从命?”

    谈笑之间又有敲门之声,若修带着三娘进了门,我起身却看见她们一脸阴霾,神情显然不怎么对,忙问道:“怎么了?”

    若修正要说话,三娘却抢先说道:“父亲被罢官了!”

第67章 自污清名(二)() 
我心中一凛,不知道老爹怎么得罪了杨广,想到他对朝中大臣的态度,不禁担忧起来,忙问道:“所为何事?”

    若修缓缓道:“父亲在荥阳太守任上收受贿赂,被御史大夫弹劾,皇上一怒之下,罢了父亲的官。”她说得不疾不徐,虽然言语之间十分担忧,但在我听来却像是风轻云淡一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震动。

    除了若修自带的安定感外,还有一点是我所知道的,以我对老爹的了解,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干这种蠢事——杨广和他老爹一样对贪污纳贿的行为深恶痛绝。我想到了宇文化及对我的忠告。

    我拍了拍三娘的肩旁,笑道:“父亲回来了吗?”

    三娘摇摇头道:“还没有。”

    我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不必太过担忧,父亲不是如此糊涂之人。”

    三娘想了想道:“也对。”

    我环顾四周,道:“座中都是我的朋友,给你引见一下。”

    我一一给三娘介绍了房间里的人,她认识了一遍之后对曹苻道:“曹老板,您看上去不像已经三十八岁了,倒像是连二十八岁都没有呢。”

    曹苻哈哈一笑,指了指房中一圈人道:“曹某不像他们,整日里为俗务烦心,我开这个茶楼,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烦恼。”

    我一笑之间,见张文苏意味深长地看着三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挪到他面前正要问,他却指着三娘对我道:“方才公子说让文苏去府上教琴,不知你这位妹妹对琴可感兴趣?”

    我一愣,转向三娘道:“三娘,这位张先生曾是越国公府有名地琴师,如今想收你做个弟子,不知道你可愿意?”

    三娘笑道:“好呀。张先生,三娘于琴艺一道,只略懂些微末枝节,先生愿意教,三娘求之不得。”

    曹苻在旁笑道:“三娘,刚才张先生也说了,我这醉鸿渐茶楼什么都有,只少了一位琴师。曹某冒昧,请三娘你做这个琴师如何?”

    张文苏听了,气得对曹苻瞪眼道:“这是什么道理?”

    丁渔儿笑道:“生财之道。张先生你这就不太懂了吧?”

    三娘朝我挤了挤眼睛,我略略点了点头,她立刻喜笑颜开地对曹苻道:“曹老板美意,三娘却之不恭,如此多谢了。”

    丁渔儿拉了拉三娘的手道:“我的茶楼里,也少一位琴师,日后你若去了洛阳,也要请你呢。”

    三娘被她一拉本能就要把手抽回来,但她本来就经常男装出行,将丁渔儿仔细打量了两眼立刻就发现她是女子,也就付之一笑道:“好呀。”

    我见到大家对三娘都如此偏爱,和若修对视一眼,都笑了笑。

    荀简却走过来朝若修拱了拱手道:“若修,你师父现在如何?”

    若修见提到颜不济的名字,神色似乎有点黯淡,想了想才道:“若修不清楚。只知在荥阳一别后,师父和他的那位朋友并没有返回江东,至于去了何处,却不得而知。”

    荀简道:“哎,算了。”

    这天因为有三娘的到场,气氛更加热闹,曹苻和丁渔儿也十分高兴。

    回到唐国公府,一切又和平常一样了,我们还是要面对老爹的罢官。唐国公府的一老一少都被罢官,在唐国公府造成了不小的颓丧情绪。

    当天下午我和若修还有三娘回到唐国公府没多久,就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写给我的,这点从信封上的“李建成亲启”几个字就可以看得出来,但是没有说写信的人是谁。

    我满心狐疑地拆开信看了一回,信的内容与我刚刚知道的消息有关,是关于老爹被罢官的事。信中说老爹受的贿赂是王世隆——也就是当年并州总管帐下长史王韶的儿子——送的,而王世隆之所以给老爹送礼,则完全处于杨广的授意。

    我忍不住想如果老爹不收贿赂会怎么样,同时也佩服杨广的旺盛精力——他既要管洛阳西苑的修建,又要为运河疏浚的事操心;既要让整个大帝国保持正常运作,还要像现在这样,怀疑大臣的忠心。

    张文苏答应了要到府中教三娘和几个弟弟学琴,因此曹符生日的当天就搬到了唐国公府,我拿着这封信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房中绕着一张琴转来转去,一边踱步一边连连摇头,见我来找他,停了步说道:“琴弦断了。”

    我笑道:“此等小事,也值得张先生发愁?”

    张文苏一笑,道:“还是有点可惜了。”

    我将信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自己看看,可猜得出是何人所写?”

    张文苏接过信便开始读,不长的信却读了很久。

    我等了一会儿,才听张文苏笑道:“公子猜不到是何人?”

    我点点头道:“因此来请教先生。”

    张文苏又想了很久,道:“能够知道这些的,文苏只想到一个人。”

    我在张文苏思考的时候也忍不住想,将杨广身边的人想了个遍,不会是丁程,他一向不关心这些事,就算关心,也会直截了当告诉我,而不是故弄玄虚写什么信,想到这里我脑中思绪一闪,接着他的话便道:“宇文化及?”

    张文苏凝神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的看法。

    我想起宇文化及冷峻的眼神,和他在踏雪轩最后嘱咐我的话,觉得老爹和宇文化及还真是知己,他们都明白杨广的心思。

    过了没几天,老爹回府了。不出我所料,他回来的时候并不像一般人认为的消极悲观,反而看上去心情很好。

    大业二年已经接近尾声,除了在岐州的那段日子,这么多年老爹和我经常都是分隔两地,根本没有像现在这样,我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我将信给他看了,他看完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微微颔首道:“如此,也说得通。”

    想了半天又道:“建成,看来为父此前的担心倒是多余了。你随侍天子左右,为父一直怕你口不择言,冒渎圣听。要知道,齐国公高颎,不过在当年平陈之时劝谏过皇上,直到如今仍遭猜忌。现在看来,你在朝中颇得高人指点,但不知这高人系谁?”

    我道:“宇文化及。不过他如今……”

    老得摆了摆手,示意我不必再说,又想了想,道:“如今朝局不稳,你在家,正是免祸之道,免得你母亲担忧。”

    “那我如今该怎么做?”我问。

    老爹笑道:“你如今不是已经在做了吗?广交天下英豪,以备不时之祸。你时常不在身边,为父对你疏于管教,倒不知你进益如何,且试一试何如?”

    我道:“听父亲安排。”

    我和老爹踱步至书房外的院子里,冬天室外很冷,明媚的日光斜斜地照着院中的草木,带来一丝暖意。

    和很久之前一样,老爹并不拿剑,只是在后院的竹林中掰了两截竹枝,递给我一条。

    我们就在院中开始比划,虽然这些年我都十分认真地练剑习武,但每次想到那年中秋之夜老爹一人退五敌的场景,还是觉得自己和老爹比起来差远了。还没开始比划就先输了一半。

    和以前一样,仍然是我进攻,老爹防守。

    老爹手中的竹枝密不透风,说实话,我想了多种方法,就是攻不进去。过了五十来个回合,我弃剑认输。

    老爹将竹枝一扔,哈哈笑道:“建成,你的剑术,进益很大。”

    我拱手道:“和父亲相比,还差得远。”

    老爹摆手道:“你所缺少的,经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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