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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暗器被人打飞,惊讶地四处张望,接着直直地看向我身后,杜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边,在我身后轻飘飘地说道:“暗箭伤人,卑鄙无耻。”
我道:“杜杀妹妹,其他人你随便处置,我只要宇文智及一个人。”
杜杀道:“知道。”
我没有回头,一步步朝宇文智及走去。
宇文智及傲慢地看着我,他身前的人刚要抬手,便“啊呀”一声,捂住了右手,有血从他的指缝中渗出来。
杜杀冷冷道:“滚开。”
那人也冷冷地看着我,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废了你!”
有杜杀在身后,我有恃无恐地继续朝前走,看得出来宇文智及已经生出了几分怯意。
挡在宇文智及身前的人见我不停步,身形忽地一晃,左手中多了一柄剑,将杜杀发出的暗器打偏了。他看了看宇文智及,便绕过我走到了包围杜杀的圈子里。
我持剑在手,指着他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宇文智及望了望身后,正想说什么,突然愣住了。
唐临和张文苏从他身后的门里走了出来,张文苏朝我拱了拱手道:“公子,宇文少监府中的护卫实在太不中用。唐临的剑还没耍够呢!”
“哇哇哇哇”一阵哭声传来,唐临冷冷地看着手中的婴儿,转向我询问我的意思。
我能够看到手中的剑尖在抖动,那婴儿的哭声扰乱着我的思绪,一时之间,我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张文苏意味深长地冲我笑着,他的笑和平常一样,只是戏谑之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第127章 复仇之谋(三)()
我看着宇文智及,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却强作镇定恶狠狠朝我道:“李建成,你想干什么?”
院中的打斗声不知怎的突然停了下来,所有人似乎都在等我的决断。
我缓缓地用剑指着宇文智及,一字一顿问道:“我问你,当日你是如何下手的?说!”
宇文智及显然有些慌,答道:“李建成,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
我冷冷地打断了他道:“那么请问,你当日为何要为难我的妻子?怎么事情到你自己头上,才知道不要牵扯无辜?”
宇文智及把心一横,冷冷道:“你想干什么都随便你,但我要告诉你,今日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哈哈大笑道:“死无葬身之地?宇文智及,你以为我还在乎生死吗?”
我决绝地朝宇文智及看了一眼,便转向唐临,唐临比我更恼恨宇文一家,当年杨广对废太子的儿子们并没有起杀心,完全是因为宇文述的危言耸听,才导致他们在流放岭南的途中惨遭杀戮,他恨不得将宇文家的所有人都杀个片甲不留。而我,只恨宇文智及。
这时屋顶上曹苻和仇不度已经分出了胜负,仇不度不知道去了哪里,曹苻则落在了我的身侧。他看了看场中情势,十分严肃地低声对我道:“幼子何辜?公子若杀了这个孩子,和宇文智及有何分别?”
我脑子一震,自己平时最瞧不起宇文智及的为人,怎么事到临头自己也变成了他这样?我还以为自己面对仇人的时候居然能够如此清醒地保持理智,想不到其实当我对唐临手中的孩子生出杀意的时候,早已不再是我自己了。
我想了很久,手中紧握的剑慢慢松开,朝唐临道:“把他带走!”
唐临一愣,张文苏却在一旁会心地笑了笑,从唐临手中把孩子夺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朝后走去。
我很明显感到宇文智及松了一口气。没等他缓过神来,我就挺剑而上,一剑刺了过去。
他下意识地朝后退去,并举剑来格。
我明知他的剑不堪一击,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反抗,仍然直直地切过去,果不其然,他手中只剩下一截剑柄,“哐”地一声,落在地上,我看到他持剑的右手虎口流出血来。
只一下,我就知道宇文智及的身手和宇文化及相去甚远。
我倒转剑锋,又朝宇文智及刺去,他“啊”地一声躲避不及,左肩已经被我刺中。
我能很明显感到身后的杀意,回头看了看,曹苻挡在我身后,再后面是剩下的黑衣杀手。
我冷冷地朝宇文智及笑了笑,飞起一脚将他踢倒在地,正要结果了他的性命,突然一柄剑朝我飞来,将我的剑打偏了几分,没有刺入宇文智及的胸口,却又插进了他的左臂。
宇文智及倒在地上叫唤着,有人接住了刚才朝我飞来的剑,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沉声道:“你不许杀他!”
我盯着宇文智及恨声道:“你也要来多管闲事?我连你一起杀!”
宇文化及缓缓道:“你想杀我,随便你,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正要回身,没留意宇文智及捡起地上的断剑猛地朝我刺来。
我放开他朝后退了几步,站定了,看着宇文智及手中举着断剑悬在空中,冷笑道:“你若能让安平和承平都活过来,让若修不要死,我就放了他。”
宇文化及道:“无论如何,他是我弟弟,我不允许你杀他!”
宇文智及挣扎着道:“大哥……大哥杀了他!”
宇文化及打量了他一眼,却不理会。
我听了宇文智及的话,心中更恨,飞剑而出,宇文化及还来不及阻止,我的剑就已经插入了宇文智及的胸口。
宇文化及冷冷地看着我,突然提剑朝我刺来,我划开几步,反身抽出插在宇文智及身上的剑,朝后跃出,冷冷地看着宇文化及。
宇文智及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扭动着,他胸口的血不停地涌出,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宇文化及痛心地看着宇文智及,走过去扶他。
我一步步朝他们走去,企图拦住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将剑一指,冷冷道:“别过来!”
我根本没听他的话,脚步未停,突然就感到一阵寒意朝脖颈之间而来,宇文化及的剑已经指向了我。
他透着一丝悲哀道:“你已经杀了他,还想怎样?”
我愣愣地盯住地上的宇文智及,道:“让开!”
宇文化及露出一抹悲哀的神色,缓缓道:“当年是我的错,你想报仇,先杀了我。”
说着倒转剑锋,将剑柄递到了我面前。
我一把夺过便要朝宇文化及刺去,却犹豫着没有下手,只道:“为什么?”
他道:“你曾问过我,为何要利用元胄?就是因为他的小女儿嫁入宇文府后,在府中作威作福,可他……偏偏对她十分钟爱,我不过想给他们个教训,没想到宇文智及怀恨于你,才造成今日的局面。”
我默然地将剑缓缓放下,要说错,当年我将那封信给宇文化及的时候,就已经错了,真正该死的人又怎会是他?该是我才对。
我环顾着四周,恍惚间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我的错……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我收起剑,又看到了若修替我绣的梅花,它环在我腰间,像是她的双臂。想不到最后,竟是我害死了你……
宇文化及扛着宇文智及,将他扶回了内院,我呆呆地站在前院中,其他所有人都站在一旁看着我。
不!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连自己是怎么走回醉鸿渐茶楼的都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茶楼的大厅里特别吵,所有的消息都是关于宇文智及的。
传的最多的就是宇文智及的死,很多人都对他的死拍手称快,不过碍于宇文述仍然庞大的势力,表现得都非常矜持。
我则坐在茶室里和张文苏下棋,张文苏一边落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公子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呢?”
我冷冷一笑,道:“等程先生的消息。”
第128章 天下将乱(一)()
我自己的事在这虚虚实实的世界里不足为外人道,而我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疑惑也在渐乱的局势中慢慢明了。
在设想中,隋帝国的运转就像一个巨大的轮子,一寸寸轧着当世的百姓朝前行进着,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哪一个人有力量阻止这个巨轮,之前王薄在长白山的起义不过是螳臂当车,还没形成气候就被碾过,轧成了齑粉。我最初以为杨玄感的叛乱也会一样,之前在邙山之阴和王珪说起时,也是一样,杨玄感心中格局太小,根本不足成大事。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明显,杨玄感或许会失败,但叛乱却不会消停,直觉告诉我,隋帝国的末日即将到来了。
杨玄感的计划非常明确,他首先宣称统领水军的将军来护儿反叛,向临近州郡发送文书,响应前来的有万余人,杨玄感就凭着这一万余人的人马,开始了他的谋国之路。
因为杨玄感平时礼贤下士,也喜欢装模作样结交贤才,有一个人——李密,也预感到天下将乱,不辞辛劳从长安赶到杨玄感帐下,充当军师,为杨玄感出谋划策。
可惜他的建议杨玄感一条也没有听,因为据传来的消息,他自以为是的想法是占领洛阳,控制朝中官员家属,再传檄逼迫他们就范。
可是洛阳既然被称为东都,相当于一个小朝廷,杨广出征辽东之前,以越王杨侗留守东都,民部尚书樊子盖为主事,洛阳的守军虽弱,不足以应付杨玄感的兵力,但抵御一段时间也绰绰有余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杨玄感将兵力分为两路,分别从南北进发,很快杀到洛阳城下,在洛阳城东的上春门驻扎,准备攻城。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樊子盖派出的抵抗军队虽然节节败退,但至少拖延了杨玄感进逼洛阳的日程。这个时候,留守大兴城的代王杨侑也派出刑部尚书卫玄领七万大军援救洛阳了。
在朝廷军队的眼里,杨玄感区区的数万人根本不值一提,卫玄的援军从潼关赶到洛阳时,也抱着同样的心理。
杨玄感成大事不足,却有小聪明,他利用隋军的这一点,以诈败之计将卫玄的前军杀了个片甲不留。卫玄不得不暂避锋芒,驻军城外。
这样一来,洛阳城内外正好对杨玄感形成了夹击之势。杨玄感别无选择,只有尽快攻下洛阳才可立足,可樊子盖在城中据守,以微弱的兵力苦苦相持,加上叛军没有攻城的器械,洛阳城他们根本就攻不进去。
杨玄感在黎阳叛变的消息迟了一个月才送至辽东杨广面前,杨广一心要征服辽东,根本没有花心思在后方,如今后院起火,他不得不匆忙撤军,第二次东征就这样以失败而告终。
远征辽东的军队虽然在与高句丽的对抗中没有取得胜利,但是兵力的骁勇却是不可小觑,大将军宇文述和屈突通各率援军南下,所有的军队都回撤,援军一到,杨玄感必败无疑。
右武侯大将军屈突通率领的援军首先赶来,杨玄感想凭借黄河之险,将屈突通阻挡在河北,不让其南渡,但他的计策没有能够实现,因为后方受到了来自城中力量的牵制。
屈突通的军队还是度过了黄河,杨玄感匆忙北撤,转而攻打长安,也就是大兴城。
洛阳城在杨玄感围城的时候已经是岌岌可危,城中居民有很多都逃走了,丁渔儿也关了茶楼,来到了大兴城。
在如此乱象之下,京城中的人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醉鸿渐的生意竟然变得更好了。
京城中生活着的人,很少知道民间疾苦,我也一样。
宇文智及的事情过去才没多久,又有一阵风声在坊间传扬开来。说是天子失德,当有德者代之。这个有德者,就是齐王杨暕。
说实话,自从元德太子杨昭去世后,杨广再也没有立过太子,如果按顺序来,将来继承大统的人应当是排在第二的杨暕。可是过了这么多年,杨昭的儿子都长大了,杨广也没有一点要让杨暕做继承人的意思。
上一次漳水之畔的谋划,杨暕的事情败露,虽然扯了乱七八糟的理由来推脱,杨广也因为不久之前的丧子之痛没有过分与杨暕计较,但杨暕的野心,杨广一直都是有所察觉的。
这次恰逢杨玄感之乱来了这么一出,无异于火上浇油。我知道这件事最后必然会传到杨广耳朵里。
我坐在茶楼的大厅中,听着周围的人议论时事,其实这个时候的言论还是自由的。人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说,但窃窃私语之声不绝。
杨广回师京城的时候,杨玄感的叛乱已经被平定了,我从前的上级杨义臣在大兴至洛阳的路上堵截杨玄感,他走投无路,让自己的弟弟杨积善杀了自己。
当然,这是官方流传的说法。实际上据来醉鸿渐喝茶的人讲,杨玄感被杀的时候血溅三尺,身上的剑伤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