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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玠虽然名不见经传,可这女子与卫家素有渊源,她自然听过这名字。
卫玠听罢,暗道无奈。
这事情来的太过凑巧,偏偏这女子识得这‘卫’字,又偏偏杨五叔在这个时候喊出了他的名字,而这女子还偏偏听过,总之这所有的事情极其凑巧的赶在了一处。
如此,卫玠也就满不下去了,便只好承认道:“在下确实是卫玠。”
“你承认了便好,可你既是卫家三郎,那为何会在此处做帮工?你要不说,我就去问我的姑姑。”女子说着,莞尔一笑,“哦,对了,我姑姑便是卫府的崔夫人。”
女子嬉笑的威胁,让卫玠头疼不已,他知道若是让嫡母知道自己在外做伙计,那她必不会答应的。而这生计是卫玠好不容易寻到的,他断断是不想放弃的,更加不想因此事,让杨五叔难做。
“崔家娘子,在下实有苦衷,还请你不要将此事告诉母亲。”说着,卫玠又对着这女子行了一礼。
“你这人好无趣,怎的总是对我行礼,实在是没的骨气。”见卫玠又折腰,红衣女子便有些不喜,“说来你我也是亲戚,你两个哥哥我都见过,也没见他们动不动就对人行此大礼的。”
卫玠闻言,脸上一红,想说什么,可这内中的缘由又太过复杂,他不知从何说起。
没骨气便没骨气吧!
他在心中,暗自说了一句。
“既然你是有苦衷的,那我就不难为你了。你这人我不喜欢,不过茶倒是不错。”说着,女子将凉茶饮了一口,“这就算你请我的,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走了。”
女子虽然口舌厉害,可却很通情达理,说完,她便起身离了桌。
站在那茶铺底下,卫玠远远的看着那女子翻身上了一匹胭脂马,呼喝一声,她便如来时那般又匆匆离开了。
这叫什么事嘛!
他暗道了一句,返身又回去忙活了起来。
又到了傍晚时分,卫玠告别了杨五叔,回了卫府。
这个时候,绿竹早已把饭菜端上了桌,正等着他。
他进来一看,立时觉着今日比往常要丰盛许多,便问了绿竹:“今天是怎么了,为何做了如此多的菜?”
“不是梅姑做的,是府里赏下来的。”绿竹笑着解释道,“今儿崔家娘子来了,夫人特意吩咐多做了些,也不知怎的,居然也分到我们院里。三郎喜欢,就快吃吧。”
卫玠身份低微,就是逢年过节,旁人也很少想到这院子,今日如此确实很奇怪。
卫玠坐下,想了想,猜测这怕是因那崔家娘子的缘故,想来那也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如此想着,他便对那女子,改观了不少。
第五章 夏夜()
夏日的夜晚,微风徐徐,吹得人十分舒服。
院子里,除了那树上的蝉鸣外,再无其他声响。
闲下来的卫玠坐在门廊之下,捧着本书卷读着,这是他如今唯一尚能继续的爱好。
绿竹如往常一般伴在他的身旁,只是这一晚,她的心思全给墙外的热闹吸引了去,那是崔氏请来的教坊乐人。
崔氏极看重自己的这个侄女,每次崔家娘子来访,她都要用上十足的心力,一点一滴都要做到最好,如今请来的乐人自然也是姑苏城里最好的。
卫玠注意到了绿竹的异样,一边翻着书,他一边说道:“绿竹,你去外面看看吧。”
“嗯。”
绿竹听了一喜便答应了一声,可很快她脸上的喜色就又暗了下来:“三郎,你不去吗?”
“不了,我不懂那个,你去看吧。”以前卫玠倒是也看过几场戏,可实在是入不了门,而这里与以前又有不同,戏就更不一样了,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便不想去凑这热闹。
绿竹听了,想走又不想走,左右为难。
卫玠瞧出了她的心思,笑着又道:“快去吧,我等着你回来告诉我唱的是什么。”
“嗯,三郎,等我回来了,我一定好好说与你听。”
卫玠如此说,绿竹就好受了,之后,她就离了这偏院。
卫玠独坐院中,并无过多可说的,而绿竹是寻着那热闹去的,事情自然就多了。
她对这卫府熟门熟路,转了几圈就到了那戏台摆放的地方。
如今阖府上下,除了那值守的仆人,其他人大多聚集在了这里。这时,场上演的用心,场下自然看的过瘾。那些卫府众仆人看着那台上的表演,不时的叫着好,真是一幅热闹的景象。
绿竹站在人群边,正看得入神,可突然她就听到有人在唤自己。
“绿竹!”
她闻言望去,在人群中搜索了一会,发现是与她一起入卫府的小姐妹——珍珠。
这珍珠在崔夫人房中,吃穿用度与绿竹有天壤之别,她挤过人群走到绿竹身边,两人站在一起,就好似主仆一般。
“绿竹,你家那俏三郎呢?”
珍珠说的俏三郎便是卫玠,只因他长得俊俏,颇有些男生女相,故这府中的婢女私下里都如此唤他。
“三郎还在院子了。”绿竹如实的说了,这本也没什么好满的。
珍珠点点头,又道:“绿竹,你以后就一直守着他吗?”
“嗯。”绿竹轻轻点点头,这事情她与珍珠已说过许多次。
“可他终究要离开卫府的,如今尚且这样,要是没了卫府的帮持,你们以后恐怕就更难了。”
珍珠与绿竹从小在卫府长大,她不想自己这童年的玩伴,以后过苦日子,便又说道:“不如我去试着与夫人说说,也许能让你去其他房。”
绿竹闻言,不说话。
珍珠见了,又道:“绿竹,人总是要吃饭的,趁着现在还有办法,你再想想吧。”
“珍珠,我知你是好意,可我如今挺好的,守着他我愿意。”说着,绿竹摇摇头,她与卫玠有情义,终究舍不得。
“哎,既然如此就罢了,希望你能如意吧。”
绿竹与卫玠的事情,两人私下里说过,珍珠是知道的。
这事情关于女儿家的心思,绿竹听了脸颊生红,便岔开了话题:“好了,看戏吧,难得能看到天乐坊的舞戏,我可不想错过了。”随后,两人的心思就转到了那台上,少女总是如此,刚才的那种惆怅很快就消散了。
在人群之前,那戏台下坐着的,便是崔氏与那来此小住的崔家娘子。
“薇儿,这戏你可喜欢?”
崔家娘子名唤崔凌薇,崔氏说的薇儿便是她的小名。
戏台上,两个打扮夸张的戏子正在表演滑稽戏,可崔凌薇对这并无兴趣,有些意兴阑珊的言道:“姑姑选的自然是好的,只是薇儿更爱大舞。”
崔氏素知自己这侄女的心性,故有此一问。
如今听了崔凌薇的话后,她又道:“薇儿莫急,下一出,姑姑想你定会喜欢的。”
“哦?”崔凌薇闻言眉头一凌,问道,“姑姑快说,是哪一出?”
“薇儿,你耐心等等,待戏开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崔氏卖了个关子,接着她对着左右吩咐了几句。很快,便有侍女转到了后台,台上演的那戏便匆匆结束了。
如此固然扫兴,可那看戏的仆人也不敢抱怨,毕竟主仆有别。
趁着歇幕的工夫,崔凌薇突然问道:“姑姑,为何不见我那三郎弟弟阿?”她说的自然便是卫玠。
崔氏闻言一愣,愕然道:“薇儿,好端端的为何突然想到了他?”
“姑姑,卫家的两位哥哥,我是见过的,可三郎弟弟,却一直未曾蒙面。我想着独独不见他,总是欠了礼数的,姑姑可否将他唤来?”崔凌薇答完,眼眸就看向了自己的姑姑。
她说的合情合理,可崔氏心中不喜卫玠,便不想如此:“薇儿,他出生低微,你不见也罢。”
“姑姑是不能如薇儿的意了?”见崔氏不依,崔凌薇耍起了小性,“如此便算了,只是薇儿觉着乏了,想下去休息了。”说完,她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这崔凌薇是崔家的掌上明珠,见她耍起了性子,崔氏便只好说道:“既然薇儿真的想要见他,姑姑怎会不答应呢,我这就让人唤他过来。”
接着,她又吩咐了几句,便有仆人退了出去。
崔凌薇见了、笑了,她收了困样,重新打起了精神。
偏院中,卫玠仍独坐月下,悠然读书,颇有些怡然自得,只是这自得,终还是给打破了。他坐在门廊处,正好可以看到那拱门,见有旁人突然进来了,他便将手中的书卷合上了。
“三郎,夫人唤你过去。”那传话的侍女并不因卫玠身份低微也慢待,十分的客气。
卫玠听了,觉着奇怪,可还是应承了:“好,我知道了,且等一下,待我收拾一番就随你去。”
如今绿竹不在院中,这收拾的事情便只得由他一人来做。不过左右也只是一张椅,一本书,一壶茶的事情,很快,他就收拾好了。
之后,他又回到卧房中,将那半臂衫脱了下来,换上了那身青白儒衫,这是他唯一一件尚能登些台面的衣服。这衣服一换上,他便从一个打杂小厮变成了清贫书生。
再回到了院中,卫玠对那久候的侍女言道:“你领路,带我去见母亲吧。”
那来唤他的侍女闻言点点头,转身朝拱门走去,卫玠随在她身后,离开了偏院。
两人走后,这小院又重归于寂静,只有那知了的叫声,一直不断。
第六章 乐府歌舞()
卫府中,那戏台上,如今重新开了一出戏,不同于刚才的参军戏,这是一出歌舞戏。
此时,场边鼓乐齐鸣,台上众多舞者随着那乐声舞动着,气势恢宏壮丽。如此场面,自然引的观者注目,卫府众人与那崔凌薇皆是看的目不转睛。
卫玠与侍女早已到了,只是那侍女不敢上前惊扰,两人便只得在旁候着。
“三郎,三郎。”
突然,卫玠闻得有人在唤着自己,便转身望去,见是绿竹。
绿竹挤过人群,到了他身边问道:“三郎,你不是说不来吗,为何又来了?”
“是母亲唤我来的。”
卫玠如实答了,可他心中也有疑问。
他不知,崔夫人为何会唤自己来此。
“哦。”
绿竹点点头,也不多说其他,只陪在了卫玠的身边。有她陪着,卫玠顿时觉着少了许多孤单。
渐渐的,那鼓乐声歇了,台上众舞者随之有序退了出去。
那侍女趁着这工夫,赶紧上前禀告道:“夫人,卫玠来了。”
这戏台下的主座上,坐着的除了崔氏与崔凌薇外,还有卫玠的二哥卫熙在。而他的大哥,卫清早已成了婚,也有了功名,如今在外地为官。
“卫玠见过母亲。”
卫玠虽是这卫府三郎,可崔夫人不喜,卫成谋不爱,仆人与他自己都是直呼其名的。这是卫玠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母亲,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崔氏如今四十有三,她是在十七岁的时候嫁给了卫成谋,到如今已有二十六个年头。
可她一直养尊处优,包养的十分好,卫玠初见之下,觉着这就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妇人。只是他从这妇人身上,感觉不到半点温情,只有冷漠与陌生。
看了几眼,他就转移了目光,正好与另一个关注着他的人对视在了一起。
这是一个年轻女子,容貌艳丽,面上带笑。
望着那眼眸,卫玠已知这女子是何人,心中也猜到,自己来此多半便是她的主意。
“薇儿,这便是卫玠,你可瞧好了?”崔氏半眼不看卫玠,只问着自己的侄女,“他尚在求学之时,你若是瞧好了,我便让他回去了,免得误了他的学业。”
崔氏不待见卫玠,便想让他速速离去。可她终是大户出身,做事不能太小气,故而还是寻了一个由头。
卫玠本就不想凑这热闹,寻思着接着崔氏这话就告退。
可崔凌薇却不想放他走:“姑姑,既然三郎来了,不如就让他留下来吧。”
崔氏乍听之下,一时沉默着,她在考虑着什么。
而这个时候,一旁坐着的卫熙也开了口。
“母亲,既然崔家妹子有意,就让卫玠留下吧。”说完,他对着卫玠招呼道,“胭脂奴,到我边上来。”
卫熙口中的胭脂奴,便是他给卫玠取的绰号。胭脂本是女子所用之物,因此也可代称女儿,而奴便是奴仆之意,他如此唤卫玠,充满了戏虐之意。对于这个二哥,卫玠也是觉着十分的陌生,而他如今已非当初。乍听此话,他不解其意,面露疑惑之色,可此地无他说话的地方,便只得默默的受了。
儿子如此行事,崔氏不以为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