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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哦”了几声,眉宇之间却颇有疑惑,为什么这个王烈对自己家中路径一点都不生疏?
正在二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斩钉截铁的话语声,“贼人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等到张让和简雍赶了过去,只见王烈站在墙边,用手指向另一侧的柴房房顶,“此处树木茂密,易于隐藏身形,贼人用飞抓借力,在房顶落脚,所以院墙之上并没有痕迹,脚印都在房顶上。”
王烈说着话,命张家下人搬了木梯过来,一名深得张让信任的家丁爬上去一看,果然有几片瓦被踩破了。
果然有本事!
经过这么一手,张让顿时没了小觑之心,连忙请王烈继续巡视。
王烈也不谦虚,将张让府中的众人使唤得脚不沾地,不到两个时辰,就把盗贼在府中的行进路线全部指了出来,最后得出结论:盗贼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必定还会再来。
这个结论让老宦官又是宽慰又是忧愁,连忙让简雍和王烈二人重新回到前堂叙话。
“依末将看来,贼人是为求财而来,不会轻易害命。”王烈见张让眉头紧皱,便出言宽慰起来。
可是这种安慰还不如没有安慰,张让一听这不会轻易害命的说法,只觉得一阵无语。
杀人害命,还分轻易不轻易的吗,你们这些武夫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简雍连忙问道:“王都尉可有防备之法?”
办法当然是有。
将院墙外面的所有树木砍伐一光,将沿着院墙的所有建筑物拆除,在院墙里面拉一圈带倒钩的渔网,只要有人翻墙进来,只能被缠进网里束手就擒。
这个办法一说出来,张让更觉得无语了,就为了几个蟊贼,老夫要如此大动干戈,真惹急了,老夫多招上百十号家丁来守卫,岂不是更加省事?
“王都尉不要说笑了,这样,你来张公府上守几天,若是贼人来了就将其拿下。”简雍也听不下去,沉着脸打断了王烈的宏伟计划。
“怕是捉拿不住。”王烈脸色一红,见张让和简雍狐疑地看过来,连忙解释道:“从脚印和瓦片草木的毁坏程度来看,贼人身材和末将差不多,颇为高大,若是单打独斗分胜负,末将自然不怕。”
“若是贼人要走,你也留不住,是这个意思?”简雍鄙夷地看着王烈。
王烈犹豫片刻,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点头,“末将精通的是战阵之道,这种江湖游侠的轻身提纵不是太擅长,张公家的院墙,想上也上不去,踩在房顶怕是也要掉下去。”
张让长叹不止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失望地端茶送客。
接下来的日子,简雍和王烈走遍屡遭盗贼光顾的十常侍和朝官家中,最后得出结论:肆虐洛阳周边的贼人,要么是独来独往的大盗,要么就是为团伙踩点探路,准备做出大案的。
一时之间,洛阳人心惶惶,许多官员已经暗中行动,将财产分批向老家送去。
可是十常侍不行,他们无儿无女,资产又绝大多数都是见不得光的,万一落在了那些侄儿外甥手中,恐怕就要打水漂了。
反观幽州商会,王烈到来之后就大兴土木,在地下挖了暗室,又以厚重的青石砌墙,弄出个坚固无比的钱库。
更让人眼热的是,一百名幽州边军堂而皇之地进驻洛阳馆,日夜巡逻不辍,看那架势,就算是来上再多的盗贼也休想得手。
于是乎,张让又一次来到了幽州商会,在参观了堆积着许多沉重木箱的钱库,以及枕戈待旦的护卫队伍之后,他终于下了决心,“宪和啊,老夫家中防备薄弱,想要将贵重之物运来这里保管,你意下如何?”
“老大人家中又遭贼了?”简雍纳闷地反问道。
他不问还好,一问就勾起了张让的辛酸事来。
为了防备盗贼,张让等人特意从洛阳周边招了不少良家子作为护卫,甚至有好几个夜晚都是请王烈前去坐镇,结果均是无功而返。
非但如此,王烈去谁家,第二天贼人就会光顾,似乎是在示威一般。
反复几次之后,张让他们认定家中有内鬼,将新招的家丁又全数辞退,来来回回折腾个不停。
简雍听了之后,庆幸地说道:“幸亏刘使君英明,让我们修筑钱库,否则后果难以设想。”
张让点点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刘玄德把这么多钱放在洛阳做什么?”
“老大人这就是明知故问了,幽州那个穷乡僻壤,有钱也没地方花,还不如放在洛阳,也省得车马劳顿了。”简雍笑了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刘使君说了,再有两三年,钱赚够了,就在洛阳谋个清贵的闲职,安心享乐。”
“哈哈哈哈,这个刘玄德,年纪轻轻就觉得赚够了钱,真是胸无大志。”张让失笑起来,心中再不迟疑,“做好准备,老夫这几天就让人送过来。”
第199章 当爹了()
“东西送过来了吗?”刘备站在院门外,隔着门槛将一个沉甸甸的食盒递给对面的婆子,满脸希冀地问道。
婆子接过餐盒,笑着对刘备说道:“送是送来了,可夫人说公子太小,受不得虎皮的燥热,便没有给垫上。”
刘备怒了,“这是什么混账话,冷冻寒天的,公子才刚满三天,不用毛皮垫在身下怎么受得了?”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声清亮的咳嗽声,刘备立马蔫了,老老实实地缩着脖子往回就走,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婆子,要让夫人趁热吃粥。
“不就是生了个儿子吗,声音比老子还大。”刘备走在寒风中,嘴里还不断地絮絮叨叨着。
自从半个月前华佗从徐州回来,一番诊脉之后,断定产期就在近日,整个州府就忙得不可开交,尤以刘备为甚。
他把张宁养胎所住的小院周围划成禁区,连带那些伺候张宁的婆子和侍女都给折腾得够呛,两天一洗澡,衣服天天换洗,院子里到处洒上了烈酒说是消毒,连门窗桌几都用烈酒擦拭了好几遍。
到了张宁生产那天,刘备更是紧张得不行,一直守着,直到儿子呱呱落地才放心,结果他还担心自己身上有细菌,只是站在门外,远远看了那皱巴巴的小脸一眼,就心满意足地拉着裴元绍喝酒去了。
如此神经紧张,连卢植都看不过去了,规劝他看淡一点,不要给自己和张宁太多压力。
“先生你哪懂这个,我天天都要见许多乱七八糟的人,身上脏得很,小孩子刚生出来受不了。”面对卢植的好意,刘备却振振有词地连番反驳。
结果卢植一听就炸了,我活了五十岁,儿子生了三个,你说我不懂?还有,老夫就是你天天见的乱七八糟的人!
老先生虽然是天下名儒,可他是土生土长的幽州人,年轻时候随随便便喝一斗酒,平定蛮人叛乱的时候更是杀得人头滚滚都不眨眼,脾气火爆的很呢。
于是没等刘备讲完那套理论,卢植就抄起戒尺,将他追杀得满屋子跑。
好容易安抚了卢植,刘备也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确实太过火了,这才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每天给张宁和那些侍女婆子送饭的活,刘备还是不放心其他任何人,必须顿顿由自己亲自来。
完成了送饭的任务,刘备返回书房之中,这时候裴元绍禀报,张同和赤辉来赴那一年之约了。
经过一年的历练,如今这两位少年脸上已经脱去了稚嫩,原本白净的脸庞都变成古铜色,无声地说明着他们这一年来的经历。
“你们的所作所为,这一年来到处都有地方官员汇报给我,不错,真的很不错。”刘备看着二人,脸上不禁带上了和煦的笑容。
张同用一年时间走遍了辽东三郡,北至玄莵、乃至扶余故地,南至乐浪、汉江岸边,将各地田地数量、土壤质地、气候水文都记载下来,并记录成册。
墨家弟子赤辉更是厉害,他设计出一套轻便的传动装置,将水碓(舂米机)从一个水轮带动一个水碓改进成带动五个,又将水磨改进成一个水轮带动九个水磨,极大程度地提升了农产品的精加工工艺。
非但如此,赤耀还将这套传动装置小型化,用在了纺车上面,利用水力带动十枚锭子,将单架纺车的生产效率从每天三斤,陡然提升到了五十余斤。
这恐怖的生产力把关羽吓得够呛,不仅封锁消息,专门在室韦水上游迁徙居民,划出一片土地来建设纺织厂,筑起了高高的围墙还不放心,还派了一百多名士卒专门看守。
“使君过誉了,若是没有使君提出使用水力,我也造不出这等机械。”赤耀毕竟年轻,再加上醉心于技术方面,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多么颠覆性的东西,只当刘备是在鼓励自己。
“只要你保持初心,继续钻研,墨家一脉必定可以重新成为显学,就像你的字一样,光耀世间。”刘备笑着说道,对于赤辉的贡献,他心中早已做了奖励的决定。
恰好这时候卢植带着徐邈来了,老先生不认识张同二人,起初还有些纳闷,可是刘备从书桌里找出早先关羽送来的密信,老先生看了之后,望着赤辉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先生可否收下两位少年英才为弟子,让他们精通文字,能够将胸中所学编纂成书?”刘备向卢植问道,他是知道张同和赤辉的文化水平的,这二人虽然都读过书,但一个醉心于农田生产,一个沉迷于机械制作,对于阐述事物、书写文章却是差得远了,必须恶补一番文化。
张同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可是一听刘备说对面老者是卢植卢子干,二话不说就跪倒在地,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生怕对方反悔。
另一边赤耀却犹豫起来,他是墨家弟子,对儒家没什么好感,虽说卢植的贤名传遍海内,但要弃墨从儒,他绝对不愿意。
“来到老夫门下,你只需学自己想学的,不必以师徒相称,这样如何?”卢植得知这个天才小子居然是墨家传人,诧异了片刻之后就做出决断,他心胸豁达,并不执着于门户之见。
“先生在上,请受赤耀一拜。”于是赤耀不再犹豫,他心中明白,想要光耀墨家,必须有将文字和思想传世的能力,如今两个大人物都给足自己面子,没必要不知好歹。
卢植搀扶起二人,有些慨叹地说道:“墨家衰微已久,却仍有如此忠贞之士,可见墨子之贤,恨不能早生数百年,与其交游论道。”
又收了一个半弟子,还都不是夸夸其谈之辈,而是能干实事的人才,老先生心中宽慰,便关照徐邈,让他多多照拂二人。
徐邈本就受农本思想影响颇深,和两位新师弟交谈起来,发现他们正好是精通农业,顿时来了兴趣,三人一见如故,向刘备等人告了个罪便兴冲冲地跑了,看架势是要找个地方彻夜长谈一番。
看着这些少年充满青春活力的样子,刘备不禁感慨起来,“一年之前我和他们一样,一年之后我都当爹了,真是世事无常。”
“说得好像不是你自己做出来的事。”卢植气得笑了起来。
第200章 示好()
冬天里的一场偶感风寒,让汉灵帝刘宏在床上躺了十来天才痊愈,同时也给他提了个醒:自己已经三十一岁了。
东汉的皇帝们向来有短寿的传统,刘宏虽然没心没肺,心中对这个诡异的规律,其实是相信的。
更别说前段时间,洛阳孩童在街头巷尾传唱一首童谣,大意是说:京城将有兵祸之乱,南北两宫将有血光之灾。
这首童谣是谁教孩童们唱的,幕后之人有什么目的,刘宏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若是自己继续无所作为,等到驾崩的那一天,宫廷之中真的会有血光之灾。
为了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王皇后,为了在九泉之下相遇之后,能给无辜惨死的妻子一个交代,刘宏终于不再怕麻烦,他正式下令,在洛阳西园组建一支新军,设立八校尉之职。
西园是刘宏专门设置来为自己享乐用的,占地广阔,于此组建新军,其中的政治意味不言而喻:皇帝要直接控制洛阳最精锐的部队。
八校尉的人选分别是:上军校尉蹇硕、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鲍鸿、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
这个任命就耐人寻味了,蹇硕是内侍、还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冯芳是上一代权倾朝野的大宦官曹节的女婿,也算是宦官一派;
袁绍是天下第一世家豪门,汝南袁氏的代表,曹操和淳于琼都是他的人;
剩下的三人之中,鲍鸿是凉州边军出身,曾与董卓一起击溃叛军王国,赵融是凉州人,光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