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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被称作公路的男子正是前司空袁逢的嫡长子袁术,汝南袁氏内定的下一代家主。
汝南袁氏以经学闻名,世代在朝中做官,传到袁逢兄弟时已经是连续四代有人登上三公的尊崇职位,人称“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海内,可谓当今天下第一名门。
袁逢早死,三个儿子都是跟随叔父袁隗生活,分别是袁绍、袁术和袁基。
袁术被叔父责怪之后连忙恭谨地低下头,心中却是不服气,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地板,仿佛要把大地给瞪穿一样。
“你不要不服气,此时官军节节大胜,皇上正在高兴呢,张钧突然又搬出那些早已经被人说烂了的说辞,自己触霉头不说,反而让那老阉竖当了一回忠君的好人。”袁隗仿佛能看穿袁术内心一般,直接将他的如意算盘给揭穿了,“你是见那曹操跟随皇甫嵩、朱儁不断立功,害怕你哥哥在袁氏族中占了风头,所以撺掇与你交好的张钧去上书,也想露露脸,老夫没说没错吧。”
袁术被说穿心事,不由得狠狠捶了一下桌面,“可恨那些竖子,居然宁愿跟随家奴也不跟随我,怎能不让小侄着急?”
袁术口中的家奴,便是他名义上的堂兄,实际上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袁绍,也是他这三十年人生中最忌恨的人。
作为庶子,袁绍生下来不久就被生父袁逢过继给去世且无后的袁成,从此父子二人以叔侄相称,袁绍自幼才思敏捷谈吐不俗,加上相貌英俊威武,深得袁逢袁隗二人喜爱。借助袁氏家族的力挺,袁绍年龄不到二十岁就担任濮阳县令,为官清正能干,在士族中深受好评,被认为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不久之后,袁绍生母因病去世,袁绍辞官守孝三年,在这期间袁逢也病死了,于是袁绍在为母守孝三年后又为父守孝三年,积攒起无与伦比的孝名和声望。此后袁绍虽然数次推辞朝廷征辟,宣称隐居在洛阳,但实际上他暗通党人和豪侠,经过数年经营,已经隐隐成为洛阳城年轻一代反宦官集团的领袖,声势愈加高涨。
袁绍的声望之盛令十常侍中仅次于张让的大太监赵忠都起了忌惮之心,老太监曾经放出风声警告袁氏,质问道:“袁绍一面拒绝朝廷征召,借此来自抬身价;另一面结交党人,蓄养亡命之徒。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面对十常侍的压力和袁氏家主袁隗的怒骂,“你这是想要破灭我们袁氏一族。”袁绍始终不为所动,他深知自己作为庶子,倘若没有强大的外力支持是根本不可能和嫡子袁术竞争,所以不顾一切地结交年轻才俊,意图建立一个以自己为首的坚实政治团体。而曹操自幼与袁绍交往,正是袁绍的心腹好友,就连曹操现在担任的骑都尉一职都是袁绍利用家族势力为他谋得的。
而袁术虽然身为袁逢的嫡长子,非但在才干上赶不上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甚至连当时士族中极为看重的外貌上也要比袁绍逊色不少,所以嫉恨的种子袁术他心中不断滋生,几乎要将他吞没。
为了赶上袁绍,袁术也依样画葫芦,开始结交各路英才,但他早已习惯了飞扬跋扈,结交到的那些朋友除了同样只喜爱飞鹰走犬的豪族子弟,就只有流浪在江湖之上的亡命之徒了,真正在士族圈子里稍有些名头的读书人都更倾向于和礼贤下士的袁绍结交。
此次听说袁绍一直扶持的曹操率军出征且捷报频传战功卓著,袁术坐不住了,他思来想去之后找到素有忠正之名的侍中张钧并劝说其上书,而张钧素来痛恨宦官当政,同时也想借机与未来的袁氏家主打好关系,当即痛快地应下了,并写出前面那份令他下狱的奏章。
“轻易将盟友送入死地却没有后续手段,你这样做事以后谁还敢跟你交好?”袁隗重重哼了一声。
袁术抬起头来,不甘心地辩解道:“没人知道是我找的张钧啊。”
“连老夫都知道了,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和傻子吗?你啊你啊,比本初可差远了!”袁隗实在懒得再和这个一肚子草包的绣花枕头多费口舌,费力地起身招招手,巨大的屏风后面迅速出现两名侍女上前搀扶住他老迈的身体向内室走去。
袁术失魂落魄,无力地跪坐在桌旁,他的脑中嗡嗡作响,一直回响着袁隗的声音,“你比本初可差远了。”“比本初可差远了。”“差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来的袁术感觉到手中刺痛,他伸开双掌,才发现掌心都被自己的指甲刺得鲜血淋漓。袁术呆呆地看着鲜红一片的手掌,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袁绍,我会证明给世人看,我不比你差。”
第28章 你们这群废物()
两万大军在跋涉了二十多天之后终于来到广宗城外,这一支强援的到来使得与张梁对峙许久,但处于群龙无首窘境的河北官军终于松了一口气。
“董仲颖呢,为何不见他人影?”皇甫嵩板着脸对前来迎接的都尉问道。
那名都尉笑吟吟地对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皇甫嵩施了一礼,回答道:“董卓已于前日被朝廷来人关入囚车押回洛阳了,此时应该在路上。”
皇甫嵩冷冷一笑,“损兵折将,亏你们还笑得出来,给我传令下去,召集所有都尉来中军大帐,两炷香内哪个没来,老夫就先斩了他祭旗。”
看着慌忙转身跑去传令的这名都尉,皇甫嵩翻身下马,大步向不远处那座最为高大的营帐走去,“传令士卒,自行安营扎寨。”
一炷香后皇甫嵩的军帐之内变得拥挤不堪,数十名平日里桀骜不驯的将校此时变得无比规矩,刘备和皇甫嵩本部的都尉们也站在下首,等待皇甫嵩训话。
等了半天,再也没有人进入大帐,端坐在帅案之后闭目养神的皇甫嵩终于睁开鹰隼般的双眼在帐内扫视一圈,不少将校被他严厉的眼神瞪得不敢抬头,汗水涔涔。
“皇甫坚寿。”
“末将在!”皇甫坚寿越众而出,大声应答。
皇甫嵩微微一抬下颌,“开始点卯。”
随着皇甫坚寿捧起手中花名册,念到一个个名字,刘备也不断将眼神投向帐中各个角落,令他失望的是没有一个令自己印象深刻的名字,看来这些人都是比较平庸。
点卯完毕,皇甫坚寿转向皇甫嵩,“启禀将军,全员到齐。”
“嗯,还行,你们这群天子亲兵还能把老夫放在眼里。”皇甫嵩点着头,脸上神色缓和了一些,“不过老夫有一事不明,谁来讲述一下你们这五万大军是如何被人打得连连后退的。”
这群北军将校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半天眼神之后,终于有一名都尉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刘备一看此人正是在大营门口迎接皇甫嵩的那名都尉,看样子他是这群人为首的。
“当日北中郎将大人被阉竖谗言陷害,朝廷便派了董卓前来,然而董卓……”
皇甫嵩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董仲颖为官二十年,如今是朝廷任命的东中郎将,论资历和官位都是你们的上级,你一口一个董卓,可是对朝廷的任命心怀不满,嗯?”
这名都尉吓得头颅低垂,连忙改口继续说道:“是,是,那董仲颖到来之后急于立功,下令拆除壁垒,填平深沟,全力攻城。然而连日攻城不下,我军疲惫不堪,被贼人张梁趁夜绕出广宗城,将我军营寨连同攻城器械烧毁,两军便僵持到今日。”
“五万大军攻城是如何分配兵力的?张梁是如何出城偷袭的?”皇甫嵩眼睛都不抬,随口问了两个问题。
“这个,五万大军分据广宗城四面同时攻城,每日里攻势不断,那张梁,张梁”
皇甫嵩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位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的都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董卓有没有骂过你们?”
“启禀大人,末将名叫李达,董卓大人对我等恶语相向,还辱骂我北军是不中用的废物。”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你们真是一群不中用的废物,尤其是你,枉为都尉居然连话都说不清楚。”皇甫嵩终于按捺不住怒火,站起身来对着大帐里一群将校怒骂起来。
“北军五校,三河骑士号称天子精锐,但这数月来你们的表现真是让老夫失望不已。别以为老夫远在兖州便什么都不知道,当日里卢子干将张角围在广宗之后便开始打造攻城器械,到董仲颖全面攻城已有数月,可谓是准备充分,就这样你们五万朝廷精锐还攻不下个广宗城。”
“攻不下也罢,你们作为官军居然能疏忽大意到被一群扛惯了锄头的农夫夜袭烧了营寨,李达,我再补充几句你隐瞒不说的,贼将张梁烧了营寨之后,董卓还想重整旗鼓组织进攻,然而你们这群废物五战五败,被张梁硬生生从城下打退到此处。老夫就想问问你们这些精锐,野战你们都打不赢一群农民,你们精锐在何处?”
皇甫嵩的愤怒是有原因的,当日里他和朱儁南下征讨黄巾时也是以为常年镇守洛阳周边的北军和三河骑士十分精锐,面对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黄巾贼寇应该是一鼓荡平。然而朱儁面对波才大军的攻势居然连战连败,就连皇甫嵩率领援军赶到长社之后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被波才彭脱困在城中杀不出来。
与北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刘备麾下一千余名义勇,他们从涿郡一路南下,用火计大破黄巾解了长社之围,随后又在漫长的追击战中屡立战功。斩杀波才、彭脱,生擒蒲喜,这几名有名有姓的贼人首领居然全是被义勇而不是号称汉家精锐的北军杀死或俘获,两相一比怎能不让皇甫嵩怒火中烧?
随着皇甫嵩的怒骂,帐中将校黑压压跪倒一片,众人头颅低垂,连声向皇甫嵩告罪,“将军息怒,吾等知罪。”
“不要光在嘴上知罪,拿出点实际行动来,你们各自回去抽调麾下精锐,老夫要一千名能战敢战的好汉,真正的精锐,今晚夜袭张梁。”皇甫嵩冷冷说道。
“啊?”就连刘备也吃了一惊,这大军刚走了几十天路,还没修整呢就又要打仗。
皇甫嵩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在帐中缓缓走动起来,“张梁连战连胜,必然心生大意,而且我军长途跋涉,一般人也绝对不会想到老夫会连夜攻他,以有备攻无心,今夜必然大胜。”
作为此时帐中仅有的几名站着的人,刘备向皇甫嵩拱手说道:“将军此计甚妙,备不才,愿为将军前驱破敌。”
“如此甚好,你们都回去各自准备吧,抽调好了精锐之后来老夫中军集合,饱食一顿然后好好睡上一觉。玄德,今晚夜袭敌营由你指挥,不要让老夫失望。”皇甫嵩目光炯炯,他对刘备手下几名百人将,尤其是关羽的战斗力还是非常欣赏的。
“明日清晨必将贼首头颅献于将军面前。”刘备躬身一拜,转身大步走出营帐。
第29章 最后的战略安排()
与官军这边压抑的气氛不同,广宗城下的黄巾军营寨里却是喜气洋洋。自从张梁击退董卓的围城战之后,他便趁势在城外安扎起大营,数万黄巾大军驻扎的营寨与一里外的广宗城以掎角之势互为呼应,与董卓大军所在的位置形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形,三个据点各自占据在三角形的一角。
张梁军的黄巾大营人数众多,营帐层层叠叠如同一个个小山包,其中最高大最华丽的那个便是张梁的中军大帐。
前些时日连战连胜,让原本被死死困在城内的黄巾军从上到下都喜气洋洋,张梁作为此战的最大功臣,在黄巾军中的声威愈加隆盛,随着张角病重,他已经隐隐成为了黄巾的头号实权人物。
“走了个卢植老贼,又来了个皇甫嵩,听说这皇甫嵩可是将门之后,深通谋略,我等不可轻敌啊。”张梁端坐在帅案之后告诫帐中其余头目,但从张梁志得意满的表情上看,连他自己都没有怎么在意官军此次的增援。
果然张梁轻蔑的语气和表情被他麾下的众位头目们捕捉到了,顿时帅帐之中响起了一阵响亮的哄笑声。
欢声笑语中一位头目端起面前的酒碗起身对张梁遥遥敬酒后一饮而尽,扯着嗓门叫道:“任那官军再多,只要人公将军带着俺们,就不怕没有胜仗,哈哈哈。”
其余头目们纷纷赞同,争先恐后地吹捧起来,而张梁微笑着捻动下颌上稀疏的胡须,对这近乎露骨的奉承话显得十分受用。
作为黄巾军首领,太平道教主张角的亲弟弟,张梁在黄巾军中地位极其尊崇,他是仅次于张角和张宝的“人公将军”,手中掌握着一支强大军事力量,并且有无数坚定的拥护者。
张梁武艺超群,作战极为勇猛,但与此同时他火爆的脾气和骄横的性格也让张角感到头痛不已,在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