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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荀氏一体两支,关系非常密切,荀攸虽然小一辈,可是和荀谌荀悦他们年龄相仿,从小就玩在一起,至于荀彧这个小叔父,比荀攸年幼六岁,却从小就显露出卓尔不凡的才识气度,一向让荀攸钦佩有加。
如今荀彧有先见之明,让整个家族躲过一劫,更是令荀攸喜出望外,在得知荀彧和整个家族的去向之后,他略作歇息,从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们手中弄了些还算整洁的衣物,便将李伯托付给了乡人,自己又踏上了东去的道路。
颍川遭受了如此劫难,而施加暴行的元凶却也好不到哪去。
李傕和郭汜正抢得过瘾,突然得到了董卓丧命的消息,顿时吓得够呛,带着部队就向北疾驰而去,一路上哭哭啼啼,为董卓这个恩主好是流了不少眼泪。
一路上消息不断,但总体来说,都是不错的消息:牛辅杀了董越,吞并了董越的部队;牛辅发出号召,召集全体凉州军向他的大旗下聚拢;牛辅击败朝廷远征军,追杀二百多里,缴获军械物资无数。
“这个牛辅深藏不露啊,以前那些蠢事怕不是他在扮猪吃虎,我们还回去吗?”几天下来,郭汜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他以前多次嘲弄过牛辅,这次回去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回去啊,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牛辅哪舍得杀你?”李傕倒是没这方面的忧虑,他跟牛辅关系不错,平日里打仗立了功也尽量照顾这个上司,如今董卓没了,牛辅成了凉州军地位最高的人,作为心腹爱将的他,自然也要水涨船高了。
这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思聊了一路,最后郭汜还是被李傕说服,决定回去之后向牛辅认真赔罪,再把这次在颍川劫掠到的财物给他上贡一部分,然后李傕在旁边美言几句,就算是把过去的恩怨给了解掉。
但是,就在距离陕县还有几十里,不到一天路程的时候,另一个消息传来,让这两个人彻底茫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牛辅死了。
“到底什么情况?”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李傕只觉得自己脑袋嗡的一声,顿时天旋地转起来,他在脱口询问了一句之后,又抬抬手,止住了信使的话头,“先别说,让我安静一会。”
等到李傕缓好了心情,信使一番讲述,他们这些人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废物就是废物。
牛辅之前那一场仗打得漂亮,成功碾压李肃,并通过连续不断的追杀,彻底打崩了朝廷的两万大军,除了被吕布偷袭得手,用一千名骑兵逼退之外,表现堪称完美。
但就是吕布的出场,让牛辅这个胆小鬼吓得要死,他在逃回陕县驻地之后,每天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吕布带着并州军主力来找自己麻烦。
作为一军主将,牛辅惶恐不安的表现自然也影响到了他的下属,回到陕县还没过多长时间,这支刚刚打了胜仗的军队反而士气越来越低迷,军中气氛也越来越压抑了。
最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军中爆发了营啸。
起先是一个士兵做噩梦,大声喊叫起来,然后引发连锁反应,在营寨之中迅速蔓延,整支部队都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之中,展开一场混战。
营啸这种事一旦发生就无法遏制,牛辅当然也没那个本事,于是在惊醒之后,他直接拉起妻子董氏,带着几名亲信,带着早就准备好的金银珠宝,发挥自己逃命的特长,钻出乱成一团的军营逃命去了。
结果牛辅的亲信们背着沉甸甸的金银财物跑了半夜,心中就有了些别的念头,他们以月氏胡人赤儿为首,一顿乱刀砍死了牛辅和董氏,背着财宝跑了。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李傕瞪着眼睛问道。
“赤儿那些蠢货不熟悉地形,在荒野里转丢了方向,到了天亮,被出营寻找的骑兵给抓住,割了几只耳朵之后就全招了。”这名信使颇为无奈地说道。
郭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娘的,一个废物带了一群废物。”
第418章 怕不是个假的()
等到安顿好部队,李傕和郭汜才突然发现,偌大的西凉边军,居然轮到他们这几个校尉来挑大梁了。
而且还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在前两天那场营啸之中,这支部队的士气极度低落,根本无法承担作战任务,也就是说,还能保持正常水准的,就只有李傕和郭汜的直属部队。
“这下可不好办了。”李傕语气沉重地说道:“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每天人吃马嚼就让军粮捉襟见肘了,等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可是——”
见李傕有些说不下去了,郭汜点点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明白。
他们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四面都是虎视眈眈的敌人,必须以战养战,迅速取得大量给养,才能够勉强活下去,在周边地区之中,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长安,可是他们两个人的嫡系部队加起来才六七千人,想要进军长安,简直是痴人说梦。
首先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潼关,潼关左拥黄河右揽太华山,死死卡住了弘农与京兆尹之间的必经之地,经过数百年的战火洗礼,如今更是城高墙厚,哪怕段煨和胡轸坐在城里喝酒聊天,李傕和郭汜都攻不进去。
骑兵怎么攻城,难道让战马去啃砖头?
“段煨且不说他,胡轸可是打了一辈子仗,握着这么大的优势,完全能在华阴和潼关一带把我们磨死。”李傕一下一下地拍着大腿,心情极为焦躁。
都是西凉出来的将领,谁还不知道谁有多少斤两,但正是这种知根知底,让他们二人根本不看好自己的前景。
“不如我们去河东找张济汇合,在那里抢一把,然后绕道回凉州。”郭汜突然想起,在北面还有一支友军的存在,而且还是关系比较铁的那种。
李傕摇摇头,让郭汜不要想那些无稽之谈,“凉州打了这么多年仗,已经打废了,根本共养不起我们的部队,再说了,我们这些人回去,怎么和韩遂马腾他们斗?”
自从凉州军西入司隶,偌大的雍凉之地就成了当地叛乱军阀的乐园,短短一两年时间,韩遂和马腾二人就分别整合了许多小势力,又在斗了一场之后结为义兄弟,约定共同进退。
若是凉州边军全盛之时,这样的表面兄弟来多少死多少,可要是李傕和郭汜带着没有给养、没有稳固后方的部队回去,那就是给韩遂送脑袋去了,去多少死多少。
正在二人愁眉不展的时候,远远地跑过来一名士卒,气喘吁吁地报告说,镇守安邑的张济带着部队来了,此时正在渡河。
“他这个时候过来,岂不是把我们最后的退路也放弃了?”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道霹雳,把李傕打得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郭汜也仰天长叹道:“张济啊张济,他不是这样莽撞的人啊,难道真是上天要灭绝我们?”
话虽这样说,可是老朋友带着部队来了,他们总得前去迎接,就算是死,这些哥们弟兄能一起撞死在潼关的城墙上,也算是没有辜负并肩作战的情谊。
很快,双方就在黄河边上碰见了。
与李傕和郭汜满脸晦气,就像是死了亲娘一样的臭脸不一样,张济则是一副信心满满的姿态,仿佛他不是踏进了鬼门关,而是走在光明的大道上一样。
“亏你还笑得出来。”郭汜是个暴脾气,一看张济这副模样就想冲过去揍他两拳。
“为什么不笑,我这次过来,就是问问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张济一边说着话,一边跟着二人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走去,避开仍在渡河的熙熙攘攘的部队。
只是李傕注意到,还有一名中年文士跟在张济身后,这让他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来意了。
一段时间没见,难道张济已经跟河东的世家豪强搭上了关系,这次是过来劝降自己的?
他娘的,老子就是做狗也要给朝廷去做,依附于那些自命高贵,窝在老家里当王八的家伙,这还不如扔下部队跑到边地,自由自在地当个牧民呢。
“打算?”郭汜倒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张济身上,一听见对方发问,便气哼哼地说道:“我能有什么打算,不行就解散部队,弟兄们自求活路,只要回到凉州,就凭我们的本事,加入叛军或是当马贼,干什么不行?”
这时候,跟在张济身后的中年文士开口了,“如今长安人都在议论,说是朝廷要把凉州边军诛杀干净,诸位若是扔下部队,只怕天下之大,却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去叛军那里也不行?”郭汜眼睛一瞪,不服气地反问道。
“韩遂本是朝廷的孝廉,被逼从贼也是无可奈何,阁下若是去投了他,只要朝廷许个空头官职,到不了第二天,阁下的脑袋就会被洗得干净溜溜,用木匣子装着去长安了。”这名中年文士不紧不慢地说道。
“阁下是什么人,究竟想说什么?”李傕眼神变冷,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
张济见气氛有些不对,连忙将中年文士拉到自己身边,郑重其事地介绍道:“这位是贾诩贾文和,凉州武威人士,受文优先生之托,来我军中教导佑维的。”
“原来是文优先生的友人。”李傕和郭汜齐齐一惊,连忙整整衣冠,重新与贾诩见礼。
李儒在凉州军中甚少露面,但几个能打的校尉都知道他的本事,一向是对他敬重有加,如今听说贾诩是李儒的朋友这二人秉着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这个原则,对贾诩肃然起敬。
“我之前听文优先生提起过,说是凉州有许多隐世的大才,其中佼佼者胜他十倍,难道说的就是文和先生?”李傕想起之前在汴水之战的时候,李儒曾经跟张绣说过类似的话,再联系到李儒请贾诩教导张绣,便更确信了一点:这就是李儒说的大才。
贾诩笑着摆了摆手,“吹捧就不必了,我们还是说正事。”
“既然先生这样说了,那就是有了主意,我等洗耳恭听便是。”李傕恭恭敬敬地说道,郭汜和张济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是啊先生,有什么好主意就说吧。”
“那好,我们去打潼关吧。”贾诩随意地向西一指,微笑着说道。
什么?!
三人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贾诩。
第419章 撒豆成兵()
郭汜狐疑地看看张济,那眼神就把他的意思全部给表达出来了:
你真确定这个大白天说梦话的家伙是李儒的朋友,还是个有本事的?
另一边的李傕也是眼神不善,对贾诩发问道:“先生可知道潼关是天下闻名的雄关,还有段煨和胡轸的一万多人马驻守?”
“当然知道。”贾诩像是感受不到对方的目光,依然是风轻云淡地说道:“将军可知道最近长安周边除了朝廷要杀光凉州军的流言,还流传着另外一条,说是段煨是假投降真内应,等凉州军一到便倒戈而降,共同反扑朝廷?”
三员凉州重将都愣住了:段煨是当年凉州三明之一段颎的族弟,更是凉州军中堂堂的中郎将,平日里趾高气昂,除了董卓之外谁都不放在他眼里,如今更是第一个投靠朝廷,并且得到了赦免。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经历,段煨怎么可能放弃回归朝廷的机会,对往日里身份不如自己的几个校尉卑躬屈膝?
贾诩继续说道:“可就是这样的无稽之谈,朝廷还信了,并且派出使者严加斥责,让段煨回长安自辩,如今段煨心怀恐惧,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另一名中郎将胡轸本就不愿意投降朝廷,此时更是心中不满,在暗中还搞了些小动作。”
“先生是怎么知道的?”郭汜觉得自己有些嘴唇发干,坑坑巴巴地问道。
“很简单,这些流言蜚语全是我的人弄出来的。”贾诩颇有些自傲地笑了起来,“你们和文优共事过,难道不好奇他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消息是哪里来的?”
原来如此!
张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觉得跟李儒贾诩相比,自己这些只知道上阵杀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军汉简直就是纯洁的小白兔一样。
可是随即,他就又瞪起了眼睛,“那董太师遇刺,先生为何没有提前预警?”
贾诩长叹一声,“自从韩遂等人整合了叛军,洗劫往来客商之后,凉州的战马来源就被截断了,文优本想着帮助太师拿下并州,打开去草原的通路,结果从去年秋天开始,雁门一带去了不少打着商会名头的幽州人,文优担心是刘备对并州起了觊觎之心,便将人手都放到那边去打探消息了,加上他后来实在病得太重,这才被被王允钻了个空子。”
李傕等人齐齐抱住脑袋,他们是真的想象不到,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