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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过后,张飞一举成名,徐州扬州各地无不传扬他的勇猛无敌。
消息传到兖州北部,正在与吕布苦战不休的兖州牧曹操不由得心情大好,命人设下酒宴,召集起文武群臣,庆贺这来之不易的好消息。
吕布不过是一介流寇,之所以能够牢牢占据着兖州南部,不光是依靠一部分兖州世家,以及陈留太守张邈的支持,很大程度上,袁术在背后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人员和物资,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如今袁术自己遭遇重创,可想而知的是,他会把淮南地区的产出用于恢复军力,对吕布的支持必然会大不如前。
这是曹操赶走吕布,收复兖州的大好机会!
曹操慷慨陈词,回顾了最近两年时间里,己方众人的坚持以及取得的成果,并且展望未来,定下了接下来的战略目标,引来阵阵欢呼声。
然后,就是喝酒的时候了。
酒不是好酒,菜也不是好菜,堂中热烈的气氛却是什么美酒佳肴也换不来的,众人欢声不断,频频举杯,为来之不易的转机而振奋。
酒到酣处,夏侯惇脱下缀有两个补丁的内衣,将精壮的上身袒露出来,给其他同僚展示起自己肩背上新增的厚实老茧。
之前为了渡过难关,曹操鼓励麾下军民展开屯田,积极互助,促进农业生产,身为曹操麾下第一大将,夏侯惇毅然身先士卒,带着自己的直属部队挖土、挑土、造堤、修渠,硬生生将数万亩靠天吃饭的旱地变成了旱涝保收的良田。
双肩和脊背上的厚厚一层老茧,在夏侯惇自己看来,与战场上收获的伤痕一样,都是足以夸耀的勋章。
“元让,辛苦你了。”曹操重重地拍着夏侯惇厚实的肩膀,为他端起一杯清酒,用以感谢这位好兄弟的付出和坚持。
夏侯惇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有老大哥带头,在其他各地屯田的将领们也纷纷亮出身躯和手上的各种伤疤和老茧,说来可笑,他们这些人大都出身不低,人生的前二三十年基本没做过低贱的农活,可是这两年形式所迫,他们硬是把往日里根本不会正眼去瞧的事情做了个遍,心境大有不同。
对于黎民百姓的艰辛,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由曹操亲手斟酒然后满饮而尽。
看着这些与自己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好战友,曹操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大概是年初的时候,河北流传着一首诗,说是刘玄德写来给幼子启蒙的,诸位可曾听过啊?”又喝了几杯酒后,曹操面色泛红,聊起了自己最感兴趣的文学话题。
众人齐齐摇头。
他们大多数人都知道自家主公是个好卖弄的性子,在这种场合下更是如此,就算是听过类似的轶事,此时也应该装作不知道才好。
“都没听过?也是,诸位忙于公事,哪有闲暇来打听这些,就连我,也是从商队口中听来的。”曹操见没人知道,不由得得意地笑了起来,摇头晃脑地吟起了那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好诗,真是好诗!”别人还没开口,坐在左手边的夏侯渊便主动站起身来大声叫道,引来众人一阵窃笑。
这夏侯渊自幼喜好练武,弓马娴熟,偏偏对读书写字没什么兴趣,斗大的字都认不得一箩筐,再加上性情急躁,做事只凭一腔血勇,在曹操一方内部享有“白地将军”的美名。
白地二字用两千年后的语言来说,差不多就是白痴,二货一类。
众人齐齐发笑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你一个文盲也来评论别人的诗,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笑什么?你们都笑什么?”夏侯渊恼羞成怒,额头上青筋暴起,冲着旁人吼叫起来,瞧那架势俨然是要用老拳来捍卫尊严了。
“妙才不要动怒,你来说说,这诗好在哪里?”曹操跟夏侯渊情如兄弟又是连襟,此时见他动怒,连忙出来打圆场。
夏侯渊稍稍平复心情,粗声粗气地说道:“这首诗简单,好懂,就是寻常百姓都听得明白是什么意思,讲得又是劝人向善,比起那些兮啊哉的,简直是强到天上了。”
“说得好,简单易懂,劝人向善,依我看来,作诗著文,正当如此!”曹操也重重一拍案桌,对夏侯渊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在座之人不乏文采飞扬之士,平日里也多有诗作,方才在听曹操吟诗的时候,也有不少人露出了细微的不屑之意,就是因为这首诗太俗,太朴,根本没什么值得称赞的。
可是听夏侯渊这么一说,曹操这么一评,他们便忍不住重新回味起这首小诗。
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就算是用尽华美的辞藻,也未必能涵盖这简简单单二十个字中描述的场景,蕴含的深意。
确实是有独到之处。
“当年一首侠客行,让玄德成为天下有名的大家,如今他的文字洗尽铅华,立意却更高了,来日若是能把酒言欢,我一定要劝他多作几首好诗流传于世!”曹操摇着头,满怀感慨地说道。
曹操不知道的是,除了这首诗之外,河北大地还流传着另一首姊妹篇。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第669章 让()
张飞在战场上拼杀,陈登则是在后方开战了舆论攻势,不断为刘备造势,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徐州民众就都知道了发生在淮水两岸的战事。
当然,他们只知道在袁术大军压境,徐州危如累卵之时,是刘使君派了麾下军队千里驰援,使自己免遭战火侵扰。
却不知道张飞的部队早已占据琅琊、东海等地,令陶谦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在陈登和徐州商会的大肆宣传之下,数百万民众渐渐接受了这样的思想:
刘使君的部队骁勇善战,如果由他来保护徐州子民,前两年曹操在徐州烧杀劫掠、屠城、建京观、使得泗水为止不流的惨剧就再也不会发生了。
刘使君爱民如子,重视农业生产和水利设施,幽州自古被称为贫瘠之地,如今已经成为天下首屈一指的富饶之地,如果请他入主徐州,凭借土地和人口的雄厚基础,过不了几年,大家就都能过上好日子。
另外,据小道消息披露,现在的徐州牧陶谦陶恭祖年事已高,加之重病缠身,早已心生退意,想要归隐田园,安享天伦之乐,只是怜惜徐州子民无人庇佑,这才硬撑着履职。
如今刘使君击退入侵的袁术大军,陶使君觉得他正是那个可以接替自己执掌徐州的人,已经派出使者,邀请刘使君前来郯县,商议退位让贤的事了。
类似的言论愈演愈烈,渐渐的,就连徐州的高层人物,也对刘备即将应邀前来徐州,与陶谦商讨相关事宜的传闻了解得七七八八,各自动起了心思。
今日天气晴朗,陶谦难得地走出了长期养病的静室,在种满奇花异草的后院内赏起了花,在他身旁,陶商神色惴惴,讲述着近日里听说的各种传闻。
“外面都是这样说的?”陶谦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面前的浅黄色小花,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陶商的话头。
“正是如此。”陶商答道:“依孩儿之见,父亲应该发布辟谣公文,驳斥这种无稽之谈。”
“为父自己也有这念头,也给刘玄德写了亲笔信,怎么就是无稽之谈了?”陶谦失笑着摇了摇头,神色中满是宽慰和轻松。
陶商急了,“当时是袁术大军压境,故而不得不出此下策,如今外敌已除”
“闭嘴!”陶谦脸上隐隐露出不悦之色,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了。
自家儿子不过中人之姿,志大而才疏,成不了什么气候,这是陶谦早在十余年前就下了定论的,然而,在出镇徐州之后,陶谦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了儿子不少做事的机会。
结果一模一样,陶商不行。
为了保住陶家血脉和富贵,陶谦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当初与袁绍和袁术暗通款曲,正是指望着攀附上有希望在乱世中脱颖而出的强人,让子孙搭个顺风船。
谁曾想,袁绍败亡,袁术被逐离中原,反倒是不被自己看好的刘备刘玄德声势日盛,占尽了河北和青州不算,还把半个徐州都纳入囊中。
如今看来,转投刘备阵营,用徐州换陶家的富贵,应该是最合理的选择。
可是陶商还做着子承父业的美梦,这让陶谦不禁有些恼火。
权势谁不喜欢?
可你也得有本事喜欢啊!
董卓、袁绍都是一时雄才,甚至江东那几位也都声名在外,现在坟头上的草都快有人高了。
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别说没有与人争雄的本事,就是本事稍稍差一点,搞不好都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陶谦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了,如今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给子孙找一棵大树,不要在黄泉路上走着走着,身后就被子孙们追上来了。
“老夫心意已决,要将徐州大位出让,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陶谦扔下一句话,颤颤巍巍地返回后堂,只留下陶商站在那里,心中满是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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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邺城。
听说徐州有急报传来,刘备就带着两名弟子匆匆向邺城赶去,结果一路上好消息接踵而来,等他们返回邺城,张飞已经大显神威,将袁术打得仓皇逃窜,缩在扬州不敢动弹了。
“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听了汇报之后,刘备呵呵笑道:“翼德就是那阜山上的雄鹰,日后必将展翅高飞,扬名天下!”
“谁说不是呢,千里奔袭,一万对二十万,三战三捷,就是古代那些名将也不过如此。”郭嘉同样心情大好,手里拿着陶谦的亲笔信不住翻来覆去地看,“如今陶恭祖想要让出徐州牧之位,邀请使君前去一叙,不知使君意下如何?”
“不去,推让几次再说。”刘备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道:“徐州我是肯定要,能兵不血刃更好,但姿态总是要做的嘛,总不能让人说刘玄德摆出了仗义相助的架势,实际是急着谋夺徐州吧。”
“那我就回信推掉?”郭嘉问道。
刘备摇摇头,“还是我亲自写信推辞吧,陶谦想笑就让他笑去。”
经过这几年的苦练不辍,刘备的书法水平已经被卢植盖棺定论为无药可救,老先生都不再强求了,刘备自己也认命了,索性破罐破摔,写字更加随心所欲,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了。
半个月后,冀州牧刘备刘玄德的回信内容就传遍了徐州各地。
在这封信里,刘备深情回顾了当年在徐州的见闻、与徐州各地英才的交往,以及与陶谦的忘年之交、深厚情谊。
然而,刘备身为汉臣,不敢把如此位高权重的官职私相授予,还是婉拒了陶谦出让徐州牧的请求。
“这刘玄德,真是要做足姿态才肯接手徐州吗?”陶谦收到回信之后哑然失笑,当即铺纸研墨,再次写下一封热情洋溢的邀请信。
又一个月后,刘备第二次婉拒了陶谦的请求。
“刘使君说了,他身为汉室宗亲,保土守疆,不让窃据高位的奸贼祸害大汉子民乃是义不容辞,不管当不当徐州牧,都会让自己的军队帮助徐州民众安居乐业。”
坊间地头处处流传着类似的话,令民众们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刘备的声望越发高涨。
很快,陶谦的第三封信启程出发,朝着邺城方向而去。
第670章 往()
所谓事不过三,见到这第三封信后,刘备终于认真起来,商议起前往徐州之事。
书房之中,刘备、沮授、郭嘉等人围坐在宽大的木桌周围,桌子正中是一尊小小的黄铜香炉,内里插着三根檀香,伴着袅袅青烟,众人有说有笑,时而端起面前的茶杯品一口香茗,气氛轻松愉快。
“如今陶恭祖病重,袁公路败归扬州,曹孟德与吕布打得不可开交,正是我方取徐州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还望使君当机立断。”沮授是坚定的取徐州派,此时更是急不可耐,希望刘备即刻动身,接过徐州牧的权柄。
“使君万金之躯,不可轻易前往他人领地,还是由我前去,探明陶恭祖的近况和心意更好。”郭嘉同样希望刘备尽快拿下徐州,将势力范围推到淮水和长江流域,但他以己推人,还是不敢相信陶谦的诚意。
沮授皱起眉头,对郭嘉的谨慎有些不满,“陶恭祖久有声望,岂是说一套做一套,用徐州为饵坑害使君?”
“陶恭祖没有这种想法,其他人未必没有,公与兄,你这人就是太正直,把别人想得太好了。”郭嘉冷笑起来,毫不客气地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