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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下哪来的贼寇?”刘磐不禁失笑起来。
蒯越也不说话,只是看了看刘磐,又转头望向北面。
见蒯越如此表现,刘磐当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是干什么来了,自己心里没数吗?
北面的张绣不就是贼寇?
“区区张绣,我等覆手可灭,何足挂齿?”刘磐摇着头笑道:“他又不是孙坚孙文台,再说了,就是孙文台那等勇将,不也是在襄阳城下兵败身死了?”
“我这里刚好有一份檄文,是前两天才从宛城那边传过来的。”蒯越从怀中摸出一份叠得齐齐整整的帛书,这是他命人誊写下来的。
令蒯越意外的是,刘磐并没有接过这份帛书,反倒是从自己怀里也掏出一份东西来,“巧了,我军昨日经过宜城的时候也看见了一份檄文,应该和异度你那份一样,只可惜当地官吏无能,没抓住张贴此文的贼人。”
“既然看了,就应该知道,张绣打的是替朝廷讨伐僭越的旗号,只怕他已经跟洛阳有了勾结,万万不可小觑啊。”蒯越似乎是对刘磐的反应很不满,声音也变得高了许多。
“正因为看了这份檄文,我才可以确定,宛城根本没有外援,更没有跟什么朝廷搭上关系。”刘磐不耐烦地打断了蒯越的话头,“若是真有外援,张绣那个边地武夫早就在南阳打成一团了,还用得着这么虚张声势?”
蒯越愣在当地,“我怎么没有想到?”
“一条被团团困住,只能狺狺狂吠的丧家之犬,就把异度吓成这样,躲回家中修墙?”刘磐脸上的不屑之情更浓了,“在下身负军令,不能耽搁,告辞!”
片刻之后,刘磐便带着亲随们离开了蒯家,他高昂着头,余光扫过仍在搬运泥土石块的劳工们,不禁再度冷笑出声。
什么荆州名士,不过是蠢如豚、怯如鼠的欺世盗名之徒罢了。
伫立在山岗之上,望着刘磐一行渐渐远去的身影,蒯越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冷笑,顺手将帛书扔在了地上。
刘磐说了半天,其实并不知道,这份“张绣那边传来的檄文”,其实是出自蒯越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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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刘磐的两万大军从襄阳城下穿过,横渡沔水,径直向北而去,刘表在城头之上检阅了这支由侄儿统领,完全忠于自己的精锐之师,心中也是欢喜异常,命校尉邓济率襄阳郡兵两千人,以及近两万名提前征召完毕的民夫丁壮跟上刘磐,共同前往宛城。
有道是人马上万,无沿无岸,四万多人行军,更是浩浩荡荡,气势恢宏,一时间沔水之上人声鼎沸,水鸟纷纷惊飞而起,在空中不住盘旋,就连距离渡河地点数里之外的鱼梁洲都不得安宁。
庞德公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远处的人潮,微风吹过,将他花白的胡须吹得更显散乱。
直到日头偏西,庞德公才缓缓走回了自家的茅庐,招呼儿子庞山民过来。
“山民,去襄阳,请你四叔尽快过来一趟,就说有要紧事。”
庞山民不敢怠慢,当即出门乘舟,向一水之隔的襄阳城而去。
儿子走了,庞德公也没安生,又吩咐妻子和女儿收拾细软之物,等到第二天一早,庞季渡河而来的时候,直接被小院里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兄长这是要出远门?”庞季环顾一圈,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这大哥在鱼梁洲隐居了几十年,平时除了拜祭先人之外,几乎不会离开,可如今一看,好像是连家都不准备要了。
这是什么情况?
“去鹿门山采药。”庞德公答道。
庞季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道:“兄长采药,还要带着嫂嫂和侄女?”
“我年老体衰,没人照料可不行。”庞德公仍是不紧不慢,“若是有幸遇到仙人,那就长住于山中修道问仙,倒也是一桩美事。”
“兄长是认定荆州会有祸事,故而先行避之?”庞季继续问道。
“祸事,哪有祸事?”庞德公轻哼一声,“你愿意自寻死路,做兄长的也不拦着,自己躲远点也就是了。”
庞季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自家兄长。
庞家、蔡家和蒯家密谋将荆州献于朝廷,计划已经进行了将近半年时间,在此期间,庞季多次问计于庞德公,就连荆州军方开始调动的消息,他也是第一时间前来告诉兄长。
庞德公一听说这个消息,又赶上蒯良病逝,蒯越带着举族精锐返回中庐,很快就认定形势有些古怪,要庞季多加小心,最好是像蒯越一样,找个借口把自家的子弟给转移出去。
可庞季就是不信,兄弟二人因此还吵了两架。
如今庞德公说是要拖家带口去鹿门山采药,庞季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赌气了。
“兄长!”庞季压着胸中的闷气,继续好言相劝,“你不了解荆州如今的局势,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二哥和三哥也跟我想的一样,觉得兄长你想得太多了。”
庞德公深深望了自家兄弟一眼,仿佛有许多话要说,可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族中的事,我管不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第844章 听我的没错()
荆州,宛城。
“刘磐率部北上,在襄阳得到了大量增援!”
“刘磐大军先锋已经到了新野!”
“鲁阳、叶县、舞阴三地守军向博望坡汇聚而来!”
“穰县似有异动!”
近十天的时间里,各路军情如雪片一般纷至沓来,即使张绣自幼从军,见过不少大场面,也有些心中忐忑。
自从贾诩从洛阳返回南阳,散布在周边地区的凉州军便开始向宛城集结,在城南和城北各自立下两座营寨,静静等待即将到来的战斗。
宛城民众不是瞎子,眼看着一支支部队汇聚而来,再加上流传于街头巷尾的闲言碎语,很快的,几乎所有人都认清了一个事实——
刘使君要发兵攻打宛城了。
在这种局面下,宛城的豪强内部,便也有些人产生了不一样的心思。
“张绣不过是一介武夫,侥幸被刘使君委以重任,镇守宛城,如今却认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竟敢与刘使君做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我们可不能跟着他一起死。”
“话也不能这么说,张绣手中兵力近万,宛城城防坚固,又有护城河环绕其外,只要不贸然出击,只是固守,应该没那么好打。”
“你这话是认真的?城东城南的城墙早在黄巾之乱时便多次损毁,此后一直没有好好修缮,我从那里经过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来土色新旧不一,女墙也残破不堪,守得住个甚?”
“都是自己人,不要为了这种事情争吵”
很大一部分人都认为张绣没有足够的实力对抗刘表,但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他们还是生出了分歧。
有些心狠胆大的想着里应外合,帮助前来征讨张绣的荆州大军拿下宛城,有些则是坚决反对,认为最好是将战火拒之门外,绝不能让荆州军轻易攻入宛城。
十五年前,黄巾之乱在各地爆发,宛城也未能幸免,先后被黄巾军首领张曼成、赵弘、韩忠、孙夏等人占据,在此期间,官军与黄巾军频频交战,民众受池鱼之殃,死伤无数。
到了最后,右中郎将朱儁终于在苦战之后斩杀黄巾贼首韩忠、孙夏等人,攻破宛城,城中民众本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解救,但俗话说得好,匪过如梳,兵过如篦,朱儁可以杀死祸乱一方的贼寇,却无法约束自己手下的将士们,宛城再一次遭受浩劫。
有了这样血的经验,宛城乃至南阳各地的民众便再也不敢轻易地决定自己的命运了。
即使后来袁术逃出洛阳,在南阳一带招兵买马,指使孙坚杀死南阳太守张咨,鹊巢鸠占,不修法度,肆意抄掠;即使张济率领饥饿困顿的部队远道而来,沿途烧杀劫掠,最后却被刘表招抚,成为宛城的主人,宛城民众都选择了忍耐和服从。
他们已经忍受了太多的苦难,实在是不想再经受乱军的洗劫了。
他们宁愿付出一些代价,帮助张绣守住宛城,再与刘表谈和,不管最终是投降或是怎样,都不能让荆州军攻破宛城,以“诛杀附逆”的名义杀死自己。
就在双方暗中串联,寻找志同道合的盟友之时,州府门前与各城门两侧,都贴出了硕大的告示。
这些告示大同小异,没有刻意卖弄文采,弄一些四六骈文,只是用尽量简洁粗浅的语言告诉宛城民众:荆州牧刘表骄纵枉法,多行僭越之事,张绣身为汉室忠臣,不愿与之为伍,故而遭到气急败坏的攻击,希望宛城上下齐心协力,将乱臣贼子拒之城外。
告示最后,张绣还郑重表示,自己已经派人前往洛阳,向朝廷请求支援,宛城民众只要帮助军队坚守城池便可。
这一下,又有人犹豫了。
在这个时代,很多人是属于那种“谁在中央就支持谁”的,虽然这些年来统治自己的要么是袁术、要么是刘表,但不管怎么说,都自认是大汉官员,既然今年年初新天子在洛阳登基了,那就朝廷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于是,连一部分处心积虑,想要在城中搞一些名堂,将宛城献给刘表的豪强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最近几天,城里似乎有些不安定啊。”
张绣巡视在城墙之上,看着城外忙忙碌碌的人群,有些感慨地说道。
那些人有的是兵士,在忙着挖掘壕沟、加固营寨墙壁、安置鹿角拒马的;有的是寻常百姓,在四处砍伐柴薪,运送物资,准备据守城中的。
有一些马车从周边驶入城中,这些都是豪强们在外的亲属族人,带着钱财回来的,也有数量不太多的马车驶出城门,说是去城外接人、运粮,可是看那前进方向和路线就知道,他们是要跑了。
秋风猎猎,迎面而来,张绣虽然身穿铁甲,但在这有些料峭的寒意面前,还是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先生,我们就任由那些人离开吗?”张绣又看了一阵,终于是忍不住了,转头向贾诩问道。
“为什么不呢?”贾诩反问道。
“不断有人离开,城中人心惶惶,万一敌军大举来袭,再有居心叵测之人趁机作乱,我们只怕是无力同时应付。”张绣说道。
张绣的部队是凉州边军一部,以骑兵为主,野战实力较强,却不擅长城池攻防,为了扬长避短,张绣与贾诩商议之后,决定在城南城北各自安置三千人,与宛城形成掎角之势,城内防御则是交给了四千名精锐和近两年来新征募的两千多名步卒。
城外就这么些兵力,一旦刘磐的主力抵达并展开攻势,必然会极度吃紧,需要城内支援,到那时候张绣手头怕是也留不下多少兵力,很难兼顾到全城。
在这种情况下,全城戒严,严禁车马出城,尽量稳定人心才是常理,可贾诩却反其道而行之,任由人们出入,这样一来,逃跑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人只会更加惶恐,对张绣失去信心。
这仗还怎么打?
“佑维,你还是没想明白,我们这一次,本就不是要跟人打仗的。”贾诩轻叹一声,负手向城下走去,“听我的,没错。”
第845章 料事如神()
刘磐的行军速度很快,就在张绣得到情报的三天之后,荆州军南路先锋部队便已经越过新野,沿淯水一路北上,经过育阳、棘阳,屯兵于宛城南部的南就聚,距离宛城仅有二十里之遥。
其他几路荆州军同样不甘落后,东路鲁阳、叶县的部队入驻夕阳聚,同样距离宛城二十多里,这样的距离,即使对于步卒来说,也是朝发夕至便可抵达。
这几路军队都是刘表的嫡系部队,一向被重点照顾,从军饷、物资供应和训练程度上来说,都是荆州军中的翘楚,如今齐聚宛城周边,光是战兵便有三万多人,加上数量不少于战兵的民夫丁壮,刘磐这一次打出的旗号是大军二十万,将南阳各地的民众都吓得够呛。
一路之上,刘磐也遇见了不少南阳豪强,他们大多是对张绣不满(没有信心)而逃出来的,在这些人口中,刘磐对宛城的近况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得知张绣在城中各处张贴告示,说是已经派人前去洛阳求援的消息之后,刘磐不禁再度仰天长笑起来。
“我早就知道,张绣这小贼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拿着所谓的朝廷当幌子,向我叔父勒索钱粮而已,此时大军压境,他便彻底乱了方寸。”
“之前我军路过襄阳,那个蒯越还拿着不知哪里弄来的檄文,说是张绣放出风来,要为朝廷除灭我叔父,吓得在家里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