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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边道路一定要严加控制,绝不能走漏了消息。”登上城头,俯瞰全城和城外农庄,以及占据了各处要地的军士们,颜良,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下令道。
颜良,大汉荡寇将军,白马义从副统帅,之前一直随赵云镇守关中,整编段煨等关中诸将归降之后的部队,他武艺绝伦,作战勇猛,去年还亲率轻骑突入凉州地界,将一支意图叛乱犯境的羌人给灭了族,在凉州诸部那里打下了赫赫声名。
两个月前,赵云接到密令,从那时起颜良便率领一支五千余人的骑兵部队离开长安,盘桓在京兆尹西南部的蓝田,十日前,又是一封密令到达,这支部队便不再隐藏动向,由蓝田谷过上雒、商县,越过武关,顺着丹水进入秦岭深处,也进入了荆州南阳郡地界。
从武关进入荆州的道路有两条,一条是沿丹水南下,进入沔水流域,走筑阳、山都抵达襄阳;另一条则是转向东面,走三户亭,过郦县,穿越秦岭。
颜良部队的任务是参加宛城之战,歼灭汇聚在那里的荆州军主力,故而他径直向东,一路疾驰,短短十天时间就占领了郦县,卡住了通往南阳郡核心地区的咽喉。
能够在山区长途奔袭,做到这样的行军速度,并保持极强的战斗力,这支白马义从部队放在任何时代称得上是强兵,而颜良这名统帅,也配得上善战之名了。
就在颜良思考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地响起,片刻之后,又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来到城头。
“启禀将军,郦县降兵共有八百九十七人,已经全部关入城中军营,并有专人看守。”说话之人长着一张古铜色的长脸,身材魁梧矫健,双眼炯炯有神,彷如一只鹰隼,声音中带着浓重的西北口音。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马腾麾下勇冠三军,号称白马将军的庞德,庞令明。
说起来庞德这个人也是有意思,他原本被朝廷任命为奉车都尉,听起来是个小官,实际上是光禄勋属官,秩比两千石,掌管御乘舆车,自从孝武皇帝元鼎二年设立这个职位开始,霍光、霍嬗(霍去病之子)、以及著名外戚窦固都曾担任此职,着实是个亲近天子,继容易高升的美差。
但庞德就是不乐意。
庞德是个传统的边地武人,有头脑但不愿意依靠这个来生活,在护送马腾一家前往洛阳途中,驻守长安等地的白马义从给了他极为深刻的印象,再加上他在凉州也号称白马将军,仿佛冥冥中的牵引一般,庞德与赵云、颜良等人互相瞧得很顺眼。
抵达洛阳之后,庞德诚心诚意地感谢了朝廷对他的恩德,又诚恳地表示自己性格粗疏,难以担任侍奉天子左右的重任,愿意前往白马义从做一名都尉,用胯下马,掌中刀,搏出一个功名。
刘备见庞德不是安于享乐之辈,便答应了他的请求,让他去白马义从当了个校尉,此次南下荆州,赵云要镇守长安不能离开,便让颜良与庞德二人结伴前去,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单独立功的机会。
“知道了,还有别的消息吗?”颜良问道。
“郦县主簿之前意图趁乱出逃,被我军抓获之后拷问得知,此城守军于十日前便开始调动,前往淯水一线。”庞德继续说道。
“十天,应该是到宛城了,也就是说,我军可以放心大胆地向东前行,不用担心在半路上与他们遭遇。”颜良稍一思索,便大概分析出了接下来的行军情况。
庞德点点头,继续说道:“只是接下来,又有两条路摆在我军面前了。”
郦县向东一百二十里是宛城,这一次作战的主战场,向南一百里则是穰县,张济当年战死的地方。
穰县地处险要,再向东南七十里就是新野,连接南阳北部诸城与襄阳之间的咽喉要道。
多年以前,刘备就制作出了记里鼓车,组织人手改进了绘制地图的方法,随着荆州商会的贸易路线扩张到荆州各地,荆北的详细地图也就摆在了刘备面前,毫不夸张地说,即使远在千里之外,刘备和他的部下也比荆州本地人熟悉地形。
颜良庞德二人自领命以来,便与麾下将校反复研究地图,时至今日,都不需要再把地图铺开在面前,只是短短数语,他们就能相互领会意图。
庞德的意思是在询问颜良,是要按照原计划赶赴宛城,还是趁着南阳各地防务空虚,包抄荆州军后路。
“荆州军不是征南将军的对手,全面交战之下必定会一败涂地,我军若是能抢先拿下新野,阻断归路,将其全歼,荆州军精锐丧尽,便再无反抗我军之力了!”庞德继续说道。
“听起来很诱人。”颜良拍了拍面前的城墙垛,表情有些犹豫,“可关将军那边大多是步卒,缺少骑兵部队,是否能速胜,这是个大问题。”
第848章 初战()
听了颜良的话,庞德便也想明白了。
从个人角度出发,身为降将,而且不是隶属于诸侯,而是叛军首领,过往履历非常的不光彩,所以庞德急于立功、立大功,以此证明自己配得上天子的赏识,校尉的职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然而,出于一名高级军官的身份,从大局出发,严格遵循事先计划,这是铁一般的准则。
之前的密令上说得很清楚:张绣会在宛城挑起事端,引诱荆州军主力前往攻打,关羽会率大军从汝南突入南阳,与荆州军展开会战,而颜良和庞德的任务,就是东进驰援,协助关羽歼灭荆州军主力。
为什么朝廷要从长安方向发兵,而不是让洛阳周边的部队南下呢?
那是因为刘表一直对朝廷充满忌惮,尽量切断双方官方和民间往来的同时,在荆州最北方的鲁阳、叶县等地安置了数量众多的军队和密探,洛阳一旦有异动,刘表必然会警觉。
所以,放弃从北方进攻,转而从两个侧翼发动迅猛打击,就是此战的主导思想。
汝南到南阳之间地势相对平坦,为了确保进军的突然性,关羽一定会强行奔袭,而他麾下主力皆为步卒,长途奔袭之下,战斗力又会受到影响,想要速战速决,击溃荆州军主力,还少不了颜良手中这支白马义从部队。
“击溃荆州军主力,将宛城掌握在我军治下后,鲁阳等地便覆手可得,此后不管战事如何,我军都会占尽主动,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了。”颜良眺望着远处说道:“荆州大得很,凉州也大得很,立功的机会多得很,一步一步来,不用心急。”
“末将倒也不是急于立功,只是——”庞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只是承蒙陛下如此赏识,心中不安,想要尽心竭力报答。”
“我们都一样,当年我不过是个在并州厮混了几年的游侠儿,就被陛下在一群应征入伍的乡勇里面挑了出来,从此一路高升,直到如今。”颜良同样笑了,回忆起自己的过去,“弟兄们私下里也聊过,说陛下擅长识人,只要是他看中,就从没有走眼的,所以令明你更不用心急,陛下看得上你,就有足够的耐心,有足够的机会给你。”
“多谢将军指点!”庞德双手抱拳,郑重其事地谢道。
确定了前进方向后,颜庞二人再不犹豫,后军变前军,之前没有参与战斗的两千名骑兵成为前锋,在庞德的率领下继续向东疾驰而去,剩余将士则是在郦县城外安下临时军营,抓紧休整。
郦县说是被攻陷的,其实也没有遭遇到什么抵抗,早在十年前,幽州商会将各种货物卖到天下州郡的时候,便积极吸纳各地有志之士,加入自己的队伍。
后来赶上董卓乱政,诸侯割据,这些有志之士也就留在当地,默默等待着重新被启用的一天。
十年时间里,在刘备四方征战的过程中,无论是在河北与袁绍鏖战,还是在中原、江淮各地,这些潜伏下来的有志之士都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当然了,从敌对方的角度来说,称呼这些人为奸贼、叛徒,或者用两千年后的名词——“第五纵队”,也是无可厚非。
因为他们做的就是那种暗中组织人手,与刘备军里应外合,搞什么半夜开城门的活计。
颜良部队这一次长途奔袭能够畅通无阻,未曾遇到抵抗,除了荆州方面防备松懈之外,各种内应的贡献也是功不可没。
比如说眼前的郦县,原本是南阳西北防线的重要一环,常备有两千五百名士卒,虽说派出了一千人的部队前去宛城参战,但毕竟还有一千五百人的守备力量,据城而守不是什么问题,结果县令刚刚接到敌军来袭的消息,命令县尉组织兵力上城布防,紧接着就得知守备西城门的队正反叛,把敌军放入城中了。
这仗还怎么打?
这县令对刘表格外忠诚,人也有骨气,眼见大势已去也不愿束手就缚,而是带着全家自尽,临了还一把火把县衙给烧了,令人唏嘘不已。
颜良的部队未遇太大抵抗便占据了郦县,在验明了那位带人献城的内应的身份之后,便将其委任为代县令,此人也颇有计谋,当即前去城中军营,把自己这些年来交好的小军官都召集起来,再让他们各自筛选人手,把郦县控制了起来。
一夜过后,郦县易主,城中诸大户也识时务地表示了对朝廷的忠诚和对刘表的唾弃,积极筹措粮草,共同参与维稳,为了确保自己走后,郦县不会再度反叛,颜良还给城中商贩大户们下了任务,说是自己身后还有一万大军,让他们继续筹措粮草物资,不得有误,把那些人吓得心惊肉跳,根本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没有了后顾之忧,颜良这才率部上路,继续向东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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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战场上,刘磐仍是志得意满,他的部队经过一天奋战,已经将城东的护城河填成一片平地,虽然宛城的护城河是引了淯水的活水,被阻断去路之后不断升高水位,以至于刚刚填出来的进攻道路变得一片泥泞,但有壕桥作为骨架,荆州军将士还是用各种木石不断加固通道,向宛城发起一波波的攻击。
近两年来,刘磐在长沙郡对抗张羡叛军,对攻城战并不陌生,他麾下的核心部队也都是个中老手,或许与顶尖对手相比还稍显稚嫩,但是,面对并不擅长城池攻防的张绣军,他们还是很有自信的。
坚实的大盾表面蒙着牛皮,再用护城河中的水浸过,既韧且滑,木纤维吸涨了水,对弓箭的阻滞效果也更强,虽说过于沉重,但对于人多势众的攻城方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
在各种防御装备的掩护之下,刘磐麾下的先登死士们登场了,最前几排将士身披两层铁甲,手持圆盾和钢刀,在他们身后,则是扛着数丈长巨竹的轻甲士卒。
身披两层重甲,防御力是有了,但如何登上城头就成了大问题,但这对于先登死士来说并不是问题,他们排成一个个纵队向前奔跑,奔跑途中,巨竹就被转移到了腰间的高度。
“起——”临近城下,为首的重甲将士将碗口粗的巨竹死死夹在腋下,后面的士卒们在高速奔跑中或托或压,就像后世小朋友玩的跷跷板一样,将他抬起了数尺。
与此同时,最前方重甲将士也踏上了宛城的城墙。
第849章 杀人立威()
“起!”
随着最前方重甲将士踏上城墙,他身后的士卒们再次齐声高呼,用尽全力推动巨竹。
借助身后同袍们的全力推动,那些最前方的重甲将士踏着略有坡度的城墙向上飞奔,恍如挣脱了地球引力一般,几个大步便踏上了城头。
然而,踏上城头,并不意味着胜利到手,相反的,除了数量众多的弓箭手压制攻城部队外,张绣还预先布置了不少长枪手,荆州军第一批登上城头的将士立足未稳,便遭到了密集攒刺,不少人连挥出一刀的机会都没有,便惨叫着再度跌下高大的城墙。
然而,敢于担任先登者,本就是军中精锐悍勇之人,对于这种九死一生、甚至有死无生的绝境早有心理准备,他们根本不去看身边跌落的同袍,不去听他们摔下城头的哀嚎,只是仗着自己两层铁甲的卓越防护力,拼命向前冲杀。
后方再无退路,只有前进,才能拼得一线生机。
怀着必死的信念,这些先登死士无视对手的攻击,疯狂地砍杀着对攻城部队威胁最大的弓箭手,混战之中,刀盾的优势被显现得淋漓尽致,长枪手在城头施展不开,弓箭手又要压制又要提防那些乱砍乱杀,完全不要命的家伙,还不敢用弓箭还击,以免误射到自己的同袍。
就这样,随着登上城头的荆州军将士越来越多,城头的战况变得越发混乱和激烈。
战鼓隆隆,杀声震天,不知不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