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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飘絮,冰雉的身子灵轻跃动,不动声色间靠近过去。
这时,清美的少女正低头戳弄着放在双腿上的一个盒状器具,时不时怨叹,时不时又犹豫,反反复复,自哀自怜。
冰雉停在她后面,微微前倾,看到闪烁的器具晶屏,容颜中透出一丝复杂,有恨怼,也有嗔怨。
清澈的水流中,一条两指宽小的银色游鱼从水草中露出头来,打量着头顶上那双偶尔踢动,带起一层层涟漪的灵动玉足。好奇了一会,游鱼见没什么危险,于是大着胆子游了出来,摆着尾巴往上浮,朝着那双摇动的不明物体啄了啄。
精神恍惚的少女一震,呀地一声惊呼,连忙抬起双脚。
哗啦。
水花溅开,受惊的小鱼一溜,转眼就消失在了河底。因为动作大了些,少女一时保持不了平衡,娇躯往后仰了仰,这原本只是本能动作,并没有什么,可问题是冰雉就在她身后,她猛然惊觉身后多了个人,后知后觉,当即就吓得一蹦。
冰雉眼明手快地一拉,将惊慌的险些往前纵入水中的少女扶住。
噗咚。
只听轻声一响,盒形器具从少女的腿上滑落,掉进了水中。两女的动作瞬时僵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它慢慢地沉落水底。
哗地,冰雉跳入小溪,有些失态地俯身一捞,以最快的速度将器具抓出了水面!
嘀、嘀、嘀。
看着滴着水,晶屏黑黑的没有一点光亮的器具,少女先是露出目瞪口呆的可爱样子,然后两眸就红了,紧接着小嘴一扁,哇地失声大哭!
呱。
溪河的对岸,一只青蛙跳出水面趴到草丛里,鼓着腮帮,看着两个奇怪的家伙在做些奇怪的事情。
“呜,能修好吗?”
“别吵。”
“师,师姐,你会修吗?”
“当然人族的东西,能复杂到哪里去?”
“可,可是”
“别吵!”
冰雉不耐烦地叱喝了一下,让紧挨在旁的少女满脸委屈,不敢再做声了。因为裙子湿了一半,冰雉索性就脱了长靴,学着少女的样子将玉足浸泡在水里,专心研究手里的器具。一会翻过来,一会儿覆过去,折腾了半天也不知道从何下手,而话又说出口了,哪搁得下脸放弃?冰雉头大了,装模作样的重复着翻来覆去的动作,直急得少女又要哭。
“呜呜,是,是不是修不好了?”
“在修嘛。”冰雉有点气恼。
“可它都不亮。”
“啊,肯定是晶石耗光了。”
得到少女无意的提醒,冰雉眼眸一亮,很肯定地点点头,终于有目的性地拆开了器具上的卡槽。谁知,刚把晶币抠下来,槽口里就‘淅沥沥’地一点一滴地漏水,连成了一条水珠串。两女瞪着美眸,陷入了久久,久久的沉默当中。
“呼呜,呜呜”
“不许哭!”
冰雉的俏脸一阵青一阵红,咤了一声,吓得少女赶紧收住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冰雉垂下手,终于承认了残酷的现实,丧气地道:“好吧,现在修不好,等下回去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让盟主给你找一个,应该能找到,你就不要哭了,烦死了!”
少女努着嘴,抽抽泣泣:“可,可是这个是柳渔姐姐给我的啊。”
“那又怎么样?”
提起这茬,冰雉的气又来了,蹬了一下水花,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火,你还叫她姐姐,她可是跟你抢男人的啊!”
“可柳渔姐姐”
“你还姐,你还姐!”
冰雉竖起柳眉,瞪得少女大气都不敢出:“人家喊你一声妹妹,你就贴上去,你倒还记不记得自己身份了?你是正妻!她最多算个侍妾,不对,连个名分都没有,妾都没她份,充其量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骂到这,冰雉忽然醒觉,拿起器具,义正言辞地道:“对了,这传讯器就是她的,说不定就不安好心,坏了正好!”说罢,她随手往身边的草地一丢。
诶诶。
少女忙扑过去,压着冰雉的双腿把传讯器捡了回来。
“再不改改你这性子,迟早得吃大亏。”
两人独处,冰雉显露出了并不常见的一面,嘴里不饶人地念叨着,心却还是软了,挽了少女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少女细心地摸掉沾染在传讯器上的草屑,想当然地道:“有师姐在就不怕。”
哼!
冰雉眼色一冷,刺声道:“我可服侍不了某人!”
少女的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斜眼偷瞄脸色冷邦邦的女子,怯怯地试探道:“师姐,是不是还在生先瞳哥哥的气啊?”
“人家是龙王大公子,我哪里敢?”冰雉冷笑,撇开头。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扯了扯冰雉的裙角,少女可怜兮兮地道:“先瞳哥哥已经知道误会你了,要给你道歉的,都怪我”
“受不起!”
嘴硬归嘴硬,冰雉半信半疑的,神色却是稍霁了,回眸看了看紧紧拽着传讯器的少女,突然一叹:“唉,真的不懂你。”
呐。
少女只是轻嘤,螓首低垂着不说话。
冰雉也不好说什么了,看着水面的涟漪,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抬起修长的双腿,等水迹从白皙光洁的足掌上流尽,又放入水中浸泡,如此心神不定地重复了两次。沉默了一下,女子忽然轻声地,飞快地问:“你,你们,真的做了?”
片刻。
忽然就寂静无声了,冰雉心情杂陈,好奇地往旁边看去。
匆匆一瞥,却见少女深深地埋着头,一张倾国唯美的脸蛋已经热烫烫地滚红一片,散发出来的绚丽光晕,亮瞎旁人。
不言而喻了。
心里早有准备,但不知为何,冰雉还是觉得心口像是堵了,闷闷地,难以言表的愁郁。
呱一声,草丛里的青蛙一踪跳入了水里。
天色微红,如披了一层纱。
笃,笃。
晶屏上最后的闪亮也暗了,意味着传讯的彻底中断。
先瞳坐在村口树塔的横栏上,定定地盯着手里的传讯器,过了好半响,头一耷,既愁又苦地哀叹了一声――唉
“唉声叹气,不像你啊?”
绿鸳的声音响起,身姿也从村子那边掠来,在塔楼中间的踏板上一点,矫健地攀升,如鸟雀般轻盈地落到先瞳身边。女子往前一探,自然而略显亲昵地倾身,看了看传讯器,似懂非懂地眨眨凤目,问道:“这个就是人族的器具?”
先瞳小幅度地扬了扬手,解答道:“传讯器。”
“哦,就是你之前提起过的那个啊。”绿鸳还有印象,不过却没有兴趣深究,轻轻颌首,一句带过了。
“那丫头呢?”
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新体香扑鼻而来,让先瞳苦不堪言,连忙分散注意力,顾左右而言他:“出发的话,还是早点好。”
“你确定。。。。。。来了!”绿鸳忽然有所察觉,回首一望。
先瞳随着回头看去。
不远处,村子的那边小跑出了一道苗条的倩影,先是从小灵树那边绕过来,而后跳上了树楼,一起一落到了村口,再一蹦,就到了同一层的塔层。先瞳定睛一看,来的正是小半天前离开的灵族少女米颖儿,挎着个树叶编制的小包袱,形象可人。不知是因为太急,还是因为兴奋,少女的小脸红彤彤的,也不敢看先瞳和绿鸳,惴惴不安地大声道歉:“对,对不起,颖儿迟到了!”
先瞳和绿鸳对觑一眼,双双失笑,前者摇摇头,嗬道:“没有,正好!”
啊?
米颖儿迷糊地歪歪小脑袋。
咚!
徒然间,村子外的森林中响起一声闷震,一群鸟兽哄然惊起四散。包括村子里的灵族,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
砰地,几棵撑天的大树断裂、压倒,然后庞大的黑影一腾而起!
呼。
伴着振翅的声动,巨大的风压随之荡开,斜映而下的庞大黑影如同舒放的赤色云层,怦然展开,遮蔽了绿茵村的天日!
“走吧。”
先瞳率先纵身提起,落到了睥睨俯瞰的龙首之上。
绿鸳微仰着脸,妙目发怔,却是一时忘记了反应。忽然地,有人从后攒住了她的小臂,让她猛打了个颤,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却是米颖儿,不知什么时候,少女来到了绿鸳的身边,正抬头看着头顶的赤色巨龙,脸上血色全无。
见此情景,先瞳皱起眉头,苦笑道:“赤离。”
嘁。
不屑地从鼻孔里喷出一口火气,赤金巨龙大刺刺地摆开了头。同一时间,笼罩于下方的无形施压随之烟消云散了。
啊!
浑身一松,绿鸳一口香气呼了出来,如释重负。
先瞳招招手,歉然道:“抱歉,上来吧。”
绿鸳闻声抬首,眼眸轻阖。或许是目眩,或许是错觉,模模糊糊地,先瞳伸手的形象在光影中似乎显得尤为高大,如同神明。
恍然间,绿鸳眼眸迷离了。
第六十八章 血兆之辩()
叮。
女孩伏在桌沿上,百无聊赖地用手里的小叉子敲着盘子。
主座,灵王一袭银白简裙,雍容华贵。正与客人说着话,忽地听到这不和谐的声响,蹙了蹙并不算细却恰的好处的眉尖,板着脸道:“嘉儿。”
“是”
女孩不情不愿地回应着,然后坐直身子,双手摆在双腿间,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眼珠子却不老实地滴溜溜转,打量起对面那与自己一样认真端坐的少女来。
即便是同性,女孩还是不得不承认,对面那少女长得是很好看;穿着淡淡霞色的小绒袄,戴着小绒帽,血红的短发里露出一双橘赤色的尖尖狐耳,俏皮而活泼;鹅卵般的脸型,丹眸凤眉,琼鼻檀嘴,加之得天独厚的白里透着淡淡酡红的肤色,媚人心弦;两女年纪相仿,但与女孩的灵动、清澈中带点媚意不同,少女是恰好相反的美魅中带点轻灵、干净,美得同样不讲理。
看了半天,对面的少女一点反应没有,女孩无趣的很,又看起其他人来。
此时,灵树宫中正摆开了宴席招待客人,但摆满丰盛蔬果的长桌周围却并没有多少人。主位上是理所当然的灵王,右排首位的是个女人,挽着发钗,模样与在她下首的少女有七分神似,却要稳重的多,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成熟的魅力,让人无法直视。再之下,也还是个女人,不过相比起前面两者要逊色的多,扎着棕色的长鞭,身穿紧身的皮袄,看起来要稍微像个正常人。
左边这排,首位坐着的却是个绿族,因为长相的原因,样子并不分明,只能通过他头上的枝叶判断出大概是个中年人。
女孩就坐在绿族的下首,因为后者的身形,她原本就娇小的身子显得更加柔细,看起来有点可怜。大人说话,没人搭理自己,女孩更显得无聊,坐了一会就有点耐不住了,不时扭扭小屁股,借机偷觑大门外那边,很是期待的样子。
“嘉儿”
当女孩再一次想要偷瞧的时候,早已逮着的灵王看不过去了,没好气地道:“你就不能像芯儿一样好好地坐着,听听大人说话?”
喔
女孩没精打采地耷下头,满是不乐意。
噗嗤。
居于灵王右下的女子忍俊不禁了,笑靥如花,道:“看嘉儿这个样子,我也提不起心情说正事了,真好奇这个龙王大公子,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灵王嘴角微翘,却是蕴笑不说话。
绿族的中年男子扭过头,低着找了半天才找到‘藏’在肋下的女孩,嗡声道:“小嘉儿,龙族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女孩一撅嘴,不高兴地道:“费路亚叔叔,不是龙族,是先瞳哥哥,先瞳哥哥!”
“先瞳先生?”绿族大个子歪着脑袋,转不过弯来。
“那位龙王大公子,本名就叫做龙仙瞳,怎么?费路亚长老你不知道?”女子又是笑了,眉目如春。
“先瞳先生是龙仙瞳,是龙大王大公子?是龙族?”绿族的脑筋向来不太灵光,费路亚说着说着,绕的头都晕了。
灵王莞尔一笑,微微颌首道:“是这样。”
“上次那件事之后,我们家的牛贲对这个大公子的评价就很高,直到大事件的时候,直接就给吓着了呢。”说起‘那件事’的时候,女子显得很自然,全然没有兽族入侵灵族的觉悟,娓娓道来:“也对啊,一般的人族哪会有那种能力?灵心,你难道就完全没有察觉吗?”
“本王说没有,你会信?”灵王与女子显然不是一般的旧识了,没有一丝介怀的意思,坦然摇头:“但事实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