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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悲哀的是,或许还并没有卵用。方杰和佘风的心里都很清楚,内圈的命运,从异兽潮涌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在人族手里了。
“天龙军团还没有动静?”
“求人不如求己。”
“是这个理。”
舔掉指上的蛋液,佘风点点头:“好歹得让他们觉得我们还值得打救。”潜台词则是,一旦发现内圈随时可能被攻破,天龙军团绝对不会冒着有可能覆灭的风险出手。对神族而言,哪怕损失一个士兵就能够拯救十个甚至更多的人类,也不划算。
至少,内圈要表现出能够最低限度也可以稍微阻挡异兽潮的可能,神族才会认可。
至于要到成什么程度才能等来的所谓的认同,这就不是现在可以考虑的事情了。佘风用残破的衣摆擦干净刀锋上的残液,有些疑惑:“有些奇怪。”
嗯。
方杰皱着眉头,显然已经留意到了。
因为异域森林常年被瘴气毒雾笼罩,环境阴暗、潮晦,其中生长的异兽,经过长时间的进化也大都是暗行性的类型,在白天并不活跃。基于这个原因,选择在这时候点燃城墙下的积尸,就是希望能够稍微阻挡在傍晚后逐渐活跃的异兽狂潮。
然而,城外的情形却过于诡异了。
虽说夜行性的居多,但兽潮中异兽的数量以亿计,不乏白天出没的兽种。而眼下,连平时零散出没吞吃同类尸体的诸如甲蟑之类的低阶异兽都踪影全无。方杰早就留意到这一怪像,只是当时没有太上心,等到这时,隐隐就有些不安了。
唰。
长刀的锋芒一挥,斩散了前方几丈的烟雾。佘风微微眯着双目,远处的景象隐约就在眼前显现:“那是什么状况?”
残垣断壁,枯木丛草,更远处的森森绿林
城外,方圆数十里内,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黑影,从能够提供遮蔽的一切地方中无声无息地涌现,却又无所行动。随着日落,霞光开始消褪,一粒粒以红为主,各色交杂的嗜血光点在渐暗的天色下像是密密麻麻的萤火,慢慢变得清晰。
城墙里外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压抑的就像有只无形的大手将所有人的心脏捏住一般!
嗬。
方杰的脸色有些发白,手臂半扬:“传令下去,能量炮保持对空压制,不能让它们从头顶跨过去,还有”
啪地,佘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刹那的停滞。
方杰一扭头,还没质问对方为何打断自己,却见他的神色已经一片灰败。怔了下,随即,他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两人同时抬起了头,对觑着,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感。
隆!
整面城墙一抖,轰然地,地动山摇。
纵然突兀而且剧烈,但以方杰和佘风的实力,勉强还是站稳了。当侧边升起滚滚的浓尘,看过去的两人,脑子里空空如也。
“那是”
裁决山,两位老人望着城墙那边的豁口,愣住了。
仿佛像是地面出现了一个坑,呈一横的墙壁,在靠右,也就是侧城门的那一块,突然就有长达十丈左右的墙体垮塌、下陷,硬生生消失了。
于是,城墙几乎就被截成了两断。
在遭受异兽潮围困的第四天,在挺过了难熬的三天后,在最后一丝光明消散、黑暗来临的时候,内圈的城墙,告破。
而在相隔遥远的极寒之地,一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已经阔别了千年的会面,才刚要进行。
轰隆。
奈何冰宫,依冰川峭势而建,高达百丈。那与冰山相通,愈百码高的巍峨冰门,抖落了冰封三千年的冰霜,缓缓敞开。
咔、咔
冰阶一级级凸露,往上延伸,架出一条直通冰川内部的凌空天道。
“先瞳哥哥”
“很快回来。”
先瞳捏捏紧攥着自己的手袖不放的洛格思的小脸,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回过头,身边身后的几个人也都看了过来。紫河肃然地点头示意,那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叫紫刃的男人则笑着打了个招呼。紫水站在稍远一些,难言地沉默着。
摁摁女孩的脑袋,先瞳把她的手交给了旁边的真羽。
“先”
洛格思的担忧被真羽牵手制止了,后者朝她摇了摇头。两女相依并立,目送先瞳踏上悬空万米的冰晶天路,拾阶而上。
冽冽寒风刮过,刺骨的寒冷。
先瞳向前望。冰阶的尽头,洞开的冰门那边,不见一丝光线的黝黑,仿佛一头足有一座大陆那般巨大的野兽张开的獠口。
唯一让人稍觉温暖的,只有那孓立于黑暗下,守候已久的一小簇橘红。
第二十七章 圣者()
到了冰门前,门内的那边并不是真的一片漆黑。。 平板电子书
仿佛把无垠的夜空浓缩了,暗得纯粹,混沌中闪烁着微小的光粒,远处看不明显,当靠近了,看起来就像漫天的繁星。
寒冰凝成的台阶从中横跨飞越,好似穿过银河,链接向看不到彼岸的尽头。
“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伫足在侧,女子自知是明知故问,也没期望能够得到回应,自顾轻声说着:“诺亚,当年,我们搭乘着它在宇宙中穿行,来到了这里。”
“宇宙?”
“按照这里的说法,就是虚无空间。”玉指点点上方,女子蕴笑解释道:“天外之外。”
“这样说,你们确实不属于这里。”
“或许吧”
在先瞳想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肯定的。然而,女子却出现了一丝沉吟,难置可否地低语后,轻迈莲步,拾阶往上。
一前一后,两人踩着星空,安静前行。
“你”
陌生的沉默,让人难受。女子在领先着两阶,娟秀的脸颊像霜雪般雪白,声色低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了?”
“猜的。”
“那一次的元素化?”
“元素化?”
“不是吗?那时候,那支长矛穿过身体,受到刺激,就彻底醒过来了。”女子抿抿唇。那时候,自己还是名为朱小佳的女孩。
“彻底?”先瞳的脸上看不清悲喜。
“我的本体是朱雀,天赋的涅槃神火能够浴火重生。”对于自身的隐秘,女子毫无保留:“理论上来说,是可以无限重生的不灭之躯,但也有严重的后遗症。”忽然站住,她转过来,第一次正视先瞳的双眼:“每一次转生,我生前的记忆都会受损,会丢掉一部分,也会保留一些,然后和上一次、上上一次、上上上一次的,全部叠加,形成全新的记忆。”
先瞳看着她,偏偏头,问:“那我应该叫你母亲吗?”
“你在怄气!”
“我只是想理清脑子”先瞳戳了戳太阳穴:“然后想想该怎么办。”
“”
朱雀与眼前的男人对视着,丰满的胸口轻起轻伏。片刻后,她一撇螓首,脸颊却是有些红了:“事实上,相隔的时间越久,记忆会越模糊,也就是说,越往后的记忆,对我的影响就越大有那么难懂吗?”见先瞳一知半解的样子,朱雀一扭腰,转过去了:“觉醒后,虽然恢复了朱雀的记忆,但作为主导的,还是朱小佳,然后是朱丽,之后才是其它。”
“那”
先瞳皱皱眉,认真地问:“我该叫你妈?”
啐。
朱雀娇嗔,跺了跺脚,径自走了。
先瞳摸摸鼻子,哑然了。
随后,两人的间距,倒是一下就缩小了大半。原本看起来漫长的似乎没有尽头的冰路,走起来也好像没有那么枯燥了。
直至前方出现了一簇犹如星光般柔和的银光。
朱雀停了下来。
先瞳往上多踏了一级,站在她身边,望着那边已能辨认出轮廓的光影。顷刻后,似是作为呼应,一条条如脉络般的青金色条纹从他身上慢慢浮现,黯弱的光芒淡淡地闪烁,在黑色的虚空中发亮。从远处看,就像是一金一银两颗星辰彼此映衬。
“你想好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是坏事吗?”
“”
微微撇开脸,朱雀的眸光中透着难以言喻的挣扎:“圣兽应天地而生,几乎与天地同寿,怎么能像子承父业那样说继承就继承?或许现在的你还感受不到,但是,传承的过程无处不是充满着艰辛和凶险,期间,需要的磨砺远远不止继承力量那样简单。生与死,善与恶,亦或爱与恨,很多很多,唯有获得这些最透彻的领悟后,才有破茧成蝶的可能”
先瞳皱眉,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想我过去吗?”
朱雀檀唇轻启,却哽住了。
“那不就行了。”先瞳笑了笑,往前走去。
朱雀微不可察地扬扬手,似乎想要伸出去,可刚稍稍抬起,又迟疑了,随后轻咬贝齿,还是看起来下定了很大决心一样放下了。
先瞳已能看清那银光的真面目。
浮空的冰台上,中心横卧着一头神兽。
靠近后,它远比远看的要巨大:即便卧着,依旧有一丈多高,身长超过了十码。鹿身、马蹄,龙首、银鳞,眉心朝额上长着一支微弧的独角,冠鬓灰白如云,沿着虎狼般矫劲的脊背延伸至尾部,在末端散开,形成一簇银色的火团。
先瞳可以从它身上感觉到专属于神兽的那种名为‘神威’的独特气势。以往也曾经遇到过数次,远的,是据说已经陨落了的祖神句芒,近的有青龙的遗骸,然后是朱雀。因为各种各样的关系,三者与眼前的这位相比,都不可同日而语。
毫无疑问,它就是麒麟。
当两人踏上冰台的那一刻,银色的光芒亮了。从沉睡中醒来,传说中的圣兽缓缓地睁开了它那看起来已有老态的双目。
先瞳只觉眼前一白,并不刺痛,却一时失明了。
“你来了。”
等到重新张开眼,两人已置身于柔和的白色空间里。声音传过来,有些温吞,让人感觉不出生分,就像是一个独居的行将就木的老人终于等来了分离了大半生的儿女归来。简单的话里,带着喜悦、欣慰,也有落寞和凄凉,隐隐的还携着些解脱般的轻松。
先瞳出现了条件反射一样的僵直。
银色的巨兽不见了,转而变成了个老者。盘坐在几丈外,灰白色的布衣,须发及地,雪白的已没了杂色。他太老了,以至于连昏花的两眼也睁不开,看着这边,也不过就是眯着,如果不是头稍微地抬起了一些,看起来就像是阖着眼在打盹。
除了慈和,老人给人的印象就只有干净,仿佛一尘不染。
这就是先瞳的感觉。
朱雀默默地从旁边走过去,到老人身侧时,双手摞起裙摆朝后一撒,跪坐下来。橘红的裙子散开,在她身后展开,像火鸟的尾屏。
老者慢慢地抬手,朱雀眼眸一黯,挽着他:“坐着吧。”
啊。
放弃了站起来的打算,老者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先瞳这时候才看清楚,老者的双眼泛着浑浊的银白色,看着像是瞎了。
“这样失礼,真是抱歉啊。”
“没有的事。”
“过来一些,让老朽仔细看看你。”眉目慈祥的老者笑着,招招手。先瞳依言走上前,在距离他一丈开外时停了下来。
老人‘呵呵’地招呼道:“再过来一点。”
先瞳又走了两步。
“再过来一点。”
“”
先瞳眨眨眼,看了看朱雀,却见她低垂着眼睫,没有任何表示。略微犹豫后,先瞳还是迈了过去,来到了老人面前。
“来”
老者拍拍身前的空地:“坐这里。”
虽然满是疑惑,但到这时,先瞳能想的事情不多,或多或少的腹诽着,索性就放下了心里的诸多问题,径自坐了下来。而刚坐落,老者的手就伸过来了。先瞳愕了一下,见到对面的朱雀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有些不自然地递手搀着他。
嗯、嗯。
这样握着两人的手,老者轻声哼了两哼,似乎颇为满意。
先瞳一头雾水,瞧向对面,朱雀依然低着头,不言不语不搭理他,除了脸颊有些微微的晕红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良久后。
实在忍不住了,先瞳开口道:“老先生”
“别急,孩子”
老者握握他的手,说了几个字,然后又停了。等了一会,先瞳的眼角开始抽搐。还好,老人总算又说话了,张嘴就透着长辈之于晚辈的关切:“饿了吗?”
先瞳仿佛听到了心底深处‘噗’地喷血声。
呼。
朱雀忍俊不禁了,捂捂小嘴。
嗬嗬。
老者也是笑起来,精神看着像是好了许多,连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