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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惠压子弹的功夫,一名皇协军惊声叫道:“不好,死人了,快趴下。”敌人反应迅捷,眨眼功夫,全都卧倒了。
渡边小队长夹在队伍中间,伏卧在草地里,用生硬的汉语喊道:“毛连长,人是怎么死的?”刚才喊话的那名皇协军名叫毛福才,是皇协军一连连长,听见询问,看了看身前那几具尸首,说道:“渡边太君,脑子有血,不知是什么东西打的。”
渡边问道:“血在那个部位?”毛福才道:“太阳穴,全是右边太阳穴。”渡边经历颇丰,立马知道怎么回事,叫道:“毛连长,狙击手在西边,你率部下给我搜,要是放跑了狙击手,我找你算账。”
毛福才情知日本人说一不二,忙扯着嗓门喊道:“一连全体,向西冲啊!冲……”他接连喊了三遍,才有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但立时遭来了致命打击。
渡边把头转向西边,只觉远处黑影一闪,那两名皇协军便躺下了。他惊异其枪法的厉害,用日语喊道:“掷弹手,发射榴弹。”他跟毛福才的对话,汉语虽说生硬,但柳惠能听得明明白白,可这句话,柳惠却听不懂了,心道:“哇啦哇啦的,什么意思?”她想看个究竟,探出半个头,仔细的观望。
一名掷弹手异常奸猾,让人把死去的士兵尸体叠摞在一起,欲作为掩体。柳惠目光敏锐,虽在黑暗之中,视物如白昼,见敌人把一具具尸体摞起来,心想:“焚烧吗?不会呀!……”寻思未定,啸声再起,她心里暗骂了一声,身子陡然窜出,身形快得简直难以形容。
渡边小队长眼力极佳,焰火之下,看见一条人影向北遁走,吼叫一声,一百多名日军、皇协军追了过去。
柳惠回头见爆炸的地点距离自己甚远,心中一阵迷惘:“奇怪了,那东西为何不追着自己打?”她放缓脚步,看着吵吵嚷嚷追过来的敌人,想打又怕遭来厉害武器的攻击。
走了一会儿,柳惠自己跟自己生气了,心想:“我让鬼子这样追下去,不就跟许志洪他们一样成了孬种吗?这要跟师兄说起,师兄不笑话死我呀!”她登上一个沙岗,见敌人已被甩在了千米之外,伏下身子,右眼贴上瞄准镜,哼道:“小鬼子,竟敢追我,我可不是吃素的。”
许志洪带人奔出四五里,听见隐隐传来的爆炸声,停下脚步,想要带人返回,但转念又想:“夏一凡狡猾,可能是想引我回去,让我跟日本人火拼,他好在一旁看热闹。夏一凡,我才不会上你当。”
柳惠眼看敌人进入了七百米射程,食指一扣,一个子弹壳跳了出来,一名彪悍的鬼子脑门中枪,噗通栽倒。
渡边小队长蹲在一块山石后面,举起望远镜,观看了沙岗半晌,未发现丝毫敌踪。他向伏卧在身旁的军曹说道:“这狙击手枪法、身法、隐身功夫绝对一流,现在给咱们咬住了,若不杀掉,后患无穷。”
军曹道:“是啊!可怎么杀掉他?”渡边道:“让毛连长率一个排皇协军从中间牵制,你我各率一个班士兵和一个排皇协军从东西两面包抄。”军曹喜道:“高,您大大地高明。”
柳惠开了一枪之后,担心鬼子施放能爆炸的东西,抬脚顺着沙岗向东奔,攀上今晚初来的那座山峰,居高临下,很快发现了敌人的意图。当下冷冷一笑,把枪补上子弹,眼睛盯着走来的那群敌人。
渡边率人正准备从山峰脚下绕过去,忽听身后有人叫喊,刚想回头察看,一下子被人扑倒在地。他张口欲骂,忽感到有热乎乎的东西落在脖颈上,伸手摸了一下,黏糊糊的,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不敢掀掉压在身上为救自己而死的士兵,喊道:“狙击手在山上,开枪打死他。”
哒哒哒……砰砰砰……歪把子机枪和步枪登时响了起来。掷弹手也不闲着,对山上进行了一番狂轰滥炸。十几分钟过后,渡边喊道:“杀给给!……”日军、皇协军嗷嗷叫着扑向山峰。
柳惠撂倒一名敌人后,心想:“山上虽有树木、石头等遮挡之物,但只要人家一施放能爆炸的东西,自己势必置身于险境。”当即,下山撤往北边,进入一片树林,跃上一株大树,把枪端了起来。
渡边率人攀上山顶,搜索的时候,柳惠又开始发难了,两名鬼子、三名皇协军中枪从山顶上滚落下来。渡边不敢盲动,藏起身子,寻找狙击手的位置。
第三章 午夜惊敌(4)()
柳惠见峰上的敌人全都躲了起来,骂道:“小鬼子,别看你们人多,又有能爆炸的武器,可本姑娘不怕你们。”
军曹、毛福才听见枪炮声,忙率人跑来。
柳惠望着从西向东跑来的敌人,犹豫了一下,把搭在扳机上的食指松开了。
毛福才从南面攀上山峰,爬到渡边身边,惶恐道:“渡边太……君,撤……吧!要再追下去,咱们恐……怕都得报……销。”渡边站起来欲要踢他,脚还未踢出去,忽然想到暗中藏匿的狙击手,马上又蹲下身子,瞪着一双蛤蟆眼,骂道:“八嘎,胆小鬼,小小的狙击手,你怕什么?”
毛福才道:“咱们这……样追下去,会……被人家一个个打死的。不……如跟狙击手比……拼耐心,耐心决……定这场胜负。”渡边不是不怕死,到了这个时候,心里也在发虚,点头道:“呦西。”
柳惠见敌人藏匿不动,又看夜色已深,暗道:“小鬼子,本姑娘不跟你们玩了。”她在晨曦来临之前,回到了翠云谷。她不想惊动师父,放轻脚步,可刚走到闺房门前,只听师傅叫道:“是惠儿回来了么?”柳惠见把师傅惊醒了,心生愧意,道:“师父,惠儿打扰您休息啦!”
云婆婆走出屋子,说道:“傻孩子,师父老了,觉少,睡两个时辰就行。你快说说,今晚打死了几个鬼子。”柳惠道:“我开了十五枪,打死七名鬼子、八名皇协军。”
云婆婆哈哈大笑,道:“一枪没走空,我……的惠儿就是厉害。”她话锋一转,又道:“惠儿啊!我听你大师姐说过,鬼子人长得矮小,但鬼心眼多。你连续出手两次,可要注意了,千万不要钻进人家布下的口袋里。”柳惠道:“惠儿会小心的。”云婆婆挥挥手,道:“回房吧!好好睡一觉。”
许志洪带人一会儿走,一会儿跑,赶在太阳升起前,回到了驻地。他心中忐忑不安,令人休息后,自己坐在一株大树下,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只看见王虎、葛圭、丰宝恒三人回来,心里咯噔了一下。待三人走到近前,问道:“张大柱呢?”王虎黯然道:“死了。”
许志洪双目赤红,从丰宝恒手里接过张大柱那支狙击枪,厉声道:“夏一凡,我不杀死你,誓不为人。”丰宝恒道:“队长,张大柱是死在日本人手里,这帐应该算在日本人身上。”葛圭道:“不,应该算在夏一凡身上,他若不来偷枪,我们怎会去南庄?不去南庄,张大柱也就不会死在日本人手里了。”丰宝恒道:“老葛,夏一凡没让咱们……”
王虎积愤半宿,已难抑制,忽地喝道:“住嘴。”这一声恰似惊雷,把三人震呆了。王虎仰天一叹,说道:“队长,罪魁祸首不是夏一凡,也不是鬼子,而是你。”这句话,比惊雷还响,差点把葛圭、丰宝恒给震傻了。
半晌,葛圭才道:“大老王,不要胡说。”王虎道:“老葛,夏一凡偷枪去南庄打鬼子,以你的想法,我们该不该前去阻止?我们前去擒杀他,难道就是单单追回丢失的枪支吗?不是,我们是在帮鬼子的忙,帮鬼子解除威胁。夏一凡两次……不,应该说三次光顾我们这里,杀我们简直如探囊取物。而他没杀一人,只是取走了枪和子弹。可是,队长……”
许志洪突然抬起头来,仰天狂笑,笑声中充满了悲痛。他笑声一停,流泪喊道:“张大柱,好兄弟,你不该死啊!怪我呀!”他脚下不稳,摇摇欲倒。
王虎向葛圭、丰宝恒一使眼色,三人架起许志洪,将他送进东边那顶帐篷里。
吴燕躲在帐篷里,听着外面几人说话,觉得王虎说得很在理儿。当听见许志洪发出悲切的笑声时,正要冲出去,忽听见电台发出响声。她接下电报,只见电文上写道:“燕儿: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告诉叔父。”吴燕见外面没了动静,沉思良久,才坐在电台前,把丢枪、抓窃贼、误与日本人交火之事,拟文发给了叔叔。
不久,她又接到叔叔的电文:“许志洪队长:命你带特种队速返青龙镇。”吴燕手拿电文刚走,刘玲起身走到电台前,匆匆察看了一遍,便急速给秦站长发了一封电报。
许志洪心境已平和了不少,见吴燕送来电报,匆匆看了一遍,说道:“吴燕,吴师长已经知道了丢枪和昨晚之事,对吗?”
吴燕踌躇道:“叔父先发电报问我,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我不好隐瞒,只能据实相告。”许志洪心中一片茫然,自言自语的道:“我连累了弟兄。”吴燕十分惊讶,问道:“你怎会连累别人?”许志洪道:“跟你说也没用,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吴燕上前把住他的手臂,道:“不行,你一定要跟我说。”许志洪见事已至此,说出来也无妨了,拿掉她手,说道:“你叔父成立特种队,不是来打日本人,而是来对付共党和游击队。你叔父与日本人暗中交好,昨晚,我们为脱身误杀几名日本人,他很容易从弹头上判断是我们所为,他为保持与日本人的关系,只有把我们交给人家了。但你是他侄女,他念骨肉亲情,你是可以幸免的。”
吴燕摇头道:“不,我叔父不会这样做。”许志洪道:“他百分之百会这样做。”吴燕见他说得极为肯定,急道:“你们要是落在日本人手里,那是必死无疑啊!你快想想办法。”
第三章 午夜惊敌(5)()
许志洪惆怅道:“没有办法可想,我是个军人,军人就要承担起责任。”吴燕道:“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吗?”许志洪道:“除非抓住夏一凡,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
吴燕坐在许志洪床铺上,伸出白白嫩嫩的食指摸着下颌,她星眸闪动,似有所思,渐渐地紧闭的嘴儿露出了笑容。她站了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向许志洪诡秘一笑,便迈开脚步,扭着小蛮腰走了出去。
中午时分,天高气爽,长空万里,一碧如洗。许志洪站在帐前,喊道:“弟兄们,起来别睡了,给我拆卸帐篷,带上未用完的粮食,跟我回青龙镇。”大家刚刚收拾完毕,忽然,王虎和李子谦趁许志洪不备,各自住抓住他一条手臂。巴矮子、毛六子两人上前,用绳子将他捆了个结实。
许志洪惊愕道:“干吗?这是干吗?”王虎笑道:“我们不想回去送死,委屈队长跟我们走。”许志洪晃动一下膀子,叫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王虎道:“知道,但与其回去白白送死,咱们还不如拉出去打日本小鬼子。”
许志洪还欲挣扎,吴燕贼忒嘻嘻的道:“队长,别费劲儿了,跟我们走吧!”她声音又娇嫩,又清脆,也含有几分得意。许志洪似乎明白了,说道:“吴燕,吴师长可是你亲叔叔,他把你抚养成人,你却背后搞鬼,对得起他吗?”吴燕笑道:“以后,我会向叔叔道歉,但眼前的危机,我们必须要躲。”
柳惠躲在一株大树后面,把一切瞧得清清楚楚。
王虎叫道:“吴燕,把电台给我砸了。”许志洪道:“不要砸,电台可是宝贝。”王虎道:“你想与吴师长偷偷联系,抓我们回去吗?没门!吴燕,给老子砸。”
吴燕从背上卸下电台,笑道:“这东西虽然好,但留着极可能成为祸根。”她搬起一块石头,但还没等落下,刘玲伸手拦住,笑道:“丢在这里也没人要,费这劲干吗?咱们赶紧走,免得夜长梦多。”他们押着许志洪,扛着军帐和粮食向南而去。
柳惠看着他们走远,心道:“南面山势连绵,地形复杂,树木茂盛,正好可以藏身。”她走到电台前,蹲下身子看了好大一会,笑道:“许志洪说是个宝贝,可我怎么没看出它值钱呢?嘻嘻!我先收起来,等见到大师姐,让她看看值不值钱。”她把电台提在手里,来到断魂谷,找个山洞塞了进去。
一连三日,柳惠没有离开过断魂谷,她白天练枪,晚上就睡在凉棚里。第四日早晨起来,她又习惯性的对着石冢说道:“师兄,惠儿要回去看师傅了,晚上再来陪你。”回到翠云谷,一眼看见二师姐古月身着一袭白衣在草坪上练剑。她走到一旁站定,但见二师姐嘴角蕴笑,眉黛青颦,一柄长剑上下翻飞,犹如灵蛇吐信般灵巧。练到兴致,又见二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