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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至此,手中掌花翻动,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之下,数人又是横死当场,秦玉此时已经被制住,而孙兴霸和齐昭南此时也已经是困兽之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赵翼击毙了几个敌人之后,终于围在了白羽的身边,低声道:“大哥,我帮你杀开血路,来日你为我们兄弟几个报仇便是。”
白羽惨笑道:“我是那种丢下兄弟独自逃命的人吗,今日即便是我们几个战死在此,我白羽也决不独活!”
“好,死就死了。”孙兴霸大喝一声,不滚浑身的鲜血,一手提起一人猛地向后面掷去,但是此时门户大开,四五把刀看在了孙兴霸的身上,孙兴霸倒也硬气,哼都没有哼一声,硬生生地从身体中抓出一把钢刀,横扫一下,将几个看得目瞪口呆的黑衣人头颅全部扫掉。
此时众人已经抱着必死之心,不再爱惜体力,不顾身上伤口,杀一个是一个,这些人何曾见过这等悍不畏死的高手,心中不禁都开始心生怯意。有些不敢前去扑杀!
“没有用的东西!”花雕暗自骂了一句,忽然身形舞动,手中的长丝开始舞动,如长了眼睛一般直接点中了白羽胸前要穴,白羽惨哼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狰狞的脸。
“抓住了!”众人一齐高声呼喊,正要将白羽捆绑,忽然树林外面马声长嘶,数百人的队伍将这里团团围困住,后面还有千军万马纷至沓来的马蹄之声。
花雕顿时色变,心中疑虑,暗骂道:这是谁人走漏了消息?
这时候,忽然一匹骏马缓缓地走了进来,马上的背后斜插双枪,看着地上已经不能动弹的白羽等人:“留下他们,绕你们不死!”
“你们!”花雕正要说话,忽然树林中闪出百余人,手中长弓在手,对准了花雕等人,只要一动,乱箭射出,即便是大罗金仙恐怕也难以幸免。
【254】父子重逢()
眼看着这份天大的功劳便要从自己的手边溜走,花雕心里面恨得直痒痒,但是看着对方的架势,也不敢轻举妄动,依然面带微笑地道:“这位将军,我们乃是奉命捉拿这几个小毛贼的,不知道和将军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可是飞廉将军的人,不知道将军?"
那人手一抬,顿时手下的弓箭手手中一紧,看得花雕都不禁有些紧张,更甚者,即是身后还延绵不绝,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让她更是拿不定主意,她已经祭出了飞廉将军恶来的名号,但是这些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将恶来放在眼中。
这些人到底是谁?又怎么得到消息的?
马上的人看着白羽诸人一眼,虽然白羽身负重伤,昏迷不醒,但是似乎性命无碍,当下放下心来,目光冷冷地盯着花雕,一指地上的白羽,道:“这几个人,我们要了。”
花雕秀眉一颦,道:“将军这样,我们回去没有办法向飞廉将军交代…。。”
那人截口道:“如何交代是你的事情,跟我们无关,如是你自信能够胜得过某家手中的双枪,那就试试,不过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若是你当真想找回场子,就叫苏妖红来找某,不要妄自送死。”
花雕见此人居然一开口便点穿了自己的来历,顿时心中凛然,但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将军肯否留下名号,不然奴家回去也不好交差啊。”
那人将背后的双枪拔出,在手上挽出一个漂亮的枪花,然后如流星一般飞掷而出,直接插在两颗树上,居然将两树刺了个洞穿,枪尾还因为未消的余力在微微的颤动,风声拂过,发出犹如龙吟一般的声音。
“风过龙犹吟,血溅三十里,”花雕一看这双枪,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赫连将军帐下安将军,奴家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手中水袖一舞,双足连点,已经消失在树林之外,其余的人,见领头之人已走,再加上安彬一方如狼似虎地环伺,知道决计讨不了好,纷纷退出树林之外。
安彬将长枪收回,叫人扶起已经昏迷的白羽诸人,数百人拥簇着安彬扬长而去。
白羽悠悠的醒来,居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塌之上,一灯如豆,挑亮了整个夜晚,在灯光的掩映之下,一个雄壮威武的身躯,呆呆的看着手中一只酒碗,正在出神发呆。
得见此人,忽然白羽浑身巨震,脱口而出道:“义父。”
赫连成虎忽然洒然一笑,自顾自地摇了摇头,道:“小子,若不是你这句脱口而出的义父二字,恐怕我们已经是仇敌了,但是现在我却再也硬不起心肠致你于死地,你说人生之中,这些父子之间的感情是不是有些奇怪?”
白羽愣愣地看着赫连成虎,自己当年走投无路之时,是赫连成虎收留了自己,并且把自己送入了白虎节堂,姑且不论居心如何,但是若是没有眼前的这个人,便没有今日的白羽。
这些年过去了,自己已经从一个少不更事小孩成长成了天下闻名的统帅,而自己的义父赫连成虎看上去却少了几分当年的豪迈,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
忽然赫连成虎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当日我着你潜入白虎节堂卧底,便是要你潜伏在薛义的身边,与我暗通款曲,为何这些年你却从未与我联系过,你可曾记得你自己的使命。”
白羽没有想到赫连成虎说变就变,顿时浑身巨震,不知道为何,赫连成虎一出现,自己便如同在他面前矮上半截一般,或许无论是谁,无论取得多高的成就,面对自己儿时的偶像,总是免不了多了一份尊敬。
白羽低声道:“那是因为白虎节堂实在是守卫森严,我…。我实在是…。”
“呵呵,”赫连成虎冷笑道,“若是旁人,我倒无话可说,但是你白羽是何人,这些年来,你做成了多少旁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若是你想用心与某联系,难道害怕没有机会吗?”
白羽无言以对,只得低声道:“白羽知错了。”
赫连成虎一摆手,冷冷地道:“这些年来,你倒是过得如意,连下青州数镇,做起了名副其实的草头王,春风得意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这便宜的义父吗?”
白羽更是将头埋得更低了,道:“我这些年来实在是太过忙碌,所以根本没有时间…。。”
“算了,”赫连成虎一摆手,道:“这些事情都可以不提,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还当我是你义父吗?”
“义父对白羽恩重如山,白羽自当永世难忘。”
“这就成了,”赫连成虎道,“若是我让你投我帐下,为我效命,你可愿意?”
白羽忽然将头抬了起来,缓缓地道:“请义父治罪,白羽恕难从命。”
“哼!”赫连成虎将手中的酒杯一捏而碎,顿时碎片洒了一地,赫连成虎一语不发,离开了白羽的房间。
一连几日,白羽只顾养伤,但是却没有能够离开房间半步,他知道赫连成虎是将自己软禁起来了,却不知道赫连成虎意欲何为,直到安彬亲自来送药,才敲开了白羽的房门。
安彬亲自将汤药放在桌上,看着在床上正在运气疗伤的白羽,微笑道:“少爷这些日子过的可好?”
安彬是白羽少时的偶像,所以白羽不自禁对安彬极为尊敬,当下连忙起身,笑道:“伤势恢复地差不多了,敢问安将军,我那几个兄弟怎么样?”
安彬道:“都已经快要好了,说真的,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真好,当年我也曾有过几个生死兄弟,”说到这里,安彬忽然脸色一暗,道:“可惜现在剩下的只有我了。”
白羽试探地问道:“义父他…。还有你们怎么来到中原的,又怎么知道我…。。”
安彬道:“当日你为了救龙步飞那小子,潜入中原之后,将军心中甚是忧虑,所以才亲自来中原一趟,原本我们以为你们肯定会被程凌玉那小子捉住,到时候将军便要亲自出面,问程凌玉要人,相信这点面子,程凌玉不敢不给,谁知道你们小子跟程凌玉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我们也陪着你满世界的乱转,一直没有你们的消息,后来我们放在飞廉身边的人告诉我们你等行藏已露,所以我们顺藤摸瓜,救了你们一命。这都是将军的意思,你昏迷的那些日子,将军每日都来探视,可是后来你醒了之后好像和将军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将军才…。。”
白羽听说赫连这般紧张自己,不惜与程凌玉翻脸也要保全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暖,问道:“义父他…。这些年,义父还过好吗?”
“还不是那样每日饮酒,将军现在的身体不比当年,长此以往,唉,不说了,我们这些人劝了也是白劝,你是将军的义子,有空好好劝劝他吧。”
白羽点头道:“我会的——义父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安彬叹了口气道:“时局变化无常,将军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细腻之极,极重感情,这些年来将军在外人看来是龟缩在西南,偏安一方,但是谁又真正明白将军的苦心,两朝天子,一方是他的结拜义兄,一方却又是他的君王,忠义不能两全,将军只好自我隐忍,不问世事,这些年来时局变化又快,将军年事已高,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唉,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这药趁热喝了吧,不然凉了就不好了。”说完安彬转身出门。
又隔了数日,终于白羽听说赫连成虎有请,不敢怠慢,跟着来人前去。
白羽这才知道,赫连的部队驻扎在一处隐秘的山林之中,赫连在山顶之上搭起一个简易的凉棚,端坐在里面,手中抱这一坛美酒自斟自饮,白羽走过去,坐在赫连成虎的对面,静静的等着赫连成虎垂询,脸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可是一连赫连成虎喝了三坛美酒,却没有说话的意思。
终于放下手中的酒坛,赫连成虎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望着前方,道:“江山如画,却不知道是谁家的江山。”说完斜眼看着白羽,聆听着他的回答。
白羽恭恭敬敬地道:“自然是又能者居之。”
赫连眼中放出凌厉的目光,沉声道:“谁又是有能者?”
白羽朗声道:“上不愧苍天,下无愧与黎民便是能者。”
赫连成虎的双目直直地盯着白羽,一字一句地道:“那当今天下,谁又是能者?”
白羽抬起了头,目光毫不避让的与赫连成虎的相交,铿锵有力地回答道:“天下之事,自有天下人定,白羽虽不才,但也曾有扶危济困,上报国家,下安黎民之志。”
赫连成虎连声喝道:“一将成名万骨枯,若是你不幸身败名裂,惨死战中,又当如何自处!”
白羽道:“为平生之志,九死不悔。”
赫连成虎虎目死死盯着白羽,似乎看白羽是否言不由衷,隔了不久,忽然长叹一声道:“若是旁人说这话,我当一笑了之,但是这一年来,你定琅琊,夺青州,挥师长江,倒也有些气魄,渐渐地有些人君的模样儿了,即便是今日虎落平阳,但是却依然不坠其志,确实有说这几句话的底气。”
白羽连忙站起来,一揖倒地道:“这都多亏义父的栽培。”
赫连成虎一摆手道:“当年我让你如龙骧,自然是有我的用心,你不必谢我。”
白羽微笑道:“但是当你若是没有义父的收留,白羽恐怕早已在雪地之中饿死了,哪有今天这般模样还能和义父在此把酒言欢。”
赫连成虎这才将酒壶扔给白羽,高声喝道:“喝光它!”
白羽哪敢怠慢,咕哝咕哝将一壶酒尽其下肚,这赫连成虎的烈酒果然不比非常,白羽顿时有些感觉脸色酡红,头重脚轻起来,赫连长笑道:“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才乃是人间快事,我儿果然像我,不枉我将手中十万兵马尽托付与你。”
“什么!”白羽以为自己醉意朦胧,没有听清楚赫连成虎的话,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脱口而出道。
赫连成虎微笑道:“怎么,我膝下无子,你是我的唯一的亲人,我打下的地盘迟早要尽托付与你,前日我原本试探与你,原本让你在我军中在磨练几日,今日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成熟多了,我的那些孙子们托付给你,我也放心了。”
白羽哑然道:“那,那义父,不行,义父你…。。”
赫连成虎摆了摆手道:“龙步飞起兵襄阳,你起兵琅琊,天下间早已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世界了,我们这些老头子,早已不中用了,还恋栈权位,不肯放手的话,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了,还不如让你们放手一搏,看看今后天下到底是何人主宰沉浮。”
白羽顿时觉得口舌笨拙,支支吾吾地道:‘可是…。可是…。。’
赫连成虎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