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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韩天杀个人,肯定眉头不皱,可他最怕看见女人泫然若泣的样子,再说这还是自己的弟妹,自己怎么能忍心拒绝,这事多少也怪点自己,要不是自己“犯糊涂”把东西扔他家门口,不至于给他家惹这么大个麻烦。
“我去,我一定去,你晚上准备吧,晚上我去找刘子荣,我把他给你带回家来,你去请你的胖邻居,咱们分头行动?”
“中,谢谢你韩大哥!”说完她就给韩天鞠了一躬,惹得韩天扶也不是,不扶更加觉得别扭。
“你看,这事闹得!”
一天的时间在一个数着等日子过去的女人眼里,过得太慢,她感觉过去的那些年都没有今天这么难熬,这心里面装着事,心急如焚,怎么能坐得住。
她中午去西大滩菜市场用老刘给的钱去买了条鱼,回来还活着,用儿子洗澡的大盆子给养着,乐的儿子一直在边上看稀奇,不时抓抓大草鱼。
吴俊霞老家是河南人,解放前是个商户人家,小时候就随爷爷走南闯北,学得一手好菜,做鱼更是拿手。下午去菜市场买菜,本来西大滩很少卖鱼,基本上都是有人下湖捕捞了才有的买。可巧了,今天胡家的三小子在菜市场摆摊卖鱼,让她给碰了个正着。
于是就从胡有德手里买了条大草鱼回家来了。
一直等到太阳西斜快要落山的当口,韩天这才和刘子荣有说有笑的进了家门。
吴俊霞一看老大哥真按她意思来了,心里面很是感激,连忙给老大哥泡了杯老刘一直舍不得喝的上好龙井茶。
“哎,我说媳妇,你咋知道给我老班长上我珍藏的好茶的啊,今天真给我长脸了啊!”
“看把你美得!”
老夫老妻两个还打情骂俏了起来。
只不过刘子荣有点误会错了,平时不管谁来,吴俊霞怎可能给客人将老刘珍藏的宝贝给拿出来,这好歹是老刘唯一的爱好了,那茶还是前些年老刘的一个老战友从浙江给寄来的呢,是老刘每年按时弄点宁夏的枸杞给寄过去换回来的,这两年听说那老战友病故了,他从此断了货,仅有的一点茶叶也珍藏了起来。
“喝,老班长,这茶好啊!”说完不等老班长喝一口,他就迫不及待的和老班长碰杯,张口一饮而尽,满脸陶醉样。
“你啊,还是这么猴急!这都当了书记的人,怎么就不能稳重点呢?”韩天打趣刘牙子不雅的喝茶姿势。
“你不懂,老班长,我这才叫真正的喝茶,这茶啊从口而入,一路顺着食道钻到胃里,那股清香从胃里一路冒出来,浑身汗毛孔都开了,透着舒坦。真的,你学我这样,对,就这样来口?”刘子荣教唆着老班长怎么喝茶。
这边吴俊霞上完茶就招呼小儿子赶紧过去把胖邻居一家给请过来,本来应该早请的,可是老班长没有回来,她不好提前去请,害怕丈夫不回来,这顿白请了,毕竟一条鱼也不便宜。
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要勤俭持家才对。
小儿子刚走,她就怜着刀从澡盆里捞起鱼来,进了厨房。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就听院门外叽叽喳喳的热闹声传了过来,刘子荣仔细一听,这是胖邻居和老刘两个过来了,还有他家的两个小子。
“吆,好香的味道啊,没想到吴姐做菜是吧好手啊!”人未到先闻其声。
胖爷的大嗓门也把韩天给惊着了,这女低音是谁啊,这嗓门都可以唱老生了。待进门一看,我的妈呀,这形象,顿时吓了韩天一跳!
胖子进来一看还有外人,再看这外人咋这么眼熟,这不是“韩大哥,是你吗?”
“我就是,您是?”
“我?我张华啊!”
“啥?”
“你是张华?”韩天一激灵,起来围着张华转了一圈,咋看咋也不能和记忆里的张华对上号啊,原来农场的张华那身材没得挑,长得多青春活力,现在的张华整个一个肉墩,怎能让他联想到。
正好老刘在后面收拾两个小的,这会和刘牙子的小儿子,几个人也涌了进来,一看韩天也在,忙打了声招呼,就拉着张华坐到了刘子荣饭桌的下首,嘴里面还一个劲地埋汰老婆:“你咋咋呼呼啥啊,见着韩大哥,这么没个端行,还不去伙房帮帮吴嫂?”
“哦,你看我,这一高兴的,好,我去,韩大哥,等会一定要多敬你两杯!哦,对了,老刘,老刘?”
“有啥事啊?”老刘抬头问老婆。
“赶紧趁还没开饭,回家把你那珍藏的塞上春拿过来,今晚上咱好好敬韩大哥和刘书记一顿,难得我们能坐一起吃顿饭啊!快去啊,还愣着做啥!”胖爷此时威风八面,老刘同志只好乖乖回家拿自己的珍藏了,没办法,自家婆娘让他给惯坏了,这要是当着书记面发起疯来,够自己臊毛的,还是舍宝保面子要紧。
“男人宁可打烂牙往肚子里咽,但不能没了面子!”这可是机关老刘的口头禅,这么说,当然要这么做,否则,一天还嘚嘚个屁啊!
胖爷对自己的安排心满意足,忙闪着身子一边往伙房移,一边欠身给两个老领导说:“两位大哥,慢慢吃着茶,我去厨房帮个忙,很快就好啊!”
还没跑出两步,他家小儿子就窜了出来,一下撞在她身上,没撞动他老娘,倒把自己给撞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胖爷抡起蒲扇一样的胖馒头圆手,顺手就给儿子脖子来了一下,“疯疯癫癫的没个正行,不许打架,我去给你吴阿姨帮厨,带好伢子,我要听见伢子哭,回去我剥了你的皮!”
说完立即龙行虎步的去了伙房。
刘子荣见惯不怪了,倒把韩天看得一惊一呆的,这婆娘,够泼辣的啊,这老刘是怎么给惯出来的这德性,看着都有点吓人。
很快,一顿晚宴上了桌,一鱼三吃,切头切尾留中,三种做法,分三盘呈上,闻着这股香味,三个小的已经停止了追逐围到桌子跟前眼巴巴的等着开饭了。
一顿饭吃的那个欢实啊,吴俊霞脸上笑的灿烂,心里面却着急的很。
韩天撇眼看见吴俊霞着急的样子,就冲着刘子荣说到:“昨晚上我来,你还唱的蛮好听的,要不咱们即兴来个?”这是提醒昨晚上包是他拿来的,让胖爷心里先有个准备。
“真要唱?”
“真唱,我们都等着呢!”
“唱吧,叔,昨晚你唱的可好听了,我妈和我爸还夸你来着了!”旁边的刘家老二忍不住多嘴。
胖爷微微一笑,“这熊孩子!不过,书记,您唱的真好听,给我们再来段?”
“那就唱一个!”
美妙的歌声再次响彻在这个朴素的小院里,一群人其乐融融。
临散席的时候,刘子荣有点喝多了,今天他高兴,老班长来家了,还是找着他拉他回家来的,本来今天不回来的,结果回来一看媳妇啥都准备好了,没说的,今天不醉不休。
酒鬼上了场,尤其还有胖爷的那口子,也是个酒中恶鬼,两鬼相遇,岂能不醉啊。
“我说,我喝不动了,我还要赶路,回学校值班,不能再喝了,你看你家伢子瘦的,记得给娃娃把我带来的补品多给补点,就昨晚我没进来放你家门口的那包补品,别当是别人送你的礼,那可是老班长关心你给你家孩子的,你可别嘴馋。”
“我就知道老班长对我最好啦,真的,没得说,最好,最好!”还没有说完人就一咕噜滚到桌子底下了。
韩天本身酒量不行,喝的倒是不多,他一手一个,将两人分别送进各自家的卧房里,出来看着胖爷和吴俊霞,就说:“我回学校去了,学校这会还是胡有华那孩子给我帮忙看着呢!”
“胡德才家的大小子?”胖爷连忙问。
“是啊,就是他。”
“我刚听吴姐说他找着对象了,要结婚,找的哪家姑娘啊?”
“这,你连这也关心?”韩天一晚上接触,就发现她是个闲话人,心里面虽有点反感,但还是给说了,“找的扈小花家的二闺女。”
“啥,这两孩子,哈,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真不错!”
韩天一看这胖子有没完没了的架势,连忙告辞从刘牙子家里出来,回了学校,此地实在不宜久留,这胖子太惹人厌啦,也就弟妹能受的住,我要跟她这样的在一个锅里搅勺,非被她逼疯不可。
“你走好啊,韩大哥!”吴俊霞抱着感激地眼光出门来送韩天。
“不用送,你赶紧回去收拾睡觉吧,我这就走了,进去吧,我走了!”
说完就大步不回头的走了,吴俊霞带着感激地眼光一直看着韩天走远看不清才进了家门,进来后,看着胖爷也回去了。
“今天还算圆满”,她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第六十三章 当妈的()
胡有华当天回到家,正好看见母亲刚从外面回来,酡红的脸膛透着乐呵的神色,走路都比平时轻快。
“妈,啥喜事啊,把您乐得?”
“傻儿子,还有啥喜事,当然是你的喜事了,你猜妈刚送走了谁?”
感情家里刚还来客人了,“是纳老师?”
“不是!是你姨,扈阿姨。”
“”胡有华心里琢磨,扈阿姨来做啥。
张秀莲看着这个高兴呆了的大儿子,就用巴掌轻轻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别发呆,进来帮妈攒棉花来!”
“妈,我还没吃饭呢?”
“哦,你看我,我先去给你做饭啊。”说完把手里的剪子递给胡有华让他收到针线笸箩里,等会他们要攒棉花用。
张秀莲最近把大儿子的婚事基本定下来后,心里面就觉得整个人又精神了,这些年浑身不得力的酸痛,一夜之间都去了,奇迹般地好像痊愈了。
早上,她又去了趟贺兰山陵园,给自己作古的老头子去道喜。这次去的时候,准备的东西很足,她心里面想着自己丈夫一辈子受苦,今天我也给你犒劳犒劳,你在地下也高兴高兴,因为咱儿子要结婚了。
她一大早跑到场部西大滩买了一斤大苹果,五金店里买了四十九张一号大白纸,备了燃香,回家找了麦秆垫到地下用纸钱印妥,分成份,找个大包背了,手里挎篮子将水果祭品装了,就出门直奔贺兰山而去。
人的精神状态一好,做事麻利不说,还觉得特别得劲。
印纸钱的时候,她从来没有那么虔诚过,印得严丝合缝,捋纸钱时候生怕给印重了,心里面甚至还念念有词:“他爸,我给你多印点,你在地下也给亲戚朋友们发发喜钱,就说咱儿子要结婚了啊。”那眉眼都透着喜气。
到了陵园,就她一个人,这个季节连看陵的人都不在,她却觉得正好,我跟自己丈夫说说话,还没有人叨扰。
把自己准备的东西拿出来,一样一样摆在坟前,用手把墓碑跟前的杂草清理干净,拍拍手上的土,一屁股坐到坟前拿出分好的纸,一张一张的慢慢点着烧。
这在她们老家叫送份子钱,一张一张烧,自己丈夫能收得踏实。
这些年不再搞运动,以前的习俗很多又恢复了,虽然封建迷信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搞,但底下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在做,烧纸钱大多数都是夜晚偷偷地烧,经过两三年,你烧我烧大家烧,众人一看这都在烧,也变得不再那么偷偷摸摸,都改成白天烧了。
张秀莲这也是背着儿子偷偷地烧,她还真有点怕孩子说她搞迷信。
“德才,咱家大儿要结婚了,找的对象就是我上次给你说的白家二闺女,”她也不嫌自己说话累赘,上次都说了的她还要说一遍,反正说出来觉得畅快就行。“那孩子现在出落的可水灵了,人好,工作干得也不赖,你要活着,一准看见了高兴。”
说完又说他们家几个小的,说到胡有德,“三儿想去当兵,我舍不得,可是劝了几次就是劝不下去,他两个哥哥都支持,我也拗不过孩子,看这样子,三儿这次是认真了,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他这么认真过呢。”
“你说,我是不是做的不妥,孩子想去就让他去么,我拦啥嘛,又不是去偷去抢,都干的是正经事,又不像场部那些个成天闲晃的混子,我是不是应该偷着笑啊?”
她一个人在坟上说家里、说场部、说儿子,说的眉开眼笑,这次比上次好点,没有倒自己的苦水,而是说:“他爸,你要活着多好!”这次没给自己抹眼泪,却给胡德才实实在在的哭了一场。
等她从山上下来的时候都已经快下午两点多了,到家门跟前,发现扈小花正在门口等她,远远看见她就抬手招呼:“亲家母,你这又上山去啦?”
“恩,给孩子他爸去烧烧纸,过节忙,都没敢去。”两人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