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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盯着胡二,质问“胡有粮,你给两个小的都说了些什么!”
胡二诺诺地,语焉不详,有点躲闪。
胡有华更加火大,猛地站起来,大声对着几个兄弟吼,“别怪我打了老四,因为他该打!本来这一巴掌是给老二的!”
“我今天郑重地再说一遍,我们这个家能撑到今天,是韩天叔叔给的!没有他,就没有这个家!没有他,就没有娘!没有何老师的舍命付出,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好日子!你们要问为什么,我告诉你们,前些年破四旧、搞运动,为了不惹事,我和娘都没有告诉你们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净是瞎猜了。”说完狠狠地瞪向老二,“老二,你当年也经历了,你给两个小的都乱讲的啥!”
“你也不糊涂,当年就因为韩天叔叔摔你,你就怀恨在心!你也不想想,要是他当年想弄死你,那一下,你还能活到今天!”
老大还没说完,就被张秀莲打断了。
“我接着老大话说,我决定了,今天我就在这里立下规矩。”咽了咽口水,接着继续说决定,“当年何老师没有生育子女。今天你们的韩天叔叔正好回来了,我们家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他的。所以,我决定,你们几个认韩天叔叔为爹,你们给他养老送终!”
“啥!”
几个兄弟都有点惊讶,娘是不是老了老了,有什么想法了!以前是不是我们几个照顾不到啊,让娘感觉孤独了?
连老大都觉得有点突兀。
张秀莲看几个儿子都看向了他,眼神怪异,顿时觉得说错了话。连忙补充了一句,“我们胡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不管怎么说,恩怨分明!”
这句话,掷地有声。
第十四章 报恩()
张秀莲的决定让本来还算稳定的家庭,出现了不安的因素。
胡二对此比较反感,胡三和胡四基本没有什么感觉。因为提出的突然,也就没有继续讨论下去。胡大本来还有很多话要对几个兄弟说,可现在母亲突然中间出来插了这么一杠子,顿时乱了他的思路。
他可还记着老书记的要求,胡大觉得这事在家里暂时好像不能说出来。家里的人让母亲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便宜爹”上,根本没有心思在想什么帮助的事了。
胡大觉得,母亲应该支持这件事,暂时把老二隔开,只要让老三和老四别捣蛋,这家里商量的结果就能执行下去。要是让老二跳腾起来,这事变数太大。
再说,韩天叔叔这么多年没见了。当年他发心疯时,从心底喊出来的那份“反攻倒算”的话语,也得仔细端量下。毕竟是自己求到何老师的头上的,再说,当年小,不明白那个土匪做的那些事。现在再看,何老师生前被土匪侮辱,是个男人就不能接受。更何况,还因为搭救母亲送了何老师的性命。一般人,谁能过去这个坎。
太难了!
胡大就借着母亲说的这个事,把自己上面思量的话,组织了下语言给说了出来,随后就问母亲,“真要是韩天叔叔不原谅我们,我们想着报答,也没法报答。这事,母亲,你看该怎么做?”
“这事简单,等会老大和我去趟你韩天叔叔的家里,老二,你也去!”
“我也去?”胡有粮有点犯傻,“我能不能不去?”他急忙央求母亲。这可使不得,那可是个杀才啊!小时候,没经历过那事还好,经历过了,他更加胆小。
“必须去,我们一家都去!”张秀莲做出了最后决定,不容几个兄弟质疑。
随后就指挥几个兄弟背米、背面,拿上家里备用的碗筷和一床新被子,出门将院里小水坑几条活鱼全给打捞上,一家人就直奔那个独居小院而去。
张秀莲不知道几个孩子怎么想,她说的话,几个孩子都没有反对,让她心中宽慰不少,几个孩子都懂事了啊。就是不知道韩天老哥哥还认不认我这个妹子。很多年没见他了。
当年他和翠娥结婚的时候,她就特羡慕韩天夫妻两。两人恩爱有加,同在革命事业中相互扶持,相互鼓励,经常能看见他们两口子饭后散步,有说有笑的场景。翠娥在第一年农场办学校的时候,就主动出来任教。教学起来,认真负责,深得连部领导好评。
那时候农场的孩子还算不多,都老实,但也不好管。基本认真学习的少,因为各自父母的关系,孩子都比较野。没事,就偷偷溜出去找食吃。田间抓水老鼠,地沟里面逮鱼,小池塘里面游泳。一不留神,就跑没影了,极难管教。
可自从何老师当了班主任以后,孩子们渐渐迷上了这个美丽的老师,再也没有偷偷溜出去的事情发生。
张秀莲就特佩服何翠娥这点本事。当年宣传队,她也算骨干,鼓舞大人的本事不错,可是让她鼓舞孩子,那还是算了吧。她就顶过代课老师的工作,虽然只有一天,还是连部领导及时拉郎配,让她去的。至今,想起来那天她带学生的糗样,她就觉得自己有点无能。
等后来何老师回来后,再看她游刃有余的样子,孩子们都围着老师转,不像她,是围着孩子们转,轻松松就把学生管的纪律严明。她就觉得,翠娥好,是真的好,谁娶谁享福!
谁知道,那天晚上那件事发生了,出现了好多她极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她不想这样,可死人难以复活,她就觉得特别亏欠韩天的恩情。如果真要报答他们夫妻两的恩情,她无以为报啊。只能从小时候,老家传统的风俗来说,替韩大哥养老送终,就是她能拿出来的最好的报恩方式。
第十五章 故人再见()
尽管胡有粮有多么地不情愿,沿着渠摆磨磨蹭蹭,背着一袋米,借口负重一个人落的远远的,但是总归道有径、路有涯。眼看着到了原来那个独院,刚过沙枣林边,跳沟渠的时候,他一紧张,扛着一袋子米,腿肚子无缘无故抽筋了,一袋米让他直接给扔沟渠里面了。
张秀莲还以为他要出幺蛾子,气不打一处来。走过来,就对着老二的屁股狠劲给踹了一脚。要搁平时,这家伙一脚下去,保准跳起来了,可今天踢了没见动静,就见老二,抱个腿直叫唤。
胡有华看出来了,这是腿肚子真抽筋了。连忙跑过来,按住老二的腿,一顿瞎忙活,可越忙越乱,还是不见好,急的老二杀猪似地叫唤。平时蹬直腿一会没事的,可这回厉害了。
老三本来放下手里的东西,正在捞沟渠里的米袋子。结果旁边枣树林,哗啦一声,跑出来一个黑影,他还没有看清,就看见对着他冲过来,吓得怪叫唤一声,扑通一声连人带米又掉沟里面了。
不仅胡三吓一跳,张秀莲也被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她还以为奔出来一头畜生呢,这大白天的太吓人了。胡有华背对着,没有看见,只觉得自己被拎起来了,再反过头来一看,一张棱角分明、满脸皱纹、眼神冒光的壮老汉把他给摔到了一边。
手劲够大啊!拎着胡有华就跟扔纸团一样,一把薅到了边上。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老汉打击的不轻,“腿抽筋了就这么揉,你不怕揉坏他的腿,纯粹是瞎胡闹!”说完,将胡有粮的腿掰直了,将脚尖使劲给往回勾,让老二尽可能地将腿伸直。伸手就把老二从地上给捞起来,朝屁股一脚给踢得跑了好几步。
痛的胡有粮转过身来,正准备骂人,结果刚才没注意,转过身来,看到那个眼睛,他吓得一哆嗦,虽然外形不像了,但眼睛,这双眼睛这辈子他怎会忘记,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韩”
“咦,这不是胡德才家的二小子么,都长这么大了!”老汉笑眯眯地说着,“是张秀莲妹子?”说着就把手伸出来,将张秀莲给从地上拽了起来。
张秀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见面的方式太有点另类了,面子上下不来。不过毕竟是活了一把年龄的人,同样也拉着黑影的手,仔细端详了上下,开口说道:“是韩天大哥么?”
黑影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这刚回来,准备弄点柴禾以后用。正忙活呢,就听见这小子叫唤腿抽筋了。一时没没忍住,对不住了”韩天把自己突然闯出来吓坏几人的原因给解释了下。
胡大边上看着韩叔不像找茬的样子,也没有反攻倒算的事发生,神情也很正常。再听是故人时,紧张的心稍微宽解了下来。
张秀莲也看出问题了,忙借着吆喝拉老三从沟渠里上来的机会,转过了话题,也没有说以往的事,只是顺口一提,说是听孩子们早上说,你回来了,我就带孩子过来看看您。给您带了点口粮和日常生活用品,这是被子,这是碗筷,还有点食用油。希望老哥能收下,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韩天也没有多说什么,眼睛看着张秀莲,就说了句:“当年是我的错误,我走了以后,让你和孩子受煎熬了。”这话从韩天的口里说出来,让胡大和张秀莲心里暖暖的。
不愧是人老成精,都太会说话。
“妈,这米都湿透了,还能用么,我回家换一袋去?”胡大看事情发展的比较顺意,就随着说眼前的事。
韩天赶紧止住了几个孩子的动作,看着老三湿漉漉的样子,连忙招呼几个孩子进了他的小院。给老三换了身部队带回来的衣服,从里到外都给换了。老三穿着一身军服,人立即显得更加精神抖擞了。
一大帮人就坐到堂屋里慢慢地聊彼此的事,气氛显得很随和。老二、老三和老四经过最初的紧张,这会看着都顺气了很多,不那么紧张了,听韩天讲他在部队的事,有时候感兴趣还会多嘴问问两句。
韩天的求知欲很强烈,大多数是他在问张秀莲一家,尤其是问他走后农场的变化。
胡大因为在党办工作,比较熟悉这些变故,就给韩叔讲了他走后农场的变化。说到农场的困难处,韩天都会感同身受地一阵难过,说到农场的成绩,他都会由衷的高兴。
他走后,正赶上农场三年困难时期,浮肿病多发,死亡了百十号人,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孩子。大概到1962年的时候就取消了食堂,改成口粮、食油、蔬菜按定量标准分发各户的分配制度。尤其,在听说,出事当年以后,职工思想不安定,再加上浙**年生活不适应,水土不服,先后大多数人陆续返回原籍,他的神情就变得有点落寞。后来又听说农场三年困难时期,国家帮助捐了100万公斤口粮,救活了好多人。感慨地说,“还是新中国好,要搁旧社会,这些人基本就死定了。”
胡大又举例子,说了口粮标准降了又升的事,韩天唏嘘不已。对着张秀莲说到:“你们一家能有今天的日子可真不容易啊!”
谁说不是呢,不是大家帮扶,我们今天估计都活不下来。当年,在农场极为困难时期,那种苦不能说啊,几个孩子可没少受苦,老三老四得浮肿病,都差点夭折。
这话赶话,说着说着,胡大就觉得不对劲,老娘怎么有把话题向何老师身上引地打算啊!这可处理不好,要出什么意外,怎么向老书记交代。
他转眼扫了扫屋子的摆设,还是以前他们经常帮忙摆的样子,也是韩天离开时的老样子,不同的是,原来简易桌子上现摆了一个小相框,仔细看,正是何老师和韩叔的结婚照。
胡大转身看屋子的时候,韩天对着张秀莲,突然站起来鞠了一躬。嘴里很是感激地对着胡家一家老小说:“谢谢大妹子操心这屋子了,能看出来,这些年基本风雨无阻。真的谢谢了,我代表我和翠娥谢谢你们了!”
说得张秀莲一家都站了起来,场面气氛一下变得严肃很多。胡大心想,娘你真会引啊,这是老鼠拉掀耙—大头在后头,后面看娘您咋收场啊!
第十六章 认亲()
张秀莲赶紧说:“开始时的确是我和孩子打扫,照顾的,后来就不是我们干的了。主要还是农场的意思,大多数是剩下的浙江支宁青年帮忙收拾的,到后来,大家就都一起照顾了。”她可没有独领功劳的意思,连忙接过话来,说明情况。把农场人的关怀和爱护都给说明白了。
再听说这是大家帮忙照顾的结果,满是皱纹的脸还是舒展开来,对着张秀莲说了,“这事还得谢谢你,大妹子!”实心实意的再次表达了感激之情。“要是没有你起先的照顾,这些年,这个唯一能留下念想的地方也没了。”
环顾四周的墙壁,还是当年烧第一砖窑的砖垒的墙。外面是土坯围子,里面是三七砖墙,即防冻又结实,虽然做工粗糙,带着初建农场的粗矿和豪迈,但却是当年农场初建时最好的房子,要不然也保留不了这么久。
墙缝上还有当年韩天记事划的记号。看见那些独特的记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