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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房子,要不然也保留不了这么久。
墙缝上还有当年韩天记事划的记号。看见那些独特的记号,他的心绪起伏,怎么也难掩对往昔奋斗日子的追忆。
再抬头看看,还是用苇草扎地帘子,混着水泥檩子造的屋顶。虽然几处有点漏水的痕迹,看的出来都是后来修补上了。当年多少个难熬的日子是看着这片屋顶入眠的。那份对未来生活美好向往的精神鼓舞着自己和翠娥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夜晚,这片屋顶就是见证。每天第一眼和最后一眼看见的就是她。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躺下看见这片屋顶,多年来漂泊的心,仿佛找到了家。恍惚之间,他好像看见了翠娥正坐在那个方桌上,手捧着唐宋诗词,再念陆游的诗作:
“穷居谙世故,了了不如昏。
万事慵挂眼,终年思杜门。
云闲忘出岫,叶落喜归根。
熟计惟当醉,宁论社瓮浑?”
那种落叶归根的情怀油然而生。这次,自己不走了,就扎根这儿了,在这里陪翠娥一起目睹他们曾经为之奋斗的农场的变化。
转过身去,正好看到他们的结婚照。轻轻拿起桌上的小相框,锐利的眼神渐渐柔软,口中呢喃:“翠娥,你听见么,这些年你还活在我们大家心里,农场没有忘记我们,没有忘记”他心里在低唤,久久不能言语。
胡家一家大小,看到这种情景,都有点泪眼蒙眬。
张秀莲更是哭的的泪眼婆娑,叫人不胜唏嘘。
胡有华的感触颇深,正是因为有这样甘于奉献,敢于斗天斗地的可敬的长辈们,正是因为有他们前仆后继的建设付出,才有了农场的今天,这与当初苏联专家断言的“西大滩‘土地癌症’绝对不适合建设国营农场的结论”勃然相反。昔日风吹黄砂石粒跑的大荒滩,永远成为了记忆。而今展现的是沟渠纵横,绿树成荫,良田万亩的新农场,怎叫人心中不激动。
想起了老书记的交代,还有母亲在家议好的事,胡大轻轻用手捅了捅自己的母亲,眼神朝韩天向母亲示意。意思就是别让这悲伤的情绪再感染下去。张秀莲会意,慢慢止住了情绪。
她示意老大带头跪下,也让其他几个兄弟跟着。
听到动静的韩天就转过身来,发现几个孩子都眼巴巴的看着他,跪在地下。
“这是什么意思,大妹子?”
张秀莲就将原来在家里商量好的事,当着韩天面再给提了出来。韩天听完,眼眉直竖,啪地一声,拍的桌子震地响。
“胡闹!”
这下张秀莲面子有点挂不住了。
第十七章 心愿得了()
尴尬的场面一时间弄得胡家一家大小面面相觑,难以收场。
韩天却是笑骂自然,一手一个,就将几个孩子从地上拽了起来。他的手劲大,几个娃娃没有一个比他有力气的。别看他是个老人了,论年龄已经过六十,但浑身的气力堪比一个壮年小伙子,而且力气依然大的出奇。
“我们打下天下,就是为了穷苦人能过上好日子。好不容易建立的新社会,大妹子,你怎么还效仿以前封建社会那种尊卑有别的一套,我这里不兴跪拜,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就让几个娃娃都认我这个亲戚吧。也不说当爹的话了,这对你大妹子清誉不好。几个娃,以后见我就叫叔。逢年过节的记得叫上我,我们一起吃个团圆饭,就成!”惹得张秀莲欲哭无泪的表情刹那间变成了泫然若泣的神态。“你看中不?”
“中,中,中!”张秀莲迭口答应,喜得这次真掉眼泪了。
高兴之余,捞起衣襟擦了擦眼角。对着韩天说:“还是你老哥哥想得周到,就按照你说的办。我这就带孩子,和你一起,咱把家收拾收拾,你好住。你看行不?”能有报恩的机会,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心愿得了的舒泰,让张秀莲感觉自己神情一爽。
行啊,怎么不行。韩天还想着家里置办点东西呢,正好自己带的东西都没有归置好,这下来了一大帮子帮手,都说好了以后是一家人,那就更没有理由推脱了。他就让张秀莲做主,收拾屋子。
屋外的活,他看老二和老三壮实,就带两孩子去收拾了。将院子里的蒿草除掉,计划规整出二分大小的一块菜地。动手干活时候,才发现没有家具,就让老二和老三去回家拿工具来。
正好,老大收拾屋子,得空出来看见了,就喊:“老二,回家把家里那几块做床的板子拿来,我们给叔弄个结实的床,原来的床都让虫吃透了,睡不成。”两兄弟就答应着去了。
一时间,韩天刚回来捉襟见肘的窘状随着张秀莲一家的到来,迎刃而解。心感幸福的他站在院子里,左看看、右看看,眼里比划着过会院子怎么收拾,怎么规整。虽然屋子有农场人经常打扫,没有墙倒屋塌,但院子里可就不一样了,除了一条人行道外,几乎插不下脚去。东西厢房的屋檐下,还看见了一条枪杆粗的盘着身子的菜花蛇。
看来,今天有口福了。
他从地下捡的柴禾堆里,抽出一根比较端直的枯枝,用手掰掉枝丫,拿手里掂了掂,童心大起,瞄着那蛇的七寸,呼就飞扎了过去。
噗!
正中七寸,蛇顺着扎入泥土的棍子盘了起来,上下翻腾没几下,就软软的疲塌了。
他走过去,捡起来,顺手从脚底的绑腿上拔下一把军用匕首,削断了蛇头,扔地下。一脚下去,就成了一滩肉饼,碾了两脚,跺脚给跺到地里面,成为了泥土的一份子。
手里抓着这条粗肥的蛇,口水都快下来了。匕首翻飞,没几下削尖了棍子,抓着蛇一棍子就钉到墙上。熟练的挖肠剥皮,没几下,一条白净嫩爽的蛇肉就成了。他拎着蛇肉进屋子交给了张秀莲。叮嘱他中午做一顿美味。
张秀莲看见有蛇肉吃,也很高兴。就寻思着中午该做顿啥花样,再一想,一拍脑袋,这边厨房根本就用不成,还是回家里做吧。出来就给韩天说话,“老哥哥,我看你这边厨房的家伙什都不齐全,还是我家去做,做完了送过来,这几天就这么对付吧。等逢五凑十的赶集了,我们给你置办一套做饭的家伙什。”
“好啊,正愁这几天伙食咋对付呢,这下太好了。”韩天心里咋想的就直说了出来,惹得张秀莲从心里开心。“也不用送了,我过去吃吧,顺便去你们家转转,这以后是一家人了,我去认认门。”
“好咧。”张秀莲今天笑的腮帮子都有点疼,主要是以前老是在孩子们跟前端架子,摆个严肃脸,基本上笑的太少导致的。
说话的功夫,老二和老三推着架子车,拉着工具和木板就来了。张秀莲一看这架势,屋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正好再有两个小时就中午了。让兄弟几个卸下东西,她一个人将蛇肉带上,还有来时候的几条鱼拿上,用篮子装了,放到车上,一个人拉着车先回家去做饭了,等几个娃给收拾好院子了,正好赶过去吃饭。
第十八章 不挨饿()
屋里很快收拾完,胡大和胡四出来,帮着清理院子。
人多干活快,院子的草很快铲干净,韩天喊着几个娃娃歇息片刻再干。看着四个毛头小伙子,身体都比较壮实,他就觉得欢喜,当年的小布点都不经意间长大。
他就问了几个孩子现在都在做什么,从事啥职业。从孩子们口中知道:除了老大在农场机关党办工作以外,老二从学校出来,直接回家干起了家庭农场,是家里的主劳力;老三也刚从学校出来,没事可干,就回家帮老二;小的还在上学。
他就问两个务农的娃:“觉得务农怎么样?”
“挺好,干好了不用再挨饿!”老二老三如实回答。
不用再挨饿?!
当年建场时候的困境再次浮现眼前。
多么现实的问题,可这个问题,用了农场整整三十年的时间才完成。弹指一挥间,一代人最好的青春都奉献在了农场。贺兰山依旧巍巍挺立,但守在这片山下的农垦开荒者已经白发苍苍。曾几何时,他们最大的梦想就是不再挨饿。可如今再听到这样的话语,怎么觉得这么刺耳!
一代人的付出,就只是这个目标?
不!远远不够!农场应该有更大地奔头,怎么还只能围绕温饱再徘徊?干活的韩天沉默了,拄着铁锹眉头紧锁。这种无来由的痛心来得这么突然,一代人的付出,难道就真的只是个这!
1950年4月,响应**发布的军队参加生产建设工作的指示,西北军政委员会将所属部分部队转为生产队,于当年12月1日创建了西北地区第一个国营农场—灵武农场,开启了宁夏农垦事业。他们就是当年第一批建设者和开拓者,沧海桑田,晃眼三十年,当年开发建设的豪言壮志,今天仅仅只实现了“温饱”问题的解决。这对一个老革命、老战士,尤其作为农垦创业者来说,很难以从情感上接受。
看不足,也看成绩。这些年农场的发展变化还是很喜人的,排列整齐的职工宿舍、沟渠阡陌,处处洋溢着新生农场的骄人成绩。曾经芨芨草丛生的荒滩,如今变成了良田美景,变成了交通四通八达的新农场。
不说别的,就说吃的方面,现在和建场初期一比,平日里吃的伙食是建场时逢年过节也很难吃到的美味。穿的方面更不得了,就韩天回来的这一路上,那姑娘们穿的花的、绿的简直看花了眼,时代在变化,新生体强大的生命气息无不感染这个即将耄耋之年的老者。
再打眼一看,几个娃娃都不错。他就问老二知道家庭农场是怎么回事吗?
老二回答更直接:就是自己包地,农场出机械,完了交公粮。好一点,年成收入高,全家开心,不好的年份,收成也很难保证。不过现在基本的温饱问题不用担心了。再问下去,老二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这事问他算是问错了对象。
老大笑呵呵地就给韩叔讲了家庭农场的来历和政策实施背景,听的他很上瘾。他刚从部队回来,农场这些年的变化并不清楚,对于农场的变化他尤为地上心。从回来时路过的沟渠阡陌、车站马路情况来看,农场有太多的变化。这种变化在一个老农场开拓者眼里,是种收获的喜悦。
老大娓娓道来,说了家里这几年的变化,特别讲了家里这几年的收入情况。几个兄弟不时在旁边边干边补充证明下,韩天算是了解了家庭农场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家庭农场的情况,他还想看看再发表评论,总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至于具体什么,他一时还难以说清楚。作为唯物主义的老**人,他始终相信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边说边干,速度也快,不知不觉,院子外面的菜地很快就规整好。菜地分成四块,一畦一畦地都满档了,爷几个看着都比较开心。
北方多风沙,这里的院子的布局一般都紧巴巴,建设的时候,都是一排一排的,难得看见四合院式的布局。这个院子因为建设初期,考虑住人多的因素,建设的比较怪异,正屋加左右厢房一个铁帽子形状,前面有多伸出一个面积同样大的围墙,圈成了一个院子。
进门是菜地,往里走才是住人的地。房子后面全是沙枣林,是韩天走的第二年营造林时候种的树。现在都长的碗口粗了。一片青翠的林子,在风中摇曳,给这个院子增色不少。
进门的菜地从中轴线上一分为二,又各分成两半,活像一个基督徒的十字架,架在这个院子的正前方。方方正正,给人一种庄严感。
第十九章 老班长()
好不容易,菜地整完了,老大才想起来,床还没有打。就指挥几个兄弟,急巴巴地赶紧拿着锯子、斧子叮叮当当干了起来。
说起来,装这床没费多大功夫就搞定了床板。主要原因是这哥四个经常给家里做床,原因吗:四个大小子,精力都是过剩的,在家里床上上跳下窜的,使得家里的床板越来越厚。难怪这速度快的很,让韩天都有点惊讶。
其实关键的功夫还是那几块床板刨平的比较方正,大小厚薄均匀,要不然再有能耐,也是高低不平的,肯定费事。
一问哥几个,是否经常干这活?
得到答案后,韩天都有点哭笑不得,真是半大小子不着调,这孩子没父亲引导果然不行啊。
几个人正开心的搬床板,就听墙外面有人喊,“胡有华,快出来帮帮忙!”听声音很吃力的样子。
因为彼此说话,声音没太听清楚,哥几个赶紧把床板放下,都跑了出来,韩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要倒的床板,心里只埋汰几个“毛孩子”。
跑出来的韩天一看,一个山行的移动堡垒正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