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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该怎么做,伊斯特万心中是一头雾水,他所希望的便是让霍尔蒂将部队带到布达佩斯,摆出架势拦住佐伯尧不让他前往塞克什白堡召开议会。
特兰西凡尼亚大督军一直都是小贵族们得了领袖,真的召开议会高选举,在费迪南大公布局完成之前,最终选出来的必然是佐伯尧。
“如果我们的军队真的到了布达佩斯,佐伯尧要渡过多瑙河前往塞克什白堡,王后和您授权我们向佐伯尧开火吗?”
霍尔蒂的话语直指问题的关键:“现在王冠空悬,去塞克什白堡召开议会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佐伯尧阁下身为特兰西凡尼亚大督军要去塞克什白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没有理由对抗他。”
伊斯特万眯起眼睛,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霍尔蒂是站在斐迪南这一边的,现在看来这倒是把佩克什伯爵想简单了。
“除非以您和王后的名义向大家公布,佐伯尧叛国,勾结奥斯曼人,把我们的情报出卖给了奥斯曼人,在莫哈赤又坐观成败没有及时支援,看着路易二世陛下不幸战死。”
“这不会有人信的,霍尔蒂阁下。”
佩克什伯爵接下来的话虽然洗请了他可能倒向佐伯尧的倾向,但是这种话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因为佐伯尧一直以来都是匈牙利贵族中最坚定的主战派,他几乎用一生的时间同奥斯曼人作战。也正是他对奥斯曼人的坚决态度和不断地向南侵攻让他获得了匈牙利小贵族们的支持。
至于说莫哈赤他勾结俄奥斯曼人,佐伯尧唯一的弟弟跟路易二世一起战死沙场。
佐伯尧或许真的和奥斯曼人有什么勾结,但是所有的匈牙利人都把他当成是一个英雄,一个一如霍尔蒂般的英雄。
“阁下,如果你们真的准备同佐伯尧开战,让平原上沾染他和他部下的鲜血,那样我们才会去布达佩斯去。”霍尔蒂平伸开双手,佩克什伯爵觉得玛利亚王后和伊斯特万都太过软弱了,现在他们和佐伯尧都没有退路,双方开战是早晚的事,但是伊斯特万显然还对佐伯尧留有余地,希望双方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如果你们要谈,那我们还去布达佩斯干什么呢?”霍尔蒂看着周围支持他的那些贵族们:“我们都是匈牙利最优秀的人,我们是战士,不是什么看家护院的狗。”
佩克什伯爵的话引起了下面的一阵附和。
“更何况,”霍尔蒂看着伊斯特万:“我们这些人的部下每天吃的面包和奶酪、喝得葡萄酒都是我们自己在掏腰包。”
匈雅提党的贵族们拉起这样一支部队本来就是为了政治投机,且不说维持部队那些日常的开销,雇佣军的薪水都是贵族们真金白银的掏出来的。
他们从各地赶来这么长时间,也就是在布达佩斯这段时间因为霍尔蒂坐地收钱多少得了些补偿,经济上的压力一直都在,他们早就盼着这场投机能早点结束,他们也能停止那些开销。
伊斯特万一个铜板都不出凭一张嘴就要大家去拼命,就算是路易二世活着也没有这么大的脸面,更何况你这个三起三落的宫廷伯爵。
佩克什伯爵代表大家出来说话,自然引起了周围贵族们的符合。
“我们之所以出这些钱,一来是因为我们都热爱我们的国家,二来也是因为我们希望可以用这个力量来让议会选出一个正统的君主,您不能因为我们爱国就去扛白工吧,如果您要让我们过去和佐伯尧交战,那您就要支付我们些金银作为我们财政上付出的补偿,另外也要明确我们的敌人就是国家的敌人。不然我们为什么要和佐伯尧阁下开战呢?”
霍尔蒂指着地图上面说:“阁下您看,我原本的预想是在多瑙河的东岸,布达佩斯的东边这里和佐伯尧展开一场野战击溃他。”
佩克什伯爵刚刚便一直在和贵族们讨论接下来的策略,现在伊斯特万来了,正好接着聊。
“佐伯尧的部队大部分都是使用朗斯科纳战术的德意志雇佣军,”霍尔蒂说道:“他也有很多优秀的骑兵,野战中他是很难缠的对手,但是如果不能击败他,放任他不管,他就可以轻松地绕过布达佩斯,到塞克什白堡召开议会。”
自从瑞士人横空出世,长枪方阵先赶走哈布斯堡后劈勃艮第脑壳之后,欧洲的有识之士们便意识到了随着步兵战术的突破,战场上的核心渐渐从骑兵向步兵转化,而学习瑞士人的战术就成了非常流行的事情。
法国人的策略相对简单,作为欧洲人口第一的大国,法国人的脚边就是瑞士人,只要钱管够不愁拉不出足够的瑞士人为法王作战。
而境内邦国林立的神圣罗马帝国则是在哈布斯堡的马克西米利安领导下学习瑞士人进行战术改革,其成果就是被称作“朗斯科纳”的德意志雇佣兵。
马克西米利安的战术改革将瑞士人手中的长矛引入了神圣罗马帝国,成为德意志雇佣军的主要武器,而双手剑也代替了瑞士惯用的长戟引入到了这个体系之中。
德意志雇佣军的战术同瑞士人类似,步兵们手持长枪列成方阵,不过相比较瑞士方阵的进攻倾向,朗斯特纳更倾向于防守。
长枪方阵天然的缺乏机动性,大量的步兵组成紧密的阵型还要保持快速移动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瑞士人也很难解决这个问题,他们的办法是列成一条长长的纵队发动突击,而德意志人显然不打算搞这种血勇的战斗方式。
大家出来当兵无非是求财,搞得这么惨烈干什么,更何况瑞士人的队列是在家练出来的,他们平时都要以公社为单位组织战术训练,临时拉出来的德意志人缺少这种常规性的训练,而指挥官们也不会去搞这种训练。
雇佣兵的来源并不稳定,今天练成了老兵没准过两天就回家结婚再也不来了。指挥官们需要的是上阵说得过去的士兵,而不是百炼成钢的精锐,不然下一次会战自己苦心练出来的精锐都跑到了对面又该跟谁哭去?
“德意志雇佣军倾向防御战术,而我们兵力处于下风,野战的时候,佐伯尧必然会试图通过拉长阵型,利用他数量更多的骑兵左右包抄我们以取胜,我也有了应对的办法。”霍尔蒂看着伊斯特万:“不过我有战胜佐伯尧的自信,也想到了战胜他的策略。”
有苏莱曼这位大佬的名头做铺垫,霍尔蒂说出来这句话,伊斯特万和众多贵族们都会相信。
“但是要战胜佐伯尧必须有两个前提。”霍尔蒂知道伊斯特万的来意,匈牙利的政局云波诡谲,伊斯特万在佐伯尧的压力下匆忙来到这里就意味着将主动权交给了佩克什伯爵。
现在轮到霍尔蒂出题了。
“首先必须确定佐伯尧为国家公敌,奥斯曼人的间谍,否则我没法带着部队上战场,我们是为了战胜奥斯曼人而集结的,不能将刀锋指向对抗奥斯曼人的英雄。”霍尔蒂说道:“另外我的储备非常不足,国王的军械库应该向我敞开,并且为我的军队提供一笔黄金,现在部队各项物资都非常缺乏,这样一支饥肠辘辘的军队经过布达佩斯的时候可是比佐伯尧更危险的敌人,士兵们为了食物和金钱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条件开除,现在轮到伊斯特万·巴托里陷入沉思了。
第八十五节 铁血摄政()
国际象棋之中有一种变化,被称为王车易位。当你的“王”被将死的时候,可以和一个强力棋子“车”换位置,通过牺牲强力的棋子来保全胜利的可能性。
伊斯特万·巴托里皱紧眉头,匈牙利王国内部目前尚存在着一个脆弱的平衡。
特兰西凡尼亚督军佐伯尧拥有最强的军力,但是伊斯特万手中还有佩克什伯爵霍尔蒂可以用来反制佐伯尧。而佩克什若是野心膨胀,佐伯尧方面的压力也能迫使霍尔蒂放弃那些不该有的幻想。
奥地利大公费迪南目前的确缺乏力量,但是有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的支持,只要时间足够,奥地利大公就能从德意志拉出一支大军。
费迪南需要时间,而霍尔蒂便是用来制衡佐伯尧,为费迪南大公赢得时间的一件工具。
伊斯特万·巴托里心中明白,如果要保全权力和地位,他便只能迎来费迪南这样的外邦君主作国王。
一旦佐伯尧当选,佐伯尧有大把的人选顶替自己,比如那位同宗斯蒂芬·巴托里伯爵,而自己的人望太低,又和哈布斯堡家族走得太近,自己必然面临政治清算。
若是费迪南当选则大为不同,首先自己作为铁杆支持者,费迪南必然不能让自己寒心,大加犒赏那是必然的。而且作为外国君主费迪南在匈牙利势力不张,更需要自己这样的支持者来为他摇旗呐喊。
只有奥地利大公当选,自己的权位才不会动摇。
宫廷伯爵意识到自己目前的被动,佐伯尧和霍尔蒂现在不能开战,他得到了来自维也纳的绝密信息,奥地利大公希望他能够将局势维持到明年春天之后,因为只有到那个时节,奥地利大公才能集结到足够的兵力。
斗而不破才是宫廷伯爵想要营造的环境,伊斯特万·巴托里意识到自己被霍尔蒂将死了。
路易二世虽然在莫哈赤大败亏输,但是他的军械库里还有大量的武器和铠甲,将之向霍尔蒂开放,显然是为这位伯爵裹挟的农奴大军添砖加瓦。
而宣布佐伯尧为公敌,伊斯特万·巴托里自然是求之不得,然而现在却远远不是合适的时机,引起混乱那就麻烦了。
“伊斯特万阁下,”霍尔蒂的眼睛看着宫廷伯爵:“您还是要早点下决定的好,我只支持匈牙利国王。”
“霍尔蒂阁下这是什么意思?”伊斯特万看着霍尔蒂,到了这个时节,佩克什伯爵不想着同舟共济还想着左右骑墙吗?
“奥斯曼人早晚还会再来的,匈牙利的力量不能白白浪费,如果是佐伯尧当选为匈牙利国王,我即便再不情愿,也会支持他,莫哈赤之战后,我们的王国可经不起任何动荡了。”
宫廷伯爵默然不语。
这个佩克什伯爵,小小年纪脸皮倒是铜墙铁壁一样的厚,刚刚还要坐实佐伯尧勾结奥斯曼人同他血战沙场,现在又说什么大局为重,说出去的话风不吹就飘走了,也是相当厉害了。
“谁是匈牙利国王,我就支持谁。”霍尔蒂说道:“即便是佐伯尧当选,我也会支持他。”
“这些事情,”伊斯特万·巴托里叹了口气道:“我自己也不能定夺,还是回去要和王后商量一下。”
霍尔蒂看了看周围的贵族们,他果断的摇了摇头。
“伊斯特万阁下,您是玛利亚王后任命的匈牙利王国摄政,我也是摄政,我们两个人就可以把事情定下来,现在的局势每拖一天就会有新的变化,即便您今天不来,过不了多久我也会亲自去布达佩斯的。”
伊斯特万·巴托里看着佩克什伯爵,匈牙利摄政这个头衔不过是自己这边用来将佩克什伯爵拉过来的一个香饵而已,现在看来这个香饵成了一块针对己方的毒饵。
“这事情干系重大,”伊斯特万·巴托里看着霍尔蒂:“说到底,摄政也不过是替主人看家的管家罢了,主人没有做主,我们就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说不过去的。”
“我们怎么不是主人?国王才我们请过来的管家罢了。”霍尔蒂眼神冰冷的看着宫廷伯爵,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在营帐内蔓延。
营帐内一片恼人的沉默,维克托·欧尔班男爵看看彼得·塞切尼男爵,眼神示意对方出面代为转圜,而后者慢慢地摇了摇头。
现在是神仙打仗,咱们可不要开口。
“那就是说不通了。”
霍尔蒂一声长叹。
“确实是不好办。”伊斯特万·巴托里缓缓摇头。
“我听说很多人向枢密院控诉我,说我侵占他们的农奴,还说我在多瑙河上设卡也违反了法典。”霍尔蒂低下头,声音并不高,似乎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在欧洲各国的政体设计中,有一个和中国完全不同的地方,也是国情不同的体现。欧洲各国的中央权力中司法权是核心权力,因为在分封体系下,行政权分散在国王和各级领主手中,行政权是割裂破碎的。
而国王所拥有的便是司法权,不管是宗教上还是法理上,国王都拥有至高无上的司法权威,所以法国国王强化王权的标志,便是以路易九世设立巴黎高等法院,确定了对法国北部至高无上的司法权威而开始的。
今天的匈牙利,最高的司法权威自然归于国王,而枢密院作为王权的附属品,就是国王行使司法权威的工具。
“的确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