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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乔晓婉得知这些权臣的名字后,顿时大吃一惊。陆逊出手保护孙登,她自然丝毫不会意外,而步骘因为担任交州刺史期间功绩卓越,孙权把他调回秣陵,他回来后帮助步夫人的儿子,这倒也是极为正常……可是顾雍呢?这人此前不是一直和自己作对么?现在怎么会反过来帮助自己这边的人呢?
乔晓婉的脑袋转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自己当年着手布局,让顾雍的儿子娶了孙策和大乔的女儿。顾雍是个聪明的人,当然明白这是乔晓婉抛来的橄榄枝。现在吴太夫人已逝,顾雍理所应当地要站在和自己有亲戚关系的乔晓婉一边。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半月,乔晓婉忽然听说了一个消息——孙权已经登基为帝了。按照孙尚香打听来的消息,据说孙权在某日上朝之时,忽然接到了各地郡县呈上的奏章,说江东各地奇特的现象频发,有的地方麒麟降世,有的地方金龙显灵……孙权在问群臣之后,群臣一起回应说,这是上天的意思,要孙权立即称帝。最终孙权不敢违抗天意,只得被迫登基了。
乔晓婉才不相信这些骗人的鬼话,她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故意放出来愚弄百姓的。可是,虽然劝说孙权登基是乔晓婉此次回秣陵的原因,如今孙权既已称帝,乔晓婉的目的应该达成了,但是她仍然在心里非常不满。因为就连孙权登基这么大的事情,乔晓婉竟然没有接到任何邀请,当她知道这事的时候,已是许多天后了。
乔晓婉不禁大怒,自己在侯府傻傻地等待这么久,到头来居然被蒙在鼓里。孙权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思来想去,决意自己主动去找孙权。经过了这些天,她早已经把侯府的地形记得滚瓜烂熟,不对,准确地说,现在应该称呼为皇宫了。
与乔晓婉的预想没有差别,负责守护孙权的侍卫把她拦住道:“小乔夫人,陛下有令,他正在批阅奏章,现在没有时间与小乔夫人见面。”
乔晓婉冷笑一声,道:“好啊,连称呼都换成‘陛下’了,你现在就进去通报,说我今天必须要和孙权见面。”
侍卫非常焦虑,愁眉苦脸地道:“小乔夫人,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求小乔夫人不要难为我们,我们如果现在进去……几乎就是在去送死啊。”
乔晓婉想起张昭的话,知道这些侍卫如果进去通报,以孙权现在的脾气,没准会勃然大怒,下令斩了他们。她只得摇了摇头,无奈地回去了。
当晚,乔晓婉始终闷闷不乐,她来见孙权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孙权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
“小乔夫人,你没事吧?”孙尚香见乔晓婉一脸失落,安慰地道。
乔晓婉苦笑了一下,对孙尚香诉苦道:“这个孙权啊,果然不是当年那个孙权了,难怪张昭他们都这样怕他。”
孙尚香想了想,道:“小乔夫人,我倒是觉得步夫人他们挺可气的,以前你得势的时候,他们整天围在你的周围,可现在见你这样,他们连见都不见你。”
乔晓婉摇头道:“尚香啊,我自己交的人,肯定都没有问题,我猜,是孙权威胁他们不许和我接触,步夫人他们即便再想见我,也怕丢了身家性命啊。”
孙尚香低声道:“不让故交见你,自己也不见你,这……岂不是在间接的软禁你。”
乔晓婉听到“软禁”二字,不禁吓了一跳,心里暗想:对啊,孙权这么做就等于是在软禁我,他不想让我离开秣陵,于是就找各种借口不见我,我见不了他,自然就不能离开,只要我不离开秣陵,那么孙权的目的就达到了。
乔晓婉沉思了一下,道:“尚香,你现在就出皇宫,就说奉了我命令,前去购置一些衣物。”
孙尚香愣道:“小乔夫人,我们的衣物都是官府配给的,哪用自己购置呀?”
乔晓婉解释道:“傻丫头,我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出得了皇宫,如果做为我贴身侍卫的你都无法自由进出,我自然也不可能出去了。”
“哦。”孙尚香恍然大悟地道:“小乔夫人,我这就去试试。”
第424章 四百二十三万念俱灰()
与乔晓婉料想的没错,孙尚香果然无法自由进出皇宫。
不仅如此,孙尚香还回报乔晓婉说,她在纳闷之余,小心地留意了一下,结果竟然发现有人跟踪。
乔晓婉对此并不意外,她同时在心里明白,在这个皇宫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在孙权的监视之下。
现在的情况颇为棘手,自己表面上行动自由,可是她想见谁都不可以,想离开更不可以。
乔晓婉沉思一会,随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对孙尚香说道:“尚香啊,既然光明正大的来不了,我们只能来点鸡鸣狗盗了。不过,这事暂时不用着急,你在心里有个计划就行。”
孙尚香也低声回应道:“小乔夫人请吩咐。”
乔晓婉说道:“我打算找个适当的时机,暗中逃离这里。”
孙尚香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一咬牙,道:“小乔夫人,皇宫中的侍卫虽多,可是如果你执意要冲,他们也万万不敢阻拦你,况且……我们暗中逃离,也未必会被他们发现。”
乔晓婉叹道:“尚香啊,秣陵这个城市是张纮大人生前规划设计的,我对这里是半点也不熟悉,如果这样凭空逃离,只怕会迷路的。还有,你今天已经惊动了侍卫,他们必然有所防范,所以这事急不了,我们要有耐心慢慢来。”
她见孙尚香微微点头,随即沉下心来,放松精神。乔晓婉忽地对自己的表现暗暗惊讶,要是在以前,她遇见了这样的事情,早就气急败坏、不能自已,而现在的自己呢,竟然会如此沉稳老练,好像无事一般。乔晓婉渐渐明白了,只有经历的事情多了,所谓的大事、急事、要事等,也就处之淡然,视若无物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成熟吧。
乔晓婉耐心地等待时机,并小心翼翼地搜集着各种关于秣陵的情报。好在孙权虽然对她间接软禁,但是并未控制各种消息的流动。毕竟,乔晓婉身处皇宫之中,各类绝密的消息和军国大事每天都无数次地往来这里,即便孙权想控制,也无法百分之百地达到目的。
这段时间,一共发生了三件大事,一是陆逊和曹丕对峙结束,双方互有胜负,谁也打不过谁。与陆逊不同的是,曹丕还要担心后方的稳定,他不敢把后方丢下太久,于是引军退去。二是孙权的二夫人王氏在狱中含冤而逝,做为王氏的夫君,孙权竟然对此毫无表示。因为王氏入宫较早,又是待人随和,整个皇宫都在议论纷纷。许多服侍过她的下人在心里打抱不平,可是他们毫无办法,均是敢怒不敢言。三是刘备自白帝城死后,其子刘禅接替了他的位置,由于刘禅年轻,故而所有大事小情都交给了诸葛亮打理。
让乔晓婉失望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依然对现在的处境毫无还手之力。
这天,乔晓婉正在发呆,忽见孙尚香带着一个侍女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
只听孙尚香低声说道:“小乔夫人,这位是步夫人的贴身丫鬟步浣,她有话想对小乔夫人说。”
乔晓婉见这步浣不过十几岁的年龄,又见她缓缓跪下,双手奉上一捆竹简。
孙尚香把竹简接了,然后转呈给乔晓婉。
乔晓婉一看,却是步氏族人的名谱,心里顿时明白了。步夫人现在在宫中的状况丝毫不比乔晓婉轻松,她想与乔晓婉见面,却迫于孙权的威胁压力。无奈之下,她只能寻找机会,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秘密前去拜访乔晓婉。而证明这贴身丫鬟身份的,就是步夫人自己家里的步氏族谱。因为在这个时候,只有自己家里人,才能够让步夫人放心。
乔晓婉当然清楚步夫人的意思,急忙说道:“步浣姑娘请起,步夫人现在可好?”
步浣不敢站起,依然跪着说道:“小乔夫人,步夫人现在很危险。太夫人在世的时候,就力推潘夫人把持后宫,现在太夫人去世了,潘夫人羽翼渐丰,前不久她污蔑王夫人不敬,让王夫人喊冤逝世。其实,她真正的目标正是步夫人,因为她想让自己的儿子孙亮成为太子。步夫人非常想念你,可是陛下有令,‘擅自见小乔夫人者斩’,因此步夫人不敢见你。”
乔晓婉见步浣说着说着就眼圈通红,不禁长叹一声:“其实你说的这些,我基本都能猜出个大概。实不相瞒,我对孙权现在的做法也无可奈何,现在这个样子,说是在软禁我也并不为过。步夫人那边,可有什么办法?”
步浣摇头道:“步夫人现在和小乔夫人的情况差不多,她每天深锁内宫,外人根本无法靠近。小乔夫人,其实步夫人这次让我过来,一是向您说现在的情况,二是希望您能拿一个注意,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乔晓婉愣住了,如果她要有什么注意,就不会在这白白傻等了。“对了,陆逊不是战胜曹丕了么?他快回来了,他带兵回来,一定有办法的。”乔晓婉忽然想起了最后的稻草。
步浣叹道:“小乔夫人,陛下已经传旨了,让陆逊大人负责镇守荆州,陆逊大人不会回来。”
“这……”乔晓婉知道这是孙权的手段,她虽然万年俱灰,可是还是要装作镇定的样子,“没事的,一切总会好起来的。对了,步浣姑娘,我和步夫人的孩子们,都还好吧?”
步浣立即点头道:“回小乔夫人,他们都好,公子和千金们都由外臣保护,不然潘夫人早就得逞了。”她回答这个问题时言语流畅,显然是步夫人曾告诉她,小乔夫人一定会问自己的子女。可随后,步浣开始谨慎地看了看周围,然后低声说道:“小乔夫人,我不能在这里久留,我们下次见面,只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敢问小乔夫人有什么话要带给步夫人么?”
乔晓婉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一酸,差点就要掉出泪来,她坚挺着说道:“告诉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此夜,乔晓婉陪伴着月光,在叹息和泪水中度过,她想了许久,除了无计可施还是无计可施。自己已经在秣陵待了这么久,周瑜在皖城会不会担心呢?心急如焚的滋味,乔晓婉比谁都有体会。
一个似乎安静的夜过去了,乔晓婉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看似平常的夜里,皇宫内竟然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第425章 四百二十四牺牲()
第二天一早,乔晓婉拖着万分疲惫的身体,微伏在案台上面。
她一夜没睡,此时甚为困乏,正想小睡一会,忽听外面一阵嘶喊,接着就是不断的脚步声。
“小乔姐姐!小乔姐姐!”乔晓婉站起身来,却见孙权推门而入,他一副紧张的表情,额头甚至冒出汗来。
孙权看见乔晓婉,长出了一口气,他身体一晃,险些向后摔倒。顿时,身后全副武装的军士们急忙拥挤着上前,把孙权扶住。
乔晓婉知道,人体在万分紧张的时候,忽然放松,因为神经惯性的原因,会暂时控制不住自己。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孙权一早上就这样神经兮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她这几个月来,朝思墓想的就是想如何能够面见孙权,可是现在忽然见到了,又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唉,你没事就好。”孙权吐着粗气,向身后摆了摆手。诸多军士整齐无声地缓缓退下。
“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乔晓婉浑然不解。
“潘夫人在夜里被杀了。”孙权淡淡地说了一句。
“什么?”乔晓婉吓了一跳,她昨天还和步夫人的贴身侍女聊起过潘夫人,只经过了几个时辰……这怎么会?
孙权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无限的沉默。
“那……凶手找到了么?”乔晓婉试探着问道。
孙权点头道:“凶手行刺完潘夫人之后,就自杀了。”
乔晓婉微微点头,心想:都说潘夫人为人歹毒,想必这是她得罪太多人的结果,可是……潘夫人现在在皇宫内权势如天,谁有天大的胆子,竟然敢行刺她?
“弟弟,凶手是谁?”乔晓婉把心里的疑问说了。
孙权看了乔晓婉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几个军官模样的人进来跪道:“陛下,孙尚香的房间已经搜索完毕,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末将想请旨搜索其他宫室。”他们说着,眼睛朝乔晓婉身后看去。
只听孙权道:“不用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小乔姐姐聊聊。”
“是。”
乔晓婉见军官们神色凝重,又顺着他们的话一想,不禁问道:“他……他们……搜索尚香的房间做什么?怎么?难道还要搜索这里?”她脑袋一转,当即冷笑道,“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