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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忠慢慢的想着,来时遇到的几个凶险地方,脚下一步一滑的找去。
走不一会儿,马忠一不留神,踩在一块碎石上。久病的身体和虚弱的体力让他一点挣扎也没有的仰天摔倒在地。
感受着脑壳上剧烈的疼痛,马忠疲惫的睁开眼,微眯着仰望天空。雨水落在脸上,很快模糊了他的视线。
或许,不用想那么多,就这样结束也很好……
马忠迷迷糊糊的想着。
脑海中无数的场景旋转,时不时跳跃着连天的火线,和让人亢奋的癫狂叫嚷——马忠死于此!马忠死于此!
马忠感受着身体流失的温度,只是不知为何忽然有了个念头,我还有一封信没看完。
……
马忠头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身体渐渐暖了起来。
睁开眼,正对着丁奉那双猩红凶猛的眼珠。
马忠从未看过丁奉的双眼如此凶性燎人,但心中却踏踏实实的感到一丝温暖。
“大哥,你先躺着。”
丁奉的说着慢慢将马忠的身体放平。
马忠侧头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正在徐盛那帮军汉燃起的火堆旁。周围颇为凌乱看上去有撕打的痕迹,有几个军汉脸上的血还没有擦干。
丁奉转头就回来,肋下夹了一头浑身泥水活蹦乱跳的小鹿。
到了马忠跟前,丁奉手一扬,鼻青脸肿的王厉害立刻递上来一把短刀。
丁奉一把将鹿按倒,膝盖顶在鹿脊梁上,趁着小鹿挣扎拧着鹿头一刀从它脖子上抹过。
一股粘稠的鹿血喷出,在火堆上嗤的的烫出一股白烟。
王厉害用力扶起马忠,丁奉见血流渐缓赶紧抱着死鹿往马忠身前凑。马忠一皱眉,接着明白了两人的意思,只好强忍着胃中的不适用力咬在鹿的喉咙上大口的吸吮着。
旁边衣甲凌乱的徐盛见丁奉要将马忠一口气喂饱的架势,忍不住冷哼道,“你是想让他死还是让他活?”
丁奉一愣,王厉害却先醒悟过来,赶忙解释道,“大人的身体虚,不能滥补。”
丁奉迷惑了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说法,他拿起死鹿自己猛灌几口,这才吩咐王厉害去打水。
马忠喝下滚烫的鹿血,精神倒是好了点,但是口中腥腥咸咸,让他几欲呕吐。
看着一身泥浆的丁奉,马忠心中热热的,忍不住问道,“去了哪里,摔成这样?”
丁奉料理着手中的死鹿,随口答道,“没什么,本来打了一只山猪,正要扛着回来,谁想遇到了这东西。我想着大哥的身体太虚,正好拿了补补,谁想到这狗东西却机灵,费了我好大劲儿!”
丁奉显然没干过剥皮的事儿,好好一张鹿皮被他又撕又拽,没一会儿就破烂的不成样子。
王厉害在一旁看了都心疼。
这次他们上任,几乎是变卖了身边所有的东西,换来的盘缠也不过两张硝制好的鹿皮而已。
马忠用力拍了拍丁奉的肩膀没有说的别的话。
这样泥泞的雨天,在山林里打到一只山猪已经很是不易,为了帮自己取鹿血,活捉那头小鹿更是无法想象的艰难。
王厉害倒是忽然想起点什么,凑到闭眼的马忠耳边轻声道,“大人,那只山猪……”
“嗯?”马忠睁开眼,正好看到王厉害冲他使眼色。
马忠一扫,刚好看到那些眼巴巴望着这边的军汉。
他们刚洗劫了一个村落,带的东西虽多,但是干粮却少。昨日还有羊吃,今天就只能干巴巴的啃饼子。
王厉害作为一个合格的幕僚,暗示马忠借机示好,修补双方的关系,马忠两世经验,自然懂得做人的圆滑。
“丁奉,那只山猪你扔到哪里了?”
“嗯?”丁奉抬头,有些纳闷道,“大哥,这只鹿够咱吃两天了。”
马忠笑笑,“徐将军刚才告诉我很多重要的关节。我准备拿来感谢他们,你仔细想想。”
“哦,这样子。”丁奉的语气立刻淡了下来,随即说了个大致的方位。
马忠三人在火堆旁,和众军汉不过几步距离,早在马忠提议时他们就听得眉飞色舞,待丁奉说出位置,更是不顾向徐盛请示,自顾自嚷嚷一通,“马大人好仁义”接着蜂拥出去寻那山猪。
徐盛没奈何的一笑,坐在丁奉身边指点道,“鹿皮不是你这么割的!”
谁想丁奉见他过来,直接扭过身子去。
“这么臭脾气,有没有人管管?”徐盛看了马忠一眼,马忠苦笑着摇了摇头。
丁奉将鹿剥了皮,也不和徐盛客气,用大矛架了就放在他们火堆上烤。
徐盛性情高傲,自是懒得和他在这些小事上计较。
至于其他老卒,都惦记着丁奉打死的那头山猪,一个个嬉皮笑脸的凑在旁边。
他们时不时指点丁奉两手烧烤的诀窍,可惜丁奉怒意虽消,却是一脸的不耐烦。
在鹿肉半熟的时候,五六个浑身湿透的军汉兴高采烈的抬着一头山猪闯了进来。
围着看丁奉烤肉的几个军汉眼前一亮,嘴里乱嚷一通谢,就分走火堆另添干柴,去一旁料理那头山猪。
倒是丁奉受了他们的启发,忙唤来王厉害和他一起将烧的正旺的火堆挪开。又刮去灰烬露出新鲜的泥土,在烤的热烘烘的地面上铺上了厚厚一层干草,将马忠移了过来。
徐盛在旁看了心中触动,招招手叫来几个心腹。
(本章完)
第8章 自信回头张文远()
几个心腹见徐盛若有所思,不敢嬉顽,都凑过来恭敬道,“中郎将。”
徐盛压低声音道,“孙江东那边还有多少时间?遭了这场雨,赶不赶得及?”
几个心腹对望一眼,一个叫做侯庆的百骑长不情不愿的应道,“大人,那么多将军、校尉都巴巴的去分那块肥肉,咱们何必去凑那个热闹。落手的实惠不多,还讨不了好。”
徐盛素来知道这个侯庆勇猛有余,但是个没脑子的,他这次轻车简从也没带多少能商量事情的人物。
当下不由得看向了左手边的江冲。
江冲是徐盛手下最得力的一个军侯,当然不似侯庆这般莽撞。
他看着徐盛扬声道,“大人,既然咱们来之前早就拿定了主意,这时候再有退意,成了什么?一场雨而已,怎能折了锐气?”
徐盛本有些犹豫,但听了江冲之话心思开朗,又甚壮其言,当即拍着这位军侯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既然军侯锐气正盛,我也来助你兴。”
接着环视兵卒,一声暴喝,“都给我立时整束马匹,缠裹兵刃,等会儿吃完就走!”
远近的士卒听了,不见迟疑半点,都嚷一声“诺。”
手上动作也加快了几分。
王厉害忙碌间本就在对徐盛一行察言观色,当下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徐盛不似轻佻的性子,外面这般大雨遮蔽路途,怎么这样不知好歹。
徐盛满意于自己兵卒精锐,令行禁止,侧侧头看着一旁的江冲,脸上露出一丝讥诮,“一日之间打破铜墙铁壁般的皖城,却因为吕蒙甘宁争功,大军竟然迁延一月不能撤回,这也是天大的笑话了。”
江冲附合着取笑道,“听说还让一个少女带着千余俘虏横营而出,最后不知所踪,真是丢尽了人。”
几个心腹闻言都跟着幸灾乐祸。
这件丑事让孙江东勃然大怒,当即声言所得虏获绝不赏赐吕蒙甘宁这些征皖诸将一丝一毫!
然而这个决定的后续发展,让孙权小哥哥目瞪口呆,原本没出战的将军听说之后也跑来争功了……
这些将军、校尉们的观点十分朴实,抢来那么多人口牲畜物资,总要分下去的,既然不给那些征皖的将领,自然就是我们的了。
徐盛也是这些朴实将领中的一员,他以中郎将食芜湖军赋,同时兼任着芜湖令。
作为潘璋最羡慕的独治郡县的军阀,徐盛也承担着打理内政的压力。
当然,在担任芜湖令繁忙的工作之余,徐盛也没忘抽空把好朋友蒋钦的心腹给杀了——这什么人啊。
这一批掳掠自皖城的百姓都熟悉耕种,自然让徐盛心动不已。
因此尽管像狗抢骨头一样来分肥,让骄气的徐盛觉得有些操蛋,但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看看能不能从孙权这里弄走一些百姓。
听到江冲的话,徐盛抿了抿嘴,若有所思,“吕蒙和甘宁这俩杂种虽然不是好东西,但也不是废物。千余俘虏,不知所踪……”
旁边的侯庆不知徐盛所想,只顾大着嗓门哈哈嘲笑,“争功!争功!真他娘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众人哄笑起来,却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件事丢人的何止是吕蒙和甘宁!
当时张辽骤马驰援已到夹石,听到皖城已破,当即自信回头。
谁知兵回合肥,却听说攻打皖城的江东军竟然自己打起来了。
面对李典乐进的冷嘲热讽,错过大好机会的张辽又羞又恼,恨的咬牙切齿以刀砍地。
……
徐盛皱了皱眉,抓住自己的一丝灵光,他将手往外一摊,“我看看地图。”
江冲连忙解开内甲,取出保藏好的几幅粗布。
徐盛展开一张看了看,又检出一张拼在一起,嘴里喃喃道,“要是连他们两个也没找到人,那只能是……”
徐盛的手指跨过长江,慢慢挪在一个地方点了点,“虎林。”
正想着,那给山猪剥皮的老卒向马忠挤眉弄眼道,“兄弟,俺们也不欠你的,那边有的是好姑娘,尽情你们挑。”
老卒说着,目光往放置马匹女人的偏殿一丢。
马忠自然没有这样的心思,旁边的王厉害也眼观鼻,鼻观心的默然不语,操守好的让马忠有些吃惊。
徐盛来了兴趣,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三个。
那老卒又笑,“莫不还都是雏?”
这是又拿话去撩拨丁奉。
丁奉一脸无所谓的继续翻动烤着的鹿肉,跳跃的火光照在丁奉平静的脸上,映着他的眼珠分外通红。
正当马忠想说些什么应付下老卒,丁奉却晃悠悠站起身来,吊儿郎当的向老卒道,“承你情。”
丁奉大步进了偏殿,借着外面的光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姿色不错的姑娘,当即一把抓了过来。
那女子似是早已麻木,只是默默流泪,并无半分反抗。
丁奉当然不是怜香惜玉之辈,扯开那女子仅能蔽体的衣裙就挺枪上马。
在激烈的碰撞中和呜呜的忍耐中,间或的才传出那女孩儿一两声抽泣。
马忠脸上还带着错愕,心却冷冰冰的一直在往下沉。
王厉害沉默无语的往前一挪,接过了丁奉的活,翻动起烤着的鹿肉来。
王厉害的手艺一般,不过这对马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马忠咀嚼着鹿肉,味同嚼蜡。
不知什么时候,心满意足的丁奉已经回来,他撕下一块尝了尝,不禁破口大骂,“这他妈烤的什么玩意!”
接着一脚把王厉害踢开,毫不可惜的用小刀削掉上面一层重新烤了起来。
徐盛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丢给丁奉一个小布包,“没有盐,哪能好吃?”
丁奉倒没客气,从布包中抓出大颗的盐粒随手递给王厉害,“砸!”
王厉害沉默的找了一张纸垫着,抽出身上的小刀,用刀柄将蚕豆大的盐粒砸成粉末。
丁奉取来,小心的将细盐抖在鹿肉的脂油上。
火光闪烁,看看渐熟,丁奉先挑了一块细嫩的递给马忠,马忠默默接过心不在焉的咬了几口。
丁奉又将一些好割的大块肉包好当作干粮,这才和王厉害将不太好取的带骨肉分食干净。
王厉害去向徐盛的人讨来一只残破的瓦罐,淋着雨去外面取来清水。
他将这只盛着浅浅清水的瓦罐递给马忠,“大人,洗一洗吧。”
马忠接过瓦罐,怔怔发呆。
王厉害犹豫了一下,凑过来小心翼翼道,“大人可是对丁奉有些看不惯?”
马忠没有说话,看着水中照映出一张有些的薄情负义的清秀脸颊。
那一道长长的刀疤像是随时都在提醒着他乱世的事实,割裂着他眉宇间的温情。
在乱世中,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就是这样弱不禁风。
马忠最终都没有阻止丁奉……
王厉害见马忠走神,小心的又叫了一声,“大人?”
马忠看了眼水中的自己,嘲弄的一笑,淡淡道,“这么丑陋的我,还是个好男儿么?”
说着,将那水端起来一饮而尽。
(本章完)
第9章 豁达的二百五()
徐盛的兵卒果然雷厉风行,在敞开肚子饱餐一顿后,就从偏殿拖出辎重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