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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府中好好研习学问,却跑到街市上来惹是生非,可是忘了家法的滋味?”男子背着手训斥道。
“王家小子,令祖前日可是问过你的课业如何,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你每日游手好闲,在街市作奸犯科呢?”男子转过头,眯眼看向王聿道。
“老师恕罪老师千万不要告诉家祖,不然他会打断我的腿的,我再也不敢了。”王聿带着哭腔哀求道,他最怕的就是这个老师,因为他祖父王浑对孙子的学习要求很严格,这个老师是他爷爷托了关系才请来的,说什么他老人家都听,要是捅到了王司徒那里,哪怕王济和常山公主宠他,一顿家法是少不了的。
“哼,现在想起来求饶了,要不是我今日碰巧路过于此,还真不知道你的行径如此恶劣。”男子轻哼一声道。
“请老师给学生一次机会,学生愿受老师责罚。”王聿是真怕他那个古板的祖父,家法都是实实在在地打,都说隔代亲,他甚至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你俩去给人道歉吧,世家子弟若都像你们这样,如何能担得住为官治国的重任呢?”男子指了指老王这边,对两个小青年说道。
“这……”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俩不愿听我之言?”男子凝眉道。
“老师误会了,这两个人又不是大族之人,我等世家子弟向其低头岂不失了脸面。”王聿有些为难道,他们的优越感是与生俱来的他向一个无名之辈道歉,可比打脸还难受。
“刑不尊大夫,礼不卑庶人,错了就是错了,难道家世好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连大族风范都没有,有什么可骄傲的?”男子严肃道。
“诺,我等谨遵老师教诲。”两人羞愧道。
司马衷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三人,他发觉这个小白脸的风格还是很对自己脾气的,他应该也是个大族之人,却不像其他的世家子弟那样把门第看成自己的优越性,而是认为大族贵在风度而非血统,在看门第的封建时代能有这种思想实属不易。
正想着,那个男子带着两个小纨绔走了过来,满泰想把他们拦下来,被司马衷挥手制止了。
“这位先生请了,在下卫乐,字茂漪,不知先生高姓大名?”男子开口道,他不像两个小纨绔那样认为司马衷是个无名之辈,反而觉得他气度不凡,因为司马衷自始至终都稳坐钓鱼台,好像他根本就没把王聿和他的跟班放在眼里,要知道王家这样跟皇室沾边的家族可都不是好惹的。
“先生不敢当,在下王司衷,草字正度,不知有何指教?”司马衷站起来说道。
“可是琅琊王氏?”王聿一听姓王,忍不住问道。
“非也,只是一无名小卒耳。”司马衷瞥了他一眼,摇着扇子道,显得高深莫测。
“两个小辈多有冒犯,还望先生见谅,你俩还不道歉?”卫乐对司马衷一拱手,然后对王聿卫璪说道。
“刚才多有得罪先生不要与我们计较。”王聿卫璪赶紧对司马衷躬身一拜说道,只不过王聿眼中却闪过一丝阴冷。
“街市人流拥挤,本就禁止快马疾行,若今日被撞者只是一普通百姓,会有什么下场?在这十几个家丁面前可有还手之力?”司马衷没有理这两个小纨绔,而是直视着卫乐说道。
“百姓必为其所欺也。”卫乐也不为两人狡辩,直说道。
“我曾在报纸上见到当今天子三令五申要国民遵纪守法,可你们这些大族子弟却无视天子法令,以致公差执法不敢管,百姓敢怒不敢言,一句见谅就够了吗?谁为被你们欺压的百姓做主呢?”
司马衷没有了那副随意的样子,背着手训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骄横的大族,如果不是卫乐及时阻止的话,他铁定要拿王聿和他的家丁问罪,这样的人皇帝若是不管的话恐怕没人管得了了。
“在下惭愧,都是在下管教不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卫乐说着,转头对二人道:“你们可知错?先生之言亦是我想说的,现在不约束你们的德行,日后定会为祸一方,到时悔之晚矣”
“璪儿知错了四叔责罚。”青衣青年不敢反驳,低头认错道。
“回去抄写《礼记》五遍,不抄完不许出门,另外罚你两个月的例钱,可有异议?”卫乐说道。
“诺,侄儿愿罚。”青衣青年拱手道。
“学生也知错了,以后定不敢再犯。”王聿也跟着说道。
“嗯,你把《春秋》抄五遍,不完成不许出门,以后不许欺压良善,违反法纪,否则我会一五一十告诉王老司徒,如何?”男子有些强势地问道。
“诺,学生谢过老师。”王聿松了口气道,心里却记恨起了司马衷,要不是司马衷挡了他的路,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殊不知他闹市飙马才是真正的原因,不过有些人犯了错总喜欢强加在别人头上,他正好就是这种人。
“如此惩戒先生觉得如何?”卫乐笑着对司马衷问道。
“嗯。”司马衷点头默许了,《礼记》全书六千余字,五遍就是三万多字,《春秋》更多,全书共一万八千字,五遍就是九万多字,在这个靠毛笔书写的时代,任务量可不小,而且王聿从马上摔下来也着实伤着了皮肉,若是他能改过自新,司马衷也懒得和小屁孩计较。
“你们回去吧,为明年的科举考试做准备,若不能榜上有名,就别怪我的戒尺不讲情面。”
“诺,我等绝不让老师失望。”两人齐声道。
“等等。”两人正准备离开,司马衷却叫住了他们。
“先生还有何吩咐?”王聿有些不耐烦,但是卫乐在一边看着,他也不敢发作。
“他们呢?”司马衷指了指刘麻子和那一群家丁,说道。
“他们本就是街市上的泼皮无赖,我也是被他们挑唆才出来闯祸的,阁下放心,我会把他们交给公差处置。”王聿毫不犹豫把他的家丁们卖了,顺便推脱了责任。
“公子不要啊,我等为公子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公子宽容,饶了我们吧。”刘麻子一听,哭嚎着匍匐在王聿跟前,扯着他的衣衫哀求道。他们这些人跟着王聿得罪了太多人,没有王聿撑腰,进了牢里少不得要被特殊对待。
王聿却一脚踹开他,恶狠狠道:“本公子本来在府中温习功课,都是你这恶奴,怂恿我出来骑马,休再聒噪,否则要你好”
刘麻子不敢在多言,这个锅他是背定了,只好乖乖带着他的马仔,到县衙自首去了。
围观群众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也都散了,侍卫们则装作各种身份隐藏在附近,场中就剩下司马衷、满泰和卫乐三人。
第三十章 朋友()
“卫某见正度兄谈吐不凡,欲与兄结交一番,不知正度兄可否赏脸到酒楼一叙。”卫乐对司马衷拱手邀请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司马衷微微一笑便同意了,他看出来这个卫乐三观很正,并不是什么坏人,而且他没有那种大族所具有的劣性,若是做个朋友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司马衷他们就近找了一家酒楼,楼上四席座位只有南边一席坐了三个正在饮宴的男子,挑了窗边的一席位置,吩咐过伙计上些好酒好菜后,司马衷就和卫乐攀谈起来。
“正度兄可知今日教训的那两个小子是何人?”卫乐喝了口茶水,看向司马衷问道。
“无非是两个仗着家世出来厮混的纨绔子弟罢了。”司马衷好笑道。
“那个青衣青年是内阁侍郎卫恒之子卫璪,另一个则是骁骑将军王济之子王聿。”卫乐解释道。
“哦?那又如何?”司马衷一边剥杏子皮一边反问道,他发现这杏子主要是皮酸,果肉倒是挺甜的。
“虽然是他们有错在先,可是得罪这样的大族之人还是很危险的,想必正度兄家世绝不简单,否则也不会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卫乐眼睫毛很长,看起来很有灵性,一双眸子更是泛着睿智的光芒。
“卫公子也不用试探王某了,王某只是个略有家资的土大户,之所以不怕他们,不过是王某相信天子治下,谁都不能在京城里无法无天。”司马衷递给他两个杏子,笑着说道。
“正度兄过谦了,正度兄身边的这位也不似普通人,京城大族中都难找出身手如此好的护卫,若是没有足够的势力,怎么能让这样的高手护在左右呢?”卫乐接过杏子,问道。
“卫公子难道觉得家世如此?还是王某身份不足以结识卫公子?”司马衷看着他的眼睛,很平静的说。
“正度兄误会了,卫某只不过是好奇而已,既然兄不愿意说,那卫某便不再多问,正度兄若是愿意交卫某这个朋友就以兄弟相称如何?公子二字听着好生别扭。”卫乐不再老王的底细,对司马衷拱手道。
“如此甚好,愚兄痴长几岁,便托大叫一声贤弟了。”司马衷也拱手回礼,在大晋交下了第一个朋友,他也没有询问卫乐的身份,他觉得朋友就是单纯的朋友,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就会慢慢变质,就好像别人知道他是大晋天子,谁还敢把他当做真正的朋友看待。
“二位兄台好兴致,可否算上我们几个?”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司马衷和卫乐才发现对席的三个男子走了过来,为首一个大约二十四岁,魁梧,阔面厚唇,正对他和卫乐二人拱手。
“有何不可?三位请坐。”卫乐也是个好交际的人,挥手一迎笑道。
“如此我等就不客气了,在下琅琊王敦,字仲处,这个是王某堂弟王导,字茂弘,这位是范阳祖逖,字士雅。不知二位兄台高姓大名?”三人入座后,王敦一一介绍道。
“在下河东卫乐,字茂漪,幸会幸会。”卫乐客气道。
“王敦、王导、祖逖……”司马衷呆呆的看向三人,心说今天这是怎么了,刚见识了两个大家纨绔,又碰到了三个东晋重臣,这些名人难道都扎堆了吗?
王导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青年,眉清目秀,与二人见礼还有些腼腆,不过行为举止很有风度,跟在堂兄王敦身边规规矩矩,一点也不像王聿那样浮躁。
祖逖和王敦同年,也是二十四岁,但他剑眉星目,长相要英俊得多,与王敦的豪爽不同,他给司马衷的印象就像一个侠士,有一种凌然正气之感。
“正度兄怎么走神了……”卫乐悄悄扯了扯司马衷的衣袖,司马衷这才注意几人都在看向他,于是拱手见礼道:
“在下义阳王司衷,字正度,这是我的家族护卫孟泰。”
酒菜陆陆续续上了桌,六人分几而食,满泰固执的把司马衷桌上的菜品都尝了一遍,司马衷虽然很无奈,却没有阻止他,他知道这是他的工作,皇帝出一点差错他都担不起责任,卫乐看在眼里,暗道这保镖真是尽职尽责。
六人边吃边聊,司马衷这才知道王家兄弟和祖逖刚才一直在他们,三人还准备在满泰不敌时出手相助,要是别人这么说他还会有点怀疑,可祖逖是历史上出了名的侠义之人,碰到这种事不管就会手痒痒。
他为人豁落,讲义气,好打不平,深得邻里称赞。他常常以他兄长的名义,把家里的谷米、布匹捐给受灾的贫苦农民,可实际上他的哥哥们并没有这个意思。
王导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曾经有个位高权重的富豪宴请他,这个富豪有个规矩就是让府中婢女给客人斟酒,如果客人不喝,就立刻把这个婢女拉出去斩首,王导酒精过敏却没有推辞,一直喝得面红气喘,这才被允许告辞离开。
王敦虽然不似王导那样爱为别人考虑,为人却是豪爽大气,如今隐有名气的他断不会说些谎话来骗人。
几盏粮酒下肚,司马衷和卫乐王敦也渐渐熟络起来,几人谈天说地,话题从古到今聊的不亦乐乎,满泰在一旁闷头对付一直烤羊腿,可能是上午打斗消耗太大,他这一顿吃得很是凶残,祖逖也是个习武之人,二人聊起拳脚功夫也很是投机。
司马衷以前爱看百家讲坛,所以侃起大山来一套一套的,卫乐和王家兄弟都是学识渊博之辈,祖逖则浑身自带正能量而且对事都有很独到的见解,几人惺惺相惜,大有一副相见恨晚之感。
“正度兄所用之扇好生奇怪,可否让小弟一观?”卫乐发现司马衷的折扇与普通的羽扇区别很大,一撑一合暗含着机关,而且看起来比羽扇蒲扇更具儒雅气息,于是好奇道。
“此乃折扇,贤弟若是喜欢,愚兄赠与贤弟便是。”司马衷笑着递给了他。
“如此就多谢正度兄割爱了。”卫乐接过扇子,在手中把玩了两下,对这等精巧之物愈发喜爱。
“《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