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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个古怪老者,仿佛耳聋,右脚往前踏出一步,以一个古怪姿势双手握刀。
凝神朝说话间就已经弃酒立矛的张飞奔去。
“叮叮叮叮”
三五个呼吸里,两人已经互出了七八招。
兵器白刃相交,那短刀不离张飞喉咙一尺半,却被一杆本应笨拙的重矛,拨动划撩的防下来。
而老人也不算无功而返,即便那铁矛被张飞玩的密不透风,老人捉住某一瞬间的收招后的停滞,手臂翻转,
左手巧妙一拨矛杆,短刀绕身一圈,弹在张飞手臂上。贴着铁矛滑下
以一个诡异的扭曲角度插向张飞双眼。
张飞也不闪避,低喝一声,膝盖撞向老人小腹……
直接的撞开,却仍低估了眼前老人的臂力,那刀的轨迹改变没有想象中那般大,仍是在左脸边上划下一道血痕。
硬吃张飞蛮牛般一撞的老人也不好受,踉跄退了几步,脸色泛起些红晕。
眼神却越发明亮。
张飞手掌自然下滑,握着铁矛尾端,以一个扇面的轨迹扫抽过来。
力道之大,隐隐有破风之声。
老人撑着身子后退,那矛尖勉强擦着鼻尖过去。
老人并不容他从容撤招,腋下用力,夹住那杆铁矛,下盘沉力,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看起来居然要和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比拼力道。
张飞大笑道:
“你这老儿够豪气,让你一手就是……”
说罢居然真的将一手负到背后,昂头而立,要与老人拼一番力气。
僵持一百多个呼吸后,那个紧紧咬着一缕白发不曾开口的老人,看着气态悠然的那男人,眼神中遗憾欣赏感慨都有。
第一次发声
“是真的老了啊,
可你确实勇武,
做土匪这等低贱营生简直是天大的埋没,你就此止步,不进白村十里之内。
我向我家主人求你一命,日后引兵漠北,浴血沙场的千秋功业算你一个,燕人,张翼德,如何?”
瞅着那一位满身甲胄不下千金的老人喊出自己名字,张飞拎起只剩个底子的酒坛。
隔着一条长矛的距离和老人喊到:
“谢啦,我还真没想到,你是为了这事拦路的,
不过,小爷我答应朋友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习惯……而且土匪,又怎么了,小爷高兴就是……什么劳什子功业,未必比得上这一坛子酒……”
“倒是你说你家主人,哈哈哈……
若是老天再还你四十年,你我胜负未料……
那告诉我,能让你叫声主人的,猛不猛……”
老爷子仿佛被那中气十足的叫喊勾起了豪气
放矛脱手,一手持刀用力,狠狠砍下去。
整个重达两百斤的铁矛震颤不止,那头单手握矛的张飞几近脱手。
听着那头白须白发的老人豪横喊道
“我家主人,天下无敌……哈哈哈”
“那又何妨让我过去……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下无敌的威风……”
“那你必死无疑,
我本是要把进村的人杀光……
此刻却――只劝你止步……
毕竟你是这十三年来,第一个在我拔刀后,还拿酒来的……死了的话,也是遗憾”
张飞用摸了摸脸上的一道血痕,笑着张狂道
“小爷不死,
小爷永远不死……‘’
幽十三叹息了一口气,却仿佛对眼前这后辈的张狂温和怀念。
然后卸甲……鲜亮精致的甲胄下,是一身褐色布衣,穿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老人也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解下绑在甲胄下腿部的另一把刀,稍长。
钝而色暗,很重。
卸甲之后,双手持轻重长短不一双刀的幽十三,轻声补充道:
“我还是不伤你性命,因为你这等男儿,就是死,也要死在边境沙场,死在无数敌尸堆成的高处……”
张飞仿佛听到老人的言语,神色间仿佛轻佻了些许,有些像是顽劣后辈。
活动了一下筋骨,算是热身结束。
也同样轻声道:“不稀罕……”
……
秋风如刀,血是血。
伤的不轻的幽十三,褐色布衣上面满是血迹,但是就看着那精气神,没有啥落下的内伤。
老头子靠着那一匹大马,喝着烈酒。
不想再动,而一时半刻也确实没法再动。
即便两人都仿佛有默契的避开对方要害,可是依旧伤的很重。毕竟捉对厮杀了上千招。
抬眼看着那个浑身二十八处深浅刀伤,却仍活动自如的男人,似乎不知道疼痛一般。
老人低低嘶哑的嗓子道:
“燕人,张翼德,真的听我一句劝,止步吧,虽然即便刘家皇帝被我家主人杀了,也不算辱没身份。
但是,你别让自己死的那么不值得……”
“若我非去不可?”
“那就记得低头做狗,或许能活……”
幽十三语气真诚,也并不觉得辱没这位霸气男人,就算是对着西凉董卓,他也会如此这般说。这是自家主人应有的资格。
张飞却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得弯腰,即便牵动伤口,也停不下来。
语气促狭道
“小爷只有一杆锋利铁矛,却硬不过小爷脊梁,和…一杆…哈哈哈……”
27。无妨()
阡陌交通,鸡犬不相闻,因为鸡犬已死。
浓重的烟飘散在小村之中,呛人。
几口从村民家中拿开的大锅支起来,下面的火烧的旺。
里面熬炖着鸡犬的尸体,加上干辣子和白盐
也是不错的味道……
一群土匪大快朵颐。
可惜酒少,杀人时候没出什么力气的弱小废物,只能看着头领大碗喝酒眼馋。
而这次抢来的钱财,还不如平日的两成
而按照那些两脚村民的说法,他们鹿村比起其余几村已经算是了不起的殷实,全村二百人,有七头牛……
不过一个只有七头牛的村子,真的值不上他们一群悍匪日夜赶路的劳顿三天。五十个人会合后才动手。
所以恼怒之下,就多杀了些人,多烧了些房子。
然而在大火中烧焦的人的尸体,实在是臭不可闻。
这就让这群暴匪越加愤怒,不敢去抱怨大当家选了这么差的地方,只好去怪这些人贱,活着时候不能给他们这群大爷多攒下钱财,死后还要添堵。
于是在某种微妙心理的驱使下,他们忠实的执行了大当家杀人的指令。
四处搜寻,男人杀掉,女人糟蹋后抢回去,本来可以活下的老人或者孩子,若是看着烦了,也便顺手宰几个。
五十个有马有刀有力气的汉子,从未如此强大。
只丢下了七八条人命,就将所有敢于抵抗的力量扼杀。
烧剩下的葛布麻布,焦木,石头,坍塌的燃烧屋子,木然脸上带泪的女人孩子。
一片凄惨,一片原罪。
而等到某个喽啰邀功一样的推搡着一个老人过来,本来骂骂咧咧的小子,到了近前就是谄媚嘴脸道:“虎哥,这老头是村长……”
“嚷什么嚷,就这么个小地方,还什么村长不村长,老子就是皇帝老子……”
用一把铁刀拨弄清点身前金银的汉子,许是收获比预料的更低,心情明显阴郁。
抬头瞥了眼那位破衣老头,发觉和那些客气递上金银买平安,还笑呵呵叫声壮士的士绅不同,这么个风吹就倒,鸡皮白发干骨头的老头,
鼓着眼睛瞪着他,咬着不剩几颗的门牙,神色仇恨。
让他烦躁恼怒,还有那么一丝丝畏惧。
似乎逃避的扭头,挥手冲着一旁的汉子骂道:“愣着啥玩意,杀了杀了……”
“哎,好嘞……”
答应的痛快,动手也利落。
人头落地。
而在那老人死绝的时候,笼罩整个村子的灰白色气运云气,流淌凝滞,本来就因为大半壮年男子被杀而稀薄的运数,此刻不再汇聚成流。
随着核心里面小小的一枚纯白气运球的消散,那气运河流也在逐渐消失……
这当然不是结束,这群土匪本就是灰色无白的气运中,那灰色更加浓了几分。
若是此李祀在此,一定会明白,这就是孽。
杀人者未必会沾染孽,可是屠戮无辜百姓,则一定是造孽,而被造出的孽就像是脏污之泥投入到命池的气运清水之中,阻碍其命数富贵,更早晚有杀身之祸。
若是有大运数,还可以运消孽,仍要折损些许运数,这就是无道昏君往往身死国灭的缘故,纵然天子之阳世至尊至位,仍抵不过使得亿万黎民身陷水火的孽。
所以纵然有绝世枭雄,下手狠辣,剑走偏锋的造孽起家,尚且要在发迹之后造福于民,积累功德,为的就是削去罪孽,
或者是放弃权位,出家或者修道,以运数抵偿孽数,比如那些屠城百万的绝世名将,都在天下大定之后解甲归田,或者驻守边塞,保万民平安。
若是不肯积德,还要贪恋一时运数,那就是取死之道。
即便在其气运鼎盛之时,这些所造之孽,对他无可奈何,等到其运势衰减之时,也要被反噬而不得善终。
就像是那些独断专权的阉人奸臣,往往逃不过一个千刀万剐,车裂分尸。
而这些本就气数稀薄,而又没有根基功德的草民土匪,如今造下这等孽,显然已经算是把生而为人的那点天赐气数败坏个尽,之所以还未曾死,一是由于一个激发孽数的引子,还有便是,因为投在张飞这种大气数者麾下,暂时得到些许庇护。
而收编这种带孽之人,因为庇护缘故,对于主家而言也是消耗,这和招揽良臣大德增益自己乃是一事两面。
这等玄妙事情,此刻自不必多说。
只看此刻因为被幽十三拦住多时,张飞一时间距离白村还有颇远距离。
所以等到白村老幼才被老太爷招呼到村后大窖边上,那些跟着凑过来的大老爷们儿,都蹙着眉,虽然自家婆娘没太大的把子力气,但是总能搭把手,自家小子,即便是干不动活,来回送饭也是个人手。
此刻正是秋忙时节,大半村的人,为这为那的,都堆在这破窖边上,也实在是……
不过也就只是在心里小小抱怨一二句,因为站在前头絮絮而谈的二人,老太爷是看着自己爷爷撒尿和泥玩儿的村里定山石,李祀这孩子,大家两分心疼,三分喜欢,此时由于近来这些事,还要多出几分小敬畏,至于张牛这种,则是心里深切感激,都不至于有啥真怨气。
所以只是听着老太爷说什么,今天不是,也是明天,必然有大灾大祸,大家都得小心提防。
众汉子发呆听听,小孩子不懂事的哈哈顽笑,只有几个怕事的娘们儿,有那么点忧心忡忡,到底还是不当回事的。
都有句话是说,千金之子不垂堂,反过来讲,这人命越贱人,可能就活的更苦,但是那些够不到的人,得是多闲的心思,才来害你,所以这些小百姓,未必就比那些官府斗心的老爷活的短命。
众人等了片刻不多时,老太爷把交代的都交代了,就要宣布众人散了,赶紧去把田地里的收成料理了,也好安心。
就有的眼尖的孩子,童言无忌的喊了句:“着火了,好大的烟火……”
众人闻言抬眼而看到远远地界浓烟滚滚。
白村和鹿村相距不近,可是也算不上多远。
虽然谈不上唇亡齿寒的近邻,但也是常来常往的远亲。
所以都是乍然一惊。老太爷刚刚说要出事,鹿村就起了这么大的火,离得老远都能见亮,这约莫不是烧了半个村子才有的光景?
众人心下猜疑,一阵嘀咕如蚊蝇繁密响起,底下上岁数的老人不确定的猜测道:
“不是遭了贼人,烧火杀人吧?”
旁边听到的人,都是皱着眉头不知骂谁的嘀咕一句:
“他娘的,咱这边拼死拼活求个吃饱的去处,哪里有能勾到贼人的东西?”
不知道是在反驳老人,还是在自己安慰。不过从这论调一出,底下人群更加嘈杂。
众人眼中都带着那么点惊恐,仿佛那远处能零星见的火光,下一刻就要烧到自家一样。
随着底下人有些乱起来,老太爷往前占了一步,挥手喊道:
“都不要乱,各家的壮实汉子先出去打探下风声,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什么土匪不土匪的,八字还没一撇么……这地窖既然已经收拾出来,就看看哪家哪院子的女人孩子还没过来,都赶紧找过来躲着,这地方僻静,就算真的有事,他们也一时片刻找不到。”
随着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