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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老太爷几句话喊出来,人群总算平静几分,有的汉子主动站出来,不顾自家小心眼娘们的拽阻,就自告奋勇要出村。
李祀走出来对着旁边的张牛道:
“张牛叔,还麻烦你挑拣几个壮实的,去乌村和草村和村民知会一声,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大家拧成一股绳,一起商量,也是好过散起来独自扛,不说别的,咱四个村加一起,也有百十多个汉子……
退一万步讲,就是没事,鹿村出了这么大的火,咱也得去照应一下……”
“哎,晓得了……”
张牛闻言点头,叫了几个相熟的人就走出人群。
看着张牛不推辞的干脆利落,李祀也暗暗欣慰,冲着那几个还没动行的男人道
“几位大叔,切记别进鹿村,以免有个什么好歹,就在村外近处找找,有没有出来的村民,什么事情也一问便知,若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全村那多人没一个出来,基本也就是有数了,几位即刻回来就是,犯不上再冒什么风险了…咱谁的命不金贵…”
“还是李小郎你说的有理,我们这就去了……”
人群忙乱走动,唯有那位活了八十多年见了风雨的老太爷还有些沉稳,看着比自己还有气定神闲几分,指挥众人疏散排队,安定人心的李祀。
心中在这焦急境况下,也是有着几分得意和欣赏,到底还是听着自己看好的孩子。这村长他也不是做不得。
老太爷抬眼瞅了瞅满是大火的鹿村,心下暗暗有了个大胆想法。
而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叫嚷道:
“李家小郎,你家那女娃儿,和夏草母女呢……赶紧叫过来才是……大家凑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李祀闻言扫过人群,果然未曾发觉这三人踪迹,和老太爷告知一声,就冲冲奔忙去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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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祀家的小院子,被小凉找来的夏草母女坐在那里喝水,并不知外面如何乱。那个妇人仔仔细细打量着气定神闲坐在那里的小凉,心中喜欢惊艳之外,还总是有那么点遗憾。
虽说自家女儿脸上毁容,她从一开始就不去想能够让李祀这等俊秀懂事的孩子当女婿。可是这一二年瞅着两人亲近,心底还是有那么点小小不切实际的奢望。
而此刻那么点奢望就随着小凉这女娃烟消云散。
一个从夫妻子女走过来的妇人,实打实的说,倒也觉得这女娃和李祀那好心孩子最配。
至于李祀算不算高攀,她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痴痴念念等了自家男人十年的女人不懂。
只是觉得从来面对自家小草那恐怖毒疮脸蛋,还能和她这个当娘的一样,真正去温暖怜惜的孩子,怎么都该有好报。
想着想着,这妇人看着半躺着的小凉,就有点看自家后辈小媳妇一样。
小凉一身灰白色麻衣,宽大,抬手间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小臂,如白瓷脂玉。
目眩神迷。
两只眼睛假寐一样,偶尔睁开一点缝隙。像是秋天泉水中的一点涟漪般漂亮。
看看这方寸小院子。机巧布置,五十七道,道道夺命。
低头瞅着自己一双雪白小手,精致无双。其实有些小自恋的小姑娘,心情愉悦,在那妇人眼中,就是个绝美孩子,在金色阳光下,有些慵懒的躺着,那深深的小酒窝都盛满了暖暖的温度。
小凉轻轻吐出低不可闻的一声吴侬,软软的好听。
“杀人乃下等小术,然,偶尔用之无妨………”
28。求杀和去死()
李祀赶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荒谬的一幕,三个女人在那里言谈融洽。
夏草她娘在讲些和女孩儿才说的事情,两个姑娘捧着脸听着。
在外面那般紧张的情况之中,这个小院气氛很……嗯,恬淡。
看到李祀脸上忧虑的进来,小凉
冲着一旁的小椅子努努嘴,李祀摸不到头脑的坐下,一时间根本就没心思去想这几张做工精细的椅子是怎么冒出来的。
“夏姨……您……”
李祀正要开口,就看到一只小杯子被递过来
看过去,给了他一个…“安静,放心,稍安勿躁,
以及类似”你要是多嘴,就打死你”的眼神。
李祀只有闭嘴静静等待。
听着几人说些什么私房小话儿,心不在焉的应和几句。
然后,实在是受不了,几次要开口打断,小凉许是实在看不惯他这等做态,就以一种尽量柔和的语气开口。
“小草,你要读书吗,我可以教你
…识字…读文章…学道理…”
“嗯嗯嗯……”
小凉的声音或许有一种独特的感染力和强烈的人格魅力,让人很乐意去相信和听从。
反正夏草是眼睛亮晶晶的点头,然后想起什么的看向旁边,只看到娘亲眼里的慈祥和宠溺。
可能识字与否都不重要,对于这个妇人而言,有人愿意和善对待自己这个命运凄惨的女儿,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了。
小丫头和小凉对视一眼,声音甜甜的道
“谢谢小凉姐姐……”
这种难得的温馨和快乐,让李祀一时不想说什么煞风景的话。
可是小凉却主动问他道:“你要学么?”
李祀带着挑衅玩味的撇了眼她,眼中含义不说自明,“你倒是和原来一样叫李祀哥哥啊”
小凉没在意李祀眼神中那讨厌的意味,只是把玩着那个被她霸占的小青瓷碗,语气不明的道
“和我学一学,这四百年王朝的权力构架,势力分布,士子南北分流,豪阀底蕴牵连
长期短期的演变,以及它厚重的历史…然后我再教你…”
小凉语气小沧桑的还没说完,就被李祀不给面子的打断:
“呵呵,不必了,我这个粗人,学不会你这些玩意儿”
“那你就一辈子在这地方杀猪吧……”
小姑娘语气是真的有几分冷意。
觉得李祀这个杀猪的,就是一头彻头彻尾的猪,
亏的自己还想给他一份锦绣到令人咋舌的前程,
他这种人,也就是只会煮白粥,会煎鸡蛋,会每晚上讲几个小故事给自己听,会半夜悄悄给自己盖被子……
一点都不知道上进,就缩在一个小村子里得过且过,一点不知道幽州多大,这天下多大……
有什么好的……
小丫头越想越不高兴,所以把碗顿在桌子上,哼了一声。
李祀嘲笑的扯了下嘴角,夏草懵懂不明。
可是这一幕落在她母亲这妇人眼里,确实很有意思
这位贤惠痴心了整个青春年华的女人,就是笑起来,也下意识的用袖子挡住嘴,不露齿,比起村里那些比男人还坦荡不羁的妇人,实在是差别太多。
而此时,张飞正拖着铁矛,并不顾及伤口的往白村狂奔,因为用力过猛,好不容易止血的几处伤口又撕裂开,鲜血把里衣染的薄红一层。
他也不以为意,任由那种痛感刺激着他坚韧的神经,竟是有些痴迷,毕竟好久不曾战的这般痛快淋漓,那浑身伤口带来的痛感,比烈酒入喉还来的舒服。
不知是谁的幸运,刚刚好和出村办事的男人错开,不曾碰面。
这也就意味着,他以一种疾速临近白村,过山路,踏荒道,过小径,
然后……到村头。
片刻不停,一鼓作气。
而迎接他的,是满村皆空。
张飞一停,一愣,然后是一脸的无所谓。
躲起来又如何,等一会儿找到后再杀呗,
小事小事。
张飞混不在意的把那杆铁矛一立,靠着它坐着歇息。
闭目养神,好不惬意。
直到去鹿村查看的那几个汉子回来时候,还看到这个浑身流血的高大汉子在自己村的道中独坐。
等到他们进村,那仿佛死掉的汉子轻轻睁开眼睛。
刚刚好挡在村中的直道上,如山如岩,仿佛要出入者皆杀。
而就在这时,原本坐在自家院子中的李祀,刹那失神,然后迅速起身,朝着村口狂奔而去。
剩下的三人中,小凉长长的叹了口气,挺无奈的起身,慢悠悠的踱步出去。
等到李祀赶到的时候,还不曾发生他想象中的血腥屠杀。
只是远望见,七八个汉子,在那个靠着铁矛坐着的男人的霸气眼神中,忌惮僵持不敢上前。
一身血红,铁矛锋利,霸气的很,命池之中一只半成型的黑虎在纯灰色的孽气中匍匐
李祀奇怪,倒是不曾见过这种一半未成的命格,而细看之下,心中震惊,那黑虎半身位置,被一缕红丝隔断,使其下半身无法凝聚成全,始终是一段只有轮廓的纯黑气数。
而诡异的是,那缕约莫有七八十根的红丝,如附骨之蛆,在不着痕迹的吸取蒸发着那半成型的黑虎命格。
这就让这男人在李祀眼中越加壮烈。
只看背影倒像是浴血后的将军。
而正当这时候,那群汉子有眼尖的看到李祀的身影,一堆大老爷们儿,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冲着远处的李祀嚷:
“李小郎,鹿村太惨了,满村被屠被烧啊……”
或许是这群汉子受到了死人的惊吓而暂时处于机智空白时间,只知对刚好出现的李祀发泄其压抑的恐惧。
或许是他们有心把这个如魔鬼样子的男人的注意力转向李祀,而为自己留下一点逃跑的机会。谁知道呢。
不过坐在那里的张飞并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默默的看着这群脸上恐慌浓郁的汉子。他们竟不敢转身逃。更别说冲上去斗。
许是如此,张飞咧嘴笑笑,白牙森然,骂了句“娘们儿”
那群被骂做娘们儿的男人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是觉得面对着这个男人自己腿软心颤
完全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李祀听到这群汉子的描述,好看的眉头凝成一个结,出声朝着背对自己的汉子问道
“你是屠村的?”
“人是我让去的……不过……
算了,在小爷这里,没有不过”
张飞没有转身,只是出声答道。
李祀习惯性的把袖中小刀滑落在手,玩了一个熟练到自然的刀花。
踩着一双草鞋踏出第一步。
而与此同时,那命池红莲内的七枚杀字金文的其中一个化作一股金气,流淌进李祀体内
不像是当初面对兽群时候那种邪路伥怨,让李祀痛苦不堪,这等奇兽精血结成的杀文,不仅灌注给李祀一道他自己都难以想象的磅礴伟力,更加是滋补温养强化着他还不曾发育完全的身子。
李祀那小小个子,在这一瞬间,也仿佛挺拔霸气了几分,隐隐有猛虎霸烈威风。
那一把袖中藏刀,刃上小芒流转,颤如蜂翅
然后那汉子就不管面前那些村里汉子,蓦然突然转身回头,看向李祀。
那被幽十三激起过一次的狂热神色,隐约有复燃的征兆。
死死盯着那个一身粗布麻衣的孩子。
似乎想笑笑。但是最终作罢,这孩子还是嫩了些,可以入口,却没最烈的滋味。
李祀摩挲着那一把现代龙泉名家亲自铸造,在一起交流活动中送给清北某位大佬,后来又被老人送给自己,最后竟然被自己带到汉末的刀子。
在这种力量加持之下,整个人身体精神状态都好的难以想象,他明明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危险程度,却仍闲聊一样的语气和对方对话。
“我从来都认为,一个人不必有多么圣人般的慈悲,因为在任何一个世道,人都没有我想的那么善良,也许我今天为了他们而死,明日就可能被挖坟吃肉,可笑可悲可叹,当个狗屁舍己为人的圣人……
先保全自己,我从不觉得错……”
“嘿嘿,那些狗屁读书人,血比酒都酸……
这话我爱听,打过之后,请你喝酒”
张飞用粗糙的巴掌拍打着大腿,十分豪爽的喊到,这话确实对他胃口。
“可,只要还是个人,就该有些底线上的善良,在不伤及自己的情况下,不求去雪中送炭,但求不伤天害理,我觉得这是不过分的……”
“我伤天害理?”
张飞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李祀说话间已才前走了几步,距离张飞仍远,回以一个笑温和道
“你这叫灭绝人性,丧心病狂……”
“那又如何?”
“我家有个很惊艳小丫头,基本是把她惊才绝艳的天赋能力,都用来图她一个心情好了…我觉得这倒霉孩子真是让我操心…”
李祀没头没尾说道,然后很感慨的补充道:
“可是,我今天终于是有点理解了,因为你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