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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命数云气都要逊色于这二人,至于张宝则是一道磅礴灰白大云,如欲摧城。和隐于白村的徐庶类似,却比那穷酸书生差不少。
几者各自盘冲于城内一角,如盘上各子,抱守一处。
若是在平日,诸葛凉没准还会有几分兴趣,但此刻她对于眼中奇景完全视而不见。
伸手,那枚铜钱蹭着软玉一样柔滑的肌肤滑落袖中。
小凉如刚识字的稚子一样,指尖在清澈水面勾画,轻声清声的念道:
“……子,曰……”
犹如言出法随,平地起炸雷,本来平静的池水中瞬间起了一个漩涡小龙卷,不高出池周,不溢出池外,但其中那数十条鲤鱼被水漩的压力绞成肉泥。
一缕缕血丝散逸而出,腥味浅浅。
一股凡人不可知察的巨大压力向着四周扩散而出。
那水中漩涡的中心,一股肉不可见的紫黑光柱冲天而起,到青天之上,冲散一朵孤白云。
张宝面色苍白眼神炙热,他毫无抵抗能力的被推出上百步,却依然死死盯着那座白桥上的小女孩。
小凉面对沛然压力,发丝都一根不动。
望着那漩涡中心,脸上隐约露出的一点阴暗之色,那漩涡仿佛连通另外一界,却有着莫大阻力,门不可开。
阴土阳世之隔,恍如天地之远,其阻隔之力代表着天地秩序,若是宋娘子那等蝼蚁小神的开辟地,李祀在她庙中以神魂一入倒也罢了。
可此时的小凉,竟是打算凭空以莫大气数,在青天白日的随意一地强破阴阳之界,半入阴土之内。
阴土在紫色大日照耀之下,阴神只有蜗居于开辟地之内苟活,和囚徒无二,开辟地大小各自不同,却彼此全不连通,犹如一颗颗天上大小星辰的开辟地,彼此之间距离无法计算。
若无庇佑,就是青位鬼神也不愿意顶着紫阳之光横渡开辟地之间的遥远距离。
小凉全不在乎,语气冷冷道
“鬼神,以万民民念而活,说到底不过是一群天下苍生被养在阴土的狗罢了,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不成……笑话……给我滚回去”
挥手。
她说话时双眼之中尽是桀骜如刀锋的霸气,很难想象一个还不到十三岁的女孩能有宛如霸王破阵一样的摧城气势。
一袖如白云,如潋滟水光,一挥一摆,说不尽的写意风流。
那一枚之前在手中把玩的铜钱裹挟着小凉之前吸纳的帝王紫气,被高高抛起。
在空中翻转,正,反,正…反…在翻转不停的同时笔直下落
落到水面,落那漩涡之眼掉入池中,落入阴土之中,
那一枚从阳世落入的铜钱,一入阴土,瞬间融化消散,阳之物,不存于阴。
但却在完全消散的那一刻,透出无边的庄严紫气,化作一颗巨大紫色流星,然后无限变大,一直飞落到一处浩瀚恢弘的大光明之地,在广袤无边的幽暗阴土之中,这样的开辟地也是罕见的存在。
其中祥瑞之气弥散,完全驱除掩盖了阴土该有的阴冷幽深,这片净土之中,有各个格位的阴神,数量竟不下三千,乃甚有十几位青黄鬼神诵念文章,一片文气浓郁。
一片净土大世界,四处雅气冲星月。芝兰宝树,处处生于野。
但那一枚铜钱所化的紫气流星,却以一种堪称摧毁者的姿态来临,然后悬停在那片巨大光明之地上空千丈。
犹如真正的仙神,冷漠的俯瞰苍生。
小凉依旧蹲在石桥上,静静看着那已经一条鱼都不剩的水池。
露出一个无比放肆桀骜的笑容轻声道:“孔仲尼,接旨,命你以阳世一年之内,以我之意,重修儒家所有典籍…新论儒家之道…更修理、心之学,唯重功利之事。
务必使得,天下后代儒生,濡染熏陶之下,皆愿摧眉折腰事权贵……
若逆,毁你开辟之地,消你鬼神之位……若顺,赏你真正一场,天下尊儒,至圣先师。”
将最后一个字说完,一口殷红血气喷出,如薄雾散在空中。
小凉本来空灵剔透的脸色,瞬间苍白,命池之中本来浑厚的违背天数的气数瞬间只存百分之一,那一条已经开始由蛟化龙的命格,也鳞甲脱落,鲜血淋漓,最后沉睡不醒。
明白清楚这一切的小凉,却一点没有悔恨不甘,憔悴的脸上透着淡淡却纯粹的期待。
此事若败,那一池气数自然尽数在一年后回归,此事若成,后世千百代读书人尽是她诸葛孔明笼中贱犬,这是一份想想都是在做梦的巨大气数,足可让一个普通练气士拔地升仙。
张宝道行很浅看不出完全的奥秘,但却更让他对小凉敬畏莫名,在他眼中,这个小女孩就是大的妖魔一样的奇士,不光是他张宝,哪怕自家兄长在此,弯腰屈膝叫她一声先生,也不算辱没。
不论是董卓,还在郭嘉,在此刻的张宝眼中,都是找死的蠢人,凡夫俗子,如何与仙人争。
想到这里,蓦然念及当年云淡风轻一道而过的那位少年,张宝依然忌惮敬畏。
这个被斩去大半寿数的道士怎么想,小凉并不在乎,一脸的怨愁,默默的一个人发呆。
唯一值得郁闷的就只是,对着池水,小丫头发现,,已经生了些白发……绝不好看。
人间,见白头。
不管对于半老徐娘,还是市井妇人,皇后娘娘,尼姑道姑。
都是天大灾难,少不得哭闹撒泼,蛮不讲理,
何况小凉是还不到十三岁的豆蔻少女,这抑郁,很单纯,很天真,很干净。
其实有点委屈。
24。太监()
道上有行队,人马各半,马是好马,距离这一行人上次在驿站换马,都是七天之前,依然脚力颇壮,人也不是寻常人物,从帝都奔波至此,风尘近二月,为首那人无须的白面明显疲惫,一脸的阴傲气却有增无减,入宫自幼二十年,辛酸荣辱,战战兢兢,将那几座大山熬到崩,
那座帝都之中,阉人数千,宫娥成万,加上大部分不得志的妃嫔,御马、御膳,仪仗、诸多事宜皆是利益牵扯,勾连着帝都地下世界大半的三教九流杂碎,熬鹰斗狗、青皮无赖、存假作伪,伶人戏子。≧,。。
共计人数不下十万的大小角色,构筑出一个依托于皇权而存活的阴暗帝国,其中的血腥险诈,尸骨血雨,一点不会比阳光下的朝堂少。
能攀爬到顶端几个位置的巨宦,可以被天下人骂作绝种阉狗,却仍是另类的地下世界帝王,权利膨胀到畸形。
中常侍王浑,在新君潜邸之时就侍奉多年,理所当然成为阉宦第一人,其余几个位置,刘辩不屑安插人手,阉人和人之间,差的绝不止胯下几两肉,真正是人和狗的差别,只要不是昏聩到遭天谴的废物,绝不担心被反咬一口。
所以由煊赫老狐狸论资排辈分果子,年纪最大的一位掌印公公竟已七十高寿才在爬到这个高度,那么再看看这个队伍为首之人,不过三十五六的年纪,比王浑还要小几岁。
前十年被灵帝放到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上压着,只因为他与西凉那个胖子交情不浅,近一年飞升般直达天下宦臣前五的位置,居然也是因为和董卓的那份交情。
人生境遇如此,年将不惑的宦官很是唏嘘,他素来崇佛,当年董卓还落魄时,两人就是通过一本本佛经互换翻阅来的交情,已是帝都大寺记名弟子的他,要比其他人多出几分淡泊,当然其中也有十常侍那巍峨高山在曹操一个小人物的屠刀下,一日死绝的警醒。
三公之位的煊赫家伙,一把老骨头在朝堂一口唾沫横飞后,就能淹死万万人,可扔在街口,只要不曾带着仆从甲士,是会被一个屠户一拳打死的。
这是一个任何人都能杀死任何人的世道,只要敢挥刀就好,实在是贴合“众生平等”的禅意。
俗名魏重闲的大太监很喜欢这样有趣的世道,他无父无母无亲,每到重阳,无人可思,无坟头可拜,实在很闲,每年重阳都很闲,所以乐得一副洒脱姿态,不争不抢的去看大人物跌落,小人物出头,勾心斗角,争名夺利。
今年冬寒,他本该温酒听伶戏,吃肉拥裘,手下栽培的几个小家伙,都是孝顺懂事的良善人儿,想来过个十几年,他魏重闲倒也不必去争,可以安然退位,落得个好收场。
没想到却被钦点传圣旨去幽州,一来一回,不知能否会帝都过除夕了,就是有命回来,时间也来不及,十成十要错过满城的辉煌灯火,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遗憾。
高坐软锦垫马鞍的大太监悄然叹息,身下大马却突然受惊,扬蹄而起,若非身边几个侍从手疾拉稳马缰,魏重闲就要跌落马背,稳住了马,那一行人的神色却更加凝重阴沉。
所有侍卫护住魏重闲,拔刀凝视,如临大敌。
要知此时他们距离幽州已经不足一日路程,携带的东西并非传抄天下的公文,而是印着天子宝玺的正经黄封圣旨。一旦出事,那必是诛九族的大罪过。
可是没啥想象中的来者不善,久经战阵的侍卫虽觉出阵阵煞气,可等到来人近了,却只看见一个牵马而来的少年,雅逸如天边新云,超然脱俗。
而马背上那女子,虽然离得稍远,魏重闲还是能感觉到一股悠然佛气弥散,感觉像是当年家乡老庙中那座极其灵验的卧观音,令人欢喜赞叹。
但其余侍卫哪里有魏重闲这样的定力,若是寻常时候,他们早就一拥而上,将来者二人制服再说。
此刻,数十侍卫虽刀锋出鞘,却无半分杀气。
没法子,那匹马太过出名,动如熊虎,马中赤兔,武人之巅,并凉吕布。
魏重闲少年时伤了眼,视力算不上好,却也琢磨出几分味道,不惊不惧,笑容玩味。
在他印象中,董卓觊觎这位天下第一美人已久,被评价为是夜里能枕被**,白日能拼抢江山的绝代女子,魏重闲一个太监无心,更是无力,但那距离数十步就能感觉到的出尘佛气,确实让虔诚如他惊艳羡慕,定是佛经读到妙处,事事存慈悲的女子才熏染的出。
然后,模糊的视野中就见,红马之上,白衣一跃。
在这苍茫大野地中,那一刻的风姿就像是一条灵韵白鱼,从浊浊黄河波涛中跃起。
一个令人咋舌的优雅弧形轨迹,终止于魏重闲眼前,本来不算近的距离,吕姐姐只用了一个恍惚的时间,刚好够她眨眼三次。
顾不得欣赏那一张漂亮到妖孽的平静面容,魏重闲死死低头,望着那一双着白布鞋的双足,踏在眼前纯白雪地之上,竟无分毫的下陷,魏重闲相信,若是那双能让天下无数男人甘愿被踩死的美人足挪开,足下方寸白雪依旧平如明镜。
瞬身百米,草木不惊,凌波踏雪,恍如无重。
然而不等这位权柄极大的太监有任何言语,吕姐姐就已然清淡开口:“那封圣旨给我,你们可以走了……”
从来不曾见过沙场厮杀的魏重闲,听了这句话可以微微遥想领略到这女子在那万人冲杀的生死场中,是如何的不可一世。但他依旧只是个局限于眼界经历的太监罢了。
所以以阉人独有的阴柔嗓子,尽量客气恭谨的拒绝“将军玩笑了”,魏重闲轻轻摇头。
然后,寒光一闪。
在吕姑娘身周最近的两名侍卫,手中刀刃瞬间同时折断,叮!叮!叮!叮!
手指重重弹在断刃之上,下一刻,四截断刃直接钉穿魏重闲四肢,吕姐姐许是心情不错,这个太监性命无碍
……
等到吕姐姐拿走那一封黑缎子封裹起来的圣旨走后好久,痛晕后的魏重闲才幽幽苏醒,想到那女人的神态样子,本来苍白的面色散出一种病态的红晕。
每一句话都不跋扈,不张狂,不傲气,平平淡淡中就是理所当然。
无冠冕,无华服,无仆役,一身布衣便让王侯弯腰屈膝。
皱眉间就让无数大枭忐忑看脸色。
所到之处,所说的每一句话,无论敌我,都必须崇敬聆听。
默默站在那里,就让一整片疆域因为敬畏安静着
或许当一个男子到了这样的境界,便可以叫做,君临。
那么,魏重闲这个货真价实的太监觉得,天下太多男人,在刚才那女子面前都只是个太监。
他不丢人。
25。孩子们(上)()
李祀陪着吕姐姐一路行来,终于得见幽州大城的城门,城墙带着烧灼痕迹,残破不堪却不倒,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却独独不见攻城大军,吕布随手在散兵里掐了两条舌头盘问,二人才知道董卓数万精骑被放在幽州广大疆域中关门割肉。
那不可一世的胖子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