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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等事?”李世民倒也是第一次听说。
时不凡解释了一下那些士族破落户,借用一个士族的身份,然后把对那些新兴的阶层的人强力压榨,这样让他们感受不少的压力。而一个破落荀家,一次开口要价三万贯钱,这样让李世民也都叹为观止。
“哪怕娶皇家公主,也都用不着这么多钱吧?”李世民一阵怒道。
李世民真的非常不高兴,这个一个女儿能够”卖“这么多钱,哪怕是黄夹苷公主也都未必能够“卖”出这个高价啊!甚至说不好就目前大唐这个财政情况,如果有人愿意拿出这么多的钱,那李世民说不定还真的愿意把自己一个庶出不得宠的妹妹嫁给他呢!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
“真是伤风败俗,伤风败俗!”李世民最后说道。
时不凡点头说:“可是,皇上,你认为这个是伤风败俗,可是却有些人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那个荀家的女儿真的这么有价值吗?是她能勤俭持家非常贤惠,还是她能够有多少才华?或者,是她的容貌多么惊艳绝世?哪怕这三者加起来,聘礼也都不值这么多钱啊!其实这个也都是他的士族身份在作祟,如果剥去了这层士族的光环,那他们恐怕根本一文不值。谁愿意话这么多钱,娶一个不能持家没有多少才能,甚至不算顶级美女的女人?甚至,如果真的花费这么多钱娶回来,恐怕比公主都难伺候!”
“嗯——”李世民皱眉,“嗯”了一下。
时不凡这才赶紧说:“皇上,习惯,习惯,皇上您的公主深受教养,如何会难伺候呢?一个个知书达理,非常的明理的!”
“嗯——”这回李世民同样“嗯”一声,不过语气不一样了,意思正好相反。
“皇上,其实说到底,如果剥去了这个士族所谓的身份,那这样她其实一文不值。只有她这个身份存在,那才是大家所重视的。容臣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皇上您的女儿不是您的女儿,那其实一文不值。”时不凡说。
李世民嘴巴再次撇了,不过一句话都没有说,显然是对于这个说法都也是有几分认同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愿意花三万贯钱来娶您的公主,反而要去娶一个破落士族呢?那是因为他们认为士族的女儿值这个价钱,而您的女儿不值得这个价钱。可是这个价钱是如何定的,这个价钱其实是数百年以来士族的身份定的。这个身份是百姓认可的,不然他们反而也都不会如此高傲。只有让百姓认为他们不值这个价钱了,那才是真正的让他们损失惨重的。”时不凡说道。
李世民想了想,说:“那不如这样,朕直接禁止他们擅自成婚,你看如何?”
“呵呵,皇上,你这么做,只是会加重他们的孤傲。因为如果您通过这种手段下令他们禁止成婚,其实不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是在替他们做广告。嗯,广告也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如果您这么做,那就是等于是在告诉天下人,他们这几个家族的人与众不同吗?一旦您如此了,那反而是起到了反效果。所以,通过命令的形式,是不可取的。”时不凡说。
李世民问:“那怎么办?”
“皇上,其实按照我的经验,如果架设把这个士族的女儿比作一种资源,姑且称之为人力资源。人力资源,有着他特有的特点。一个人值多少钱,是要综合考虑的。从他的才华,学识,甚至做事情的经验。当然,这个不是一层不变的,有些管理和大夫的职位就是越来越有价值。而有些力气活的位置,那是年轻才有价值。当每一个商人,雇佣某一个人的时候,都会考虑他能够给我带来什么,而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当代价高过所获得的,那他们也都会不予雇佣。而当收益高于代价,那他们会考虑雇佣。如果当收益远远高于代价,那这样也就是让他毫不犹豫的雇佣。”
“人力其实也是一种资源,而这个士族女儿的价值在于她的家族和士族头衔。百姓看重的也就是这个士族头衔,认为和士族联姻之后可以被人看得起,可以找回那么一些自信。可是,这个所谓的面子和自信,那也是相对有价值的。毕竟不可能任何人倾家荡产,也就是为了这个所谓的面子。所以当这个时候大家都会衡量是否值得,我们其实不用这么禁止他们成婚。相反,我们可以通过把这个所谓的买卖婚姻进行公开,这样其实未必是坏事。”
“公开?这个不是伤风败俗吗?而且,这样不是朝廷承认了他们的尊贵吗?”李世民再次不高兴的问。
“呵呵,皇上,所谓尊贵只是在于百姓眼里的。哪怕李家现在成了皇族,在很多士族眼里不也是被看不起?而我刚才也都说过,每一个人都有他的价值,当雇佣这人的花费远高于所能承受的成本,那这样他们也就不会雇佣了。”
“同理,这个娶一个士族的女儿,同样也是要一个商人和新兴的寒门认真考虑的。娶谁,怎么娶,那是非常值得分析的。他们会在心里计算,这个花费是否值得。而人力资源说到底其实也是一种资源,当为了这个资源所花费远过他的价值,那这样也都不会有人愿意做这个赔本的买卖了。我们与其去禁止,这个也就是在堵。当年治水都有一条经验,就走堵不如疏,我们拼命去堵住,那最后反而会让他们更加的妄自尊大,让百姓更加认为他们与众不同。”
“我们干脆疏通一下,让百姓现自己想要娶这个士族女儿所花费的成本,远高于自己所将会获得的。我们不但不要去禁止,我们反而要帮助他们加价。这样那些百姓看到了他们所花费的付出远比他们所获得的东西要多很多,他们自己自然不回去选择娶那些士族的女儿了。到时候,那些士族好像被悬在半空之中,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这样他们真的是砸手里了。人力资源也是一种资源,当当某种资源价格虚高过头,那也就是产生了泡沫。而泡沫一旦过大,那反而会破灭,这样也能够起到最终打压士族的效果。”
时不凡的意思非常明显,其实这个士族的女儿已经是类似一个虚高的泡沫,其实这个女儿本质上并不值钱。可是却被人哄抬得虚高了,这样才会让她们显得值钱。只要用后世的很多那种炒作的思维来看,很多东西本来并不值钱,可是加上了一层光鲜的外衣,然后经过了一系列的炒作,这样把价格提高了上去。可是这个炒作也是有极限的,当炒作到了极限,泡沫就会彻底破灭。一旦泡沫破灭,那最后反而会一文不值。
时不凡要做的不但不是在挤出泡沫里面的空气,因为挤出空气反而是在有利于他们接下来稳定身份。而时不凡要做的也就是给这个泡沫里面拼命的注入空气,这样让他们能尽快的破灭。面对这种泡沫,你越是打压反而最后他爆炸的时候越晚。与其主动打压,试图把它里面的空气挤出来,这样不如干脆让他直接撑大,尽快的死撑,以令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度让达到极限,最后彻底破灭。这个女人算什么,当娶这个女人所花费的成本远远高过获得的,那最后必然不会有人愿意娶了。
任何东西都是这样,这种并非是刚需的东西,一点价值高过了他真正的价值太多,一旦破灭了,那最后反而会造成泡沫破灭。虽然娶老婆是刚需,可是是否要娶士族老婆,那也就不是刚需了。买房子也许是刚需,可是在哪买房子,那也就不是必然的刚需了。既然那么多人想要娶士族老婆,那时不凡也就不介意把这个泡沫继续让他长大,最后承载不了之后,爆裂起来更狠,暴跌起来更惨。
“皇上,其实你一直希望通过朝廷命令的手段去打压士族,可是这样未必效果会更好。因为很多时候人都是有一种逆反的想法,你禁止他们擅自成婚,那反而是在承认了他们的与众不同。所谓尊贵,那在于与众不同,如果和大家都一样了,那也就没有什么尊贵了。您这么一旦下令,那反而是在说明了他们的与众不同,那这个是在替他们抬高身价。何况我大唐虽然规定了成婚要进行官府的登记,可是事实上绝大部分百姓,都不回来进行所谓登记的。普通民间很多都是直接办喜事之后就算是成婚了,这样其实用处不大。”
“不过另一方面,我们不如直接从另一方面入手。直接把他们捧得高高的,让他们下不来台,到时候他们想要上去上不得,想要下来也都下不去,这样才是让他们麻烦的地方了。这个也就是堵不如疏,与其直接彻底禁止,不如让他们彻底得到释放。一旦释放过于快,那最后他们反而会被彻底消耗了所有的延续下去的潜力。”
“甚至,我们可以通过这个氏族志,并不一定要这么老实的划分,我们其实可以通过这个氏族志的划分,挑起士族的内部矛盾。而皇上您掌握了国家朝廷的大义,那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到时候,他们这种约定俗成而成的士族地位,一旦和这个氏族志的等级划分产生了倒挂,那他们可就是尴尬了。那个时候,他们自己内部肯定会不乱而乱了。哪怕他们那些领能控制直系,可是旁支会不会闹腾起来,这样绝对是难说的。到时候,他们那些士族,一旦产生了倒挂,那他们见面一定会非常尴尬,有利于挑起他们内部争斗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捧杀()
按照时不凡给出的建议,一份所谓的氏族志被炮制了出来。这份氏族志按照时不凡的建议,这些士族里面其实很多家族都按照了不同等级的进行划分。当然,这个划分其实是完全一团乱麻的,其中李唐皇族排在了第一等,这个是毋庸置疑的。真正有争议的是在下面,下面那些第二等,被李世民故意把一些已经破落的小士族列为了第二等,比如说什么早就已经破落的士族荀家,却被恶意的列为了第二等。而那些真正的大士族清河崔家,却被列为了第四等。
而在这个不同等次里面,甚至关于特种地位待遇也都写明了。比如说低等级士族见到了高等级士族,必须要先行礼。而高等级的士族的女儿嫁娶,必须要给足够多少彩礼才能够算是有效的,不给足够的“赔门钱”,那也是不能够娶的。
当这份氏族志出现之后,立马引起了很多舆论大哗。
“荀家,我们朱家高攀不起,我们出不起这个‘赔门钱’,所以我们不娶了。“朱东家说道。
“朱东家,你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三万贯钱,三万贯钱也就娶了我们家的女儿吗?”那个荀家的家主急忙问道。
荀家家主顿时急了,他们现在除了这个所谓士族的名头能够拿去换取财富之外,别的根本没有了。这些破落士族,不就是仗着一个士族名头招摇撞骗,吸引那些冤大头来娶他们的女儿吗?如果没有这些冤大头们,他们怎么生存?他们现在完全是上不去了,士族阶层内部也都已经固化,他们想要维持下去也都不容易。只好靠着这个是士族身份招摇撞骗,希望能骗取一个想要获得身份的冤大头来获得彩礼为生,他们也就是靠着这种方式生存了。
可是现在居然谈好的生意,居然不娶了,这个可真的是反而让他着急了。眼看就要到手的,卖掉一个女儿也就获得这么多钱,他们当然及忙着想要达成交易了。可是现在对方不“买”了,让这个“卖方”反而着急了。
可是朱东家却说:“新的氏族志里面说明荀家是第二等的家族,想要我想要娶你们家族的女儿,必须要付出二十万贯钱钱,所以我娶不起,我高攀不起啊!”
“二十万贯!”
荀家家主也都顿时内伤,二十万贯,把他们荀家的所有女儿都给卖了,也都不值得这个价钱啊!之前三万贯钱已经是狮子大开口了,遇到一个冤大头。可是二十万贯,这样谁娶得起啊!
“好了,荀家主,我们朱家小门小户的,高攀不起啊!”朱东家很快就走了。
荀家家主很想叫住这个朱东家,说他们女儿不值这么多钱。可是他却叫不出口,这样不是在自贬身价吗?他们这些士族之所以高贵,不就是建立在不接地气,非常的“贵”吗?如果他主动的“降价”那不是在破坏他们这种神秘感吗?之前这个荀家家主可是“一口价”,绝不讨价还价的姿态。他要的也就是这种神秘感,这种高贵不屑的感觉。可是如果他放下脸面去讨价还价,那这样不是在有损生?如果他和那个商人朱东家讨价还价了,那这样岂不是在自贬身价,这样一旦失去了这个神秘感,那也都一文不值了。
“家主,我们最近的几个亲事,也都告吹了。他们实在是出不起二十万贯的彩礼钱,这个是朝廷的氏族志里面写的,想要娶我们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