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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艰难的行走着,茫茫的雪原也不知道什么是个头,很多士兵的脚趾手指冻得早已没了知觉,严重的冻伤恐怕只能截肢。等到第十五日的时候,已经有士兵撑不住发起了高烧,却只能用雪擦拭身体降温。陈越再也顾不得怜惜战马,让战马驮着这些生病的士兵行军。
陈越悲哀的发现,和蒙古人的战斗没有损失几个,恐怕严酷的行军会使部队出现大量的减员。可是,无论如何,队伍不能停下,停下来会有很多人再也迈不动步伐,会永远的睡在雪原之中。
前方不时有战马的尸体出现,陈越的心已经麻木,他只希望能够早日走出雪原回到青石口!
浑浑噩噩间不知道又过了几日,当所有人都绝望之际,前方出现了一条蜿蜒起伏的巨龙,那是边墙,青石口到了!
当看到边墙的那一刻,好多人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他们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艰苦奋战,击溃了蒙古人的部落,又穿过茫茫雪原,终于回来了!
无数的人影穿过了城门,向着雪地里跑来,那是青石口的同袍,前来接应立功归来的将士!
“阿越!”杨正平一把拉住陈越的胳膊,看着陈越干涸发青的嘴唇,心疼的叫了起来。
“少爷!”陈平也扶住了陈越的另一只胳膊,两人把他从战马上架下。
在二人的搀扶下,陈越艰难的在地上走着,两条腿麻木的很,仿佛不是自己的。
“正平兄,热汤饭食可都准备好了?”陈越虚弱的问道。
“热汤热饭都好了,还有烧的火热的土炕,阿越你就放心吧。”杨正平道。
“这就好,这就好,对了,有许多兄弟生了病,尽快给他们请医问药。对了,现在是哪一天啊?”
“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今日是腊月二十三,再有七天就是新年了。”
“已经快到了新年了吗?马上就是崇祯十七年了啊!”陈越发出幽幽的叹息。
第207章 范家的反击()
一连休息了三天,陈越这才缓了过来,好在他年轻身体棒,这才能在如此的行军中坚持下来。
一个多月的雪原行军及打仗,寒冷彻骨的天气,满天飞舞的大雪,能在这种天气里长途奔袭上千里,并没有多少士兵掉队,放眼天下,能做到这些的又有多少?就连陈越也不禁为自己的部下而自豪,经历了这一次长途跋涉的远袭,这支队伍已经具备了强军的特质。
可虽然胜利了,损失也大,部队冻死的士兵四十多人,另外还有数十人冻伤截肢,再也无法握起战刀,可以说损失人数几乎达到百人,占出击的队伍的近一成,而让人痛惜的是,他们并非是死伤在和敌人的战斗中,而是严寒和大雪造成的。
可不管怎么说,还是胜利了,因为带回了大量的物质,一万多头羊的尸体,足以让青石堡这七八千人吃上一个多月,更不用说还有两千头牛,以及缴获的奶酪糜子等大量的食物。据负责后勤粮食的张程磊所说,这些东西加上原本的粮食足够所有人吃到来年的四月,而陈越知道,自己根本在这里呆不到四月,因为崇祯十七年三月,将会发生一场巨变!
粮食,武器,战马,西山军样样不缺,陈越现在很期待巨变早点发生,因为只有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才能名正言顺的带着军队,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北方已经乱成了一团糟,完全不可收拾,陈越自认为没有本事去对付李闯和满清两方大军,他能做的就是带着队伍退到南方,凭借手中的实力,占据一方地盘成为一方军阀完全没有问题,刘泽清高杰之流能成为四镇军阀,自己肯定要比他们强。只要再给自己一段时间安静的发展实力,陈越相信就是逆转这天下的形势也并非不可能!。。
身体恢复之后,陈越第一时间召集心腹进行会议,参加会议有两哨哨长杨正平铁狮子,西山军镇抚单明磊,首席幕僚王寅,参谋袁可望(袁可立和故兵部尚书重名,很多人觉得别扭,以后均改为袁可望),以及负责记录的文吏何禄。
出征了一个多月,青石堡积累的事情肯定不少,有些事情只能由陈越这个最高首领解决。
“部队的守卫训练一切正常,又有不少山中百姓选择了下山,现在青石口算上军队总人数将近万人,幸亏有大人您带回来的巨大缴获,这么多人才不至于缺衣少穿。”陈越走后,留守的杨正平便是青石口最高长官,负责训练和守卫事宜,把军队的事情向陈越一一说了,总之这里一切正常。
“大人,就是前些时日,青石口的几家商号纷纷撤走了他们的人,眼下堡里各种生活物质比较匮乏。”袁可望皱着眉头,向陈越报告道。
“哦,怎么会如此?”陈越就是一惊。
“还不是您出发前把范家商队的人全部抓了起来,导致其他商号人人自危,纷纷从这里撤离。”袁可望无奈的说道,对陈越的这种做法,他一直心里颇有微辞。
范家、黄家、田家,几个商号虽然是竞争关系,可毕竟同气连枝,都属于晋商一系。陈越不由分说毫无理由的扣押了范天宇等人,并且把所有商队的人员都抓了起来,抢走了所有的物质货物,这让黄家和田家极为惊恐,陈越现在能这样对待范家,他日就能这样对黄家、田家。在自身安全都无法得到保证的青石口,已经失去了经商的前提。
先下,青石堡的生活物质极为紧缺,再过些时日,恐怕连油盐都供应不上。
“前些日子,范家数次派人前来质问,连他们的大少爷范春都亲自过来,不过大人你不在堡中,我不敢答应放人。”杨正平道,“宣府总兵唐通也写了书信过来,让您看在他的面子上别为难范家。”
“哼,这些奸商官商勾结,走私军国物资,查抄了他们的一点东西就心疼了。要我说大人你干脆以范天宇等人为人质,逼迫范家再送些银两物质过来,然后才能放人。”铁狮子撇里撇嘴,向陈越提议道。
“咱们大人又不是绑匪,如何竟索要起赎金来了?”袁可望不满的瞪了铁狮子一眼,如此军国大事,一个莽汉又懂得什么?
“怎么不能,既然咱们能够靠刀子从蒙古人那里抢来物质,如何不能从这些奸商手里抢一些?俺老铁最恨这些卖国之人,不杀已经算是便宜了他们!”铁狮子瞪着一双环眼,不满的嚷嚷道。
“铁兄暂且息怒,咱们要是真的这样做了,恐怕这满天下的商人再也没人愿意和咱们做生意,总不能咱们自己派兵去各地采购物质吧。”陈越微笑着对铁狮子道。
铁狮子欲要再争辩时,好像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便闭上嘴巴不言了。
“大人您既然身处官场,自然要按照官场的规矩来,范天宇等人先放了吧,然后再想法圆了此事。”一直沉默的王寅说话了。
直到现在,陈越才意识到自己扣押范天宇夺下所有货物的举动有多鲁莽,因为范家等晋商走私粮食铁器给满清,自己心里一直下意识的把范家等当作敌人。
殊不知人家在大明根深蒂固,朝堂军中民间都有着强大的势力,现在人家还没有其他的动作,仅仅撤出所有商号一招,就已经让自己很是难受,自己总不能派人去北京去宣府采购油盐等生活物质吧?而且陈越知道,即使自己派人去北京,恐怕也买不到足够近万人生活的物质。这京师的商贸,就把持在这些商人手里啊,恐怕自己的举动已经传遍了京师,哪里还有人会和自己做生意!
而弹劾自己奏折,现在恐怕已经堆满了崇祯皇帝的书案!
“横山公,您有什么好办法吗?”一听王寅说想法圆了此事,陈越连忙虚心请教。
“办法嘛,倒是有一个,就是大人您亲自写一封奏章给朝廷报捷,咱们剿灭了归附满清的一个蒙古部落,总归是为朝廷立了功,而范家掌柜范天宇深明大义,为了帮助大人您,不惜把整个商队借给您使用,正是在范家商队的掩护下,咱们西山军才能顺利的骗过蒙古人,里应外合拿下了这个部落!”
第208章 陈越论农商()
妙妙啊,陈越越想越觉得妙,王寅的这个主意实在是秒到了极处,如此便把陈越扣押商队掠夺财物的事情遮掩了起来,而把范家说成主动和军队配合为对付敌人做出了牺牲,范天宇留在青石堡也完全是害怕消息泄露使得敌人得到消息。
对自己是被扣押,还是主动配合军队行事,相信范家会选择后一个说法。毕竟配合军队也算立下了大功,而不配合被扣押则是只顾自己不识大体,所以哪怕满心的不情愿,范家也只有哑巴吃黄连,把这事情认了下来。
而且范家走私粮食铁器于敌人的证据也握在陈越手中,若是继续不依不饶的话,闹到朝廷恐怕会声名扫地。对于生意人来说,利益是最重要的,即便为了能把被扣留的物质拿回来,相信范家也会做出正确选择。
西山军扣押商人的屎盆子被摘掉,即使范家不再来做生意,各地的商人如黄家田家,自然会云集而来,眼下青石口有夺自喀尔喀部落的大宗货物,牛羊各种皮毛数以万计,相信这些足以让所有商人动心。而范家恐怕是第一个跑过来,来分一杯羹。
阳谋,真正的阳谋,所用的手段明明白白告诉了对手,而对手还不得不按己方的指令行事,王寅不愧是首辅周延儒的首席幕僚!
“这些通敌卖国的商人,只顾自己的利益心中完全没有家国,稍有损失便上串下跳,真是国之蛀虫!”袁可望恨恨的说道,王寅的计策虽然把青石口当前遇到的难题完全消除,可是却便宜了范家。二十来岁的袁可望还是一个愤青,想想范家商队里的生铁粮食,他就无比的气愤。
“商人,都是只知道逐利,哪里顾得上国家!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他们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他们就敢践踏国家所有的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们就敢犯下任何的罪行,哪怕是冒着杀头的危险。而从大明到草原,一块三四斤重最普通的茶砖就能换取一匹战马,这利润何止十倍!”陈越叹道。
听了陈越的话,王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大人您对这些商人的分析可谓鞭辟入里、一针见血!”
陈越的老脸微红,这哪里是自己说的,分明是老马说的,自己不过是稍稍改变了一下。
“士农工商,商人乃是最下贱之人,从古至今概莫如是,朝廷早就应该对他们严加管束,而不是放任自流。”接受正统儒家教育的袁可望对商人最为反感,认为他们都是些不劳而获者。
“可望兄这话又错了,士农工商,缺一不可,他们之间并没有等级贵贱之分。没有农民,大家都没有粮食吃,这个咱们都知道,可是没有商人,商品就没法流通,拿咱们青石堡来说,若是没有范家田家黄家这几家晋商,又如何能迅速发展起来,人口士兵达到如此规模。”陈越笑道。
袁可望脸色涨的通红,想要反驳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商人逐利乃是本性,只要善加控制,也可做到利国利民,只不过咱大明对商人的制度太过奇葩,因为大明根本就没有商籍。所有的商人,又都是士人,自己或者家里都有着进士举人的功名。而朝廷对这些人是不征收任何税收的,于是乎士人们的生意做遍了整个天下,日进斗金家资百万,而朝廷却得不到丝毫的好处。”
“朝廷能收到的商税也就是每年百万两的盐税,可是其他税收呢,整个大明数亿子民,生产交易的货物不计其数,若是所有的商人都缴税,所有的贸易都纳银,则朝廷的每年的税收何止数千万两之多,又何必在那可怜的农民粮税上打主意!”
陈越冷笑道,来到大明越久,他对大明各种奇葩制度就无比的好笑,明太祖朱元璋设计了这么多奇葩的制度,大明还能存在近三百年,可真是幸运。
“朝廷岂能与民争利?”袁可望忍不住反驳道,“若是朝廷什么税都收,小民该如何生存?”
“小民如何生存?你怎么不问问农民该如何生存,士绅们占据了天下七成的土地却不用缴税,士绅们做生意不用缴税,朝廷所有的税收都落在无权无势的农夫头上,朝廷的士大夫们怎么不问问这些农夫该如何生存?为何这天下乱民四起,可望兄应该好好想想。”
王寅摇了摇手,制止了袁可望继续反驳,而是把炯炯目光盯着陈越脸上,缓缓问道:“若是大人您掌权,该如何对待商人?”
陈越谈的兴起,慨然道:“若我掌天下之权,当实行士绅一体纳税,不论士绅也好,皇亲宗室也罢,乃至是皇帝本人,只要做生意的,统统都得缴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