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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叛兵不过是一些破落军户,哪有什么战斗力,不会出事的。”余枫也在一边说道。
“大伙儿都休息好了吧?休息好了马上出发!”陈越说完率先跨上战马。
休息了一阵之后,战马的体力明显增加,三里的距离一晃而过,很快一道浮桥出现在眼前,狭窄的浮桥通体由木板搭建而成,跨在北运河上,可以允许马车通过,不过晃晃悠悠的根本无法策马奔驰。
站在浮桥边往对岸看去,果然没有士兵防守,就听见哭喊厮杀声隐约传来。
余枫部还是作为前锋,二百骑兵下了战马,拉着马小心翼翼的通过了浮桥,直到过了桥也没遇到一点阻拦。
过了浮桥,建筑就多了起来,运河岸边错落有致分布着众多的建筑房屋,有运河船工聚集的村落,也有豪商大贾建立的豪宅,就在靠近运河的官道两旁,分布着数以百计的商铺。
天津,在北方是仅次于北京的城镇大邑,这里聚集了足有二十万的人口,已经非常的繁华。但繁华的不是天津卫城,而是卫城之外临着运河的城厢。因为天津卫有着坚固的卫城,有着三卫上万的军户,这里是朝廷重兵布防之地,再加上距离北京很近,故历次满鞑入侵都没有试图攻破天津。
这里已是北方少有的繁华之地,靠着运河这条大明的黄金水道,无数的皇亲国戚勋贵大臣们在此开店,钱庄粮行,绸缎庄茶叶店,各种各样的生意这里应有尽有。
然而今日,天津城厢彻底遭劫,无数的卫所叛兵冲入了店铺之中,杀人奸淫,掠夺放火,整个城厢哭声一片。陈越带兵冲过浮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情形。
一路所经之处,到处都是乱兵在抢掠,一个身穿破衣烂衫的叛兵从一家店铺里拖出店铺掌柜,正要举刀杀人时,震惊的看到沿着官道开来的西山军骑兵,惊叫一声掉头就跑。
“把总大人,怎么办?”一个手下问余枫道。
“不管他们,先去卫城!”余枫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也不理这些乱兵,一马当先向卫城冲去。
二百骑兵快速在街道上奔跑着,隆隆的马蹄声响成一片,无论是前面街道上的是百姓还是乱兵,丝毫不能阻止战马的速度,街道上的人们纷纷躲闪奔逃。
“西山军骑兵杀回来了!”有叛兵认出了来袭的骑兵身份,惊慌的喊叫着,再顾不得抢掠,拿着抢到的财物四下奔逃。
四海楼下,原毓宗正厉声呵斥着从卫城败出的指挥使曹友义,三千大军竟然被巡抚衙门里五百人杀败,这让原毓宗愤怒无比,好在西山军并没有追杀出城,而仅仅守住了城门,这才让逃出来的卫所兵有了喘息之机。
“你赶紧收拢军队,准备强攻卫城。另外,派人去找娄光先,告诉他不要在抢掠了,若是天津卫打不下来,抢再多的银子也是虚的!”原毓宗厉声命令道。
“是。”曹友义苦着脸答应着,说的容易,败兵逃的哪里都是,想收拢起来哪那么容易?
“将军,不好了!”一个手下亲兵慌张的跑了过来,惊慌的对曹友义道。
“守军追出来了?”曹友义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襟,连声问道。
“骑兵,有支骑兵杀过来了!”亲兵喘着粗气,手指着北面叫道。
若同雷鸣的马蹄声隐隐传来,越来越近,地面微微颤动着,不用亲兵再说,经验告诉他有一支骑兵正在快速接近。
看了看周围,聚拢在身边的只有三四百溃兵,曹友义顿时绝望了起来。
“快,快挡住他们!”原毓宗一把拉住了曹友义的胳膊,急促的命令道。
“挡?怎么当?”光从声势,至少有数百骑兵,别说自己手下这点人,就是三千军队没有打散,也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
“你自己挡吧!”曹友义使劲一甩胳膊,把原毓宗甩到的摔倒在地,自己则跨上了战马,带头向远处逃去。
第260章 南下之策()
陈越带兵来到卫城西门,惊喜的看到城头竟然插着西山军的军旗。
“快打开城门,大人回来了!”袁可望冲着城头高喊着,很快城门打开,杨正平一脸惊喜的迎接了出来。
“大人您回来了!”杨正平激动的叫道。
“嗯,回来了。袁兄说卫城失守,被叛军攻陷,杨兄你困守在巡抚衙门,这是怎么回事啊?”陈越惊疑的指着城头军旗问道。
“嗨,我发起了反击,把他们赶了出去。”杨正平腼腆的一笑,简略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哈哈哈,杨兄有勇有谋,真是大将之才。”陈越赞道。
“大人,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杨正平问道。
“当然是要剿灭叛军了。杨兄,你和余枫各带五百人前去剿杀叛军,卫城留一百人守城足够了。一定要把原毓宗还有那个什么闯贼的使者给我抓住。”陈越沉声命令道。
“是!”余枫和杨正平同声答应,各自带兵去了。
此时,曹友义带着几百人逃跑,四五千叛兵散布在卫城之外的城厢,大部分人都在拼命的抢劫,根本形不成有组织的抵抗。
一千西山军百人一组,沿着运河两岸挨次清剿。火铳兵和弓弩手在前,长枪兵随后,遇到叛兵先是火铳弓弩攒射,然后长枪兵冲过去刺杀,直杀得叛兵鬼哭狼嚎。
偶有大股的叛兵聚集,长枪兵则列成枪阵,长枪如林,阵列而击,往往一个照面就把叛军阵列冲散,剩下来就是追杀。至于叛军抢到的银钱财富,则统统落入了西山军手中。
“发财了,发大财了!”看到运回来的一车车的银钱财物,何禄乐得眉开眼笑,带着一帮文吏统计着缴获的数目。
“只等着陛下来到天津了。”形势一片大好,陈越心情好了起来,笑着对王寅道。
“陛下什么时候能到啊?”王寅问道。
“后面的都是步兵,为了援救你们,战马都被我带了过来,估计差不多天黑吧。”陈越想了想,分开的时候距离天津有五十里的距离,以行军的速度天黑前差不多能到天津。
“大人袭击了唐通的军队,肯定引起了大顺朝廷的注意,也许追兵很快就会到了,咱们得想一想该怎么离开天津去南方了。”王寅道。
“横山公说的是,您以为咱们该如何撤退呢?”陈越虚心问道。
“咱们的军队连同海防营接近五千人,还有众多的辎重物质,物质我已经陆续的运到了大沽口海防营,陈平正在那里驻守。不过咱们目前只有一百多艘海船,肯定装不下这么多人,更不用说还有近两千匹战马,得分兵南下。”王寅道,在天津的这些时日,他日夜思虑着该如何撤离。
“就筹措不够足够装下所有人马的船只吗?”陈越问道。
“天津卫船只很多,运河里的河船成百上千,可是大人您也看到了,都是只能在运河里行驶的河船,根本经不起风浪,能在大海里走的海船太难弄到。”王寅叹道。
陈越点点头,他也明白事情的为难之处,天津卫毕竟不是后世海港,距离大海还有一百多里,在这里哪里去找那么多的海船。
“我已经想好,咱们分两路南下,一路就是走海路,步兵携带物质辎重乘船南下,绕过山东半岛,经海州到达黄河口,沿着黄河而上,到达淮安。另一路则是所有骑兵,沿着陆路往南,经德州兖州,过徐州到淮安,两路军队在淮安汇合,再一起顺着运河南下去南京。”王寅侃侃而谈,把自己思虑良久的撤离路线向陈越描述。
“海路凶险,随时有海船倾覆之险,海防营海船虽多,大海船却没有几艘,其实并不适合远距离航行。可是没办法啊,闯贼已经占据了整个大明北方,从天津卫到南京数千里的距离,随时都有可能遇到闯军的拦截,想全军而下太过艰难。可海船又运不了这么多人马,只有分兵南下了。”陈越叹道。
“好在纯骑兵走陆路,速度灵活度快许多,不必担心闯军的拦截。又可以作为疑兵,让闯贼误以为陛下在军中,分担海路的压力。”陈越想了想,赞同王寅的筹划。
。。。。。。
“老大人,后面有闯贼骑兵追过来了!”金鑫听完探马的报告,急忙赶到陈江河的面前。
“什么?有多少人?”陈江河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距离天津卫还有十多里,竟然被闯贼追了上来,这可如何是好!
“大概有两三千骑兵,距离只有三四里的路程,咱们绝对不是对手,老大人,您先带着陛下赶紧撤退,我带人列阵挡住他们!”金鑫急忙催促道。
陈江河抬眼往北望去,已经能够看到远处官道上荡起的灰尘,知道事情已经非常的紧急。
“吴大人,你护着陛下先撤,我带人挡上一挡。”大敌当前,陈江河冲着吴孟明道。
“咱们,咱们一起撤吧!”吴孟明脸色苍白,对着陈江河道。
“不,阿越把这后军交给了我,我不能临阵而逃,吴大人您不用多说,保护陛下和公主的安全要紧。”陈江河催促道。
吴孟明深深的看着陈江河一眼,护着崇祯的马车快速而去。
“陈家父子都是真正的忠臣啊。”崇祯放下车帘,暗自叹道。
“江河,你,你小心点。”第二辆马车经过陈江河身边,窗帘掀起,张婶伸出头来,担忧的对陈江河道。
“没事!”陈江河微笑着对张婶摆了摆手,内心中充满了温馨。
在金鑫的指挥下,几十辆战车横在官道上,摆出了厚实的车阵,战车上,车弩张开,一门门虎蹲炮被紧急安放,黑洞洞的炮口直指着北方。
留下的一千士兵,刀盾兵在前,和战车上木墙配合,形成一道防线,在刀盾兵之后,则是火铳手,正在紧张的进行弹药装填。
而远处,闯军骑兵越来越近,雷鸣一般的马蹄声响彻耳边,一团烟尘滚滚而来,转眼间已经到了面前。
第261章 激战()
自从哨骑发现前方西山军的踪迹之时,张鼐的心就火热了起来,不顾两日来急行军的疲惫,催促着手下快速追赶。从昨日中午从北京出发,一天半的功夫行进了二百五十余里,这对于闯军骑兵来说已经接近了极限。
可是眼看着敌人就在前方,张鼐浑身的疲敝顿时消失无踪,狗皇帝崇祯就在那里,只要再追赶几里,就可以斩杀狗皇帝立下大功。自从郝摇旗回归以来,西山军的善战在顺军之中广为流传,张鼐也很想见识一下西山军的战力。大多数明军战斗力太过孱弱,和强军较量一直是他心中的夙愿。
终于追上了,看着不远处仓促变阵的西山叛军,张鼐冷笑了起来,挥了挥手,一员偏将带着五百骑兵冲杀了过去,车阵吗,若是给你们充分的时间也许能行,可仓促之下想阻挡骑兵却是妄想!
五百闯军骑兵携带着雷霆之势冲杀过来,只看得陈江河冷汗直流,他从军二十多年,也曾随着死去的父亲在辽东战场上和满鞑厮杀,父亲死去后他便一直在京营任总旗,也就经历过几次八旗兵的围城,真正的战场厮杀经历的并不算太多,指挥作战更是从没有过。
而眼前的一战实在太过重要,关系着皇帝的生死和大明的存亡,陈江河顿觉身上的压力无比巨大。
“金鑫你来指挥吧!”陈江河艰难的说道,对西山军的战法不熟悉的他不愿瞎指挥,便把指挥权交给了把总金鑫,自己则攥紧了长枪,甘做普通一卒,随时准备和敌人厮杀。他之所以留下来,那是因为他是陈越的父亲,皇帝可以退,他却不能,若是连他都退了,留下阻击的士兵们必然士气全无。
大人的父亲就在身边,和大伙儿一起迎敌,看着陈江河坚毅的面容,在场的所有士兵的心顿觉静了下来。虽然闯贼骑兵数千,可那又怎样,西山军连凶恶无比的满洲八旗兵都打败过,又何惧几千闯贼!
闯军骑兵来的很快,车阵还未完全不好,先锋骑兵已经冲击上来。
“开炮!”看着近在咫尺的闯贼骑兵,金鑫厉声命令道。
“金把总,弹药还未装填好!”炮手头目陈狗蛋紧张的叫道,从固定好到装填火药弹丸至少要一刻钟时间,可是从发现闯军的踪迹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一刻钟,很多战车都来不及摆放好,更别说从战车上卸下虎蹲炮了。
二百多火铳兵同样在车后紧张的装填着,随着金鑫的命令,只有一百多架弩弓来得及发射,射出了一轮箭雨。
一轮箭雨落在闯军骑兵队列,这种距离根本不需要瞄准,跑在最前方的几十匹战马被射的人仰马翻,摔倒的战马又阻挡住了后面的战马的去路,出击的五百骑兵一片混乱。
官道的左侧就是运河,依托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