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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李成栋感到舒服的是整支军队的服从性纪律性,不管是平时的行军还是扎营,一切都有规矩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哨总费心,而战场上指挥时,他的命令更是能得到很好的贯彻,指挥起来非常的顺畅。
目前也就是没有见过阵仗没有经验而已,一旦打过几仗成熟起来,这支军队战斗力将不可限量!
“平南侯真乃一代人杰也!”不知不觉的,李成栋赞叹出声。第一次,他对平南军生出了归属感,对平南侯陈越更是满心的都是佩服。
李成栋深知,幕府制度、平南军体系,是这支只经过三个月训练的新军拥有如此战斗力的原因。而这一切,则都归功于陈越设计的幕府体系。
骑马站在旁边的传令兵李元胤诧异地看了李成栋一眼,又默默的扭回头看向战场,在李元胤心中,很少听到李成栋如此佩服一个人。
战场的厮杀已经到了尾声,匪军们根本没有形成任何抵抗,而是四散溃逃,平南军以百人队为单位对匪军进行切割围杀,大批无路可走的匪军跪地投降,少部分则逃入了密林芦苇荡中。
“传令,停止追杀!”李成栋传令下去,既然已经大胜,再追杀下去毫无意义。
李成栋犹记得出兵前平南侯陈越的训话,此战以迅速平定骚乱稳定盐区为主,只要能把负责的区域迅速稳定下来就是大功一件,而不是看斩杀了多少叛匪。陈越反复强调,参与骚乱的大都是被逼无奈的灶户盐民,对这些人要以安抚为主。只诛首恶胁从不问,这就是此次出兵平乱的策略。
作为新加入平南军不久的新人,李成栋平日里就战战兢兢生怕行差走错,现在更不敢违拗陈越的军令。
更何况,还有贼去城空的东台县城在等着他,比起收复东台的大功来说,多抓多杀几个叛匪又算不得什么了。
随着李成栋的命令传下,各个百人队停止了追杀,押解着俘虏回转了过来。
此战平南军的损失微乎其微,除了一个不小心崴了脚的,和两个追杀到河边不小心掉入河中淹了个半死的,其他人竟然毫发无损。
当然叛军的武器极差缺少火铳弓箭是最大原因,其实也不是没有,漫天风打破了县城又从几个盐检司哪里抢到不少火铳弓箭,可是他手下会用的却少。
而平南军因为刚成军其实盔甲并不全,毕竟军械司在短短三个月根本造不出足以装备全军的铠甲,不过军中盾牌却是不缺。每个小旗中都有三个盾牌手,以盾牌防护,以长枪手攻击,火铳手弩箭手在后面攒射,在配合有素的平南军面前,以盐民灶户组成的叛军根本形不成任何抵抗,所以损失微乎其微。
此战,杀死了叛匪三百多,俘虏了三千余人,剩下的叛匪逃的不知所踪。
李成栋不再耽搁,简单打扫了战场,埋了死掉的叛匪,留下了大半军队押解着俘虏,自己带着两个百人队迅速向东台县城而去。
东台县城,刚经历过一番蹂躏的城池满目疮痍,百姓们正悲哀的整理着家园,救治着被打伤的亲人,收敛着死去的尸体,修补着破烂的家门。
匪徒已经离去,自己总要继续生活。而对满城近万百姓来说,还有更大的恐惧在他们心中。他们自然知道匪军离开是因为官兵来了的原因,而官军可并不比匪徒好多少!匪过如梳,兵过如篦,是这个年代对军队最好的写照。
绝大部分百姓战战兢兢,躲在了家门里等待着官兵的入城,迎接着未知的命运。
在漫天风带领匪军攻城时,东台县令自尽,主薄等其他官吏被匪军杀死,整个城中已经没有了官员,也就没有人组织迎接军队的入城。
李成栋带领军队入城时,看到的是城门大开,而整个城内家家关门闭户,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路边的尸体、街道上暗红斑驳的血迹,被打破的家门,以及县衙后宅仍在冒着的黑烟说明了这是一座刚刚经历了浩劫的城池,而不是一座空城。
“传令下去,俘虏暂且押在城西的军营,派人给萧营正报信,其他人先救火!”李成栋传下了军令。
剿灭叛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稳定地方,解决灶户食盐卖不掉无钱买粮的问题,不过那都和他这个哨总无关了,属于李成栋的战斗已经结束。
第406章 告示()
百姓们心惊胆颤的躲在家中,把仅剩的财产粮食小心的藏起来,把妻女的脸上涂上厚厚的黑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官军入城了,躲在门后从门缝里往外看去,就见一队队盔明甲亮手持利刃的官兵在街道上行进。让百姓们感到意外的是没有官兵破门而入,也没有烧杀抢掠的事情发生,难道是这支军队人数不多的原因?
靠近县衙的百姓们注意到,入城的官兵好像在灭火。
白天过去了,夜晚也在百姓们战战兢兢中渡过,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二日,又有更多的军队开进了城中,有衙役在士兵的陪同下敲着铜锣,发布着官府安民的命令。
百姓们终于心定了下来,开始敢走出了家门,走上了街道。
县城里被匪军放的火也已经灭了下来,逃走的衙役差人们又回到了县衙,在入城的官军们的命令下整理破败的县衙,以后这里就是营正萧冰的驻地,整个东台暂时会进行军管,所有的命令都会从这里发出。
县衙大门八字墙上贴着盖有萧冰官印的安民告示,向满城百姓宣告整个县城收复稳定下来。
萧冰是在李成栋攻入东台的第二日赶到的,对李成栋以非常小的损失击溃叛军攻陷东台,萧冰很是欣赏,大大夸赞了一番,然后顺势接管了县城。
“末将未等营正大军到来便对叛军发起了进攻,致使匪首漫天风逃脱,特向营正您请罪。”李成栋害怕萧冰介意自己未经请示便发动进攻,连忙道。
“李哨总你以一千兵力击溃数千叛军收复东台,何罪之有?区区一个匪首逃了也就逃了,量他也再成不了气候。”
对李成栋的心思,萧冰心知肚明,却也并不介意,相反却很高兴,不管李成栋立下多大的功劳,都有他这个上司的一份。
“此番末将俘虏了数千叛匪,正压在城外军营,不知该如何处置?”李成栋请示道。
“由敌情司和镇抚司介入调查,动员城中受害的百姓举告,查出匪首以及罪大恶极者,依律问罪,胁从者全部释放。”萧冰吩咐道。早在开拔之前,陈越就向他们这些主将宣布了处理参与暴动的灶户们的处理意见。
两淮盐区对大明干系实在太大,不易杀戮过重,所以此次出兵以安抚为主要方式。
在每个营中,都有镇抚官,镇抚手下有上百士兵,专司战场纪律及奖惩,对俘虏处理是他们的本分。萧冰这个营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此次暴乱的主要原因就是灶户们的盐卖不出去,无钱买粮所致。所以解决掉这个问题才是稳定盐区的根本举措,萧冰身上肩负着更大的责任。
接下来的数日,萧冰并未出兵抓捕逃跑的叛匪,而是派出县里的衙役,把一张张告示贴满了东台盐区各个村镇。
陆桥村,陆老六心惊胆战的在家躲着,时时关注着外面的动静,生怕有官军冲入村子把他抓走。
在前不久,陆老六为了给妻儿弄点吃的,加入了漫天风的叛军,然后攻入了东台县城。可惜,在县城中抢了一些粮食和铜钱,却在逃亡的路上统统丢掉了
想想官军那密集的箭雨,锋锐的长枪,想想面前被射中倒在血泊中同伙,陆老六现在还觉得心悸,暗暗后悔不该脑子一热,悍然加入了叛军的队伍。
攻入县城杀官造反,那可是灭门的罪名啊!一旦让官府知道,满门老小都没了活路!
“爹,爹,有官军和县里的差役进村了!”十岁的儿子狗儿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家门,向他叫道!
“快跑!”陆老六大惊,掂起早就准备好的包裹,拖着儿子的手就要逃。
“当家的,先别急,先看看官兵是不是来抓人的。”妻子连忙说道。
“万一是呢?想逃都逃不了,你个臭婆娘莫非想当寡妇?”陆老六对妻子破口骂道,陆妻无奈,只得听从。
不敢走大门大街,陆老六搬了板凳放在墙下,带着妻儿翻墙而去。房子的后面就是苇塘,苇塘里芦苇杂草丛生,只有躲进去官兵想找也找不到。
躲在苇丛中,提心吊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可却没有听到村里有哭喊厮杀声,这让陆老六狐疑了起来,不过他还是不敢出去。
天色渐渐的黑了,大群的蚊虫嗡嗡着,“当家的,也许官兵已经走了。”妻子怯怯的说道。
这样的天气,若是在苇丛里过一夜,光是蚊虫的叮咬就受不了,大半天没有动静,也许官兵真的走了,不过陆老六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保险。
“狗儿,你是小孩不起眼,先回村子看看。记住,遇到官兵赶紧跑,别和他们打照面!”想了想,陆老六吩咐道。
官兵再不济,应该也不会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动手。
狗儿胆子很大,再加上早就不耐在这苇丛里躲着,听了陆老六的话兴奋的站了起来,一蹦一跳的往村子里跑去,过了没大会儿高兴的回来了,告诉官兵早就走了的消息。
陆老六这才放下心来,和妻子相携着走回了村子。
“官差没有抓人,只是在祠堂前贴了一张告示,就走了。”儿子狗儿向父亲报告着打探的消息。
“就贴了一张告示?”陆老六狐疑的和妻子对视了一眼,没有回家而是向祠堂走去。
他想弄明白官差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要抓捕参与叛乱的逃兵?
走到祠堂前,借着最后的一丝光亮看着告示上那黑乎乎的字迹,陆老六这才想到自己根本不识字!
不识字没关系,村里有识字的。老族长读过书,是个老童生,去问他准没错!
“好事啊,老六,官府贴了告示,要大量收购盐了,一石盐换一石半的大米,只要担盐去县城就可以兑换。”老族长高兴的对陆老六道。
原来不是抓捕自己的啊,陆老六心里轻松了下来。
“什么?一石盐换一石半的米?”陆老六这才反应过来,狂喜的同时很是不能相信。
第407章 卖盐()
别看在内地各省盐价极高,很多地方卖到数钱银子一斤,盐慌时甚至涨到一两。一两银子,正常年月能买七八十斤粮食,却只够买一斤食盐,导致了内地很多普通百姓常年累月的吃不起盐。
可是,在两淮盐区,盐运使司支持的豪灶们收盐的价格很低,一斤盐也就十来文,和内地盐的卖价相差几十倍上百倍之多,这其中庞大的利润都落在豪灶、各级盐商、盐运使司官吏以及地方官府经手的人手中。
灶户们经年累月的熬盐,到头来赚到的银子也刚够糊口而已。稍微遇到点风波就有吃不上饭之虞,比如这次。
不管是灶户盐民,还是内地其他百姓,其实他们对生活的要求极低,只要有口饭吃就能满足。可要是连最基本的生存要求都无法达到,铤而走险甚至揭竿而起也就显而易见了。
陈越当然明白这件事的根源,所以才调集大量的粮食来到盐区,只有使所有灶户都吃上饭,才会彻底平息这次事端。
至于一石盐换一石半的米,这个价格放在往昔也是不低,比豪灶们从灶户手里收盐的价格还要高上几分。对灶户们来说,以盐换粮最是合算,这样他们还免受粮商的一层盘剥。
当有灶户担着自家的盐来到县城,真的从官府手里换到粮食时,其他的灶户顿时大喜!纷纷奔走相告,担着自家的食盐赶往县城。
东台县城外的运盐河码头,运盐河中停泊着十来艘粮船,雇佣的民夫扛着粮袋踏上细长的木板往来于船只和码头之间。
河岸的一侧,用木栅栏围起了巨大的场地,场地外面担着食盐的灶户排成了长长的一队,还不时有新来者加入。场地门口,堆放着数只铁斛,四海商号的账房伙计正用铁斛称量着灶户们缴来的盐,每称好一个会记在帐薄上,并给灶户一张写着盐数的纸片,上面盖有四海商号和平南军的印章。凭此纸片,即可去码头边换粮。
陆老六担着食盐,小心翼翼的躲在队列中,眼睛不时的四下打量,生怕有官差突然冲过来把他逮走。
家里已经断了顿,再加上听闻换粮是真的,陆老六这才冒险担盐来到了东台县城。
场地门口站有两排手持利刃的士兵,不时有大队的兵丁沿着运盐河巡逻,可并没有士兵多看自己一眼,陆老六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终于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