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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在大顺军中只是一员裨将,可却在闯军中呆了十多年,自从崇祯二年开始,他就跟着高迎祥走上了造反的道路,身上已经贴上了反贼的标签,对大明朝廷,郝摇旗心中有着深深的疑虑。
更何况,闯王他这十多年有过多少艰难险阻,当初最为难的时候,身边不过区区数十人,却发展到了眼下庞大的势力。郝摇旗不信李自成会一蹶不振!
见无法劝服郝摇旗投诚,刘能只能摇头叹息。
“你现在我营中好好歇息几天吧,养养伤,缺什么尽管说,等过两日我亲自送你上路。”郝摇旗道。他知道刘能是平南侯陈越的铁杆,就如同他不肯背叛李自成一样,刘能也不会舍弃陈越留在自己营中。
“好吧。”刘能道,在战斗中他受了点小伤,也确实需要歇息两日。
接下来的几天,刘能和几个手下就留在了郝摇旗营中养伤,郝摇旗只是嘱咐他不要乱走,也并没有多加约束。刘能发挥了锦衣卫的本能,从郝摇旗营中觑到很多东西。惊讶的发现,郝摇旗营中的建制乃至训练方法竟然和平南军类似,却是郝摇旗当初在西山军中学到的练兵之法并保留了下来。怪不得郝摇旗手下战斗力那么强,以两三千的兵力硬生生的打到了李国英的中军,使得李国英数万大军一败涂地!
第434章 途遇满鞑()
圆圆的太阳高挂在空中,透过重重云层洒下柔和的光芒,已经到了十月,南方正是秋高气爽。田地里的稻谷已经收割,地面上成片成片的都是收割后的谷茬,有带着草帽赤裸着脊背的农夫正在田地里忙碌,忙着翻耕土地,好等霜降以后种上麦子。
不过这样的情形不是太多,官道两侧更多的是荒芜的田地。受大军连续作战所赐,德安府大部分地区的生产受到了严重的破坏。一年多来,武昌的左良玉军队和大顺军在这里反复交战,城池的村庄百姓十步存一,大部分都没于战火。
只有远离官道偏僻之处的村庄,才会幸免于难。
不过终归是气候湿润温暖的南方,尽管同样遭遇兵灾,却比河南山陕好了很多。
在这个中午,刘能带着四五个手下行走在崎岖的小道上。
最终刘能并未劝服郝摇旗投降,而郝摇旗也没为难刘能,等他养好伤势之后便亲自送出营中,而且释放了刘能的几个手下并发还了他们的兵器以及随身物品。
刘能和几个手下统一口径,不许说出郝摇旗营中任何事情,只说在乱军之中逃出,慌乱中弄混了方向,过了这么就才逃回来。
毕竟以后还要武昌明军营中厮混,若是被人知道了被闯贼抓住又释放,说不定会引起别人怀疑。
刘能现在的职位是锦衣卫派驻湖广的千户,除非他不要现在身上锦衣卫的官职,否则万万不敢说出自己这几日的行踪。
好在,手下几个兄弟都是跟了很久的心腹,也都是从平南军中跟出来的老人,刘能不虞消息会泄漏。
由于明军和闯军在德安府的连续交战,这一带的溃兵很多,不时有小队的闯军骑兵巡逻。刘能不敢走大道往武昌府,也不敢沿着郧水乘船往南,而是向东疾行百余里,取小道前往武昌府。便看到了田野里农夫们忙着翻耕田地的情形。
见到刘能一行人跨刀携弩,田地里的农夫大惊,纷纷扔掉手中的农具,往村庄狂奔。很快村庄里便响起了锣声,许多手持农具武器的庄丁在寨墙上出现。
连续的交战,这一带的溃兵很多,百姓们畏之如虎,为了避免遭遇洗掠保护家园和亲人,只能结寨自保。
明明是官军的身份,而且还是皇帝的爪牙锦衣卫,可是面对这种情况,刘能等人也只能绕过村庄继续前进。
好在有郝摇旗送的干粮,天气也不算太冷,一路上风餐露宿,倒也不虞饥寒。
这一日出了德安府进入黄州府境内,只要往南再行百十里就是汉阳府,渡过长江则是武昌府。
就在这一日傍晚,一行人经过一片不小的树林,隐约间前方出现一栋房屋来,飞檐青瓦,附近有没有其他村庄建筑,看情形是一座山林间的庙宇。
一行人顿时激动了起来,有了前面的庙宇,今夜终于不用露天而睡了。虽然夜里不冷,露水却浓,每天早上起来,身上都湿漉漉的浑身的不舒服。
处于老夜不收的谨慎,刘能并未直接带领众手下直接向前进入庙里,而是让手下原地待命,他自己则悄悄往庙宇摸去,想先查探一下动静。
在林间悄悄行走了,用林木遮掩着身形,刘能迅速而又悄无声息的向庙宇接近,大概距离百十步的距离时,一下顿住了身形。
因为他听到了庙宇里隐隐传来的马嘶声。
看面前的庙宇,屋顶上到处都是茅草,墙头残破,分明是一座破败的庙宇,根本不可能养得起马,所以庙里肯定有军队,就是不知是明军还是闯贼的骑兵?
既然不知道庙内士兵的身份,刘能更不敢暴露行踪,伏在地上小心的向庙宇移动着,慢慢的靠近了庙墙,侧耳倾听着。
听声音庙内应该有数人,正在烧火做饭,因为有木材燃烧时的爆裂声传出。
可是庙内人的话语让刘能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因为那声音是那么的怪异。
这几年来,刘能跟着大军走南闯北,因为夜不收哨探的身份,免不了要和当地的百姓打探消息,他别看读书不多,脑袋瓜却顶顶聪明,有着不俗的语言天赋。不管是天津话,淮扬方言,乃至江南吴语,湖广方言,都能来上几句,虽然会说不多,可基本的交流还是能懂。
可是,庙内人的话竟然不是他听过的任何一种方言,反而,反而和长城外的蒙古人,关外的满人的话,非常的相似。
想到这里,刘能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难道,难道庙内的竟然是满鞑?
这里可是南方,满鞑不是应该还在北方吗,中间有隔着闯贼,还有河南南直隶很多依然在大明治下的地区,满鞑怎么竟然来到了这里?距离湖广省府武昌只有不到百里远!
这一刻,刘能心里无比的震惊,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当初在北方,在西山军时,当时还只是巡检兵备道的陈越,带着大伙儿和满鞑打了好些仗,满鞑的凶悍还历历在目。刘能当时身为夜不收队长,带着骑兵也没少和满鞑骑兵接触,却从未战得上风。
而今日,自己身边只有四个兄弟,连战马都没有,庙里竟然有满鞑的骑兵,这一瞬间,刘能很想掉头就走。
可是夜不收的经历锦衣卫的职责,又使得停下了脚步,满鞑既然不远数千里来到这里,必然有着图谋,若是弄不清满鞑的目的,刘能不会甘心。
找了一个僻静而残破的墙角,小心的搬了几块碎砖垫在脚下,刘能攀在墙头,小心的探头往里张望。
庙宇不大,三间的规模,有残破的围墙围着,是一座道观的样式。庙里的空地上,拴着三匹战马,还有一辆马车停在院中。
一个短襟的汉子正提着一桶水饮马,也许是在隐秘的庙宇内,那汉子没有带帽子头巾,赤着的脑袋后一根细细的金钱鼠尾辫子赫然在目。
透过敞开的殿门往里望去,隐约看到殿里还有五六个人,有浓浓的黑烟从殿里冒出,里面的人正在生火做饭。
第435章 范中行()
确认了庙里真是满鞑之后,刘能小心的退回了树林,回到了手下们身边,把消息对他们说了。
“干他娘的!”一个手下握紧了拳头,低声吼道,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响应。
他们都是出身平南军的老兵,当初也没少和满鞑干仗,面对满鞑不像其他明军那样惧怕。
“先别忙着厮杀,满鞑不远千里来到湖广这里,必然有所图谋,咱们应该弄清楚他们到底干什么才行。”刘能想了想,道。
“留下个活口,逼问出来他们的目的不久行了。”那手下道。
“满鞑的人数比咱们还要多,想拿下他们不太容易,咱们必然也会损失惨重。”刘能仔细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否决了立刻攻杀的建议。
听他这么说,其他手下也都闭上了嘴巴。一是刘能是锦衣卫千户是他们的首领,再就是大家都见识过满鞑的强悍,知道就凭自己这些人想杀死抓住人数比己方还要多的满鞑,实在太难!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突然,一个手下怯生生的说道
清晨,范中行霍然醒来,只觉得满身都是大汗。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明军抓住,然后一个明朝官员在大堂上对自己审判,判了自己谋逆之罪凌迟处死。刑场上,观刑的百姓人山人海,无数人往自己身上投掷砖头瓦块烂菜叶子,范中行就觉得火辣辣的疼。
一个红布包头赤着半边身子的刽子手拿着一柄锋利的笑道狰狞的站在自己面前,说要剐自己三千六百刀,一刀都不会少。看着那锋利的小刀向着自己伸了过来,范中行惊恐的厉声惨叫,一下子醒了过来。
“范先生,你做恶梦了?”阿吉嘎操着生硬的大明官话,向范中行问道。
阿吉嘎是正白旗白甲兵,摄政王多尔衮身边的戈什哈,奉摄政王多尔衮的命令,带着几个八旗勇士护送自己来到武昌。
八旗兵中汉八旗人数不少,关外被抓去的汉奴包衣们更是人数众多,和汉人打交到多了,满人们也大都会说些大明官话,只不过说的不太好。而阿吉嘎和其他八旗兵之间更愿意用满语交流,虽然范中行害怕因为这个暴露身份,却也不敢说他们。
范中行是山西范家的旁枝,这些年来,靠着往关外走私大量的物资,范家迅速致富,成为了山西首屈一指的富商,而因为给满清走私了大量急需的军事物质,范家获得了满清的信任,满清占据了北京之后,有多名范家子弟在满清朝廷任职,范中行也是其中一位。
因为早些年走过湖广商路,贩运过粮食和茶叶,范中行熟悉湖广道路和地形,便被满清摄政王多尔衮委以重任,做为使者前往武昌和明将左良玉联系,试图说服左良玉投降归顺大清。
多尔衮带领八旗兵在山海关击败了大顺军,占据了北京,却也见识了顺军的战斗力,已经把大顺当作第一位的强敌,对于在南京的崇祯朝廷,多尔衮反而不太在意,因为通过历年的大战,他知道明军战斗力的孱弱,现在大明九边军队尽失,只要派出一支偏师,就能轻松击败南方那些没有打过什么仗的明军。
不过毕竟大明的土地太过辽阔,满人的人数太少,八旗兵总兵力也就十来万人,靠着这么点的军队要想占据整个大明,实在是太难,所以必须任用汉人治汉才行。
而大明的南方又是水网密布,八旗骑兵可不适应那样的地形作战。
而左良玉数十万大军占据了武昌,屏蔽着长江上游,若是能把他说降,八旗兵渡过长江攻取整个大明将不费吹灰之力,而有了左良玉军在南方的夹击牵制,也会给八旗兵迅速击溃大顺军提供极大的助力。
所以,在经过仔细考虑之后,满清摄政王多尔衮便派出了范中行为首的密使,希望能说服左良玉归降,为此,多尔衮许诺依照三顺王以及吴三桂旧例,可以给左良玉封王。
正是肩负着满清朝廷的使命,范中行才在几个八旗兵的护送下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可是虽然有强大的满清八旗兵为靠山,范中行心中还是忐忑不安,要是左良玉不肯归降,把自己送给朝廷,那等待自己的恐怕就真的和梦中一样,凌迟处死的处罚。
“没什么。”范中行勉强对阿吉嘎露出了一个笑脸。
见范中行没事,阿吉嘎便招呼手下开火煮早饭,吃过造反好继续行路。
一个满脸疲惫打着哈欠的八旗兵走进了殿中,那是派出值夜的暗哨。置身于敌境,对自身的安全阿吉嘎一刻也不敢放松。
早餐是烤饼和肉干,炊饼在篝火上烤的松软,只不过肉干有些硬,就着热腾腾的汤水,早餐还算丰盛。不过范中行满腹的心思,根本食不知味,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停止了进食。
结束了早餐,熄灭了篝火,阿吉嘎便带着人整理行礼货物。为了掩饰身份,一行人扮作从北方而来的客商,有一辆马车,车上装满了皮草鹿茸等北方特产。
检查了一下货物,喂食了战马之后把马套上马车,为了便于作战,拉车的并非驽马,而是真正的战马。一行连着范中行共有六人,有着三匹战马。主要是在大明境内行走,害怕战马太多太过引人注目。
而若是出事,凭着三匹战马阿吉嘎就能护着范中行逃走,而其他人只能自求多福。
一行人出了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