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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前世的屌丝生涯,再看看现在这种显赫的地位,人生的起复真是大起大落,令人不得不慨然而叹。
封赏之后,当即便有小太监托着蟒袍,请陈越去偏殿更衣。
齐肩圆领,大襟,阔袖,袍长及足,红色的锦衣上用金线绣着八条四趾巨蟒,穿戴起来华贵无比。
头戴九梁冠,脚踩官靴,腰缠玉带,人是衣服马是鞍,陈越穿戴新的官服出现在大殿之中,令众官员无不竖指惊叹,好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国公。
看着重新进入大殿对自己行礼的陈越,崇祯微微愣神,看着阶下意气风发的年轻公爵,不由得感慨自己韶华已去垂垂老矣。看着年轻潇洒的陈越,崇祯不由得想起自己三个同样年轻的皇子来,太子年龄和陈越相似,若是太子还在相比陈越不予多让。
可是,一直到现在,三个皇子都杳无音信,想必已经遭遇不幸,每每想起之时,崇祯都无比感伤。
“陛下,陛下!”见崇祯发愣,侍立一旁的韩赞周轻声提醒,才让崇祯回过神来。
“齐国公少年英雄,让朕不由得感伤自己垂垂老矣,”崇祯先是自嘲了一句,又道,“卿先去安葬了忠国公,但等孝期过后,我会把坤兴嫁于爱卿,以后你就是朕的女婿!”
第560章 含泪别公主()
今天的朝廷上主角只有一人,那就是齐国公陈越,所有的荣耀都属于他一人,而对于群臣来说,则震惊一波又是一波。
先是封世袭国公,而且是有封地的世袭国公,然后又是崇祯亲口允诺会把公主下嫁给陈越。
注意,是下嫁而不是陈越尚公主,这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在大明,驸马的地位很低,虽然有着驸马都尉的爵位,却和皇家的赘婿无异。公主住在公主府中,,驸马未经允许连公主的面都见不上。就地位而言,公主是君,驸马是臣地位很是低下,和大明男尊女卑的情况迥异。
而现在崇祯是嫁公主于陈越,也就是陈越娶公主而不是尚公主,事实上就是皇家和勋贵之间的联姻,和普通的驸马则完全不同。
陈越和坤兴公主合伙做生意的事情当初在北京闹得人尽皆知,崇祯一怒之下把坤兴公主禁足甚至要做出为她选驸马事情来,后来随着陈越连续立下大功,崇祯也就默认了坤兴和陈越之间的事情,但是因为坤兴公主正在孝期,无法嫁人。
而现在,崇祯第一次出口,而且是在朝堂上当众宣布,会把坤兴公主嫁给陈越。
以陈越的年纪地位,可以说是大明最大的金龟婿,若是没有坤兴公主的原因,恐怕提亲者早就踏破了陈家的门槛。
很多大臣如钱谦益都曾打过嫁女儿或者孙女给陈越的主意。可因陈越和坤兴公主的关系,都没敢提出。今日崇祯当朝许亲,很多人只能叹息着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带着大量的赏赐回到了平南侯,不,现在应该叫齐国公府了,府中众人同向陈越恭祝。现在府中现在还在丧期,不宜大肆庆贺,陈越吩咐管家杜渊拿出些银钱打赏府中下人了事。
“有封邑的世袭国公,这在大明算得上独一份了,陛下可真是慷慨呢。”下人们散去之后,府中重要人等聚在一起,钱枫林微笑着赞道。
封赏之中,最重要的就是舟山这个封邑,一众人等根本没报多大希望,没想到竟然真成了!听钱枫林所言,一众人等都笑了起来。
“有舟山岛在手,以后咱们的事业会顺利很多。这一万两银子花的可真值啊!”单明磊也笑道。
舟山岛位于浙江外海,虽然岛屿荒凉人口稀少,却卡在重要的航道上,无论是北上去往日本琉球,或者南下往吕宋南洋,都避不开舟山群岛。
更兼岛屿众多,有着好几处优良海港,是训练舰队的最佳所在。既然定下了以后攻伐东番吕宋海外建国的计划,位于大陆外海的舟山就是最佳的后方基地。攻伐海外之事本就是背着朝廷去做,自然需要做的非常隐蔽,而岛屿众多的舟山便是暗中积蓄实力最好的地方。
为了能得到舟山,众人暗中花了很多功夫,重金买通了阁老钱谦益,这才最终如愿以偿。
“就是可惜啊,好容易练出来的这数万军队,全部便宜了朝廷。”单明磊叹道。
既然交出了兵权,陈越现在手里掌握的也就三千余卫队,算作他的家丁。在明末,每一个将领都有自己的家丁,不归朝廷编制,属于将领自己的私人军队,调任升职都跟着主将走。
陈越原本的亲卫营有步营骑营,数量将近一万人,但考虑到攻伐海外用不到多少骑兵,而且南方湿热的气候不利于战马生存,再加上在南京之战中余枫的骑兵营表现太过抢眼,历次战斗中立下了无数的功劳,再把他们充作家丁并不合适,所以就被留在了芜湖。
即便陈越现在是个公爵,也不宜拥有太多的私军,三千人恰好一个营,已经算多的了。
不过这三千人中,绝大多数都是昔日平南军的骨干,很多都是从北京跟过来的老人。原来的西山军中老人悉数都在其中。可以说是最忠于陈越的军队。然而依然有很多重要的军官没法带走。
“这些兄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这次也都会得到应有的封赏,也算我对得起他们。”陈越微笑道。
陈越这个统帅已经封赏,接下来就该轮到普通的将领了。像立功颇多表现突出的金声桓、余枫,多半会得到伯爵爵位。其他各营营正多半会都会得到总兵副将参将之类的官职,朝廷正在用人之际,他们每个人都会有较好的前程。
反而,选择跟随陈越的却得不到应有的封赏,如刘能,千辛万苦做了很多事情,杀掉了顺帝李自成,并且说服了郝摇旗归顺大明,然而他选择作为家丁跟着陈越去浙江,功劳薄上不再有他的名字,朝廷的封赏就和他无关。
再比如徐青田、原本在陈江河麾下已经做到了副将,这次也丢掉了军职选择跟随陈越。再比如马闯李玉林,萧冰,李奕,很多人原本已经做到了营正总兵,这次也都丢掉了军队官职选择陈越做亲兵。
这一切都让陈越压力很大,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因为忠心因为信任选择继续追随自己,可自己却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给他们更好的前途、最终会不会辜负他们?
所有的一切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选择好的路无论如何都得继续走下去。
刚刚回到南京没有几日,中间也就见了几面又要离去,这让坤兴公主非常难过,拉着陈越的衣袖恋恋不舍,陈越只得好言抚慰于她,说浙江距离南京也就几百里的距离,并非天涯海角。而且只需要三年时间,等守孝期满,两人就能永远的在一起。
“你走了,婉儿也要跟着走,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坤兴公主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
说起来两人也可怜,明明相好却聚少离多,这让陈越很是内疚,只能无言的搂着坤兴公主,柔声抚慰着。
封赏之后第三日,陈越拜表向崇祯辞行,扶棺材离开了南京。一行人马沿着陆路向镇江进发,在镇江会和扬州幕府的一众人等汇合,然后再沿着运河水陆并进前往杭州,陈江河的安葬地便选择在了杭州城外的山岭上。
第561章 封赏()
南京皇宫北邻泰和坊,这是一处二进宅院,宅院不大却布置的独具匠心,乃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韩赞周的府邸。白日里在宫中当值,下值之后则回到自己的宅院,宫里的太监们都是这样。
韩赞周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厂,住在这样两进的院落里已经很是低调了。不过考虑到韩赞周身为太监并没有什么妻妾家人的情况,这两进的院子已经足够居住。
“厂公!”方名夏走进了书房,向着韩赞周拱手行礼。
“齐国公已经走了?”韩赞周端着茶盏,轻轻的吹着茶水里的浮萍,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今日上午出城,大车二十多架,三千亲兵护送,光是出城就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方名夏禀告道。
韩赞周点点头,慢慢的喝着茶水,对方名夏的小心思当作没听到。
“厂公,咱们安插在平南军中的人恐怕暴露了,很多人被从亲卫营剔除,齐国公这三千家丁,咱们的人竟然一个都打不进去。”方名夏又道。
“暴露就暴露吧,把他们撤回来就是。”韩赞周随口道。
“可是,那样咱们就再也无法监控齐国公的动静了,您看咱们是不是再想法往齐国公手下埋一些钉子?”方名夏不甘的继续说道。
“监控肯定要继续监控的,咱们厂卫是天子的耳目爪牙,自然要替天子监控天下所有的动静。不过齐国公不比旁人,做事要注意分寸。威逼利诱收买他手下这样的手段就不要使了,这个时候跟着他身边的都是他最为信任的人,不好得手不说若是为他察觉势必会引起强烈反击。”韩赞周淡淡的吩咐着。
“可是这样再想掌控齐国公的动静可就难了。”方名夏为难道,威逼利诱收买这样的手段不让使,即便派出人手又如何能够接近陈越的身边,又如何能够掌控陈越的动向?
“自从齐国公爽快交出兵权之后,陛下心里很是有些内疚,所以才会对他封赏这么厚甚至连封地都有,大明二百多年哪有勋贵得到过这样的待遇?甚至陛下在朝堂上当作允诺等齐国公孝期过后会把公主嫁给他,陛下心里已经把陈越当作是自家人,是最为信重之人,对齐国公的信任恐怕要在我等之上。
这个时候若是事情做得太过得罪了齐国公,恐怕就连陛下都不会放过我们。方名夏我知道你和陈越有仇,我不管你和陈越以前的恩怨,但你做事必须得小心,若是出了事情连我也保不住你!”
韩赞周放下茶碗,对方名夏敲打着。
方名夏低眉垂首,恭声应是。
“你这次也算立下了不少功劳,应该给予奖赏。我知道你看重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一直想出去做官。这次我为你谋了一个浙江巡按的官职,只有七品,你也别嫌小。”打一巴掌之后,韩赞周转脸又给了一个甜枣,让方名夏大喜过望。
“不嫌,不嫌,谢厂公,谢厂公!”方名夏语无伦次的道。
巡按又称巡按御史,品级虽低,权力却大,代天子出巡监察地方,大事奏裁,小事立断,是能够和一省巡抚抗衡的人物。
这个职位一旦空缺会有无数御史打破脑袋力争,做满一任巡按御史之后,以后的仕途将会一帆风顺。而方名夏原来只有秀才的功名,连当官的资格都没有,若是平常无论如何是做不到这个职位的。
可方名夏此次芜湖之战立下了大功,正是有他的谋划才使得两万八旗兵淹没,阿济格也在船上自刎。如此大的功劳换取一个七品巡按的官职,说起来已经有些委屈了。
“户部侍郎王寅会被任命为浙江巡抚,你到任之后要和王大人配合,把浙江一省事务搞好,万万不可懈怠。”韩赞周嘱咐道,方名夏连连称是。
看着陷入惊喜中的方名夏,韩赞周知道他现在因为狂喜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说再多也没有用,只有冷静下来之后才能知道自己此番的用意。于是便挥挥手,令方名夏退出了。
方名夏陷入了狂喜之中,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出了韩赞周府邸之后立在街道上,恍然间犹觉在做梦。直到晚间才清醒过来,自失的一笑,说什么陛下对齐国公最为信重,却把自己派到浙江为巡按,分明要继续对他监察制衡,可见在皇帝心中江山社稷最为重要,有哪里有绝对信任之人?
王寅本就是齐国公陈越的心腹,现在又到浙江任巡抚,肯定会听陈越的。陈越虽然辞官守孝,却可通过王寅把控浙江大权,而陈越的封地舟山又属于浙江,估计是陛下和朝廷并不放心,这才派自己过去制衡。
接下来数日,朝廷连番下旨,对此次打败清兵两次入侵的有功人员进行封赏。
户部侍郎王寅协助齐国公陈越指挥芜湖之战有功,官升一级,由正三品户部侍郎升为从二品正奉大夫,巡抚浙江等处地方兼提督地方军务。
户部侍郎只是户部尚书的副手,而浙江巡抚则是封疆大吏,掌控一省军政大权,权力要比户部侍郎大上许多。跟从陈越不过两三年的时间,王寅就由区区一个举人当上了封疆大吏!
延平兵备道郑森,带领郑家军队击败博洛部清军,在芜湖又率领船队击败清军水军立下大功,加封为九江知府。副将郑鸿逵功劳卓著,擢升为九江总兵,受封定虏伯。
一个月前,郑森还不过国子监区区一个监生,转眼间就当上了正四品的知府,这是崇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