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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秀儿拿着包子过来时,少年只顾看着木马并未注意,可当张秀儿喊着傻子把包子扔在地上时,少年惊呆了。
“你是傻子?”少年怯怯的问道,和一个傻子聊了半天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你看我像傻子吗?”陈越努力的微笑着。
少年仔细的打量着陈越的眉眼,就见到陈越目光灵动、满脸的忠厚,再想起他刚刚和常人无异的话语,当下摇摇头:“不像!”
“那就是了。”陈越开心的笑着,终于有人承认自己是正常人了,被人当作傻子太郁闷了。穿越这数天来,包括父亲陈江河在内的所有人都把陈越当成原来的傻子,使得他表现自己是正常人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对面的少年把自己当作正常人对待,陈越立刻对他生出了好感。
“咕噜噜…”奇怪的声音响起,少年四下打量着,才发现声音是从陈越的肚子里传出来。
“你饿了,怎么不吃包子啊?”少年不由得问道。
“我又不是傻子,干嘛吃别人扔在地上的包子。”陈越反问道。
“呵呵呵……”少年发现自己的提议有问题,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请你吃饭吧!吃过饭后再谈木马的事情。”少年笑罢对陈越道。
“好啊,不过我吃的可多。”陈越微笑道,有人肯请客是好事,此刻的他觉得腹中饥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少年笑眯眯的快步走在前面,向着对面的包子铺走去。
张婶的包子铺远近有名,菜肉包子皮薄馅多很好吃,在上个陈越保留的记忆中,张婶的包子是天下最好吃的美味了,现在有人请客,陈越当然不会拒绝,当下屁颠屁颠的收拾了木马,抱着跟着少年主仆身后。
“公。。。。。。公子,你干嘛请他吃饭啊?”少年的青衣随从不解的悄悄问道。
“嘘,本宫。。。。。。本公子自有原因。”少年眨了眨眼睛悄悄的回答道。
看着走进包子铺的俊俏少年,张秀儿眼睛一亮,就觉得满眼都是小星星,心噗通噗通的跳着,这么漂亮的少年,可要比吕秀才英俊多了啊!其实她刚才见过少年的,只不过看到的是背影,加上只顾得羞辱陈越,就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张秀儿刚要上前殷切的打招呼时,却一下子看到了走在后面的陈越,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张秀儿一看到陈越就来气!
“傻子,不是给你包子了吗,怎么又进来了!”张秀儿冲着少年主仆给出大大的笑脸,却拦住走在后面的陈越的去路,不耐烦的吼道。
“我要吃就来店里坐桌子上吃,不吃扔在地上喂狗的东西。”陈越冷笑道。按说没必要和一个女孩计较太多,可在陈越的脑海里,有着太多这个女孩羞辱以前的自己的记忆,这种感觉很不好。
“呵,你个傻子还学会挑三拣四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坐在桌子上吃饭吗?”羞辱性的话语从张秀儿嘴里喷薄而出,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恶毒。在张秀儿的心里,必须要经常性的给予陈越侮辱,如此母亲才不会再生出把自己嫁给他的想法。
“秀儿别胡说,快让陈越坐下吧。”忙碌着的张婶扭过头来,大声的呵斥着女儿,女儿羞辱陈越已经很多次了,每一次都让她很难受,让她觉得自己无法面对陈越的父亲陈江河。
“娘,您别管了,让一个傻子坐进来,咱们还怎么做生意啊!”张秀儿不理张婶的话,推攘着陈越要把他赶出店外。
面对身前瘦弱的张秀儿,陈越只需要一只胳膊就可以把她提起扔到店外的马路上,可是她是个女孩啊,又是在陈越心中如母亲一般的张婶的女儿,这让陈越如何下的去手!
此刻的陈越竟然有了秀才遇到兵的感觉。打,打不得,骂,张秀儿的嘴像机关枪一样,陈越根本还不了嘴,就在无可奈何之际,俊俏少年面沉似水的回身站到了二人面前。
“你这店家太放肆了,竟敢往外驱赶客人!”少年双眉倒竖,俊俏的面容带着煞气,凌凌然让人不敢生出冒犯之心。
“他哪是客人,他是个傻子啊!”张秀儿委屈的说道,在她眼中陈越是个傻子,更是一个衣着破烂脏兮兮的傻子,让他进店肯定会影响贵人的胃口,这也是她驱赶陈越的主要原因。满心都为这个俊俏的公子着想,没想到竟然被呵斥,这让张秀儿觉得很委屈。
“什么傻子?他是我请的客人!”俊俏少年的话让张秀儿张大了嘴巴。
“真是不知所谓!”少年冷冷的瞥了张秀儿一眼,微笑着邀请陈越进去。
少年冷冰冰的眼神仿佛一盆冷水一般泼在了张秀儿的头上,把她心中的那点旖旎冲的一干二净。原来自己的青春美貌在人家的眼里什么都不算,原来自己还没有一个傻子重要!
看到张秀儿吃瘪,陈越心情无比的爽快,他不介意再给补上一刀。
“我可以进去了吧?”陈越笑眯眯的看着张秀儿,于是张秀儿的脸色更加的精彩了!
第四章 大肚汉和小公主()
张婶叹了口气,她知道女儿如此对待陈越的原因。亲自走到了陈越坐着的桌子前,怜惜的看了陈越一眼,转脸柔声向少年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您想吃点什么?”
谁知少年却看向了陈越,微笑着问道:“这位公……”想喊陈越公子,看陈越破衣烂衫,落魄的样子,“公子”两字就没有好意思喊出口。
“这位兄台,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少年大方的微笑道。
“那就来十只菜肉包子,三碗小米粥吧。张婶麻烦你了!”陈越微笑的看着张婶道。和对张秀儿的感觉不一样,陈越对张婶充满了感激,在他的记忆里,很多次饥肠辘辘的时候,以前的他都会来到包子铺,而每次张婶都会乐呵呵的给他两个大大的包子。好多次衣服破了的时候,张婶就会喊他脱下,亲自为他缝补。在傻子陈越的心里,直把张婶当作母亲一样。
“不麻烦。”张婶笑着去盛包子了,可是很快醒悟过来,怎么陈越说话这么有条理,不像以往那样傻里傻气了,还有漂亮的贵公子请他吃饭,这究竟怎么回事啊!张婶不由得回头频频回头打量着陈越。
“不要叫我什么兄台,叫我陈越就好,对了,还未请教?”聊了半天,还不知道对面这位少年的名字呢,真不礼貌。
“我,我姓周,你就叫我周公子就好了。”少年低头偷笑一下,对陈越道,在他眼里,对面这个人太好玩了。明明一副破衣烂衫粗鄙不文的样子,非要学人家读书人文绉绉的说话。也许是不经常出来玩,也没有和太多人接触过,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不时的四下打量着。
说话间张婶把包子端了上来,少年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和他曾经吃过的小巧玲珑的包子不同,这里的包子实在的太大了,大到他连一个都吃不了。
十个雪白喷香的包子分为两盘,摞的高高的摆在面前,给人带来的震撼冲击是无比强烈的,这陈越怎么叫这么多,他吃得完吗?。
“周公子请!”陈越抬手让了让,请少年先吃,少年便微笑着请陈越自便。于是陈越便拿起一只包子往嘴里塞,三口两口下肚,又取过第二只。
看着手中硕大的包子,少年正为难该如何下嘴,便震惊的看到陈越已经在吃第三只包子了。
三只包子下肚,陈越才觉得心中有了底,尴尬的对着少年笑了笑:“实在是饿的厉害,周公子见笑了。”
“无妨无妨。”少年抿嘴微笑着,坦诚不做作,陈越给他的印象极好。
张秀儿端着一碟赠送的咸菜,重重的墩在陈越面前,娇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转过身来时刚好看到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秀才踱了进来,便满心欢喜的迎了过去。
“吕相公,您今天来的有点晚。”张秀儿欣喜的迎了上去,话语非常的温柔。和喝骂陈越时的泼辣表现迥然不同。
“读书时太过专注,竟忘了时间。”吕秀才微微一笑,一抖后襟,潇洒的坐在长凳上。
“这个时间刚刚好,吃了早饭连午饭都省了。”说话间又从外面进来两个人,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胖子矮胖如一个水缸,瘦子高瘦好似麻杆。
说话的是矮胖的胖子名叫吴良绰号无良,另一个瘦子名唤麻六绰号麻杆,两人是西城有名的无赖。也是陈越的“老相识”,陈越的脑袋受伤就是拜他们所赐,父亲陈江河吩咐不许陈越理睬的也是他们。
吴良和麻杆正在调侃穷酸秀才,一时还没有发现背对他们的陈越,陈越也不愿多事,对饥肠辘辘的他来说,吃饱肚子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无赖破落户,秀才吕轻侯不屑的做理睬,没的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最好是走的时候,秀儿姑娘再偷偷的送给两只包子,这样秀才相公晚饭都省了。”麻杆也调笑着。
“胡说些什么呢!你们两个破落户,告诉你俩,俺们店可不赊欠!休想再来吃白食!”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张婶的神色,张秀儿破口骂道。张秀儿一直幻想着能嫁个读书人,便对单身且英俊的吕秀才心生好感。可是这两个破落户胡乱嚷嚷,让人听见了可如何是好?
“那可不行,凭什么你赊欠给吕秀才,却不愿赊欠我们兄弟。秀儿妹子这可不公平啊!莫不是妹子你看不起我们兄弟?”吴良嬉笑着表示不满。
“咱们兄弟哪能和吕秀才比,人家白白嫩嫩,可是个小白脸呢!”麻杆奸笑着。
“咳,简直是有辱斯文!”吕秀才听不下去了,一甩袖子呵斥着。
张秀儿脸蛋羞红,提起笤帚就要扑打二人,骇的二人连忙作揖,闭上了嘴巴。
调侃几句也就罢了,他两个可不敢真的惹恼了吕秀才和张秀儿。吕秀才可是有功名的,而惹恼了张秀儿恐怕再想赊账就不可能了。
“咦,那不是傻子吗?”刚坐下来,吴良就看到了陈越的背影,就要上前打招呼。
“别动,”麻杆一下子拉住了他,低声道:“你看看和他同桌的公子,咱们惹不起。”
吴良这才仔细打量着陈越对面的公子,无论是帽子上的明珠还是腰间的玉佩,都显示对方非富即贵,不是他这样的小混混能攀得上、能惹得起的。京城这地方池水太深,藏龙卧虎,皇亲国戚、勋贵子弟,达官显贵,官宦子弟,多如牛毛,作为一个混混最重要的是要有眼色,否则得罪了随便哪路神仙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是这么一个贵公子,怎么会来到包子铺这么个地方吃饭,又怎么和一个傻子搅合到了一起?惊疑的不时看着不远处的陈越,两个无赖终于消停了下来。
这厢间,陈越已经第八个包子下了肚,少年和他的随从饭量实在太小,每人一个包子都没吃完。
把面前的稀饭灌下肚,陈越揉着肚子打着饱嗝,浑身舒坦的无以言加。包子随便吃,就着咸菜喝稀饭,幸福无过于此啊!
对于面前的大肚汉,少年只能无语,喊过跑堂的张秀儿结账时,得知只需要二十三文铜钱,少年简直要震惊了。在心里暗叹着包子的便宜,从荷包里取出小小的一锭银子结账。
“陈兄啊,咱们饭也吃了,谈谈你的这匹木马吧。我很喜欢,你开个价吧?”周公子微笑的对陈越道。
“这。。。。。。”陈越有些为难了,按他的打算,是要狠狠的宰这周公子一笔的。最起码也得朝他要二三十两银子。可是人家刚刚在自己被张秀儿羞辱时为自己解了围,又慷慨的请自己吃了一顿饱饭,这让自己还如何开口?
算了,只不过是一个无人问津的破玩意罢了,现在的陈越实在是拉不下脸皮去宰人了。
“一件玩物而已,就送给周公子了。”陈越慨然道,面对肥羊却不忍心去宰,他的心在滴血,不过反过来一想,用这么个破玩意换取一顿饱食,貌似也没吃亏。
“这怎么好意思啊!”少年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如此好的东西,我不能平白的就拿走,一定要给你银子的。”少年说着就要去掏荷包里的银子。
陈越则执意不要,他这人就是这样,若是陌生人的话,他去骗去哄完全没有心里负担。若是熟人的话,则就完全张不开口了。现在周公子请了吃了顿饱饭,陈越就已经下意识的把他当作了朋友了,又如何再好意思开口去哄骗他的银子?
见陈越不要,周公子便只能无奈的罢了,拱拱手带了抱着木马的随从离开了。
离开了包子铺,少年周公子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着,眉开眼笑。
“这就是一头破木马,我怎么就没看出好啊。”随从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