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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也才不到四十岁,上次陈越见他时身体精神还好,这才多长时间,竟然会病入膏肓!
“四十岁?大明历代皇帝能活过四十的又有几人?算上当今陛下,大明已经传了十六朝,寿命能过四十的也不过六人,陛下今年已经三十七岁,在历代皇帝之中寿命已经不低。
陛下虽然不怎么近女色,但每日处理国事操劳过度,大明连续的败仗丢城失地摧残着陛下的精神,若不是有恢复北京这一口气撑着,他早就不堪重负。现如今北伐大败,顺西联军出川攻占数省,在大明腹心之地肆虐,而朝廷却几无可派之兵。
偏偏朝政败坏如此的原因是因为陛下因为猜忌你,而听任你守孝闲置,若论责任实乃陛下最大。懊恼、后悔,羞怒,种种情绪加在一起,陛下他再也不堪重负!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陛下以往没怎么生过病,但身体早已被摧残的不堪重负,病入膏肓是很自然的事,能不能撑过这一劫也犹未可知!”
王寅冷静的对陈越分析着崇祯的得病原因以及心理,话语间隐含着幸灾乐祸还有跃跃欲试。
“便是陛下病重又能如何?”陈越听出了王寅话外之意,却故作不知。
“陛下病重,自然无法处理国事,只要齐国公你赶到南京,必然掌握整个大明之兵权!
有兵权在手自然万事不惧,这朝政将再也不能任由朝廷那帮佣人把持。只要消灭了顺西联军,国公您便可借此机会掌控朝局,然后便可按照咱们的心意推行改革!”王寅冷然道,听的陈越也不禁愕然。
从钱枫林、单明磊,再到王寅,为何自己身边之人一个个都有意无意的鼓励着自己自立或者做曹操王莽,难道自己看起来像乱臣贼子吗?陈越不由得内心狐疑着。
见陈越不语,王寅忍不住劝道:“我知道齐国公您和陛下公主感情深厚,若是陛下在,您当然可以做您的忠臣,可若是陛下不幸驾崩,陛下现在无子,咱们不能再任由史可法那帮文臣决定皇位归属。
到时您或者拥立一位朱姓宗室,或者干脆自立取明而代之。这天下非一家之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朱家坐江山近三百年早已天怒人怨,取而代之也不过顺天应民。所谓不破不立,只有彻底摧毁大明的统治,才能重新大治,我华夏才能重获生机!”
来到南京这两年,王寅虽然官职越做越大,却早就看不上大明上自朝廷下至地方的腐败无能。他虽然也是读书人出身,心中却没有那么迂腐的忠君思想,而是以天下为己任,想着如何能够使得大明重获生机。
经过很长时间的思考之后,王寅悲哀的发现,按照大明现在的体制,想改变实在太难,相反把大明整个推倒重建新朝,可能来的更为快捷一些。
陈越却摇摇头:“横山公不必再说,乱臣贼子我陈越不愿去做。咱们还是商议一下如何对付顺贼西贼吧。”。。
王寅仔细打量了一下陈越的神色,微微一笑,便也跟着转换了话题。
“眼下顺贼进攻的方向是湖广北部,有向河南进军的趋势。在河南我大明和满鞑势力犬牙交错,顺贼去那里距离南京越发的远,我们暂且不用去理会他们。
相反,西贼才是我们心腹大患。湖广江南地区各府已经被张定国攻占,其甚至有挥兵南下两广之趋势。而西贼贼酋张献忠正在带兵攻打江西,距离南京已经非常之近。”
“为何西贼没有选择顺江而下攻打南京,却在打下九江之后进兵江西?”陈越打断王寅的介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在以前,张献忠完全是流寇做派,打下一地洗劫一地,然后会带领所有军队进攻下一个地方,根本没有经营地盘的打算。
张献忠曾经打下过武汉长沙荆州,却没有选择驻守,而是带着所有军队进入了四川。现在竟然占起地盘来了,莫非张献忠改变了流寇的思维?
“本官倒是能够猜出一二,”王寅想了想,笑道。
“武昌九江一带最近这两年连遭战乱,顺贼、满鞑都曾攻入过武昌,在之前更是饱受左良玉军欺凌掠夺,武昌九江一线的百姓基本上已经十不存一。
张献忠带着大军二十多万,便是占据了武昌九江,也难以踌躇够足够的粮饷。若其在粮饷不济的情况下继续沿江而下进兵,一旦为我明军所阻,说不定便有全军覆没之危局。
故其没有继续进兵,而是选择从九江南下攻打江西,江西有鄱阳湖之利,鄱阳湖周边良田数万倾,江西实乃我大明鱼米之乡。而且江西东西南三面山脉丘陵环绕,唯有北面的九江适合进入,易守难攻,实乃最佳根据地。当年陈友谅便以江西为根基与太祖争雄。
张献忠选择南下攻略江西,一是为了夺取江西粮食养军,再就是有着据守江西湖广,以此为根基攻打南京。”
听了王寅的分析,陈越点点头,心中渐渐产生了一个想法,也许能够迅速的击败张献忠主力!
第651章 我心向明月()
从王寅口中得知崇祯病重的消息,陈越不敢再有任何耽搁,立刻带人离开了杭州,原本走运河水路的计划做了改变,而是决定走陆路往北,经湖州溧阳往西北直入南京。这一路虽然有官道在,却要渡过十数条河流翻越数座山岭,远比乘船经运河艰难的多,却在时间上要比走运河要快上一些。
事情紧急,陈越已经顾不得太多。
虽然崇祯对陈越诸多猜忌,总体上还是信任的,君臣之间这几年相处,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对崇祯皇帝,陈越怒其不争的同时,也有着深深的怜惜。他不是一个昏君,他可能比史上大多数皇帝都要勤政,若是太平时节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帝,可在末世当皇帝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
陈越见到过崇祯破旧的龙袍简陋的膳食,也看到过他因日复一日处理朝政整日疲惫的神情,没法不心中生出同情来,更何况他还是坤兴公主的父亲!尽快赶到南京,竭尽自己之力,为这位可怜的皇帝为心中的公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这就是陈越现在的想法。
大部分军队都选择乘船沿海路入长江前往南京,因为要对付大西军需要用到战舰,跟着陈越上岸的只有陈岩带领的三百卫队。
杭州是一省首府,调集十多辆马车还是轻而易举。陈越以及王寅顾君恩等人乘车,其他的马车拉着粮食辎重,这三百卫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并不以步行行军为苦,行军的速度不慢,一日能走六十余里的速度。从杭州到南京五百多里,按照这个速度也就十多日便能到达。
陈越单独乘坐一辆马车,行军时派人把随同的刘能叫了上来,告诉了他崇祯病重的事情。
“属下无能,竟然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刘能羞愧的请罪道。
卫阳现在被调入军队领兵,敌情司现在全由刘能负责,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不知,事实上已经有些失职了。不过陈越并没有怪罪他,因为这些时日,齐国公府主要关注点是东番,以及和东番有关浙江福建等地。
原来陈江河活着是身兼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中很多出自平南军的人,后来陈江河去世,锦衣卫经过清洗之后和陈家再也没了关系,陈越在南京也就没了耳目,再加上他守孝之后关注点不在朝堂也就没怎么布局。
“敌情司现在有多少人?”陈越问道。
“共有人手一百三十五人,另外还有一些外围人员,人数不详。”刘能禀报道。。。
堂堂敌情司,只有一百多属下,陈越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准备一下,我会向朝廷推荐你为锦衣卫指挥使,你要调集好人手,等到了南京之后迅速把锦衣卫控制在手中,为我出兵和叛贼作战做好耳目!”陈越吩咐道。
“锦衣卫指挥使?”刘能顿时瞪大了眼睛。那可是令百姓谈之色变的锦衣卫啊,而且是锦衣卫指挥使!这样的头衔如何能够落在自己头上,这让刘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按照你这些年立下的功劳,论功行赏的话职位不在余枫他们之下,更何况以你的能力,当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绰绰有余。现在的锦衣卫一个个都是饭桶,顺西合流这样大的事情他们竟然丝毫不知,平日里他们都在做些什么?”陈越愤怒的道。
对内监察百官,对外探查敌情,这本来就是锦衣卫的职责,而崇祯当上皇帝以后,锦衣卫表现实在太弱,哪怕崇祯决心重建厂卫,局面也没有改变太多。
此次自己被征召往南京是去灭火,自然要提一些条件,安插自己人当锦衣卫指挥使便是条件之一。
刘能生性跳脱,带兵打仗并不擅长,做密探却是天生的好手,说服郝摇旗带兵援救九江便是最好的证明。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刘能知道的很清楚,很多事情不需要陈越多吩咐。但是有一件事陈越需要弄清。
“三皇子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陈越问道。
刘能点点头:“卫阳向我交代过。”
上次陈越派卫阳迎接三皇子朱慈炯,却因清兵从山东出兵攻打淮安而功亏一篑,致使三皇子脱离了敌情司的掌握。在那以后,为了避免崇祯猜忌和不必要的麻烦,陈越命令把三皇子的消息悄然传给锦衣卫知晓,由锦衣卫负责搭救敌情司不再管此事。
而现在崇祯病重,三皇子便是崇祯唯一的儿子,崇祯若是驾崩,三皇子便是继承帝位最佳人选,陈越不能再置之不理。
而从现在所知的消息来看,锦衣卫营救三皇子并未成功,不知道是没找到还是怎的,毕竟山东现在是清军的地盘,驻扎着满清大量的军队。
“你到南京之后,要立刻派出人手寻找三皇子,我给你权力可以从军中抽调精锐,必要的时候可和山东的吴平联系,让他派出军队接应。找到之后务必把三皇子安全带到南京。”陈越吩咐道。
“属下遵命!”刘能答应道,然而脸色犹豫颇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话说?”陈越淡然问道。
“国公爷,三皇子真的有必要去救吗?”刘能一咬牙,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身在齐国公府体系,刘能自然知道单明磊、钱枫林,乃至顾君恩等核心所想,都希望陈越能够上位,甚至是取明而代之,那样的话三皇子岂不是陈越上位的阻碍?
“不要多想,去做你该做的事情!”陈越没有多说,没有解释,冷冷的道。
刘能心中一凌,一下子想起卫阳被罢职赶出敌情司的事情,再也不敢多问多说。
看着刘能的背影,陈越微微点头,这刘能脑筋足够灵活,不似卫阳那个木头嘎达轻易听从别人忽悠。
一路跋山涉水,幸苦不必言表,崇祯十九年三月初三,陈越一行到了南京城外,还未入城,便有宫中太监迎在城门外,向陈越传达崇祯口谕,命陈越火速直入皇宫。
第652章 君与臣()
在引路太监带领下,从外城高桥门入城,经正阳门入内城,然后直入皇宫。
也许是前些时日国库充盈的缘故,南京皇宫修缮了一些,比陈越第一次入宫时好了很多。
一路上,路过的宫女太监们都好奇的看着风尘仆仆显得脏兮兮的陈越,有认出陈越身份的立刻露出了恭敬的面容。
陈越无心理会这些,心中飞速的思考着,为何崇祯召见自己如此之急,看来局势比在杭州时王寅所讲更加的危急了!
到了乾清宫前,自有小太监进殿禀告,只是片刻的功夫,就等到了崇祯宣进的消息。
步入乾清宫里,当看到斜靠在床榻上崇祯的面容时,陈越顿觉眼睛发酸,一股难言的悲伤涌上心头。
只不过半年未见,崇祯面容已经变得陈越不敢相信。
昔日只是有少许白发,现在竟然满头都是雪白,再加上蜡黄的面容、满面的皱纹,他可才不到四十多的年纪啊,看起来却如同六七十的模样!繁琐的事物,越发艰难危急的国事,已经压垮了崇祯的肩膀,彻底摧毁了他的健康。
“陛下。。。。。。”陈越抢上几步,扑倒在地上,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崇祯微闭的眼睛睁开了,轻微的咳嗽着,看着跪在身前不远处的陈越,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是面前这个人把自己一手从北京救出,击败福王叛乱,把自己重新扶上皇位;是面前这个人为自己南征北战,击溃了满鞑的两路进攻,拯救大明于摇摇欲坠,为此甚至搭上了父亲的性命。
而自己却出于平衡以及忌惮的心理,给其高官厚爵的同时却也对其进行了制衡。为了不使其功劳过大在朝野威望太高,自己没有按照实际情况让其夺情起复,而是听从朝臣建议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