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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驴的钱,卖驴的钱我和吴良去了一趟翠云楼,花光了。”麻杆苦着脸道。营养费,那是什么玩意?
“去了翠云楼啊,那你怎么没想着兄弟我呢?”陈越调侃道。
麻杆擦了把脸上的冷汗,心说你那时不还是个傻子吗,我怎么会领着个傻子逛青楼?还不让人笑死,可这句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这件事你们俩得补偿我,就补偿我一百两银子吧!”陈越说着从麻杆手里抽出了一张银票。看着手中的银票被抽走了一张,麻杆的心疼得一哆嗦。
“还有上个月,你们俩拉着我去看李寡妇洗澡,让我当肉梯你们俩轮流踩着我的肩膀看二楼的李寡妇洗澡。被人发现后,你俩撒丫子就跑,留下我顶雷,害得我被送到官府,用枷锁枷在顺天府衙门前三天,你说这事怎么办?”
麻杆又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心中这事能赖我吗,我们俩都知道逃跑,谁让你傻乎乎的呆在哪里不动呢!
“没说的,这事给我造成了极大的精神损失,必须赔偿,就赔一百两银子吧。”陈越说着又从麻杆手里抽出了一张银票,麻杆只觉得心都是痛的。
“就被枷在顺天府衙门前三天,用不着这么多银子吧?”麻杆苦着脸,试图讨价还价。若是被枷在顺天府衙门前三天就值一百两银子,他宁远每天被枷在那里!
“怎么用不着,你感受过蹲在衙门前风吹日晒的痛苦吗,你感受到过被人指指点点当作傻子一般对待的痛苦吗?这件事给我造成了极大的精神损失,让你补偿一百两算是少的了。”陈越气愤填膺的怒斥道。
你那时不就是个傻子吗,还怕人看?麻杆心里腹诽着。可是看着故作愤怒的陈越,麻杆知趣的闭上了嘴巴,在对方强大的武力面前,靠语言讨价还价是苍白无力的。
“上上个月,你们俩拉我去。。。。。。。结果。。。。。。。,必须赔偿!”
“半年前,你们俩拉我去。。。。。。。结果。。。。。。。,必须赔偿!”
“一年前,你们俩拉我去。。。。。。。结果。。。。。。。必须赔偿”
“两年前的春天,你们俩拉我去。。。。。。。结果。。。。。。。必须赔偿!”
随着陈越的话语,一张又一张的银票被从麻杆的手里抽出,看着手里的银票一张张被拿走,麻杆的心越来越疼痛,慢慢的,疼痛的都麻木了起来。对此刻的麻杆来说,他宁愿和吴良交换一下,昏迷的是自己而不是对方,那样就不用经历属于自己的银票一张张被人抢走的痛苦了。
“三年前的夏季,你们俩拉着我去永定河逮鱼,唆使我去偷河里的花船上姐儿的内衣。我费劲力气游到了船上,偷了她的内衣,结果被船上的几个大茶壶从船上追到了河里,从河里追到了岸上,头上被打了无数的包,不行,这事必须赔偿!”
“陈越兄弟,不,陈越大哥,陈越祖宗,你别说了,我们所有的银子都让你拿走了,还让我怎么赔啊!”麻杆哀号了起来。
“那就先记在账上吧,等着以后再算!”陈越笑眯眯的道。而看着面前麻杆痛苦的表情,陈越更加的愉悦了。辛辛苦苦设计了一场骗局,骗到了大把的银子,眼看着就要过上吃香喝辣的幸福生活,谁知道转眼间竹篮打水一场空,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银子被别人拿走。这种痛苦绝对要比狠揍一顿来的强烈的多!
看着麻杆痛不欲生的表情,陈越心里充满了报复之后的快感。这一刻,数年来麻杆二人带给自己的愚弄欺辱感一扫而空,陈越只觉得满心都是愉悦。
“大仇”得报的感觉真他妈的爽!
哼着小曲离开了麻杆家,把痛不欲生的麻杆和昏迷不醒的吴良留在了身后。
痛不欲生的麻杆呆呆的坐着,呆呆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就在不久前他还怀揣着至少可以快活十数年的巨款,若是正常过日子足以过上一辈子,谁知这一切转眼间却都成了空!
这种反差来的实在太大,大到他脆弱的心灵根本承受不住。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若是你一直贫穷一直没钱也就罢了,可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有了一大笔巨款,变成了有钱人,从此就可以过上吃香喝辣吃喝嫖赌的幸福生活,可还未等享受呢,钱财转眼间就失去了,这种巨大的反差巨大的冲击,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了。
麻杆呆呆的坐在桌子边,两只眼睛里满是茫然,连地上昏迷的吴良都没有心思理会。
“银子呢?”昏迷的吴良终于幽幽的醒了过来,第一句话问的就是银子。
“没了,全没了,都被陈越拿走了!”麻杆呆呆的答道。
“狗日的傻子,竟敢黑吃喝!不行,咱们必须报官!”吴良爬起身来,愤怒的吼叫着。
“报官报官,你他娘的怎么比傻子还傻!”麻杆终于爆发起来,指着吴良的鼻子破口大骂,“咱们本来干得就是犯法的勾当,你去报官是嫌咱俩死的不快吗!”
“你他娘的还敢怨老子,要不是你非要拉傻子一起做事,事情怎么会这样!”吴良捋着袖子,愤怒的反骂着。
两个人互相喝骂,互相埋怨着,越吵越是火大,终于劈哩啪啦的干在了一起。
“住手吧,别打了!”麻杆哪是肥壮的吴良的对手,被压在下面狠揍,连忙叫道:“我这里还有一百两银子呢,够咱哥俩花一阵子的了。”
“从哪里来的银子?”吴良狐疑的放开了麻杆,看着他脱下鞋子,从鞋底摸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
“是那刘正风给我做中人的回扣。”麻杆不好意思的说出私藏银两的事实。
“我草,你竟然瞒着老子私藏银子!”吴良勃然大怒,再次扑了上去。。。。。。
“大仇”得报,又弄到了大笔的银子,陈越心情大好,忘记了回包子铺拿包子,哼着小曲往家里走去。
钱真是天下最好的东西,它能使愁男展开笑颜,它能使烈女解开衣襟,它能使穷鬼扬眉吐气,它能使皇帝龙颜大悦!有钱行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恶鬼都不敲门!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陈越都不是富人。前世还好一些,好歹有体面的工作,有着公务员的身份,虽算不得大富大贵,但起码小康生活衣食无忧。可今生可就凄惨了许多,虽然有个老爹在上面罩着,可还是无法避免饥一顿饱一顿的凄惨生活。
现在有钱了,自然可以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虽然自己腰里的银子没有十万贯那么多,可也足够自己父子离京南下,避开不久要陷入战乱的北方,寻觅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上安定富足的日子。想到这里,陈越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走路时脚步轻飘飘的就好像走在云端一样。
哼着小曲在路上走着,满面春风的和街坊们打着招呼。
“傻子怎么啦?笑的这么渗人!”
“就是,笑的好像捡了个屁吃一样!”
看着陈越阳光下潇洒的微笑,街坊们露出了惊诧的面容。
不顾街坊们诧异的眼神,陈越推开了自家的柴门,走进了院子,然后就看到父亲陈江河面陈似水的站在屋门前,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第十章 傻儿子好了!()
“爹!”陈越笑眯眯的走到了陈江河面前,高兴叫道。
“你又去和麻杆吴良鬼混去了?”陈江河阴沉着脸,很不高兴。他从铁匠铺为儿子带饭回家,竟然发现儿子不在家中。儿子虽然傻,可也知道每到中午时候都是吃饭的时候,都会老老实实的回家等着吃饭。
能让儿子忘了回家的唯一原因,就是在外面能找到更好的吃的。可是陈江河掰着手指,也算不出除了张婶还有谁会管陈越饭,附近居住的都是京营的军户,日子都过的苦拉拉的,能经常给陈越吃饭的唯有开包子铺的张婶。可是晌午时分,张婶的包子铺早就停业,而且陈江河也告诫过陈越不许再时不时的去张婶的包子铺,人家孤儿寡母的日子过的也不容易,而且因为陈越和张秀儿的婚事,大家有些不愉快,陈江河不愿儿子再去现眼!
除了张婶,还会给儿子吃的就是麻杆和吴良了,可是这二人根本就没安好心,儿子每次和他们出去都会闯祸,很多次被人找上家门,让陈江河操碎了心。
他多次吩咐陈越,不要再和麻杆吴良那两个吃喝嫖赌的无赖鬼混,没想到这傻儿子越来越不听话了!可是陈江河也知道,事情恐怕也不能全怪儿子,要怪就怪自己这做爹的没本事,每日里挣的钱还不够父子俩填饱肚子。。。。。。
“是的爹,麻杆和吴良要做一桩大事,要我帮忙。”陈越痛快的承认了下来,他决定和陈江河坦白,他要把自己不再是傻子的事情说个陈江河听。至于自己其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之事,还是算了吧,这件事要永远的埋在自己心底!
“那两个混账还能做什么大事,是去偷人家还是骗人家,是不是又要你顶雷,你上次头上的伤还未全好呢,你这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陈江河越说越来气,根本没有分辨出儿子说话时的神态表情迥异于往日,也没有注意到儿子说话有条理了许多,不再是以前只知道低着头任凭自己训斥的傻兮兮模样。
“爹,这次我没有给他们顶雷,是他们两个顶雷,好处全让我得了!”陈越笑嘻嘻的回着话,伸手从怀里掏出大叠的银票。
“就凭你。。。。。。”陈江河下意识的继续训斥着,可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当然知道陈越手中的是银票,可是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票啊!这么多钱是从哪里来的?
“你从那里来这么多银票?还有,你刚才说什么?”陈江河的脑子凌乱了起来,平日里半天说不了一句话的傻儿子说话突然像个正常人一样,而且还弄来这么多银子,陈江河觉得自己应该在做梦,使劲掐了掐大腿,疼!
“爹,其实我想告诉您,自从这次脑袋被砸之后,我的脑筋突然清晰了很多。我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从前的一切!爹,我不再是那个傻子了,以前的陈越又回来了!”看着正当盛年却显老态的陈江河,想着他没日没夜的劳作,就是为了让自己能有口饭吃,陈越就觉得鼻子发酸。
虽然穿越这些天来,父子俩个平日里也说不了几句话,可陈越能从陈江河的眼里看出对自己的溺爱,这让从来没有尝过父爱的陈越的心为之颤动。
“阿越,你,你真的好了?”陈江河再也顾不得盘问银子的来历,蹒跚着脚步,声音颤抖着走上前来,双手捧住了陈越的脸,热泪充满了双眼。
“爹,我真的好了!”陈越抱住了父亲的腰,两眼同样充满了泪水。
“好啊,好啊。。。。。。”陈江河用手重重的拍打着陈越的后背,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这几年来,每当看到儿子痴呆的笑容,他的心都无比的痛。他也曾无数次的带着儿子去寻医问药,为此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可每个大夫都表示无能为力,这让他几乎陷入了绝望。
陈家就剩下父子二人,儿子又变成了傻子,连个媳妇都讨不到,这让他如何去九泉之下见祖宗!为了传宗接代,为了给陈家留下一脉香火,他不惜拉下脸皮去求张婶,让张婶同意把女儿嫁给自己的傻儿子。张婶同意了,可是没想到张秀儿却宁死不从!
于是陈江河便每日没白的干着,把挣的钱存下来,想积攒够银子给儿子买个媳妇好传宗接代,为此父子二人将近一年没能吃上一顿饱饭。。。。。。
现在好了,儿子的病好了,不再是那个傻子了!就以儿子的相貌能耐,还不可着劲在这北京城挑媳妇,哪里还用这么发愁!
这一刻,陈江河就觉得心轻飘飘的,满心里都充满了欢乐。他拉着儿子看了又看,就如同当初儿子刚生下来时一样,就是看不够!
被一个男人盯着脸使劲看,哪怕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陈越还是觉得颇不好意思。
“爹,你看这银子。。。。。。”陈越挥舞着手中的银票,试图引走父亲的注意力。
“这银票到底什么回事?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说清楚!”果然,陈江河的注意力被一下子引开,重新沉下脸盘问着银票的来历。
“爹,是这么回事。。。。。。”陈越把自己这两天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向父亲讲述着,末了说道:“麻杆和吴良这两个王八蛋这些年没少坑害我,我只是抢了他们的银票算是便宜了他们!”
“孩子啊,这银票你不该拿啊,恐怕会惹出大麻烦!”陈江河担忧的道,那个刘正风被骗了银票岂能罢休,人家可是当官的啊!若是报了官,若是被官府抓到,恐怕轻者会蹲大牢,重者充军杀头!
“没关系,有麻杆和吴良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