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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品的官员,和小户人家差不了多少,也算不得违反祖制,可为何崇祯如此急切的嫁女,难道是发现了自己和坤兴公主的事情?
坤兴公主在信中要他兑现誓言,陈越这才想起前不久自己打赌发誓她不会在一年之内嫁人。在历史上坤兴公主直到大明亡国也未嫁人,难道说因为自己这一切会发生改变?
想想宫里那个可爱又可怜的女孩,陈越不由得深深一叹。
“兵宪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见陈越脸色变幻,坐在下手的铁狮子禁不住问道。
陈越摇摇头,没有多言,而是提起笔来写了一封信,封好了涂上火漆,交给送信来的锦衣卫。
“兄弟辛苦了,麻烦把这封信交给宣武门大街的麻杆吴良兄弟。”陈越笑道,一张银票悄悄的塞了过去。
“兵宪大人客气了!”锦衣卫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了。
“家里发生了一点小事,”陈越笑着对铁狮子道,“铁兄,咱们继续。既然你的身体已经恢复,暂时先去乡兵里帮帮正平兄吧,现在已经招募了四五千乡兵,他一个人可是忙不过来。”
“兵宪大人,为何不让我去西山军带兵,偏偏让我去无用的乡兵,莫非是看不上我老铁的本事吗?”铁狮子皱了皱眉,问道。
“你铁狮子的威名别人不知,我岂会不知,不过乡兵并非无用,以后会有很多人被选拔入西山军。”陈越笑道。
“等乡兵训练出来后,我会入西山军?”铁狮子瞪着大眼问道。
“当然,右哨把总的位置我给你留着!”陈越正色道。铁狮子能在短短几个月便聚拢了数百的好汉,足见其领兵之能,当一个把总还是绰绰有余的。
陈越已经决定把西山军扩建为一营两个哨,由杨正平和铁狮子分别充任把总,每个哨下面设立三个总旗,加起来总人数达到一千五百多人。现在西山军人数只有二百四十余,这一下子就扩充了六倍之多,多出来的这些人自然由乡兵中的精锐选拔而出。
一千五百精锐的西山军,再辅以三到五千乡兵,这就是陈越打算在近期组建的军队。不是他不想组建更多,实在是因为武器铠甲辎重根本跟不上,他以前打败满鞑缴获的武器铠甲,连同上次从京师兵部仓库弄到的武器,加起来也只够一千五百人用,至于乡兵,就只能使用粗陋的长矛或者竹枪作为武器了。
虽然占领了整个矿区,查抄了所有煤矿主,缴获了大量的银钱物质,可是为了平息自己闯下的祸端,陈越已经把一半的银两送给了崇祯,剩下来的用来养军也不算太多,毕竟这样的缴获也就这么一次。
“虽然铁兄前不久也聚拢了数百弟兄,于领兵一道也颇有心得。不过我西山军不同其他军队,铁兄还需要熟悉我军军制。至于你以前的四十多个兄弟,都先放在我的亲卫队中训练几日,铁兄你看如何?”陈越问道。
铁狮子眉头皱了一下,下意识的认为陈越是要隔离自己和兄弟,随后想想自己面对满鞑的表现,不由得有些涩然。自己带了五百余兄弟,结果被五十名满鞑骑兵杀得几乎全军覆没,而陈越只有两百多人,却击溃了一百余满鞑骑兵,二者的差距可谓极大!
“一切都听兵宪大人安排,那些兔崽子也应该好好操练他们一番,省的他们不知天高地厚!”铁狮子大大咧咧的说道,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自己也一定要好好操练,学会这陈越带兵打仗的本事。西山军能够打败精锐的满鞑骑兵,恐怕闯王麾下最精锐的老营兵与之相比也颇有不如。
看铁狮子同意自己的安排,陈越微微松了口气,他最怕铁狮子桀骜不驯不听管束,毕竟人才难得,自己手下可没有太多能够带兵的人才!
第一百四十九章 明清双方共宴饮()
三月的莒州,草长莺飞,百花齐放。山谷田野中,一片碧绿,无数的牛羊马匹在惬意的吃着春草,河流岸边,扎着一顶接着一顶的帐篷,咋一看,仿佛来到了塞外草原。
事实上,莒州位于兖州和青州之间,隶属于青州,而放牧在山野之间的牛羊也是大明的牛羊,只不过现在换了主人。
自从去年冬天入关之后,满鞑铁骑在齐鲁之间纵横,先后攻破了三府、十八州、六十七县、八十八个乡镇,鲁王朱以派,乐陵郡王朱宏治、阳信郡王朱宏福、东原郡王朱衣远,安丘郡王、滋阳郡王等数位亲王郡王被杀,俘获了人口四十余万,马牛骡驴羊牲畜三十多万头。
三月分兵攻打登州莱州和海州的各路满鞑回返,在莒州汇合。满鞑自冬季入寇以来,连续征战数月,早已人困马乏。正值春季来临,气候温暖,春草青青,满酋多尔衮下令,就地休整一月,好恢复体力,回返关外。
十余万满鞑就地休整放马,直把大明视作无人之地。
莒州城早已被打下,俘虏的数十万百姓就被圈禁在州城之中,大部分满鞑不愿呆在城中,而是选择了在野外驻马,满酋多尔衮的大帐就在城外沐水边的高地上。
大帐之中,多尔衮多铎兄弟以及一众满鞑将领正在豪饮。入关数月,攻城掠地,如入无人之境,明军数十万,却无人敢来一战,只知道龟缩在城中防守,这使得满鞑众将意得志满,在莒州休整驻扎,更是连哨骑都不放。
“此次攻入大明,抢夺了如此多的财物人口,多亏了王爷您的英明指挥,请允许奴才敬王爷一杯!”一个镶白旗的梅勒额真高举着杯子,对着多尔衮叫道,立刻引得其他满鞑将领同声附和。
多尔衮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目光扫处,却看到了豪格坐在一边冷笑。
此次入关抢掠,伪清皇帝皇太极派出了手下几乎全部精锐人马,由睿亲王多尔衮为统帅,却到底不放心这么多的军队尽握于一人之手,而是派出自己的长子豪格为副,协助多尔衮。
“豪格吾侄,汝为何不饮?”多尔衮对着豪格微笑道。
豪格身为皇太极长子,自诩为皇位的第一继承人,早就对握有重权的多尔衮兄弟心生警惕,时常暗中与之别别苗头。
听了多尔衮的问话,豪格冷笑了一声,“侄子不是不饮,而是突然想起一事,以至于忘了举杯。”
“哦,不知我侄想起了何事?”多尔衮笑容不变的问道,叔侄俩说话之时,大帐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众将领惊疑不定的看着叔侄二人。
“侄子突然想起了叔叔你旗中的牛录额真阿布勒,想阿布勒也是我满洲有数的勇士,没想到却死在明人之手,叔叔,您说说有多少年我大清没有成建制的死过一个牛录的勇士了?”豪格貌似伤感阿布勒的阵亡,嘴角却隐藏着嘲讽的笑容。
多尔衮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紧握着酒杯冷冷的盯着豪格。阿布勒是只属于他的正白旗的牛录额真,豪格这么说分明是在打他的脸。
。。。。。。
通州城中,最大的豪宅已经被征用,作为督师周延儒的行辕。
行辕之中,丝竹声声,悠扬悦耳,一众文武汇聚一堂,正在开怀畅饮。
今日,正是首辅大学士督师周延儒的好日子,是他收螟蛉义子的日子。
蓟县总兵白腾蛟跪在地上,满怀敬意的向义父大人献上一杯水酒。作为一个武夫,能拜在当朝首辅的门下做干儿子,这可是他八辈子才能修的福分。
收子仪式进行完毕,堂上文武纷纷举杯向周延儒祝贺,周延儒哈哈大笑,来者不惧一连痛饮十多杯,很快就醉意上头,被侍从扶着下去休息。
最高官员离去,堂上众将再无约束,气氛顿时浓烈了起来,猜拳声接连响起,提耳灌酒笑骂之声不绝于耳,有豪阔者拉住侍候的侍女就开始上下摸索,整个场面乱作一团。
一个督师府的幕僚匆匆走上大堂,看着堂上场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问过侍候的仆役之后,便匆匆往后堂而去,去寻找醉酒的督师周延儒去了。
“督师大人酒醉不起,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打扰。”把门的家将横眉立目,阻挡在来人的面前。
“让开,我有朝廷的圣旨,必须立刻见到督师大人!”来人厉声喝到。
“是横山先生吗?快进来吧!”屋内传来了周延儒的声音。
王寅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就看到周延儒悠然自得的坐在桌边喝茶,何曾有一点醉意?
“东翁,朝廷又发来命令,催您速速出兵!”王寅收起脸上的异色,恭恭敬敬的把一份卷轴递到周延儒面前。
“搁在那吧,”周延儒示意把卷轴搁在岸上,伸手邀饮道,“我刚沏的明前龙井茶,横山先生不妨尝一尝。”
王寅端起茶盏微微闻了一下,赞了声好茶,然后品了一口,放下茶盏,这才再次问起,“东翁,不知咱们该如何回复朝廷。”
“兵马不齐,满鞑势大,无法出战,就这样回复吧。”周延儒淡淡道。
“可是咱们这通州城中已经聚集了十五万大军!”
“那又怎样,没有五倍的兵力,岂能与满鞑交战?且等等吧,等山东总兵刘泽清,密云总兵唐通等将俱都到了之后再说!”周延儒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寅暗自叹了口气,就要告退时,周延儒又说话了,“横山先生这些日子帮我处理军机实在辛苦,这么多人马,人吃马嚼的都需要你操心,明日副将何永生拜我为义父,先生不妨暂且休息一日,来赴宴如何?”
王寅连忙摇头道:“以属下的身份,这种场合还是不参加的好,再说军中一刻也离开不得。”
“也好,幕中之事就辛苦先生了,对了,那西山兵备道陈越可曾到了?”周延儒突然问道。
“西山兵备道?”王寅想了一下,摇头道,“未曾到来!”
第一百五十章()
一支数千人的队伍,沿着永定河岸,行走在蜿蜒群山之间。数百年运煤形成的山道,用来行军倒是很适合。
一千五百西山军主力,再加上三千乡兵,这就是陈越手里全部的实力,是用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拉出的队伍。
拜京师城门紧闭煤炭无法运入城所赐,整个西山矿区的矿工们都无法开工,没了收入没了生活来源,所以才会踊跃加入西山军,为的就是挣那每月一两银子的饷银。整个矿区挖煤的矿工就达两万余人,陈越从中精选出五千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壮年,然后又从这五千人中选出了一千多,选择的标准都是非家中独子、未婚的矿工。陈越认为自己早晚会离开北京前往南方,只有这些家中牵挂不大的人,才会一直跟着自己。这一千多连同原来的两百四十名老兵,组成了一千五百人两个哨规模的西山军。剩下的三千余则是辅助性质的乡兵。
不是陈越不想招募太多,实在是他现在力有未逮。所有的兵器连同击败满鞑缴获的盔甲武器,以及上次从兵部武库弄到的武器,也仅仅够武装这一千五百人,而那三千余乡兵则只能拿些简陋的竹矛铁叉等武器。
一千五百主力中,只有伍长以上的军官才能配备铠甲,普通的士兵则只有一件鸳鸯战袄,防御流矢尚可,正面作战防御力实在有限。至于乡兵,则连鸳鸯战袄也没有,每人一方红巾勒头,身上穿着一件红色马甲,面料乃是丝绸所制内填棉花,倒是也有一定的防御功能。
查抄煤矿主缴获的大量的银钱,可直到招募装备士兵,才知道银钱的不足。若问陈越天底下最烧钱的事情是什么,他肯定说是军队!
武器铠甲,每日饭食,每月饷银,银子如流水一般花将出去,缴获的银两转眼就去了一大半。而且以后每月都得支付一万五千余两的饷银,数千两的伙食费,据军中管理辎重文吏所言,现在所余的银两只够三个月所用。。。。。
在陈越看来这些倒是算不得什么,顶多再花费些脑筋搞银子就是,自己现在头上顶着个兵备道的头衔,属下军队自然应该朝廷供养,朝廷没钱,可自己完全可以去找地方官府要银子。可让他想不到的是,仅仅训练了两个来月的军队,必须马上上战场,而且是要和满洲鞑子作战!
虽然也和满鞑交战过几次,可那都是少数满鞑,最多的也不过是一百余人。而现在呢,面对的可是十余万的满鞑大军!自己可只有一千五百人的新兵啊,虽然有新打制的一百二十辆战车,可武器也只有每辆车上一具改造的十字弩,至于火铳则还是原来的火铳加上从满鞑手中缴获的一些,加起来还不足一百支,火炮则还是原来的两门虎蹲炮。这样的武器装备别说武装到牙齿的满鞑,就连普通的明军装备也比不过。至于那三千余拿着竹矛的乡兵,更是和叫花子一般。
这样的军队拉上战场,陈越想想就觉得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