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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的沉闷,如雨幕般的弩矢在须臾间内,快速收割达里忽周身突利勇士的性命,在这惊乱中,达里忽的老眼看到远处那些白色、几乎与雪地芦苇融为一体的‘积雪’竟然快速移动而来,随着那一张张雪皮扯落,夏骑的身影彻底出现在视野中。
风吹雪冲中,林秀盯着百十步外的蛮骑,他扯缰夹腹,战马狂奔如风,随着他横刀擎天一指,身后的轻骑弟兄迅速挺枪列位,不过一息功夫,这些褪去雪皮伪装的轻骑弟兄在赵源、黄齐等营尉都伯带领下,化为一柄柄尖锥,携着死神的凶杀横叉入达里忽的蛮骑列中。
在轻骑营后,李啸望着此景,心里感叹不已:“如此沉稳骁勇的才俊竟然是骁武皇那支废军的人,真是可惜。”
身旁,李天望着远处的冲杀,心情激荡,他奋力扯缰,手持亮银枪:“大哥,还看什么?再不动手,咱们铁骑军可就连毛都吃不上了!”
高呼即出,李天已经拨马冲上,身后的铁骑弟兄看向李啸:“先锋将大人,咱们冲么?”
“不冲!”李啸再三思量,断言一语,如此五百铁骑好似雕塑稳稳立于原地,望着远处的冲杀,李啸心思很复杂,原本是铁骑营的暗搏帅令,怎地就搅和进来骁武皇的轻骑军?且林秀此人心思看似微薄,实则深藏,否则他怎么会从蛮子俘虏嘴中问出想要的消息后,一刀斩了那蛮子?断绝自己得到消息的途径?搞得他现在只能委身跟着轻骑营!
半个时辰后,达里忽的数百突利勇骑被轻骑突杀击溃,埃斤达里忽眼看反杀无关,又舍不得自己的老命,便在莫巴德拼死保护下,带着十几骑北入草原仓皇逃去。
混乱的湿地中,将最后一名来不及逃离的突利勇士斩落下马后,林秀收刀喘息,望着满地的尸首,他沉声高喝:“边洪!立刻清扫战场,收拢羽箭骑弓和食物!”
“是!”边洪与亲兵分散开,告知各队弟兄军令。
林秀喘息中,瞧见几十步外的李天,便拨马来到近前:“人已经死了,没必要再浪费体力!”
闻声,李天将亮银枪从一蛮子身上拔出,臂力微发,甩去枪尖上的血迹,道:“仲毅兄,此番我的计策如何?以白鹿皮和雪绒着身,隐蔽身形,接敌屠杀…”
“此计甚好,若没有此计,我也无法让麾下弟兄接近到蛮子百步之内,突而搏战!”林秀拱手一笑,算是道谢。
“仲毅兄,道谢倒不必,且经过此事,你应当瞧出,我俩计谋相合,才有狼杀群羊的战果,若是即刻起你我联手,这北地后辈将领中…”
李天还没说完,林秀已经冲巡查战场的赵源、黄齐高呼:“将这些蛮子的头颅斩下,与之前的头颅平分于每名弟兄,确保每骑悬带两颗蛮子头颅!”
闻此,李天话转腔调,将劝慰召辅的话咽进肚子:“仲毅兄,又是斩首取颅?你这是想做什么?”
“景允兄,接下来的战况会很严峻,这些头颅,会有用的!”林秀沉声淡笑,那股子深邃让李天不可探知,且李啸已经纵马前来。
“林都尉,愚弟计策已经助都尉再搏战功,现在,是否可以告知我军追查的叛徒贼人之名?”
“当然!”林秀恭敬一语:“哥舒达,我只问出来这三个字!”
“果然是那个混账的部将!”李啸怒骂一句,转身就走,不成想林秀招手一言:“先锋将大人,林秀有一言,想请先锋将思忖!”
李啸一愣,止住坐骑,道:“敬请赐教?”
“我虽然不明白辽源军的内况,但是我的直觉告诉自己,哥舒达,不过是一个卒子,再者,先锋将方才口中的混账定是这哥舒达的将军,可他…很可能也是叛贼刻意拢套的人,甚至于他根本不是叛贼列中的,此时辽源军全军出击,若是这个混账将军被先锋将大人一言置于风口浪尖,就算他不是叛徒,也可能在战危中为保性命,转到叛贼的位置上,介时,这混账将军会给辽源军带来什么冲击?怕不是你等猜想到的!”
听到这话,李啸沉默,倒是李天激动出声:“仲毅兄,没想到…没想到你和我想法一样!”跟着李天看向李啸:“大哥,我就说过,鹰字营是有问题,但是数月之久,却未漏出马脚,很有可能不是其将历甫,最起码历甫已经无法完全掌控麾下部将了!”
殊不知李啸听到这话,眼神看向林秀愈发负杂,末了他道:“多谢林都尉指点!”
只是林秀并不想要这句话,他想要的是李啸带着五百铁骑留下来,与他一同北进绕行辽丘,殊不知李啸早已看穿林秀的心思,短暂之后,李啸冲李天道:“眼下事况危机迷离,蛮子在兰河谷以东怕是有意想不到的行动,为保大军东向安稳,我这五百骑留给你!”
“大哥,那你呢?”李天疑声。
“我要即刻回去,将眼下的消息告知父亲!”
中都,北下的寒流将已经席卷此地,本就肃杀萧瑟的都城风雪之下更冷三分。
养心殿,夏安帝正在翻看北疆战报的奏折,只是他连看数本,除了面目越发阴冷外,毫无一丝喜色。
当骁武皇一军、二军覆灭的字眼映入眼帘,夏安帝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肺腑中直窜冲胸,进而由胸入头,让他面色急剧变红。
第一百三十七章夏安帝()
“啪…”的一声,奏折被夏安帝抬手砸出,由于力大,奏折飞出十数步,撞到庭阁门旁的玉柱台上,以至于纯洁无价的白玉麒麟塑瞬间摔个粉碎。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听闻动静,内务总管黄安一脸惊色从外面跑进来,看到夏安帝面色红白不一,黄安赶紧跑到龙床前,跪地探臂,以右手抚背,为夏安帝顺息。
“我大夏雄军百万,竟然再短短数月内,败兵十余万…”
夏安帝重气连出,话里话外全是对骁武皇覆灭的怒火。
“陛下,北疆情况复杂,诸殿下行事不一,生出意外也是正常的!”
“恩?”
一字长音,让黄安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当即抽手回身,跪地叩拜:“陛下,老奴多嘴…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不过黄安从夏安帝还是世子时就侍奉左右,此番跪地请罪自责,让夏安帝一时也狠不下心来,他稍缓气息:“罢了,起来吧!”
黄安从地上爬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让夏安帝心生厌恶:“你也侍奉我几十年了,怎么还是这般唐突,去把脸上的污迹擦净,堂堂内务总管,这般模样若是让下面的人见了,你的老脸还往哪放?”
“老奴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老奴只要陛下顺心永世,老奴才不要什么脸面…”
“行了,别给朕废话,赶紧滚出去重整仪容,你不嫌丢人,朕还嫌丢人!”
一通呵斥,黄安迈着小马步向庭外走去,趁着耳净的功夫,夏安帝唤人进入:“召卫桓、田櫆觐见!”
半刻之后,太府卿卫桓、兵部尚书左丞田櫆来的养心殿。
“吾皇万岁万万岁!”
卫桓、田櫆躬拜叩地,夏安帝背靠龙床,微眯眼眸,身前,黄安示意左右,将先前的北疆战报递给二位:“卫大人,田尚书,这两纸折子,您俩再瞧瞧…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卫桓头向地面,当他看到奏折上‘陛下亲启’的字样,当即告声:“陛下,此乃军机要文,非陛下不可拆看…”
“卫大人,陛下让你看,你就看,啰嗦什么?”
黄安叱声,他眉目一挑,扫了田櫆一眼:“田尚书,您老难不成耳不聪目不明,听不清咱家的话?陛下想知道北疆战报具体战况…”
“不敢,不敢!”
田櫆抬手,以袖角拭额:“陛下,北疆战报…臣亲历审查,绝无一丝疏漏…不知陛下有何困惑?”
‘咳咳’夏安帝轻咳两声,直起身子骨,黄安赶紧上前为其抚背。
“田櫆,骁武皇两支军灭的战报,到底怎么回事?”
一言即出,饶是田櫆后背发冷,一时不知作何:“陛下…这…这…”
“说吧,朕召你二人来,是信得过你二人!”夏安帝自知大夏风气云涌,即便他贵为皇帝,可是在暮年中,他的威严就似夕阳西下的余辉,苍薄可摧。
“陛下,十月末,骁武皇一军自河西境内进燕城,不日遭袭,全军覆没,十一月,骁武皇三军自临城北进燕城,后转兰河谷至辽丘,大败,回退临、襄,重整军备,同十一月底,骁武皇二军自东州西进燕城,一路上战无不胜,只半月前,在辽丘兰河谷一带,遭遇埋伏,全军覆没…”田櫆头冒冷汗,说完这些后,他的心已经七上八下,谁知夏安帝面色却彷若无恙。
“河西军呢?辽源军呢?”
“河西军因一军溃灭,陛下曾叱令其固待河西,不可出,此在中书阁有备令录,至于秦王殿下,在河西军无法出击的情况下,殿下他率临、黎、襄等地的郡城兵转战两月有余,终因不敌,退回河西,关于辽源军,由于战报仅此一封,臣下不慎明了,只知秦懿是在十二月中后才兵出源镇,沿兰河谷一线先解燕城危,现决战于辽丘,除此之外,还有齐王殿下…”
“齐王?”夏安帝眉思微变:“骁武皇已征集完毕,他不会中都,在外作何?”
“齐王以东州郡城兵为援,与辽源军一同西进北战!”田櫆说到这,一直未作声的卫桓请声:“陛下,老臣有一罪言,想告知陛下!”
“恕尔无罪!”
“北蛮南下,蜀王殿下不出月余就告病回都,此乃避战躲祸之罪,秦王殿下乃河西封主,麾下河西军骁勇善战,却致使骁武皇一军覆灭,此决脱不了干系!老臣日前得到中书阁上奏,秦王发来请罪陛下,只因情况不明,老臣怕出异况,就先将其压下,相较之下,唯有齐王殿下征集完军役后从东州领兵西行千里,决战退蛮,请陛下明鉴!”
卫桓说完,叩首不言,饶是黄安已经面怒:“卫桓,你此言何意?你这是在参三位殿下的不是…”
“老臣不敢!”
夏安帝抬手止住黄安:“卫桓,你这是再劝谏世子位选…”
卫桓硬声:“此乃陛下家事,老臣不敢多言,但老臣一生忠于大夏,北蛮南下,导致北疆百万子民遭罪,谁能保大夏安稳,老臣就为谁言辞…这也是太府卿职责所在…”
“唉…”
卫桓的硬言让夏安帝长息短叹,半晌,他挥手示意,卫桓、田櫆二人请辞。
“陛下,卫桓这老匹夫就是臭骨头,当年先帝在时,他就在朝堂上处处顶撞,此番又是…”
黄安心下不满,为夏安帝抱不平,结果夏安帝却叹言:“他说的不错,俞天此番作为确实有国主的风范,但…他心胸狭窄,若是上位,待朕西去,他的那些个兄弟,将会置于何地?”
“陛下受天眷顾,必能洪福齐天,延寿万年,怎么会…”
“你啊!”看着黄安的模样,夏安帝背靠龙床,淡然自语:“什么洪福齐天,那都是骗人的,朕只想自己百年后,先帝和朕拼打下的这份家业能安稳守住,朕的那些儿子能和睦相处…”
说到这,夏安帝召手示意,黄安起身将伏案上,压在玉纸石下的奏折拿出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叛徒()
“虽然骁武皇军大体败退,但也有草中花现般的请功书!”
黄安闻之面漏喜色,将这额外的奏折奉上前。
夏安帝翻看唯一的请功折子,面漏喜色:“这耿廖不愧是朕看中的人,在其它两军因军系相斥覆灭时,他还能且战且退,即便撤退临襄重整军备之机,还不忘战退数万蛮兵,如此也堪之精锐,宽慰朕心,传人拟旨,耿廖赐忠武将军,其余将校连升两级,余下兵丁赏银百两,其家中有田者,免其课税!”
“是,老奴这就让中书阁拟旨下令!”
兴许是躺的久了,夏安帝身子骨僵的难受,便在黄安搀扶下来的殿外,望着白茫茫的大雪,夏安帝心思涌动,在当下的境地中,他无法想象待明年到来时,大夏将会是何番模样?
“陛下,老奴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望着夏安帝瞩目远眺的模样,黄安踌躇再三,说出这么一句,夏安帝神色稍变三分,应语:“说吧!”
“陛下,先帝在世时,您就为先帝东奔西战,操劳天下,现在,您又为大夏的未来、为诸位殿下们操劳,老奴实在心疼,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路,应该由他们自己走,您真的该歇歇,享几天清福了!”
“唉…朕何曾不想啊…”
夏安帝叹息:“朕这几个儿子,实在让朕放心不下…俞天,我教导他几十年,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