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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夕阳西下,热闹的中都商栅栏逐渐安静起来,蔡安关了店门,从后门离去,还没走多远,身后一阵急步声袭来,蔡安嘴角上扬,暗笑不动,不待那急步声近前,在他左右的房顶上便闪下两道人影,应着后面的人冲去,跟着就是噹噹的兵刃相搏。
第五十三章酷虐()
“老子能够接手海记商货行,就不怕你们这些黑手来找事!”
蔡安低笑,旋即离开,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未走多远,就看到巷子口立着一骑,蔡安仗势自己有护卫在暗处,并不畏惧,他挺身上前,扬起不过六尺的身板,道:“我说兄弟,若是为天雷珠的事而来,蔡某奉劝你尽早离开,那事是海大富做的,与某无关,某不过是个商人…”
“唰”的横刀出鞘,寒气逼神,那骑人也不应语,拨马缓缓走来,蔡安见状重重唾了一口:“不长眼的畜生,敬酒不吃吃罚酒,左右,拿下他!”
一言即出,又有两名刀客从暗处奔出,直逼骑人,可是让蔡安没想到的是那骑人跃身下马,身形迅速,恍神一瞬,已经冲上近前,两名刀客错身诧异的功夫,骑人横刀携风冲至,跟着寒光划过二人脖颈,不过短暂的一眨眼,两名护卫刀客已经瘫软倒地,如此结果让蔡安顿时胆气四散,不知所措。
“你是何人…你…你别过来…”
听着颤腔,骑人微微抬头,刀锋折射月影的寒光,映出骁骑营尉林胜的脸,他甩臂收刀,唾了一口:“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应该是你,老子杀过数百蛮子,能够站在此地与你说话,那是你前辈子的福分,若非我家将军有令,老子才懒得搭理你这细巧人!”
“我告诉你…你…我背后可是有人…你不能碰我…不然…”
蔡安哆嗦着想转身逃走,却被林胜追上,一个虎爪锁颈,便让这呱燥鸟昏死过去。
“浪荡的细巧人…呸…”林胜低骂一句,单臂抓起带蔡安,迅速拨马离去。
巷子里,刀客被两个蒙面者麻利收拾掉后,追奔出来,望着远去的骑人,二人奋力追赶,谁知那骑人觉察有追兵,竟然转身抬臂,瞧此动作,二人当即止步躲闪,下一秒‘嗖嗖嗖’的弩矢声便擦身袭来,无法之下,二人只能望着那骑人带走蔡安。
事已至此,一人低声:“怎么办?”。
“立刻回去禀告老爷!”旋即两个蒙面者跃墙沿着巷子消失。
少监府,骆平安来回踱步,那急躁沉思的面目让一旁的老管家低声劝慰:“老爷,我专门派骆虎、骆狮去抓那蔡安,他们二人身手了得,定然不会出错,您就歇息下!”
话虽如此,可是骆平安、骆镇山自小兄弟情深,虽然因为兄长行走江湖的粗鄙事二人闹过矛盾,可是究其根底,还是血浓于水的亲,这个仇,骆平安就是拼上自己的老命也要查个水落石出,揪出黑手,还骆镇山一个公道,如此事压心烦中,他如何能歇息?
‘嗒嗒…’
两声低微的闷响从庭外墙边传来,老管家闻之一喜:“老爷,他们回来了!”话落,前去捉拿蔡安的蒙面人骆狮骆虎一身黑衣跃入厅堂。
“人呢?”骆平安瞧不见蔡安那细巧人的身影,急声沉喝,骆虎骆狮跪地,不敢出声。
“说话啊…都哑巴了…那个老东西在哪?”骆平安又是一声咆哮,骆虎才低声:“老爷,人被抢走了!”
“废物!”骆平安一脚上去,可是骆虎、骆狮乃当年江湖上有着双煞夜鬼称呼的游侠,体格健壮,骆平安这一文人的脚力对他们而言,绝对的不痛不痒。
“老爷,息怒!”
老管家赶紧上前拉下,骆平安气的来回转:“我就知道那个海记商货行有鬼,该死的,到底是谁要灭我兄长的口?天雷珠的主人?都府衙陈定铄?还是商货行?该死的…该死的…”
骆狮、骆虎之前并非骆姓,全因危难之际罗镇山搭救保全性命,才退出江湖,自取骆姓,以报恩情,那时,骆镇山为了骆平安进考安危,便派二人做骆平安的家奴,这一做就是十五年,现在,骆镇山死了,脑袋被人砍下,尸首不见踪迹,骆平安怒火,骆虎骆狮二人也同样压抑,看着老爷的痛心飙声,骆狮上前道:“老爷,您不能失去理智,你要冷静,只有这样,才能给大老爷报仇!”
“老爷,那人骑得是官家马,方才已到宵禁时刻,只要他们出城,就可从九门督司城门卫得到消息,若不出城,我有信心,三天内找到此人!”
听到这,骆平安稍稍安静,他长出一息,回身看着灵桌上的牌位,就那么一瞟,他的眼睛便湿润了:“唉…大哥…你的命怎办这般苦啊…”让后骆平安冲老管家道:“长兴和妙欣还没有消息么?”
“还没有!”
“赶紧找,把他们接回来,大哥没了,我要保住这两个孩子!”
“噗通”一声,蔡安被摔倒地上,那股子疼痛让他直接清醒,睁开眯眯眼四周瞧瞧,昏暗的屋子,几个彪形大汉环坐四周,让人瞧不真切。
“各位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说你格老子的屁话!”一大胖子抬脚上来,直接踹到蔡安的脸上:“老子盯你几天了,老子问你,关于义通镖局压货暗藏天雷珠的事,到底有何暗幕?说错一个字,就在你脸上划一刀,漏说一个字,就斩断你一根手指头!”
“爷,别…。我就是个打杂的…属驴拉磨的种,那事都是海大富干的…”
“唰”的寒息冲背,跟着蔡安就感觉到凉飕飕的刀刃压在手臂上:“爷…。别…。”
看着蔡安的丑样,林胜阴阴一笑,横刀如臂收缩,那一抹冰冷已经划过蔡安的右手掌,随着冰冷一逝,蔡安的右小指和无名指滚到地上,不待他开口嘶声惨叫,那大胖子已经熊掌抽来,封住蔡安的嘴巴。
至此,几人中间的略显消瘦的汉子缓缓上前,映着微弱的烛光,林秀府身蹲下:“我很恶心呱燥声,你若觉得自己的手指够砍,尽可出声!”
在林秀死寂般的黑目注视下,蔡安睁大眼睛,呜呜不断,使劲摇头,见此,林秀挥手,退下大胖子李虎,蔡安那张扭曲的脸硬是把断指之痛憋在心底,不敢再叫出来。
第五十四章杀意()
“为何派人去我的营盘杀入灭口?”
“爷…我不懂你再说什么?”此言刚出,林胜再度出刀,见此,蔡安下体‘兹’的一股闷声,旋即骚气冲出。
“他娘的窝杂菜,竟然吓尿了,真够没种的!”
李虎笑骂,林胜刀至蔡安手边停下,只是自始至终林秀的神色都没有变化,那般深沉冷目就如古潭一般,让人看不到底。
“小爷…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蔡安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底气,哪怕他背后所谓的贵人也顶不住面前疯子的可怕:“小爷…我就是海记商货行的二掌柜,海大富月余前去兖州城运货,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运的是军中禁物,那日,货物被九门督司查出,让后案令移交都府衙,我们就被抓了,可是当海大富失踪的消息传出后,我们就无事放出,至于小爷您说什么杀人?我们哪敢啊?”
林秀细酌,摇头冷眼,蔡安还没狡辩出声,林胜刀落,蔡安右中指也飞了出去。
“你们这些混账…知道我是谁么?”痛极疯癫的蔡安咆哮不过一息,他的食指继而飞了出去,林秀伸手卡主他的脖子:“你还有几根手指?手指没了就砍脚趾,脚趾没了就砍手掌脚掌…”
疯癫对威杀,蔡安瞬间败下阵来:“别…小爷…求求你…别杀我…”
“那就说!把一切都说出来,别试图糊弄我…”
“我说…我说…”
生死,蔡安这般混迹奴仆中的细巧人不怕,可生死交错的折磨,恐怕世间都没有多少人能够忍耐住,他面色煞白,强撑着心气道:“海记商货行是中都境地最大的商货…共计三十余家商号,海大富原名不叫这个…。他是中都某个朝臣的家奴?具体真名不知道,关于天雷珠的事,他是得了主子的私令,便前往江淮兖州城,从郡城军行里搞的,可是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让都府衙和九门督司的人发现,海大富当夜就消失了…。连带他深夜入城的九门令也没影了,我们这些人也都是他买来的奴仆,根本跑不了,数天前,都府衙突然放了我们,后来我一打听,他们把义通镖局的人抓了,我就知道义通镖局的人要被当做替罪羔羊,果然,那骆镇山死在北疆流放的路上…随后身后那些贵人找到我…强行把我顶了上去,周转货行生意…小爷…我只知道这么多…”
“你不过是个奴才,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虽是奴才,可在海记商货行待了二十年,很多东西我知道,但不代表我会说…否则我也活不到今天…随着海大富出事,商货行暂封,可是它的股东有不少朝中贵胄,且货行又干系着盐铁东西周转,暂停一天,就能够损失数万钱,那些贵人不会坐视不管,我真是驴拉磨盘,不干也得干的贱命种!”
说到这,蔡安哭泪满脸:“小爷,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是我求求你,饶我一命,我就是个奴才,活在夹缝里的狗…我知道的都说了…至于什么人去你营盘里杀人,我根本不知晓。。”
林秀思忖半晌,确定海记商货行这根线索与边洪的死无关,就在他准备起身时,忽然想到什么,便再度质问:“你说商货行暗中有朝中大臣贵胄插手?都有些何人?”
“这…这…。”蔡安一时结巴,眼泪鼻涕混做一团,让那张丑脸更加难看:“小爷,您…您最好别知道…那些人…可都通着天呢…我就是熟知整个海记商货行运做的狗,他们一时找不来合适顶替的人手,才留我一命,若是说了…我恐怕活不了几天,你们也活不了!”
“哈哈哈…”林胜冷笑:“狗杂碎,我们敢做,就不会怕,北蛮都动不了我们寸毫,你们这些中都贱人又能奈我何?”
闻此,蔡安一愣,以他的头脑细品,瞬间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你们是骁武皇?”
林秀听到这,顿时要变脸,但瞬息之后,他想到了什么,便直言:“正是!如此你可以说了,说了我就放你走!”
眼看林胜那个疯子像狼一般盯着折磨自己,蔡安不得已道:“小爷,说了您别怕,朝中贵胄数个,有司农丁奎…尚书右丞长祁连…国子司业韩成生…”说完,蔡安长喘一息,他忍痛将右手以布裹起来:“人生在世,谁人不爱钱,谁人又不爱钱滚钱?这些老狗,个个身居高位,外表官家面子堂皇亮丽,暗地里…不比我这个细巧人好到那…”
听着这么朝中大员,李虎转目看向林秀,那意思好像在说:‘秀哥,这事…大发了!’
“小爷,该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关于天雷珠的事,我不知道你们骁武皇怎么扯进来,但是看在你们北疆搏杀,保家卫国的份上,我在这多句嘴,战场搏杀,你们行,阴谋诡计,朝人奸诈,你们不行…”
“你…”李虎怒然,却被林秀拦下:“蔡安,该不该说的你都说了,你还有命活么?”
“哈哈…。”蔡安笑声凄凉:“一只狗而已,只要不咬主人,怎么不能活…”旋即他看向林秀:“小爷,接下来是杀还是放?”
中都北城,还是民坊区,还是那个院子。
九疤脸时不时向外张望,可还没有陈定铄的影子:“这个老畜生!”此言刚出,掌门小厮颠颠跑进来,后面跟着鲁兆风。
“陈定铄呢?”
九疤脸直问,鲁兆风不应声,反话道:“那两个杂种的人头呢?”
“被火烧死了,火太大,冲步进去,砍不下人头!”
“这么说你是没有带回来喽?”鲁兆风目眺不屑,言语的狂妄让九疤脸心火暴起:“鲁兆风,老子这次死了四十来个弟兄,这笔账算谁的?那两个杂种自焚大火,鬼才能冲进去砍下他们的脑袋?陈定铄呢?他在哪?在哪?我的兄弟呢?”
鲁兆风之前已经听闻骁武皇骁骑军营盘突然起火,损失辎重兵帐无数,还有十几个巡防的骁骑甲士丧命,现在又从九疤脸口中得到确认,他阴阴一笑:“陈大人公务繁忙,无空前来,你那黑狐狸兄弟我给你带来了!”
第五十五章烹狗()
鲁兆风转身回走,在院子的门庭处,九疤脸的兄弟黑狐狸被几个衙兵推进来,他嘴里塞着布,喘息不畅,以至于面色通红,这般挣扎模样让九疤脸恨的牙根生疼:“鲁兆风,你他娘的欺人太甚,既然承诺放人,为何还般糟践!”
“欺人太甚?”鲁兆风冷笑:“一帮江湖杂碎,上不了台面贱命种,让你们活到现在就是恩赐!”鲁兆风戏虐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