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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老三院落,林怀平将林秀的交代告诉林懋后,这个商贾出身的小老儿沉面无声,身前,张氏忧心道:“老头子,事情怎么闹这么大?”
“还不都是狗日世道给逼的!”
林懋暴躁一句,当即吩咐家仆出去,末了林懋冲元氏道:“四弟妹,眼下咱们这些晚家已经与长家决裂,估计日后要分族而过,你有什么想法…”
听此,元氏赶紧应声:“三哥,我们家能有今天,全是您的帮衬,这族氏的事,我一女子也没什么主见,全凭三哥做主!”
“这样也好,与其在长家身下遭罪,不如随我同分出去吧!”
一刻后,数家林氏偏系族人来到宅院,看着这些人面皮干瘦的模样,林懋在林怀安的背扶下挺直上半身,冲这些人作了一揖:“搅扰众位同族弟兄了…”
众人见了,急声使不得,偏系庶出的长子林裕道:“林三哥,俺们这些人可经不起你的拜…有什么话您老就说吧,只要俺们能做到,俺们一定做,不过…”林裕话半黯然:“您老也知道…俺们这些人都是老太公庶出的偏系子弟,位卑身低…”
话虽未说透,可其中的深意林懋怎能不明白?
但事情走到这一步,同族难安,就只能分族,可分族单单分一两家出来,如此不叫分,叫撤立,会让人笑话的,可若是这些偏系子弟数家愿意与自己一同离开,共建宗族祠堂,倒也说的过去,至少对于林秀未来的将途影响甚小,起码在族氏子弟上,这些偏系的青辈也能给予一二助力。
想着这些,林懋示意林怀平将这些人安置坐下,让后奉上干肉热汤,林裕这些人闻着香气,当即漏出面馋神色。
“吃吧,吃饱说事,就算不成,咱们还是同族!”
林懋发话,林裕等人才敢动筷子,也就一盏茶的功夫,这些人吃饱喝足,那林裕抹了一把嘴道:“林三哥,您老说吧!俺们这些人以往也受过您不少恩惠,所以…只要不违背族规…俺们都愿意给您老出力!”
林懋点点头,道:“林胜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林裕等人听了,当即面色稍紧,让后点点头,林懋目扫一圈,问:“你们有什么看法?”
“这…”林裕欲言欲止,饶是身旁的偏系次弟林功道:“林三哥,林胜侄子这事,要我说,做的好!”
此言一出,身后的族人顿时哗然,饶是林功四旬靠上,长得也粗俗憨壮,一时硬声压下众人:“怎么着?我说错了?他林胜是嫡系长家青辈次子,可比咱们身位高多了,可结果呢?他林中道依旧不公的对待林胜,由此可见,这些长家都是混账之徒,整天脸面、尊位的说,自己却做着没脸没尊的事,再者,反观咱们自己,虽然挂着林氏偏系族人的名,可真要论起来,和那些佃户差不多!”
“林功说的对,咱们往日敢怒不敢言,时间久了,都被长家拾捯傻了…”
有人带头,就有人发泄,看到这,林懋抬臂摆手:“众位静静,既然你们都有这想法,小老儿今日在这给众位托个大,若是林氏分族,尔等有谁愿意与小老儿共进退,分离出去?”
此话犹如石落镜湖,当即掀起层层涟漪。
“分…分族?”
林裕愣神,不成想林功借着火气跟言:“若是林三哥分族独支,俺家一定跟着,格老子的…过去俺们累死累活给他们长家耕田犁地,到头来也就给一顿活命口粮,这狗日的日子…老子不过了!”
“林三哥,恕俺们嘴笨,俺想问一下,若是分支,族祭怎么办?还有地契划分这些,都得有个着落,不然您老是嫡系晚家,有田有地,俺们没有,分出去饿死不说,入土时连个坑都没有,那才是绝后的孽啊!”
林功身后,偏系末家林落疑声,对于他的话,林懋也不应声,挥手示意,张氏走来,将一堆纸卷分给众人。
“这是我林懋拼一辈子攒下的土地地契,岗子丘六十亩,村西坡三十亩,三水沟四进小院一座,还有放置皮货的小仓房五间,虽然不多,可是只要你们愿意,我就把这分给你们,算是你们的立根之本,总之一句,俺能活口,你们也差不了,再者俺儿林秀现在是北安将,可族中长家依旧不容他,不容大侄子林胜,这要细说,就是糟践卑位之人,所以小老儿受够了,无论如何也要分支自立,独抗临水林氏的宗族姓!”
林懋缓了口气继续硬声:“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小老儿在这保证,绝不会像长家那样刻意欺压同族,毕竟世道风流,大难之前,咱们才是一家人!”
说完,林懋不再言语,那林功看着地契,再想想过去的日子,顿时一巴掌拍在桌上:“三哥,就凭你的为人,俺不要这些地契,也跟你走。”
“俺也走!”林落一家也怒声,不多时,这些几十口子偏系族人纷纷挑声。
与此同时,在长家宅院的宗族祠堂,林氏叔公辈的人左等右等,除了林中道、林中涣及几户嫡系末家的人,林懋与偏系的族人全都没有来。
“林九公,这是怎么回事?”林中涣疑神,叔公长位的林九公也是一脸焦躁,末了他冲林中道斥责:“看看你做的好事,非得把林氏给拆散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盘根5()
林中道接连遭受打击,早就心哀,面对长辈斥责根本不应,林九公燥骂数声无果,只能回身坐下。
这时,前去通告林氏族人集会得家仆回来了,林九公起身张问:“怎么回事?人都去哪了,难不成都造反了!”
家仆小声应答:“回九公爷,偏系庶出的族人…全都被林懋召走了…好像在商议分族的事…”闻此,林中道瞬间瘫软在椅子上,至于林九公等几位长辈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末了林中道苦笑:“过去的错…终究要翻出来了…”
陈玉府邸,自林秀北调回乡,他已经休歇半月有余,且那日与陈姝灵相谈失败,让陈玉心下更加难受,思绪浑杂中,陈庭壁来到书房,陈玉抬头低声:“你姐还没有回那小院?”
“没有,听说她去临西县了!”
“去那作甚?”陈玉不明:“眼下四野不安生,乱民刁民事件时有发生,她一个女儿家跑那么远,真是乱来…”
陈庭壁稍稍思忖,近前低声:“爹,你可听说林秀近来的事?”
“什么?”
“林胜怒杀长家人,林翰私下血书告罪临城官家,前日夜里,双方在长家宅院街巷冲突,林秀仗势护着林胜离开…”
闻此,陈玉噪声:“这个林秀怎么如此莽撞,他一个入令不入职的军行将位已经够尴尬,怎么还敢与临城作对,如此不是断了自己在临城扎根的路!”
正说着,县府执笔郎王先生上门,陈玉沉声:“笔吏先生来此作何?”
“陈大人安好,下官奉县丞之名,前来询问大人何时可以归任?眼下春种事宜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大人不去,有些事县丞大人做不了主!”
陈玉正要回绝,王先生掏出一张纸卷副录:“陈大人,除了春种事宜,还有一件大事,这是临水林氏长家的状辞,一告林氏晚家林懋私自分裂族氏,二告其子林秀仗势护罪人的恶行,此事关重大,临城郡府府丞已经下临县府…”
看着副录告罪书,陈玉皱眉思量片刻:“尔请先回,本官随后就到!”
县府后堂,安河躬身陪坐,府丞于海龙、行军都营指挥使蒋赣二人端坐桌前。
“大人,这林秀未免太狂妄了!”蒋赣被林秀当众下面子,心中很是窝火,听得燥闷,于海龙冷笑:“指挥使,区区琐碎,何需急心,记着,事要一步一步做,饭要一口一口吃!”
说到这于海龙看向安河:“安县丞,听说这林秀一回来,就向县府要地要钱银,日前你还上书临城,请发数万银钱批文?”
安河恭敬应答:“回大人,林秀身为北安将,麾下千余北安军,按官途军行规矩,本应由临城郡府供给营盘及军需,可北安将却被郡守大人直接下调临水,如此这个担子只有临水县府承接!”
“说的轻巧!”于海龙顶了一句:“眼下北疆千里破败,各地贫困潦倒,乱民丛生,畜牧税制、春种青稞制艰难进行,哪还有多余的钱银理料这些悍兵…”
听此,安河微微皱眉,心下暗想:‘难道郡守不愿与林秀相行分权?’
当然这话他不敢问,不然郡守那边作何想法暂且不提,单这于海龙就能把他给拾捯舒服了。
“安县丞,本官问你,关于林氏长家告罪的事,你有何看法?”一言落,一言起,冷不丁被问到关键,安河一时局促不应,于海龙冷哼一声:“怎么?你这亲管北安营建造的县丞,竟然不了解临水林氏的罪事?”
“大人勿怒!”安河拱手一拜:“下官操忙春种和军营建造,确实不甚了解…”
“托辞!”于海龙斥责一声,不再搭理安河,半刻功夫后,陈玉匆匆赶来,一进屋,陈玉俯身就拜:“临水县令陈玉参见大人!”
“免了!”于海龙硬声:“日前临城郡府的血书上告,此乃跃阶之事,你陈玉如何解释?”
“下官日前病歇在家…不知境况…容大人给下官些时日,着人查清…”
“休要借口!”于海龙低呵:“本官听闻北安将林秀还是国子学士时,你就与他恩惠,更与林家姻亲相连,此番林秀生事,你莫不是要庇护放纵于他?刻意不理政务休歇在家?”
“大人明察,下官决无此想!”陈玉嗅到府丞刻意搅扰的味道,心中虽怒,可位在其下,他只能忍着。
“本官不与你多言,这是林氏长家告罪卷宗,本官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为林氏长家平冤,若是坠了官家脸面,你这县令就准备换人吧!”
于海龙离开后,陈玉心燥不已,安河见状借口离开,反正主事的出面,他这个二把手大可无忧,回到书房,陈玉被林氏的乱事搅扰心烦,参事常发思量半晌,支招:“大人,下官觉得这不过是宗族事,何需公堂见?再者林氏长家名声确实不怎么好,林秀又成了北安将,真要闹大,咱们也不好做!”
“本官怎能不知?只是本官未曾想到郡府府丞会插手这事,从他话里意思看,这个于海龙似乎刻意要把林秀牵扯进来…如此让本官难做…介时宗族事对错与否暂且不提,姝灵必然与本官决裂…唉…真燥人心啊!”
常发为陈玉端上一杯清茶解乏:“大人,下官说句心里话,您女儿和林将军情深意切,虽然期间有些芥蒂,您和小姐有些矛盾,可那林秀绝非不讲情义理面的人,所以您还是和他见一面,把话说开,如此对您、对小姐都好,至少咱们不用当了于海龙的枪头,替他担风险和罪责!”
临城郡守府。
马钟与姚启圣座谈半日,当姚启圣知晓临水县的事后,心下厌烦:“这个林秀就不能给本府少些事,我已经不入他的职,让他自行其权,可他又怎么生出这事?难道他非要与临城官家明面对立不可?”
“大人,事不能这么想!”马钟低言:“据下官所知,那林氏长家确实行事不公,眼下林秀庇护自己的部下,浅看是仗势作乱,可由深看,不过是庇护自己的宗族弟兄,也就是族内事,至于长家用血书告罪,无非是想保全利益,在族内稳固尊位罢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盘根6()
“话虽如此,可他林秀事事彰显外漏,风头强劲,实在招人耳目…”姚启圣很是不悦的说。
“年轻人行事糙忙,均在情理之中,不然他林秀也不可能在北蛮战中捡回一条命!”马钟顿了顿,心有所向的为林秀暗意辩解,且他近前附耳:“大人,下官说句不地道的话,眼下情况…您还是小心于府丞,此人心思拙劣,官风傲然,春种事宜他看似尽力,可实为虚做,现在又私派蒋赣带兵前往临水纠缠林氏族事,不外乎为官家讨回过往脸面,立下自己的威名,这些细想,其心祟皆指大人您啊!”
“竟有此事?”
“大人,您忘了?年前战后,临城民乱,林秀当众下了您的面子,为保全大体,您淡然揭过此事,可于海龙那些人却暗恨在心,说您老迈无能,畏惧一群野马青崽子,自那时起,一些官家士绅已经在于海龙的风言中暗中结系,蒋赣就是其中之一,现在林氏生乱,正是惩治林秀、讨回脸面的机会,他们怎会放过?另外下官还得知,临水县上书北安营的军需批文也被于海龙暂扣,闹不好于海龙会从这几事入手,整治北安军,若是暗作成了,林秀将途名声受损,难以在北地立足,北安军易手入官家阶下,那时于海龙有蒋赣、北安军,双力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