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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斥责之下,凌仝面色铁青,末了,林秀纵马横立,身后刘磐、方化二人率亲兵骑分散执枪,其压迫气势明显之至。
“凌将军,郡守大人的好意本将心领了,现在请凌将军率部离开,否则…”林秀沉言顿语:“万一发生什么事,本将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凌仝一时憋气:“好你个林仲毅…好…很好…”
凌仝咬牙切齿,摔鞭离去,其它襄城甲士便徐徐退走,黄齐见此,心下不安道:“将军,没事了?”
林秀怒瞪他一眼:“看好你的弟弟,若他再惹麻烦,军法伺候!”
当凌仝被林秀直言驱赶,不得跟进时,何季带人赶来,看着凌仝心火模样,何季道:“怎么样?被那小子吃瘪了?”
“哼!”
凌仝冷声,根本不应,这时,乔崇鹤从何季身后走出:“二位将军,此番切莫斗嘴动气!”
对于乔崇鹤,何季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只会玩弄心眼嘴皮子的官吏就像癞蛤蟆似的,能把人恶心死,可是何度需要这些人为他做事,无法之下,何季只能容忍。
“二位将军,襄城不过三两万难民,就能发生那样的刁民造乱,现在林秀的北安队足足十余万,若是混乱起来,他那千余护民队不过水中小船,随时倾覆!”
“主薄大人,有话直言,事情越干脆越好!”凌仝催促,乔崇鹤点点头,待他附耳几句,凌仝带人离去,何季思忖半晌,道:“你这未免太狠毒了!”
“官民有别,他林仲毅既然一心为民,那贱民的烂摊子他就得拾起来,但是本官想让他知道,贱民永远是贱民,他除了像蛀虫一样吞噬外,根本没有其它能耐!”
入夜,林秀在北窑县扎营,唐传文将聚民队安置好,才来向林秀禀告:“将军,情况不妙啊!”
“发生什么事了?”林秀将横刀插在脚边,啃着半块干饼应话。
“粮草…已经不够了!”
闻此,林秀停下咀嚼,好一会儿,他梗着脖子把嘴里的干饼咽下,一旁,刘磐赶紧递上汤碗,可是林秀却不接,他憋劲半晌,才顺下喉咙:“干饼能噎死人,可它噎不死我!”
第二百八十七章夜乱2()
林秀起身,冷言:“传令下去,人日分干饼半块,让后放出消息,临水的粮草供给队很快就来了!若真有刁蛮起事者…你知道该怎么办!”
子时,原本乱哄哄的聚民队逐渐安静下来,放眼望去,一个个篝火堆好像夜空的繁星。万俟良看着熟睡的妹妹,深深叹了口气,一股夜风吹来,万俟良尿意上头,他起身走远点小解,结果看到一处篝火前围着数人,万俟良瞧之疑神,小解完后,便走上前去。
“听说已经断粮了,要真是这样,咱们干嘛还要费劲力气去临城?”一汉子抱着膀子自言自语,其它人听了,不觉中已经心生悔意。
“咱们离开河中,就是为了躲避战乱,可若是为了一口干饼,就千里迢迢去往临城那贫瘠之地,实在有些傻,要我说,咱们应该往南,顺着黎城往中都地界走!”
“往南?我不觉得!”有人异议:“听人说,河中战乱就是中都大军西进,万一战火蔓延到中都地界,咱们去那里,岂不是再度跳进火坑,要是被官家抓去做劳役,绝对累死的命!”
“我觉得你们都想多了!”冷不丁外人插话,让这些打小心眼的汉子颤了瞬息,众人回头一看,一壮硕的爷们已经入位坐下。
“你谁啊?”挑头的汉子问道,万俟良笑笑:“都是河中人氏,什么谁不谁的?”
“既然是河中的人,那咱们就算同地弟兄,现在我们这些人打算离开聚民队,自行找出路,你若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走?不不!”万俟良摇摇头:“放眼大夏当今,唯有川蜀、江淮还算安稳,可是你们一没赶路的银钱,二没充饥的干粮,从这赶往两处,千余里路,你们唯有饿死的份!而临城虽然贫瘠,临水更是无名之地,可北安军却是当今陛下亲名其名的军行,其将林仲毅更是个仁心之人,跟着他,你们才有活路!”
“哼!”对于万俟良的言说,众人不屑:“你不过是个落难人,与我们都一样,真当自己生命都知道?”
“兄弟,你不愿走,就别掺和我们,赶紧回去睡觉!”
瞧出众人的驱赶之意,万俟良摇摇头:“你们会后悔的!”、
“后悔?拉倒吧!”
众人糟践数息,万俟良不再应声,转身离开,半刻之后,这十几人便起身离开聚民队,但是他们没走多远,就被一些骑人拦下。
“站住!”
叱声入耳,吓的这些人一哆嗦:“大爷…我们不过是河中难民,身无分文…”
“哈哈哈…”一阵笑声飘来,让这些汉子不明情况,但是随着笑声突然止住,眼前寒光一闪,一人脑袋落地,其它人见了当即吓的嚎叫,只是那横刀的主人已经冲上,将这些难民汉子给按住:“住嘴!”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想活命啊?”
“想!”
听到这话,白日里与黄玉明搏乱的襄城校治营小校硬声笑起来:“那好说,你们现在立刻往回跑,就说贼人来了…记着,要扯着嗓子吼,但凡慢一点,我一箭射死你们!”
“懂了,懂了!”
难民汉子哪里知晓其中的情况,为了保命,不做犹豫的应下,只是小校又是一刀,砍了一人的脑袋,见此,其余汉子立即哭声大嚎,可是小校根本不拦,让后一脚踹开他们:“跑,扯着嗓门大吼,跑的慢了,就没命了…”
篝火前,林秀正靠在卧马柱歇息,忽然听到一阵呼嚎,他赶紧起身:“什么声音?出什么事了?”
“将军,南面有哭嚎声!”刘磐应答。
“哭嚎?好端端的何人哭嚎?快去察看!”
由于风向往北,这十几个难民汉子的哭嚎随风扩散,很快就吵醒不少难民,不明情况的难民纷纷张望,由于战乱影响,一路逃亡的生活使得大多数难民胆小不已。
“这…这是怎么回事?”
“都说北疆贼匪众多…该不会是碰上贼匪了。。”
“不会吧…咱们什么都没有,贼匪就是来了能劫掠什么?”
议论中,难民队就像拥挤的蛆虫窝,随时有炸底的可能,巡夜队前,黄齐听着声音,心觉不妙:“快,派各队散入难民中,务必保证他们安稳!”
可是逃离的汉子回奔速度极快,在他们身后三十来步的位置,小校带着百十名换装甲士紧紧跟随,当哭嚎的汉子跑进难民队时,小校示意,身后的甲士立刻弯弓搭箭,抛射火矢入营。
“快跑啊,有贼人来了,晚了就没命了!”
哭好的汉子扯呼大叫,此言就似石落镜潭,溅起数丈高的水花,一些负责稳心的北安甲士听之叱骂上前,结果火矢从天而降,彻底乱了这些难民的心。
“快逃,有贼人来袭…”
“贼人来了,快跑,快跑!”
当混乱爆发,那些负责稳难民心的甲士根本拦不住,而莫名飞来的火矢更让黄齐等人大惊,他派黄玉明、傅山、成坤三人带都队追出去,可是那些放箭的人已经没了踪迹。
“该死的…”黄齐怒骂,抄起长锥刃冲向混乱的难民,瞧见四处乱叫大喊的难民,他以刃柄抄打上去,一棍子将这难民干翻:“我等北安军护卫左右,就是有贼匪来了,也伤不了你们寸毫,为何胡乱大嚎扰乱?”
虽然黄齐言说有理,可是难民皆是小人之身,头脑眼界都简单至极,根本没有乱中考虑的能力,反倒是黄齐的粗暴行为惹来更多难民的不愿。
“北安军,什么狗屁,就会欺压百姓…”
“他们定然想把我们弄到贫瘠之地做劳役…”
乱中生乱想,什么胡言都被难民彪出来,有那么一瞬间,黄齐几乎气的想要一刀砍了这些人,但是黄齐到底有几分心性忍耐力,他使劲咬了自己舌尖,让剧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让后叱令亲兵前去禀告林秀。
在聚民队前,林秀早就知道情况,他眉皱急思:“原来如此,那些官家可真够阴险,那民乱来报复本将!”
第二百八十八章黑手()
“将军,这必然是襄城杂种弄出来的,我们必须在民乱恶化前制止,不然发生大面积踩踏造乱…会伤及无辜的…”对于唐传文的话,林秀岂能不知,但比民乱更严重的是虎视眈眈、不知在何处暗藏的凌仝。
一旦民乱出现,这些吓破胆子的难民必然乱跑,那时凌仝就可以借着保境安民的令对难民动手,过后再以官家令把罪名安在北安军头上,把北安军的名声一扫而空。
想到这些,林秀急思片刻,叱令刘磐、方化立刻带人对南向队列进行压制,难民可以向北逃,但绝对不能往南面跑,不然迎头撞上襄城兵,是要掉脑袋的。
但襄城校治营小校已经暗中作祟,火矢突袭,将南向难民队给惊扰四散,刘磐、方化二人不过二三十骑兵,哪能拦下,而黄齐又在两相顾及,一时间,林秀算是被整了个措手不及。
一里外,凌仝率部等候在此,不多时,小校归来:“将军,属下方才暗袭火矢,已经搅乱他们大半,不少难民轰逃这面!”
“做的好!”凌仝轻笑:“传令下去,所有甲士围堵难民,若是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难民队里,由于突袭火矢,成群的人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来回脱逃,可是黑夜里,四面漆黑,他们这些人哪里分清生路死路。
万俟良发觉事况不对,立刻将周围的众人压下:“别跟他们乱逃,会出人命的?”
“大兄弟,不逃怎么办?难不成等死?”
燥乱之下,人心惶惶,可是万俟良很清楚,混乱中的逃跑才是要命的,别的不讲,单是踩踏都能弄死大多数人,更何况这些难民中老弱占据一半,一旦冲撞,结果可想而知。
“听我的,稳住,别跟着大队人胡乱逃,若是撞到官家手里,人家的刀子可不认人!”
万俟良扯嗓子呼嚎中,将万俟梅牢牢拉在身边寸步不离,有些胡乱冲撞过来的难民汉子,万俟良更是毫不犹豫抬手一拳,将其打翻,那些难民瞧出万俟良的凶狠,纷纷避开,让惊叫着跑向别处。
不多时,万俟良身边聚起百十余人,这些人以老弱居多,万俟良瞧之,大喝:“汉子们都站在外面,把老弱护在里面,让后跟着我的火把走!”
聚民队南面,黄齐等数百北安骑就似游鱼般在乱民中奔走制止,奈何人疯胆小,黄齐根本压制不下,也就这时,一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黄齐听之,脸色瞬间煞白,旋即,他不顾一切的带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官爷饶命…饶命啊…”
校治营队列前,一排排严阵以待的巡查甲士已经抄刀立定,当难民潮水涌来,这些甲士毫不犹豫的出刀,那些难民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甲士非北安军。
“乱民造事,杀!”
各队小校高声,这些襄城甲士立刻冲上去,对胡乱奔逃的难民搏杀起来,随着一声比一声高的哀嚎中,林秀已经抄刀传过难民洪流,盯住一追赶难民的襄城甲士,林秀不做犹豫,横刀落首,那甲士脑袋瞬间飞上天空。
“尔等官家…何故屠戮无辜百姓?”
林秀怒声,可是混乱一片,他根本压制不下,且林秀的行径惹怒其余襄城甲士,叫骂中,几十个甲士冲向林秀。
见此,刘磐、方化二人率亲兵骑左右夹攻,护在林秀两侧,那些襄城兵崽见了,叫嚣散开,让后自家阵列后冲出几队长枪兵,一丈长枪锋力劲足,对着林秀这些轻骑捅杀上去。
“该死的的畜生…”
面对围攻,林秀怒火中烧,他横刀飞甩,将长枪阵列后的指挥发令小校给捅杀,让后抽出虎纹将刃,对准突来的枪锋,一刀劈下,由于刀锋犀利,威劲十足,直接将数杆枪锋横头斩断,如此杀意让襄城甲士大惊。
远处,凌仝看到这里,眉锁如川:“这个林仲毅,竟然这般骁勇…”
“将军,再怎么骁勇,他也是人,眼下他们不过几十骑接战,不如趁势将其…”乔崇鹤谏言,结果凌仝神思急转,让后瞪了乔崇鹤一眼:“乔主薄,何大人潜意只是让我教训林仲毅,你如此撺掇,莫不是有什么私心?”
“将军哪里的话!”乔崇鹤尴尬一笑,凌仝重哼一声,不再与他废话,当即带人离开,看到这里,乔崇鹤唾了一口:“好你个凌仝,咱们走着瞧!”
身后,乔崇鹤的家奴道:“老爷,咱们该怎么办?”
“凌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