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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卞喜听之大惊,他箭步冲上,单手揪起令兵:“你再给本将说一遍?”
“先锋校列遇袭溃败,只回百名兵士…”
令兵话落,远处,百十名衣着破烂的东州兵士奔回,到这,卞喜只感觉脸颊像放在火上烘烤一般,燥热难耐。
“怎么可能?南安县不过千余北安弱兵,如何能抵的过东州军?不可能,决不可能,定然是你们怯弱避战…”
怒声之下,卞喜当即叱令,将逃回的百余兵士就地正法,身后将领难忍,出言求告:“将军,传闻北安军以千骑之力冲击北蛮黄金家族,其勇悍决不能小瞧,如此败之,也算情有可原…”
在将领求情下,卞喜才留下这百余残兵的性命,末了他唾出一口:“该死的北安崽,本将就不信数倍之力打不了区区千余贱种…传我命令,左右翼绕行围攻南安县,从后交叉进攻,汇合本将,随本将直攻北安军中门!”
东州军营盘,袁弘看着满目疮痍的辎重营,心底拔凉,此番大火将先锋营的粮草燃烧殆尽,更可恨的是他根本不知道黑手是谁,难道是北安军?袁弘不信北安军有这个能耐。
“袁将军,现在怎么办?余下粮草已经不足隔夜所用,咱们派到南安郡城的令兵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两相困顿交错让袁弘心烦意乱,于达作何想法,他身为小将不敢妄自猜测,可是卞喜已经走到错路,他实在不能坐视无睹,想到这,袁弘道:“集合本部将士,随我军前告命!”
卞喜所部北向五里外,林胜驻马而立,此番战事中,他就像黑夜里的鬼手,时刻准备勾魂索命,当全崇、丁尧二人准备妥当,身后十二个百人队已经做好冲击准备,林胜透过面罩道:“待东州兵进入东林大道,我等从后突袭,全崇,你部左翼,封口,丁尧,你部右翼,斩将旗,若是放跑一个人…”
话未落地,二人已经得令:“老大放心,区区千余东州崽子,我等还看不到眼里!”
全崇、丁尧各率三百骑离开,消失在远处的林野后,林胜执起钩银枪,随着枪锋斜指望天,身后六队六百灰衣义鳞骑好似暗黑龙蛟一般,向卞喜后队方向杀去。
南安县城头。毛云远看,两队东州兵从南北两向奔来,瞧此,县令心中一紧:“这…这些人莫不是要攻城?”
“不会!”毛云瞧着两支东州兵进攻序列,顿然否定:“进攻态势如此迟缓,必然是佯装之行,想要以此诱引校尉回援!”
果不其然,那两支东州兵来的城门前一里外便止步,让后数百弓箭手对着城门方向抛射,而毛云这些人早有准备,故区区箭雨,寸伤不得,不多时,一声沉沉的号角传来,两支东州兵快速绕过东县门,顺着林道离去,瞧此,毛云急言:“校尉就在林中设伏,他们必然要围攻夹击,县令大人,我这就带余下的二百骑出城救援,在我们回来之前,你玩不可开城门!”
“别…别…”县令断然拒绝:“我们这些差役、团练兵协助你们还行,真要自己守城,实在…”
“别啰嗦,若是校尉战败,区区千人,如何挡的下万余东州军!”
毛云说完,奔下城墙,不多时,一支骑队离开南安县。
东林道中,赵源率百余骑兵突进袭扰卞喜,而卞喜心怒,三千甲士横列开来,好似麻袋般包来,见此,赵源分散百骑,以十人为队冲向横列的东州兵阵,见此,卞喜嘲弄:“区区百人,已经少的不够本将塞牙缝,现在还来送死,实在愚蠢!各都队听命,围堵冲杀,务必擒拿这些杂碎!”
军号之下,十个东州兵都队分散开来,另有三百轻骑直面迎击,瞧此,赵源刀锋为尖,独队冲进东州兵的布袋,一个交锋,百余北安骑便折损过半,余下的勉强回冲,与赵源聚合,至于那些东州兵都队和轻骑,也随之调转攻势,尾随杀来,见此,赵源亲兵响嘀弓出,随着一声刺耳,在东州兵都队和轻骑背后,接连奔出三个都队骑,虽然人数少于东州兵阵列,可是这些北安骑皆以角弓着备,在都伯的呼喝下,三队三百甲士火箭齐出,径直射进东州兵都队,由于是林道野地,干草柴苗众多,火引瞬间燃烧,那下东州兵见此,赶紧撤出火圈范围。
但北安都队早安置好火油瓶在柴草枯树之下,随着火引散开,火油瓶受热爆裂,火油四溅,瞬间,无数个火点沾附在东州兵身上,此般境况就像波浪涌动,直接冲散东州军都队阵列。
“快逃…快逃出这里!”
一些东州兵都伯叫嚣大吼,可回奔来的赵源已经长弓射来,直接断了都伯的性命,没了都伯聚阵,其余兵士混做一团,如此简直成了弱羊羔,任人宰杀。
“该死的…”卞喜瞧之,怒不可遏,身旁小校谏言:“将军,林野易燃,北安军必定在林中下了火油引子,未免被大火袭灭,属下恳请将军尽快撤离…”
第二百九十八章南安兵事6()
“放肆!”卞喜怒声,他紧皱双目,狠言厉声:“区区火势,尔等就怯怕言退,难道尔等从未想过,那北安军也是人?本将不信他们能在火里生,眼下火势中烧方起,左右不定,他们在借势逼我们撤退,但本将偏不应这些弱种的意愿,传令下去,从中冲杀,与侧翼两校合围,三面夹击北安种,本将要把北安弱种活活困死在自己放的烈火中!”
话落,卞喜亲带本部校列将士冲上来,瞧此,赵源心中稍乱,按照计划,火势迫东州军前队,东州兵一撤,自家就可以安稳阵脚,让后借着火势四面袭扰,可是现在卞喜反其道行之,把他给顶在火势风口下,若僵持下去,待火势全面散开,他一无控风之力,二无降雨之能,根本保全不了自家兵士的退路,但同样的,他若此番退去,必然会被卞喜咬住尾巴,介时尾大不掉,依旧玩完。
在火势四面散开的间隙中,赵源急思,不得已之下,为一击战败东州军先锋营的胆魄,赵源只能险中求胜,他呼喝亲兵,命各队北安骑迎火冲战,在呜呜号角中,八百北安骑好似八爪鱼一样,朝卞喜本队杀去,在快要接战时,左右两队北安骑快速转向,朝侧翼压去,这么一来,卞喜先前派出扰奔县城袭扰的两校甲士正好撞上这两队北安骑。
弱势之下,百余北安骑搏命相向,往往一刀搏之挥砍,不待回转刀柄,便有数名东州兵四面攻来,这北安骑根本没有惨叫呼嚎,直接落马。至于赵源本队则迎面冲战卞喜,虽然卞喜本部有千余将士,可赵源全无怕意,他刀刃横出,一记劈砍落首,卞喜左右亲兵骑不敌,直接被削去脑袋,瞧着赵源身沾鲜血的模样,卞喜怒声左右:“杀了他…上,杀了那北安弱种!”
左右亲骑几十人围冲压之,赵源三刃刀携风呼啸,血光四溅,数合冲杀下,卞喜竟然心有怯意,但北安军左右两翼弱势迹象越发明显,不过须臾功夫,左右两翼已经溃败,两校东州军携势压上来。
瞧此,赵源心下愤恨,若他再有五百北安生力军在手,绝对可以冲溃卞喜本部,但火势袭扰,战场已经混乱,哪怕北安骑再怎么强悍,也无法顶住四倍余的敌军。
“校尉,右翼顶不住了!”
亲兵跃火冲来,急声中,赵源又一刀砍下东州亲骑队队正的脑袋,让后他朝十几步外的卞喜唾口一声:“该死的畜生…欺我北安无人?有种来啊!”
面对赵源的怒杀疯狂,亲兵再度高声:“校尉,快撤吧,不然大火封道,两翼被围,我们就没有退路了!”
二次警醒让赵源稍稍恢复理智,但赵源真的不甘心,此时他距卞喜本队不过十几步,跃马冲锋眨眼就可到,但身后战况变化太大,赵源无法保证本部将士的退路,燥心之下,赵源只能拨马回杀,重整旗鼓,以安阵脚,让后再度寻战机。
卞喜看到赵源滋生退意,刚刚油生的惊诧之意快速消散:“各队听令,北安军要撤,活捉北安校尉者,赏银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即便四面火海已成,可仍有百余骑抛命追上,见此,赵源一记回身三连射,最前面的数骑被射成串串,只是百两赏钱让余后的东州兵士无所畏惧,继续追击。
也就同一时间,一东州令兵快马奔来,看着远处的火海战况,这令兵差点吓尿,可营盘遇袭,辎重尽失,南安郡城又没有补给回话,令兵奉袁弘之命先一步来劝,妄图压下势要攻战南安县的卞喜。
令兵快马来至卞喜大旗本队,远远看到,令兵大呼:“将军,辎重营受袭,粮草尽失,请将军尽快回之…”
原本杀意欲裂的卞喜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惊胆惊魂,其余搏杀的校列都伯队正们也都一怔,旋即卞喜叱声:“尔等何人细作?胆敢乱我军心,来人,斩!”
一言即出,当有轻骑冲上一刀砍了这令兵的脑袋,于后卞喜盯着远撤的北安军,叱声:“追,杀光北安弱种!”
但不等他令出,第二道传令送上,这次是受了伤的袁弘亲自高呼:“将军,不可再战,不可再战啊!”
看到袁弘,卞喜真是心怒火冲,别人他可以一刀斩了,可袁弘是自己的副将,更是叔叔卞安成的将领,若是一刀砍了,他也交代不过去。
无法之下,卞喜唾骂:“你这混账,怎地来此,快快滚开,休要多嘴!”
“将军,营盘辎重营遭袭,南安郡于达将军态度叵测,此战不敢再打下去了…”
若说辎重营遭袭会惊住卞喜,稍有过之,可若说于达态度不明,这就让他心下无底,谁都知道,于达是东州军二号人物,大都督卞安成的副手,多年来卞安成退位避嫌,不沾中都皇子风流,于达明掌东州军务,暗听卞安成调派,可世人皆有贪心,于达也不例外,即便于达恭敬奉上,可谁能保证权人贪心不变?
想到这茬,卞喜真是恨怒交加,短暂之后,卞喜令出,自己率本部校列回营,左右翼继续攻之,围杀赵源。袁弘想要再度言退,不成想卞喜斥责:“你给我继续打,南安县城,本将必须攻下!”
这边,赵源退却半途发现卞喜将旗后撤,一时间正面压力骤减,赵源即刻聚拢余下骑队,左右分支,二度反杀上去,恰逢毛云驰援赶到,从后庭方向横冲,三向夹击,反倒把两翼的东州兵给压制,可优势情况还未持续多久,被强行逼战的袁弘率本部一校冲来。
袁弘与卞喜相比,为人谨慎,且统战之能算得中上,面对火势四散的林道,袁弘当即呼角后撤,左右翼东州兵快速与之会和,赵源不明其意,尾追杀来,却被袁弘的步卒阵给挡下。
随着火势愈发严重,赵源不敢在林道中多拖时间,只能再度回撤,可袁弘却弓箭追之,让赵源进退不得。
第二百九十九章南安兵事7()
待赵源麾下被火势冲击鲜有败退之意,袁弘立刻挥全部之兵压上来,可袁弘到底失算了,他没想到隐秘之处早有獠牙漏之。
“嗖嗖嗖…”
臂弩连射,箭雨成幕,袁弘本部还没冲杀接战赵源,后队已经溃散,袁弘回看,数不清的灰衣骑人抄着臂弩、马刀杀来,袁弘心下大惊,挥本队亲兵顶上,奈何兵势已散,他如何挡的下?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袁弘本部及两翼汇合的校列全部败退,赵源发觉侧翼东州兵士围杀溃灭,三次反冲,竟然俘虏大半校列的东州兵士,至于袁弘本人,仅仅带数百残兵从侧翼火海冲出去,方才捡回一条命。而灰衣骑队在解决掉袁弘本部后,直接调转马头,去追赶卞喜,但卞喜心急营盘,先一步入营,使得灰衣骑慢了一步,只能望尾离开。
当东林道火势退去,赵源回到搏战地点,看着满地的东州军尸首,他浑然不解:“怎么会这样?他们到底败给谁了?”
“校尉,不管败给谁,他们这群王八羔子总算得到报应了!”毛云痛快道,但是当他看到自己弟兄的尸首后,毛云心瓷,畅声戛止:“校尉,咱们这一战也损失不少弟兄…”
赵源闻之字语不言,末了他道:“收拢尸首,简葬此地,待事态安稳,移骨临水!”
淮村东州军先锋营营盘,看着粮草灰烬,卞喜气的浑身发抖:“到底是谁干的?”
“是…是一群骑着东林良马,穿着灰布衣的骑人!”辎重营校尉颤声道,闻此,卞喜猛地转身瞪目,只把校尉吓退一步。
“灰衣衣?东林马?”卞喜冷声:“东林人不辞辛劳,冒着开战大夏的危险来到此地,只为烧了你的辎重营?还是一群穿着灰布衣破烂的东林人?”
“将军,属下也不清楚…可他们…他们就是这样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