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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林秀之名,何度也稍稍犹豫片刻,对于那个商贾贱行出身的秀才将领,他早有见识,一年前的西界难民事,这小子千余人马把襄城两营兵力给打了脸面,凌仝、何季因不和而败于他,可是就算二人现在合如兄弟,真要再应上林秀的北安军,怕是也虚力三分。
眼看何度一时不语,何季道:“大人,流寇贼匪,不过尔尔,边界之事,不如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当然,某也会派一校人马驻守附近,倘若贼人不识好歹,履来犯事,那必定重惩之至!”
兖州城。
燕王独身坐于正庭,望着空荡荡的庭阁,燕王心碎如刀割,想他来时意气风发,二十万大军,参将骁勇满堂,可是现在孤家寡人,背后还有中都军追赶,当真是可悲到极点。
“殿下,中军已经整合完毕,可以离开了!”
贺齐进来道,燕王微微抬头,发问:“城外的追兵退了?”
贺齐摇摇头:“殿下,城外的追兵,末将自有安排,现在殿下只管往东前往江淮,到了咱们的地方,江淮百万民众,十万带甲骁勇,不怕东山起不来!”
听此,燕王心痛,不觉中哭泣,如此使得贺齐心揪:“殿下切莫这样,现在中军营除却抵挡追兵的人马,还有五千之众,足以保殿下安全回到江淮,请殿下切莫再拖!”
城外,高崇涣奉夏武帝旨令,于城防军、禁军临时组调万人,彻底接替北安军来追,望着兖州城,高崇涣心有余而力不足,近一年的内战,早已把中都兵将的气力给耗干,原以为燕贼退军,中都军可以歇整,没想到夏武帝突然出令,命他来追击,此真乃意外中的意外。
“高将军,燕军虽然溃败,可是余者皆勇,除却数百银甲军,还有一两千的精骑,倘若咱们真的逼追,只怕会来个两败俱伤!”
戚安作为随军监察使,低声请言,高崇涣道:“某怎能不知,可是陛下为何下令让我们来追?若是由北安军来行此令,成功的几率不就大得多了!”
“唉…皇心难测!”
戚安小声:“此战,誉王风头已出,北安军更得甚者,陛下…难保不多想啊!”
正德大殿,经燕军败退,夏武帝尊位之气再度高涨,面对群臣百官,夏武帝声威连连,一些起初不愿从心忠诚的臣子此时心颤不已,待夏武帝目光聚焦他们身上,这些臣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以避皇威,可是夏武帝对于臣子的心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之前是碍于燕王西进,战事不明,可现在燕王以败,就连中都勋贵中的永亲王一系都毙命于乱战中,那些想要投靠燕王的人失去助力,夏武帝可尽情处置这些两面派的混账。
半刻后,一众禁军押解着几十名臣子向外走去,那些独善其身的大臣们方才出了口气。处置完眼中刺后,夏武帝退朝,回到乾清宫,杜如庭道:“陛下,誉王在宫外跪请两个时辰了!”
听到这话,夏武帝眉头一皱:“战事乱为,让他跪着吧!”
杜如庭心里一揪,缓了口气道:“那些外军将领现都在北城校场,其黎军、北安军已经由余长海将军安置于城外东营!”
“外军!”
夏武帝自语须臾:“传命御膳房,为其犒赏宴一场,待这些琐碎事处理干净,传旨于外军将领,让他们如宫觐见!”
北城校场,林秀与张祁作为各自军行的统将同驻于此,按照规矩,林秀、张祁仅能带亲骑队一支于此,人数不得过二十人,如此一来,大部将领和兵士只能在城外安营。
“将军,半刻前皇门令送来宫中御膳房犒赏宴,禁军将领史宝河请您前去赴宴!”
唐传文低声,饶是林秀摇摇头:“此等虚作之事,我就不去了,代我向史宝河将军道谢,另着谢恩书一封,交由皇门令,递入宫内!”
话落,林秀再度坐在矮案之前,看着前军赵源、后军程达递上来的战损书,林秀的心简直如千万刀剑刺痛,疼的他难以呼吸。
此战,北安军近一万九千余名兵士亡战八千,伤者四千,其将领中,诸如陈官、刘磐等将皆已西去,真可谓伤筋动骨,痛煞人魂,也正是这个原因,林秀无心再赴什么犒赏宴,只是林秀不知道,他这么一拒绝,反倒为接下来的觐见事召来麻烦。
第五百五十章功过是非3()
北校场中营,史宝河代为军中将领,前来招待这些外军,待张祁、李天等黎军将领入座,反看对面的北安军座列处,空空如野,并未一人赴宴。
一时间,史宝河眉目紧锁,已然有愠气心生。
“将军,北安军林将军叩谢陛下犒赏之恩,特奉谢恩书一封于此!”
传令官大声,一旁的张祁听了,低声唾笑:“仲毅还是这脾气,可是眼下非同过往,他这不来,得罪人暂且不谈,遭人猜忌已为必然!”
李天听到这话,并未作声,仅仅以手肘触顶张祁,张祁转首看来,李天侧目史宝河,张祁这才发现史宝河已经脸色阴沉。
“砰”的一声,史宝河把林秀的谢恩书按在矮桌上,那股子气力几乎把酒盏震翻。
“这个林仲毅,当真太过分,陛下宽厚仁爱,犒赏其军,他却不来,难不成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哼哼,商贾贱儿就是商贾贱儿,虽然挂着学子的名头,可做起事来还是粗鄙之为!”
周燕通低声嘲弄,张祁也不制止,只顾自饮,李天看不下去了,他虽然不清楚事中缘由,可是他相信林秀的为人,一个能够不愿千里驰援奉恩的人,怎么可能回事粗鄙之徒。
为了避免史宝河过于揪追此事,李天起身:“史将军,此战黎军骁勇,损兵半数,陛下犒赏此宴,末将等心感戴德,在此,末将一敬杯中酒,于上尊陛下!”
“说的好!”史宝河被李天挑开注意,当即起身端杯:“来来来…诸位将军,此战大胜,必是陛下天威庇护,我们同敬陛下一杯!”
说罢,李天双手蜷臂,奉盏于半空,让后朝天一举,轻轻洒落于地,跟着李天满上第二杯。
“这第二杯酒,末将敬那些战死的将军兵勇,没有他们拼死抵抗,末将怎能捡来这功绩!”
此言一出,张祁眉头一抽,似有不悦,他注视李天,可李天并不躲闪,反倒直视看来,似乎在说‘你难道不认同么?’
当然,张祁不会傻到此刻与李天交心,虽然二人近来分歧欲多,可是张祁敢言,若是自己有性命之忧,李天必定会拼死相救,原因就是他们为书院好友,意气兄弟。
短暂的迟疑,张祁把第二杯酒半饮倒置,敬那些亡故的英灵。
两杯酒落,李天话音稍沉,史宝河诧异二分,李天才道:“这杯酒…敬天道义理,燕王此败,非兵力将领之过,乃其人伦大道不恭,天不向之,末将身为大夏子民,理应奉功护皇,若有二心,必将遭天谴罪罚,想来那北安军也为同道之人,史将军,您说呢?忠武将军的军行高位可是陛下亲封的!”
听此,史宝河一愣,他刚想发怒,可是面对李天的神色,他忽然发现李天说的颇有道理,此战北安军驰援跨地千里,几乎年近之久,若是这样一个以生命血性来拱卫皇恩的人是粗鄙种,只怕当世已经没有忠贞者,如此一来,倒也解释出林秀为何不来参加犒赏宴。
宴者,喜庆之,恩华之,可北安军鏖战血战,损失惨重,以林秀那等重情重义,遵守大道之途的将领,必然无法抛弃心中的执念,不顾所部将士的哀伤之路来此。
想到这,史宝河也就释然了。他将第三杯酒虎饮见底,让后离开自己的位置,来至李天面前,躬身一拜。
“李将军不愧是曾经北疆辽源军李氏铁骑的英根,方才…是本将唐突了!”
“史将军言中,末将…仅仅是有感而发!”
李天恰到好处的托辞过去,史宝河既保住了颜面,也将林秀的难处给理解透彻,于是乎这场稍有不快的犒赏宴才得以进行。
一个时辰后,犒赏宴结束,史宝河带着林秀的谢恩书回城,张祁回帐之前,着人唤住李天。
“景允,帐中那些话…你到底什么意思?”
面对质问,李天似醉似醒:“俞至,有些事你可以做,有些事你不能做,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否则一旦事出,你当真心乐其为?”
“你…”
李天话辞混沌,可张祁也知道他的意思所在,那是提醒张祁,自己的身份与林秀一样,皆为外军,借以此刻的境地,外军互看疏漏,一旦被中都寻到名头,只怕连带罪责就会徐徐降下,那时不要提什么功赏,就是本有的一切能不能稳固都是问题。
北安军将帐。
林秀将战亡书料理完后,交给唐传文:“把这些东西交给苏文,他知道该怎办!”
唐传文点头,林秀力疲,可他还是强撑着起身,方化赶紧走过:“将军,已经深夜,你要作何?”
“我想去看看陈官、刘磐…”
听此,方化心里一酸,旋即点头,为林秀带路,出帐前,唐传文道:“将军,有句话…属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提点您一下!”
“但说无妨!”
“此战,北安军功名之至,可是过失同在,将军知道属下在说什么,为了剩下的弟兄,为了北疆,请将军收身落位,以保万全!”
唐传文话落,便拱手离开,林秀立在帐帘处半晌,才道:“传文一片苦心,某深知了!”
“殿下,您已经跪了大半夜,起来歇歇吧!”
黄安三度出来慰安誉王,可是誉王景炎仍旧不理,望着乾清宫的宫门,誉王如磐石钉于地,纹丝不动,他知道,只有夏武帝召见他,他才能把罪己书亲声言出,不然夏武帝心中终有一坎,而那道坎就是皇权家世中最为忌惮的鸿沟。
“黄总管,父王歇息了?”
景炎低问,黄安摇摇头:“陛下借着大胜之机整治朝风,几十名官员一夜间被抄了家,从罪者牵连千人,陛下如何能睡?唉…天造弄人啊!”
“那小王恳请总管代为传话,就言罪儿请见父王!”
景炎冲黄安一叩,黄安可不担着,他立刻同跪:“殿下,此间陛下多事,您就不要在此了,您自行统兵出击的嫌疑忌讳,自有老臣为您疏解!”
第五百五十一章功过是非4()
“老臣?谁?”
誉王不明,黄安也不多言,拱手告退:“殿下,回去歇着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世事有天定,您的心意…陛下早晚会明白!”
待黄安离开后,誉王的宫阁令任凯赶紧跑来,扶起景炎:“殿下,咱们回去吧!”
景炎点点头,只是他跪地许久,这猛的一站起来,双腿麻木,几乎空无,也亏得任凯搀扶使力,不然景炎就要再度跪下,只是景炎不知,他的这番模样全被远处的太监小金凌看到。
小金凌匆匆赶回乾清宫寝阁,冲夏武帝道:“陛下,誉王离开了!”
夏武帝没有作声,小金凌又道:“陛下,誉王离开之前,黄总管去和他言语片刻,不知说些什么!”
“恩?”夏武帝沉声,小金凌心里一颤,当即跪下:“陛下赎罪,奴才说错话了!”
“出去!”
半晌,夏武帝撂出这俩字,小金凌如逢大赦,赶紧连滚带爬离开乾清宫,来至庭门外,小金凌一口长气未喘允,黄安迎面走来,瞧着小金凌的模样,黄安轻咳两声,结果小金凌吓的一颤,待他回身看到黄安,小金凌赶紧跪下:“阿爷!”
“小崽子,你在这作甚?”
面对质问,小金凌只顾抹着额头的汗,末了才道:“奴才给陛下上御膳,可是陛下没有胃口,把奴才给轰出来了!”
想到此刻正是夜食饭点,小金凌顺话往下说,黄安也没有多想,叱骂小金凌两句,便进了乾清宫。
“陛下,这是史宝河将军送来的北安军谢恩书!”
“谢恩书?北安军谢什么恩?”
夏武帝稍有混疑,黄安近前道:“陛下,听史宝河将军说,北安军此次南进驰援伤亡惨重,其将林秀并未参加陛下恩旨的犒赏宴!”
听到这话,夏武帝稍稍皱眉:“这个林仲毅…”
听出夏武帝话里的不悦,黄安唯恐夏武帝心思乱想,毕竟眼下中都刚刚安定,若是夏武帝一时抽风,再来个林仲毅奉恩不尊,给他下道罪罚旨,就算林仲毅认了,可他麾下那些北疆汉子怕是不会顺从,一旦闹出兵变谏旨,可有得中都这锅汤翻滚了。
“陛下,这谢恩书就是林仲毅泣血而写,陛下不妨看看,说不定就会明白林仲毅为何不参加犒赏宴!”
黄安这么一提点,夏武帝才打开那封纸卷